扒一扒那位病秧子王爷(52)
“来人,”太子大笑一声,挥了挥袖子,“全拖出去斩了!”
此时皇宫已经沦陷,护卫死的死,投降的投降,胜负已经有了分晓。
萧潜还是不接受现实,瞪大眼睛,额头上青筋暴起,疯魔一般地叫喊着:“现在坐在龙椅上的是我!是本太子!”
“呵……太子……”萧潜说着又有些自嘲地摩挲着龙椅上精致的龙头,“根本就没有人看重我……”
“这天下是我的!我的你知道吗!哈哈哈哈……”萧潜摇摇头,终于从龙椅上走了下来,“就算我死,也要脏了龙椅!”
说着就转身,猛地朝龙椅撞去。
突然,萧潜身子一歪,直直倒了下去,背上还插着根箭。
萧瑾缓缓收弓,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嘴角有血流了出来,萧潜瞪大眼睛,不死心地看着龙椅的方向。
龙椅就在不远处……马上就能碰到了……萧潜死不瞑目,着急地伸出手指,费力去触碰龙椅,终于没了力气。
当晚皇后在宫中自缢。
血雨腥风的一夜后,成王败寇,已成定局。
当东方露出鱼肚白,一切归于平静。
第85章
沈流光本想着见到人一定要说好多惊天地泣鬼神的情话, 都想好了该怎么说,但在容王府门口见到熟悉的人时,什么都忘了, 只顾着扑到人怀里, 搂紧人:“阿翊!”
“嗯,”萧翊有些疲倦地将下巴抵在人肩膀上, 低声道,“我也想你。”
沈流光弯起眼睛, 绞尽脑汁地想着他的小情话。
“大奖励是什么?”容王殿下仍记得离开时某人做的承诺。
沈流光红着脸道:“现在就要吗?”
萧翊点点头, 将人抱紧了几分:“很急。”
“喂, ”沈流光推了推人,不好意思道,“这么多人呢——”
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的肩膀一重。
“阿翊!”沈流光忙扶着人。
屋内, 百里鹤帮人诊了脉,松了口气:“没事,王爷只是太累了。”
怎么会累呢?沈流光瘪着嘴,拉住人的手, 心里很不服气。
虽然神医再三保证王爷歇会儿就能醒过来,但沈流光还是不放心地守在床前,脸贴在人掌心。
睡意慢慢袭来, 沈流光眼皮子越来越沉,趴在床头睡着了。
睁眼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山明水秀,阳光明媚, 偏偏就是没有那个人。
沈流光皱着眉,认真打量着这个地方,明明记得自己刚才还蹲在床前……
不远处的槐树下,有个白胡子老爷爷在下棋。
沈流光走过去,耐心地等人下棋结束。
等了好了一会儿,白胡子老头还没有要停下来的趋势,沈流光终于忍不住了,低声道:“请问这是哪儿?”
白胡子老头像是没听到一样,全神贯注地盯着棋盘,半晌后,执白子落下。
沈流光焦急道:“我有急事,得回去……”
“你回哪儿?”白胡子老头终于开口了。
沈流光认真道:“容王府。”
白胡子老头笑了笑,不急不慢地走了一步棋:“不应该是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沈流光一怔,没有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坚持道:“不是,我得回容王府。”
“莫要固执,”老头轻轻地摇了摇头,“你应该回属于自己的地方。”
沈流光有些害怕,皱着眉头,拼命想快点醒来,但越来越真实的感觉告诉自己这不是梦境。
沈流光握着拳头,着急道:“我得回容王府,那里有阿翊。”
白胡子老头不慌不忙地执黑子落下:“你有没有想过百年之后你们怎么办?”
沈流光愣了愣。
白胡子老头终于抬头,看着人道:“干脆现在就跟着老衲走吧。”
沈流光:“我不去!我不出家。”
老头怔了怔,发出爽朗的笑声,抬头看着人:“情情爱爱有什么好的,跟着老衲游历天下如何?”
沈流光摇了摇头:“我要跟阿翊待在一块儿。”
老头道:“凡人只有区区数十载的性命,情爱那东西也只是过眼云烟——”
“等等,”沈流光打断人,眼里一亮,“您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正在努力说服人的白发老头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这小东西会讹上自己。
沈流光激动道:“老神仙,您一定有办法是不是?”
“叫什么也没用,”白胡子老头摇摇头,朝人挥手,“我哪有什么办法?”
沈流光不气馁地坐在人对面:“您人这么好,一定是想帮我是不是?”
白胡子老头忙道:“不,我人品不好。”
沈流光可怜兮兮地看着人。
白胡子老头朝人挥了挥手,有些无奈:“好吧,我不收你了,你们就在一起呆着。”
沈流光仍盯着人看,眼睛黑黑的,小表情我见犹怜。
老头揉揉额角,一开始明明是看中这人心性空灵,想把这小东西收下的,事情怎么会朝着这种方向演变?
“又成了死局,”白胡子老头看了眼棋盘,故意道,“你说我接下来应该往哪里走?”
沈流光机智道:“你都说了是死局。”
白胡子老头缓缓开口:“若是通了,我便帮你。”
沈流光看着人,小心翼翼道:“若是不通呢?”
白胡子老头不急不慢地捋了捋胡子:“那你得听我了。”
沈流光有些犹豫。
“如何?”白胡子老头看着人眼睛,脸上带着笑。
沈流光看不懂黑黑白白的棋子,心里一横,咬着牙随便落入一子。
白胡子老头盯着棋盘研究了一会儿。
沈流光心里一紧。
半晌后,白胡子老头掀起眼帘,叹了口气:“真想不通两人的生命缠在一起有什么好的?不会腻么?”
沈流光眨眨眼,正想着问人通了没有,突然手指一痛。
沈流光猛地被惊醒,低头一看,指尖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划破,豆大的血珠冒了出来。
沈流光愣了一下,来不及多想,忙将手指头送到萧翊嘴边。
鲜红的血沿着人唇缝流了进去,沈流光眼里一亮,好像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萧翊渐渐地皱起眉,血顺着人唇角流了出来。
“嗯?”奇怪的是手指上的伤口慢慢就自动愈合了,沈流光好奇地看着手指,不知道怎么回事。
萧翊仍躺在床上。
沈流光起身,准备帮人掖好被角。刚一起身,就感觉头晕目眩,身体晃了晃。
阿实进门时,便看到沈流光趴在人身上,面色惨白。
阿实心里一惊,很自然地就联想到不好的方面。
“不好了!小公子殉情了!”
随后全府上下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擦着眼泪,感叹小公子的一片痴心。
沈流光迷迷糊糊地醒来,然后发现身旁围了一大堆人。
“阿翊怎么样了?”沈流光没想太多,下意识问道。
众人更加感动了,醒来时第一件事竟然是想着王爷。
这是何等无私的爱!
大胖猫没想到他家老大竟然这么痴情,叼着鱼干就往人怀里扑,幸好被穆弦之及时捏住,揉进怀里。
一道道视线都太灼热,沈流光终于察觉出哪里不对,张了张嘴:“怎么了?”
阿实红着眼睛:“我们都知道了。”
沈流光一头雾水:“……什么?”
阿实想起来就哽咽:“王爷真的只是晕倒了,公子真傻,竟然殉情。”
殉情?沈流光懵了一下,赶忙道:“不是——”
“王爷真的只是晕倒了。”百里鹤也亲自出面,给人解释着。
沈流光摇摇头,急忙解释着:“不是这样,我没有——”
“这有什么难为情的?我们都懂。”百里鹤看着人,下一秒就能老泪纵横。
沈流光:“……您怎么也跟着乱来?”
鉴于众人把自己塑造得太脑残,沈流光不放心地再三吩咐阿实:“这事千万不能告诉阿翊。”
阿实立马道:“是,我懂!”
这就是传说中隐忍的爱!
萧翊很快就醒来了。阿实这个大嘴巴子在第一时间把这事告诉了王爷。
“当时小公子手腕流着血,把床单都染红了。然后天上平地一声雷!王爷您就醒了过来。”
萧翊:“……”
吃饭时,萧翊想起了这件事,忍着笑:“听说你殉情了?”
沈流光嘴里的粥险些喷出来。
萧翊很不厚道地低笑。
沈流光冷漠地擦了擦嘴,特别想知道是哪个脑残造的谣!
萧翊把人拉到怀里,感慨万千:“没想到你对本王的感情竟然这么深。”
沈流光脸被挤得变形,心累得不想反驳。
萧翊深情款款:“真棒,二话不说就殉情。”
“……”沈流光敲了下人的脑袋,咽下口中的东西,严肃道,“其实我做了一个梦。”
之后便很平实地给人讲述了一遍。
怕人不相信,沈流光伸出自己的食指:“光是手指头流了点血,并没有传说中的血流成河,凄美地倒在血泊之中。”
萧翊看着人。
沈流光垂头丧气:“好吧,我就知道你不信。”
“我信,”萧翊捏了捏人腮帮子,认真道,“手指头疼不疼?”
沈流光夸张地鼓起腮帮子:“可疼了。”
萧翊面露感动。
“所以?”沈流光轻咳一声,等着人用实际行动来报答自己。
萧翊凑近人,和人蹭了蹭鼻子:“所以你当时承诺给我的大奖励是什么?”
沈流光装傻:“什么?”
萧翊给人提醒着:“那天分开时,你在我耳边说的话。”
沈流光翻了个白眼,嗤笑道:“我就随口一说,你竟然信?”
萧翊揉揉人脑袋,决定晚上再问一遍。
反正某人临时补奖励的水平特别高,特别让人满意。
比如说脱光衣服贴着自己,软些声音问自己要不要……
再比如说缠着自己的脖子,甜腻地叫自己相公……
容王殿下光是想着,就狼血沸腾。
沈流光总感觉某人在意.淫自己,抬手在人脑袋上敲了一下。
真是,就不能好好吃饭吗?
当晚容王殿下迫不及待地向人讨要大奖励。
沈流光拄着脸,表情纯良:“真要大奖励啊?”
萧翊喉结动了动。
沈流光勾着人脖子,在人耳边道:“我好像记得王府有一大摞上好搓衣板。”
萧翊:“……”
沈流光:“突然想奖励你了。”
“别这么客套。”容王殿下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抱着人安安分分地睡觉。
所以说有些时候某王爷的想象力特别丰富。
太子的劣迹被公之于众,萧瑾并顺着这条线索,抽丝剥茧牵出了不少有问题的大臣。
墙倒众人推。平时支持太子的人关键时刻都惜命得很,大气不敢出一个。
几日后,新皇登基,大赦天下,普天同庆,举国上下一片沸腾。
沈流光很开心,怎么说也是皇帝的哥哥,一听就比皇帝还威风。
没几天就开心不起来了。因为萧瑾给他和萧翊赐了婚。
成亲这种事,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很让人头疼了。
沈流光立马奔到宫里,亲昵地跟三弟坐在台阶上商量着能不能别赐婚。
成亲真是太俗了,可以赏赐一些金银珠宝什么的。
但是被他三弟拒绝了。
第86章
沈流光不死心地给人列举了一大堆成亲的害处, 引经据典,整个人都特别有深度!
但三弟仍板着脸,不为所动。
沈流光干脆就赖在这儿不走了, 坐在椅子上跟人耗着。
过了会儿, 沈流光不经意地抬头,突然不知道看到了什么, 视线一僵。
“等等,”沈流光眯起眼睛, 犀利道, “你这房里是不是藏人了?”
萧瑾冷静地看着房梁上露出来的一小块衣角, 有种想把淮安候揍一顿的冲动。
沈流光刚要逼问,裴钰淡定地从房梁上落了下来,掸了掸衣服上的灰, 冲人一笑:“在下淮安候裴钰。”
沈流光眨眨眼,好像在哪儿听过这个名字。
“你在房顶做什么?”沈流光上下打量了人一眼。
裴钰不说话,看了眼萧瑾。
萧瑾淡定地坐在椅子上,没有替人解围的意思。
“我想起来了, ”沈流光眼里一亮,猛地反应了过来,“你就是三弟那个老相好!”
“没错。”淮安候这次回答得顺畅无比, 反应极快。
萧瑾:“……”
沈流光清清嗓子,脸上立马露出长辈应该有的严肃表情。
淮安候一向会做人,偷偷地给人塞了一对玉。
沈流光淡淡地收下东西,这才笃定淮安候是个大好人, 于是把人叫到了一旁,低声地告诉了人一些事情。
萧瑾无语地看着角落里狼狈为奸的两个人。
沈流光正色道:“其实三弟心里还是有你的。”
淮安候心里一喜:“怎么说?”
沈流光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当初我们出府时,三弟专门买了一些膏药。”
裴钰怔了一下,忍不住看了眼伏在桌子上、面无表情的人。
“膏药知道吧?”沈流光邪恶地看了人一眼。
裴钰亦是邪恶一笑。
之后两人便友好地讨论了一会儿当日的细节。
“嗯!”沈流光拍拍人的肩,眼神里全是对人的殷切希望。
“对了,”沈流光快要迈出房门时,终于想起来今天的意图,“那我的婚事怎么办?”
萧瑾瘫着脸:“君无戏言。”
“……”沈流光将三弟狠狠教育了一番,勉为其难地搜刮了一麻袋宝贝回家。
这种事情,还是跟全天下最通情达理的阿翊商量比较好。
萧瑾无可奈何地看着人的背影,摇了摇头:“平时那么腻歪,成亲怎么这么大的反应?”
裴钰走过去,自觉地帮人揉肩膀,低声道:“很正常。”
“嗯?”萧瑾被人按摩得舒服,就没有多说。
裴钰用看透了一切的口吻道:“紧张而已。”
萧瑾幽幽道:“你还挺有经验的。”
裴钰轻笑:“专门了解过一些。”
萧瑾有些不解,脱口而出:“你了解这些做什么?”
裴钰勾起嘴角,凑在人耳边道:“当然是为自己成亲做准备。”
萧瑾有些僵。
裴钰看着人发红的耳垂,心情大好,忍不住亲了亲人的耳垂,故意道:“怎么了?”
染着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萧瑾心跳有些乱,不自然地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没什么大事,”裴钰愉快地帮人按摩肩膀,“只不过给我讲了一些你们当初的趣事。”
……萧瑾有种不详的预感。
淮安候果然笑得更开心了,脸也贴了过来,唯恐人听不清接下来的话:“你当初买那种膏药做什么?”
萧瑾:“……”
半晌后,裴钰哭笑不得地看着使劲推自己出去的人。
裴钰揉人脑袋:“你不要形象啊。”
“不要。”萧瑾面红耳赤,用力把人往外头推。
“喂,”裴钰稍一使劲,一把将人捞进怀里,可怜兮兮道,“再让我待会儿好不好?”
萧瑾:“……”
裴钰搂紧人的腰,和人商量着:“能不能让我喝完容王的喜酒再走?”
两人的姿势过于亲密,萧瑾侧脸发烫,不说话。
“嗯?”裴钰舍不得放开人。
萧瑾:“……商量就商量,挨这么近最什么?”
裴钰低笑,慢慢凑过去。
萧瑾没有挣扎,闭上眼睛。
裴钰握住人的腰,按耐着内心更强烈的冲动,只是在人唇上亲了一下。
“好了吧。”萧瑾垂着眼,轻轻地将人推开。
淮安候对这种程度的亲亲很满意,眉梢间全是笑意。
真没追求。萧瑾盯着桌子上的书,面露嫌弃。
……
沈流光目瞪口呆地看着张灯结彩的容王府,被震撼得久久说不出话。
这动作未免也太快了吧。
婚期定在半个月后,容王府早早就开始杀鸡宰牛,全府上下热闹异常。
众人兴致高涨,因为涨了俸禄!
多亏了小公子,大家心里喜滋的,真心觉得自家王爷找到了一个好归宿。
有几个人甚至还想闹洞房,以表达自己的崇敬之情!
这话传到了萧翊耳里。
容王殿下只淡淡说了半句话:“那涨俸禄的事——”
然后众人该退下的退下,该沉默的沉默,其余人便纷纷表示不知道什么是闹洞房。
沈流光风风火火地冲进房,大口喘着气:“我们成亲——!”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扛起来扔到床上。
沈流光被人压在身下,由于刚才跑得太快了,胸口剧烈起伏着。
“还有半个月,这么兴奋做什么?”容王殿下自顾自地解读着,在人唇上印下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