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暴君的男人(35)
不要在这样荒度人生了,在这个狗屁没有还随时可能会因为得罪皇权被砍头的时代,多学一些东西,保住狗命很重要。
何筝喊了顺意过来研墨,态度认真的练着字,直到吃午饭的时候才停下,揉了揉发痛的手腕,抬头看了看窗外缓缓倒退的风景,心中油然而生一种憧憬。
等离开了方天灼,就找个乡下小地方去当个教书先生吧,顺便学习陶渊明先生去种田,归园田居之中描写的那些生活,还是十分让人向往的。
何筝打定主意,决定多读书,读好书。现代的时候他也有教师资格证的,他爸总说技多不压身,逼着他硬考的,奈何他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考上了也只想夜以继日的打游戏。
后来他哥劝说游戏行业的发展前景不错,而且何筝自己也想过,等以后年纪大了不想打游戏了,就找个游戏公司去做策划,他从小就很有美术天分,小时候很爱画,画出来很有灵气,只是后来上了大学,人就懒了。
他真的很喜欢游戏啊。
何筝吃了午饭,到窗前趴了一会儿,凝望着两旁绵延起伏的大山,幻想着离开方天灼之后的美好生活,忍不住乐出声。
他幸福的感叹了一声,又突然想到自己的肚子,伸手摸了摸,默默祈祷这段时间方天灼并未成功。
接着他又想到了自己的脸。
如果离开方天灼,真的不会落在别人手里吗?不确定,何筝呆呆想了一会儿,最终打定主意,等以后离开方天灼,就立刻把脸刮烂!
一直到了晚上,何筝才发现自己竟然是跟方天灼睡在一个房间的。
他呆坐在床上,看着对方检查他的字,最终给出一句:“今日看来是下了功夫的。”
“……”敢情,方天灼能看出来他之前的漫不经心啊。
何筝立刻转脸看了看床头的白虹鹤琅,想着自己的一百个脑袋,心中稍微安定。
男人放下了那些字,转身走过来,也瞧见了他的脑袋,问:“怎么把它也带来了?”
当然是怕万一犯了错脑袋不在不能赊账啊。
何筝不吭声。
“罢了,休息吧。”
他放下了帷帐。
何筝每次昏昏沉沉的睡去之前都在祈祷不要怀孕。
在船上,他很少出门,他不晕船,除了练字就是看书,有不懂得就问方天灼,后者倒是疑惑他怎么突然开始用功了,但也未曾多问。
这日船靠岸补给,大家都下船准备去吃些好的,何筝刚戴着纱帽钻出船舱,忽然就对上了罗元厚的视线。
妈耶。
跟罗元厚在一个船上他真的非常慌,不光是因为害怕方天灼追究往事,他更怕罗元厚那么喜欢何筝,会为此做出什么事。
别找我别找我。
何筝默默念叨着侧身等着方天灼出来,纱帽之下若隐若现的容颜只能看到一个轮廓,可罗元厚还是几乎无法移开视线。
贺润提前出来,快步走开推了一下罗元厚,硬生生将他扯下了船,含笑道:“这城中有一家甜米糕十分可口,我与罗大夫一同去买来给公子尝尝。”
何筝笑道:“多谢二位。”
出门在外,大家不便泄露身份,贺润对何筝点了点头,一直扯着罗元厚走远了才放手,低声道:“如今陛下连脸都不让善首露了,你怎可那般盯着他。”
罗元厚神情带着压抑的痛楚,镇定道:“方才,一时逾矩了。”
“陛下为何让你跟随,难道你未曾看出来吗?”
是啊,方皇是故意的,他在等,看罗元厚何时会忍不住,等到那一天,就是算总帐的时候。
“我曾,计划帮他逃跑。”
这件事贺润已经在听说何筝坠崖的事情时隐隐有所察觉,但真的听到之后还是难免倒抽一口冷气。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是我害了他。”罗元厚叹息,这段时间,他无时无刻不在痛苦,辗转反侧。何筝没有逃出来,他很怕方皇会暗中折辱他,更怕何筝不堪受辱会想不开。
他的心每天都在煎熬撕扯,支离破碎。恨极了不顾一切研究生子药的自己,他以为会是别人……毕竟,何筝可是相府的二公子啊!
怎么能想到,何相国如此心狠手辣,自己的亲生孩子都可以随意牺牲。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贺润凝眉道:“他身负皇室繁衍重任,陛下心中又十分喜爱,断断不会动他。可你就不同了,上船近半月,他一次门都未出,难道你还看不出来么?”
“他在躲我,怕我。”
“你知道了还那样看他?”
罗元厚道:“只要能救他出火海,豁出我这条命又如何?”
“但你这条命哪怕豁出去了,也未必能救他。”贺润沉声:“还不如远远看着,若是哪日他遭陛下厌弃,也可护上一护。”
“你也知道帝王之恩不会长久,可他若是生个龙嗣……”哪怕再不受宠,也定然是逃不掉了。罗元厚握紧手指,心如刀绞。
贺润平静道:“那是他的命。”
所有人都应该接受自己的命运,在这个世上,想要活着,就要遵守规则,而方皇本身就是规则。
没有人可以违抗。
除非去死。
贺润走到小摊前,含笑道:“一斤甜米糕,多谢。”
他们前去提前说好的酒楼会合,罗元厚突然道:“若是你一生挚爱被他抢去,你会如何?”
他凝望贺润,贺润也凝望他,须臾道:“这世上的一切都是他的,你我也是。”
罗元厚笑了:“我以为贺将军是威风凛凛,叱咤风云的英雄,竟也是胆小鼠辈。”
贺润摇头,他身在朝堂多年,与悬壶济世游走天下的罗元厚看法不一:“这是生存之道。”
“那便无计可施了吗?!”罗元厚心知他说的是事实,一股愤怒涌上,几乎癫狂。
“你可以不畏生死,但等你死去,他若是遇到危险,便无人敢管。”贺润道:“我建议你把命留到必要的时候使用。”
罗元厚抿唇。
心脏怦怦跳动,心有不甘。
贺润眯眼看天,不愿再多费口舌:“该回了。”
何筝除了苦,什么味道都爱吃,辣的酸的甜的咸的,只要味道正常,没有不能下嘴的,可以说十分好养活了。
在接到小米糕之后,他便立刻迫不及待尝了一口,姜复扬吞着口水盯他:“好吃吗?”
何筝眼珠转了转,道:“难吃的很。”
姜复扬不信:“给我也尝尝。”
“这是专门带给我的。”
姜复扬舔嘴唇,到底是小孩儿,闻着那香味就止不住:“我就吃一块。”
“你这个大英雄,跟我这个以色侍人的东西抢吃的,害不害臊?”
姜复扬:“???”
他愣了好半天才想起来自己第一次见面的确说过这种话,不过这都过去多久了?!
他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你,你怎么这般小心眼!”
何筝弯唇,这辈子比记仇,他就没怕过谁:“想吃?”
“……”姜复扬张不开嘴。
何筝故意把声音浑厚起来哈哈嘲笑两声,然后扬起下巴,不可一世:“来,给本公子说两句好听的。”
“……”
这话,好像也有点,耳熟。
“给他一块。”方天灼终于大发慈悲为他主持公道,姜复扬立刻坐直身体,还未得意,就听他接了一句:“听话,别跟小孩一般见识。”
姜复扬:“?”
陛下你变了。
第31章第 31 章
哪怕是外出,其他人也是没有资格跟方天灼一个桌子吃饭的, 所以能坐在这个桌子上的只有姜复扬跟何筝。
何筝吃饱了之后跟方天灼请示到门口走走, 方天灼道:“若要下楼, 稍后朕带你去。”
“好。”
下不了楼, 何筝就在楼上转悠, 聂英则抱着剑走出来远远的看着他以防万一。
这个酒楼临江,风景很是不错,趴在窗口可以看到码头停靠的船只和碌碌的忙工,江边种着垂柳姿态婀娜,远远的,还能看到很漂亮的画舫,听到上面隐隐传来的琴声。
何筝有些好奇, 问:“那是花楼的船吗?”
一个声音传来,却并非是聂英:“是满春楼的画舫。”
罗元厚!
何筝的心几乎一下子就提了起来,他笑了笑, 道:“倒是挺好看的。”
然后便淡定的从窗前转过来,看到了离他只有几步远的罗元厚。
他看了一眼疑惑的聂英, 又被罗元厚的视线看的头皮发麻, 只能飞快的从他身边走过, 回了已经订好的房间,把自己扔在了床上。
要死了,他还能不能有一秒放松时间了。
原著里面罗元厚对何筝一见钟情, 因为何筝从未正眼看过他, 所以一直刻意压抑着自己的感情, 可如今……何筝捂住脸。
他当时刚来到这里,有一瞬间是真的把皇宫当成求生游戏了,想着无论如何,只要逃出去就好,种田也行,做小生意也行,找个高人学东西过充满武侠风的一生也未尝不可。
可时间越久,他越是发现,这里跟他想象的是不一样的。
一个真实的世界摆在面前,生活跟电视剧是半点儿不搭边儿。
宫内,方天灼拿捏着他的生死,宫外,方天画随时会要了他的命。
可如今的罗元厚已经接到了来自“何筝”的回应,也明白他不想留在方天灼身边,所以他还没有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