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时之帝殇(11)
再看到县令跟在他们后面,一副低头哈腰的样子,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流云多谢恩公!”
他赶紧上前几步,对着弘时躬身道了声谢。
弘时连忙扶了扶他,“不用客气,你们能好好的生活下去就好。”
“大家有了住的地方,正在收拾东西,可能有点脏乱,恩公不计较可以到处看看。”
弘时点点头,就跟着流云走了。
看见流云在弘时面前这么放肆,张怀远刚想出声呵斥,就被俊卿一记眼刀子吓得直哆嗦,乖乖的跟在弘时他们后面,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了。
弘时到底是第一次出来,对外面的事情都比较好奇,因此一直认认真真的听流云说着。
第十五章 老夫人
跟着流云在新民村转了半天,看他们收拾的差不多了,弘时就和俊卿回了县衙。
他们刚一进去,就见院子里跪了一地的衙役,在这些衙役的尽头,一个衣着华贵的老太太颇显神气的站在那,正望着他们几个。
见到他们进来,老太太只是斜眼瞥了他们一下,就转头看着后面的张怀远。
“张大人好大的架子啊,三请四请都请不回你啊?”
“哪里哪里,老夫人言重了!”张怀远端着一张看上去无比温和的脸,呵呵笑着。
对于这个总兵府的老太太,他是真的没办法了。
“听说,你将那些流民又给接回来了,张大人,你这是故意扫我老婆子的兴是不是?”
老夫人的语气特别不善,看着张怀远的目光也有些阴冷。
张怀远差点吓得一屁股蹲在地上,话说他也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县令,干嘛老是为难他。
本来以为这小阿哥来了,可以给自己撑腰,可是都这么久了,也没见人家有动静,他不会这么悲催吧!
“这个……这不是我的意思,是小阿哥的意思。”
张怀远抹了抹头上不存在的冷汗,犹犹豫豫的将弘时说了出来,由于摸不清弘时的心思,只能胆战心惊的偷偷瞄他。
“小阿哥?”老夫人冷笑一声,看着弘时和俊卿的目光顿时不屑起来,“人家金贵的小阿哥都在京城享福呢,哪有时间来我们这,张大人莫不是被这两个不知道哪里来的小野种骗了吧?”
原本弘时就跟看不惯这老太太一把年纪了还横行霸道的样子,如今这老太太竟然公然辱骂自己和俊卿,他的脸立马黑了。
“之前听闻总兵府的老夫人不一般,如今一见,也不过如此!”弘时说着眼里闪过一抹嘲笑。
果然那老夫人听到弘时的话,立马皱起了眉头,“你什么意思?”
“你的儿子常年驻守在外,保家卫国,为的不就是护佑这大清的江山和大清的子民吗?可你这个做母亲的,反而将那些受苦受难的百姓往外赶,让他们处于水深火热中,岂不是与你儿子的志向相背?
身为总兵的母亲,你的身份尊贵,可是相对的,你肩上的责任不是也更大吗?可是你非但没有以身作则,树立榜样,反而处处嚣张跋扈,为难百姓,为难朝廷官员,这不是给你的儿子抹黑吗?
最重要的是,你的儿子是总兵,是朝廷命官,可你并无官职在身,只是平民百姓一个,有什么资格让一个朝廷官员来跪拜你,你又有什么资格敢将那些百姓赶出城?”
弘时这话说的抑扬顿挫,震惊了周围所有人。
那老太太愣了半天之后,才跳起来骂道:“放肆,哪来的小野种,竟然对我老婆子口出狂言,看我不教训你!”
老太太骂着竟然伸出手中的拐杖,直接砸在了弘时胳膊上。
弘时没有任何防备,突然被砸,直接惊呼出声。
这老太太年纪虽大,力气却是不小,弘时年纪小,皮肤嫩,又穿的单薄,因此这一下竟被砸出了血。
弘时皱着小脸,用手捂住被打的地方,一脸愤懑的盯着那个无理的老太太。
“你没事吧?”俊卿看见这样的状况,赶紧冲了过来,看着弘时手臂处的伤口,都怪他刚才只顾着看热闹,没想到竟被人伤到了弘时,因此心里有些愧疚。
他转头看向打伤了弘时,依旧一脸嚣张,不见任何愧疚的老太太,冷声道:
“老夫人果然好胆色,连雍王府的小阿哥都敢伤,你这是上赶着得罪雍亲王,顺便打当今圣上的脸吗?看来你是嫌你儿子这官路太顺遂了,有意给他添点堵是吧?”
老太太这才重视起来,她看向俊卿,似乎是在琢磨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其他人都不说了,可这雍亲王是出了名的冷面王,得罪他恐怕没什么好下场,说不定真的会连累自己的儿子,还是大事化小吧。
想到这里,老太太正了正脸色,“所谓不知者无罪,这我老婆子不知道是小阿哥驾到,多有得罪还望海涵,小阿哥大人有大量,不会和我一个老婆子计较吧?”
老太太虽然嘴上说着服软的话,可是眼里和面上却是一点服软的样子都没有。
在她眼里,这小阿哥不过就是个不经世事的小破孩罢了,当然不会将他放在眼里,若不是卖给雍王府面子,她是连软话也不愿说的。
弘时也懒得和一个老妇人计较,只是点了点头,说道:“这也不怪老夫人,是弘时无状了,只不过这些百姓是不可能再出城了,弘时知道老夫人担心什么,不过令孙大喜,本就是好事,如今多了这么多人来祝贺,不也是天意吗?老夫人何必过多计较?”
虽然弘时说了好话,不过那老夫人却是听不进去,只是碍于雍王府的存在,不再明目张胆而已。
她思考许久,只是对张怀远说道:“张大人,既然小阿哥这么说了,老婆子我也不好多做阻挠,不过那些人我不想看到,在我孙儿成婚这些天里,张大人还是管束好他们,别让他们来触我老婆子的眉头就行。”
老太太固执的不愿意接受那些难民,毕竟这么大喜的日子,那些人的出现都意味着不祥。
在张怀远看向他的时候,弘时默默的点头,这应该已经是这老夫人最大的让步了,索性成婚前后也不过一个月而已,只要不长出现就没事了,之后就会好起来的。
等老太太走了,张怀远赶紧找来了大夫给弘时上药,治伤。
看着张怀远出去送大夫了,俊卿才回头看着弘时,“这老太太真是无理,本以为她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罢了,没想到她竟然还动手了。”
弘时轻笑一声,“我都没计较,你生什么气啊,也许她是气急了吧,我刚才的那些话也确实说的有些重了!
不过,好在没什么大事,只是,我没想到那老夫人力气这么大,竟然都出血了。”
第十六章 和鬼神有关
“对了,你的伤怎么样?严重吗?”
俊卿坐在桌前,看着弘时缠着白布的手臂,眼里满是担忧。
弘时笑着说道:“没事,只是一点皮外伤,过几天就好了。现在,难民的事情解决了,可是还有一件事没解决。”
俊卿会意,“是什么事情让整个路安县的所有人都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
弘时若有所思的点头,“看他们的样子,不会是为了生计而发愁,那就只能是别的事情了。”
“这个张怀远虽然懦弱一点,本事却是不小的,而且看他老早就建好了新民村,可见此人是真心实意为百姓着想的,所以也不可能是因为当官的作威作福,才这么痛苦。
那总兵府的人虽然嚣张,可却也碍不着普通百姓什么事,也不会是因为他们。”
俊卿看着弘时,慢慢的分析道。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弘时这会更加迷糊了。
“其实,你也不用这么纠结,想知道怎么回事,问问他不就行了?”俊卿说着眼光向刚进来的张怀远瞟去。
弘时会意一笑,对呀,这个张怀远可是路安县的父母官,这里无论发生多大的事情,他都知道,这种事情直接问他就好,自己何必在此纠结这半天。
等张怀远走的近了,弘时将自己心中的疑问说出来后,张怀远的脸色大变。
他将房内所有的下人都遣散出去,向外面瞥了几眼后,将门关的严严实实,才走到弘时和俊卿面前。
他的这一举动弄的弘时和俊卿两人郁闷不已,什么样的事情,用得着这么紧张,在县衙内还要这么小心翼翼?
“张大人,你这是……”
接下来的话弘时并没有说出来,他就是不说,张怀远也知道他要说什么,因此只是将手轻轻放在唇边“嘘”了一声。
然后,才慢慢的开口道:“下官知道小阿哥要问什么事情,只是这件事情真的有点可怕,似乎是和鬼神有关,下官不敢妄自揣度。”
张怀远说着还偷偷向着头顶看了一眼,弄的煞有其事。
“和鬼神有关?这怎么可能?”弘时不可置信的轻笑一声,有点接受无能。
虽然他从小受封建思想的教育,但却从来都不迷信,因此听到张怀远的话,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虽然这样,他也不好直接反驳张怀远,因此只能压下自己的心思,询问张怀远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怀远纠结了一下,就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弘时。
原来这路安县不知道为什么,从年前开始就不断丢失年轻女子,而这些女子都是正直芳龄的未婚女子。
后来慢慢的,终于找到了之前丢失的女子,只不过都有一个特点,这些女子都已经死了,而且是皮包骨,尸体极其干瘪,经过仵作检验,她们都是鲜血流尽而死,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伤。
这样的情况本就诡异,后来不知道什么人传出了,路安县之前就是一个乱葬岗,后来才建成一个县的。
那些女子的事情估计是这里的孤魂野鬼干的,不然的话,若真是普通人干的,怎么会没有伤口?
接着这事情就越演越烈,很多人都人心惶惶,而且不断有年轻女子失踪,死亡。
可是却没有任何关于凶手的线索,因此这事是鬼魂干的就传的扑朔迷离,很多家里有女儿的人因为忍受不了这样的事情,担惊受怕,都已经搬走了,去了别的县。
弘时听了眉头紧皱,“这事传的这么大,你都不管管吗?就任由那些百姓搬走,流离失所吗?”
“这不是下官不管,而是没有办法管啊,大家都在传,就算是流离失所,去了别的县至少还能保住女儿的命,可是留在这里就是死路一条。”
张怀远伸手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才继续说道:
“这总兵府的老夫人以前虽然霸道,但不是这么不讲理,这不眼看着孙子要成婚,为自己的孙媳妇着想,也是不希望任何事情打断孙子的婚礼,才固执的要将那些难民赶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