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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妻(7)

作者:mnbvcxz 时间:2019-04-10 10:32 标签:生子 虐文 宫廷

皇后看着段清涵这副清高自诩的样子,无心再争执,匆匆离开了蟠龙殿。
西北军并非铁板一块,与其去求皇上,他不如自己想办法,救胞弟性命。
这些年,他做着一个手握实权的皇后,哪怕萧家倒了,他也不能做一个任人鱼肉的废物。
皇后派人送了一封信,快马加鞭追上西北军,找先锋将军褚英叡,打探军中消息。
又派人去查戚无行的底细,若抓住戚无行的把柄,就能让他乖乖把人送回京中。
他可以献上一切任由他爱的人百般糟蹋,但他的弟弟从未做错过事,应该好好地活下去。
蟠龙殿中,皇上正在看折子。
段清涵走过去,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皇上摆摆手:“起来。”
段清涵说:“微臣人微言轻官品低微,为免旁人闲话,还请陛下莫要再诏微臣入宫了。”
皇上怔了怔,笑问:“谁说你的闲话了?朕狠狠罚他。”
段清涵轻哼一声:“陛下这话问的好,不过是不想让微臣说出口罢了。”
皇上明白了,他低笑摇头,说:“皇后?萧相国流放云州,萧景涵随军西北,皇后心情不佳,你躲着他点便好。”
段清涵说:“陛下诏微臣入宫,到底何事?若是又来那些品茶赏画的琐事,微臣告辞也罢。”
皇上哑然失笑:“你这脾气,真像……”
真像谁呢?
像年少的萧皓尘,还是他曾经心悸过的那道幻影。
段清涵皱眉:“陛下?”
皇上摆摆手:“罢了,罢了,朕今日找你来,是想调你去户部任主事官,怕你又觉得朕心怀不轨,于是特意亲自与你商议,你可愿意?”
段清涵说:“陛下把微臣调离刑部,可是为了补偿皇后,把刑部彻底送进皇后手中?”
皇上沉默许久,意有所指地敲打着:“清涵,皇后是朕的发妻,无论外戚如何作乱,朕都会敬他爱他。如今萧家倒了,皇后在宫中必定处处为难,不妨就把刑部送他。皇后品行能力足以担此重任,你该清楚才对。”
皇后在凤仪宫中沉默着等消息。
褚英叡的信很快传了回来。
萧景涵被戚无行带在身边,亲手调教训练,并无残暴之举,甚至颇有惜才之意。
侍女看到之后高兴地松了口气,说:“皇后,您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皇后担忧地轻轻摇头,慢慢把信纸在烛上烧了。
他与戚无行并不熟悉,却也有过几面之缘。
戚无行心性阴毒手段狠辣,若是无仇无怨也就罢了,如今局面……戚无行怎么会善待萧景涵?
皇后正沉默焦虑这,忽然有宫人小步走进来。
宫人低声说:“皇后,秦贵妃过来了。”
秦湛文是武将秦安之子。
平日里长住明荣阁,少言寡语,平静温和,除了被安明慎惹急了也会咬人之外,倒是真像只温柔无辜的大白兔。
皇后和大白兔没什么交集,却也明白,秦湛文是个比安明慎更难对付的人。
秦家世代武将,一直未曾有过太大实权。
自从出了一个柔柔弱弱的秦湛文,秦家五个将领纷纷升官加爵,秦安更是统领东山军营三十万大军,守青丘边界,几乎与萧家平起平坐。
可如今,皇后身陷在极其尴尬的境地中,秦湛文却来了。
皇后说:“不见。”
宫人有些为难:“秦贵妃有句话,要老奴一定传达,皇后可愿听一听?”
皇后沉默了一会儿,说:“说。”
宫人说:“萧公子被贬随军,去西北是随军,是天堑山亦是随军。秦家与萧家无仇无怨,让萧公子随秦将军去天堑山,总会比去西北好些。”
皇后手中一怒握碎了茶杯,愤怒地一掌拍在桌上。
侍女惊慌失措地捧着手巾:“皇后,皇后息怒,小心伤了手。秦贵妃此言并非全无道理。秦老将军耿直明正,总比戚无行那个屠夫让人安心啊。”
皇后闭目喘息,颤声说:“你懂什么?景澜去了天堑山,我便是秦家手中任意揉捏的一枚棋子!他知道……他知道我绝不会再让景澜出事,才在此时提出条件,逼我就范!”
侍女心疼地捧着皇后的手,无助地急哭了:“皇后……那你该怎么办啊……”
皇后狠狠握着掌心的碎片,沉默了许久,才缓过来:“伺候笔墨,我要写两份信,立刻派人秘密送给诸将军和卫将军。对秦贵妃说我身体不适,让他明日辰时再来见我。”
皇后草草擦去掌心的血迹,写了两封信。
一封是给诸将军的,请他再打听萧景澜的消息。
一封送去南廷军营,请卫将军秘密出兵,前去西北随时准备带萧景澜离开军营。
侍女研磨的手微微发抖:“皇后,此事……此事若被陛下知道……”
皇后手中书写未停,轻声说:“他若想杀我,无论我做什么,都会死在他手中。如今趁我还有一口气,不如再搏一搏,能给景澜自由,我也死的畅快些。”
皇后做了两手打算。
南廷军营的将领都是由萧家一手扶持,还算忠心。
他先借由秦湛文出面,通过皇上向戚无行要人。
又秘密从南廷军营调了一支精锐,等萧景澜一离开,就把人劫走。
从此之后,天高海阔,沧海浮生,他的胞弟,会有一个和他完全不同的快意人生。
皇后坐在高高的凤仪宫中,像笼中的鸟,沉默着看向辽远的天空。
事情比想象中的还要不顺利。
戚无行很执着,无论如何不肯放萧景澜离开,丝毫不顾及秦家的面子。
秦湛文察觉到事情不对,及时选择了自保收手,放弃了萧景澜这颗可以牵制皇后的棋子。
皇后心中却越来越慌。
信使奔波在京城和崇吾郡之间,一道道明书暗信往来穿梭,织起一张权欲之网,困住的是网中各怀鬼胎的人。
皇后心中焦急,不得不放下尊严,亲自去求皇上要人。
皇上不在内宫,而是去了苍龙殿与朝臣们议事。
留守在蟠龙殿的宫人们委婉劝道:“皇后,您就先回去吧,等陛下回来若是精力尚足,自会去凤仪宫探望皇后的。”
皇后苍白着脸,端端正正地坐在蟠龙殿中:“我就在这里等陛下回来。”
他等着,等着,从天亮等到天黑,三更的钟声响起,皇上还没有回来。
苍龙殿中灯火亮了一夜,皇上沉默着看向他的几位重臣,缓缓道:“皇后私自调动南廷军营,你们几位可都知情?”
安尚书迟疑了片刻,说:“陛下,皇后自册封以来便手握军权,调动南廷军营实数常事。更何况,他并未调动大队人马,也未派兵逼近京城。陛下何故……如此震怒?”
皇上说:“朕怒了吗?”
大臣们纷纷低头,不敢再言。
皇上看着那张薄薄的信纸,那是他的皇后,亲笔写给南廷军营卫将军的信。
派出一队亲信前往崇吾郡外,准备营救萧景澜。
是,皇后向来手握军权,南廷军营守卫南荒边境,听从皇后调遣。
若皇后调遣南廷军进攻南荒,他必不会觉得有何不妥。
可皇后,他的皇后,他的发妻,却把南廷军营当做私兵,用来对抗他亲手颁布的旨意。
当初宫变,南廷军营被阻拦在历州城外,并未参与争夺。
可南廷军营成了萧家的私兵,这件事一直是皇上心里的一根刺。
这根刺不动,便仿佛已经揭过去。
但凡一动,就是锥心之痛。
皇上说:“怎么都不说话了?朕问你们,皇后私自调动南廷军营,你们兵部就像个废物一样不管不问吗!”
皇上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气谁。
他不肯答应秦家带走萧景澜,便是看清了秦湛文的打算。
皇上十年周旋谋划才除掉了萧家,可不想让秦家再成心腹之患,也不会相信以皇后的脾气,能乖乖让萧景澜落入秦家的掌控中。
他冷眼看着,沉默着等皇后露出真正的目的。
于是,他得到了这封信。
皇后暗中调动南廷军营,试图在调度兵卒的路上劫走萧景澜。
皇上越想越生气,生气中还有些伤心。
萧皓尘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多少事情,他们夫妻之间根本无需如此互相折磨。
只要他的皇后向他吐露心绪,倾诉担忧,就像崇吾郡时那样,柔软直白地说出自己的苦楚和请求,他就什么都能答应。
可皇后没有。
私自调动兵马,劫掠流放军营的罪人。
皇后这是要做什么?
公然反抗帝王威仪?
还是要让天下人看看,萧家权势仍在?
皇上气得胸口闷痛,他冷冷地看着这群沉默不语的大臣,拿出了另一份折子,开始谈朝中大事,就这样谈到了天亮。
寅时,天蒙蒙亮,该要上早朝了。
皇上这才觉得疲惫,面无表情地说:“各位爱卿辛苦了,去洗把脸,准备早朝吧。”
太监小心翼翼地低声说:“陛下,您一宿没睡,今日早朝还要去吗?”
皇上疲惫地说:“嗯。”
他起身准备换上朝服,忽然有宫人匆匆来报:“陛下!陛下!不好了,皇后昏倒了!!!”
皇后在蟠龙殿坐了一夜,最终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太医们猜不透皇上的心思,个个心急如焚地围在皇后榻前,小心翼翼地施针送药,拼尽全力要保住皇后腹中的嫡子。
虽然皇上已有几个子女,但这些孩子都是家世平平的宫人所生,怎么能和皇后嫡子相比。
皇上早朝都没上,苍白着脸匆匆忙忙冲到凤仪宫,厉声喝问:“皇后怎么样了!”
太医瑟瑟发抖地跪下:“陛下,皇后心力交瘁思虑过重,又苦熬了一宿,才疲惫昏厥。下官已派药童去煎药,待皇后服下,半个时辰之后就会醒来了。”
皇上这才松了口气,说:“你们怎么伺候的?皇后怀着朕的嫡子,你们竟让他虚弱至此!”
太医委屈,却一句辩解都不敢说出口。
皇后为谁心力交瘁?
自然是为了萧家。
可这话,他敢说吗?
怕不是皇后还没醒,皇上就要把他拖出去斩首了。
皇上穿过跪了一地的太医,急匆匆地坐在榻前,小心翼翼地捧起皇后的手,深吸一口气,放在自己胸口,沉默地看着。
皇后昏睡着,眉心紧蹙,低低地梦呓着,听不清在说什么。
旁边的侍女看着皇后的样子,忽然哭着跪下了:“陛下……奴婢求求陛下,求陛下放小公子离开戚无行吧……陛下……戚无行与萧家与旧仇,皇后为了此事日夜难安,食不下咽……陛下就算不心疼皇后,也疼一疼小皇子,再这样下去,皇后会撑不下去的……陛下……”
皇上冷声说:“皇后自己没长嘴吗?要个侍女对朕哭求!”
侍女哭得哽咽,她不是萧府旧人,却一直随侍在皇后身边。
皇后是个极好的人,她爱慕极了。
可如今的皇后,像只被折了羽翼的鹰,奄奄一息地被压在皇权之下艰难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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