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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肥啾/饲主总想吃掉我(51)

作者:糯糯啊 时间:2018-10-19 12:49 标签:甜文 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大宝心里抱着隐秘不可言说的念头,有点想让冬早输掉,好让二宝看看对方也并不完美。
  怀绥的目光落在棋盘上,手拿起一颗棋子慢慢落下去,在大宝专注的目光下,他下了更加臭的一步棋,将自己小半棋子送进了冬早的嘴里。
  冬早的神色果然没有了前面的踌躇,慢慢明朗舒展开来。
  大宝的视线落到桌子的另一端,这才发现仙君和冬早的一边手是交叠握在一起的。
  简直是没眼看。
  大宝感觉到一种全世界与我为敌的悲壮味道,正转头要走,怀绥忽然叫住他,“德宁。”
  大宝连忙回头,“是,仙君?”
  怀绥目光落在棋盘上,口中淡声道:“你母亲一会儿会过来一趟。”
  大宝有些意外,但还是应了。然后弯腰拉起还没心没肺玩耍的二宝,一溜烟跑回了两人休息的卧房里。
  “母亲怎么突然来了?”大宝质问二宝。
  像他们父母这样的低阶散仙是无法进入怀绥所在天界的,这要怀绥派灵兽去天界入口迎接才行。这样的规格,就算再想念自己的母亲,两个小仙童自己也不敢对怀绥提起的。
  二宝被大宝一问,果然很心虚的模样,双手背在身后搅在一起,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大宝,“就是,就是来了啊。”
  大宝哼了一声,“你别诓我,不然一会儿我告诉母亲你不听话。”
  二宝没有办法,只能将实情招待了。
  “就是前面我去找冬冬和猫猫玩的时候,冬冬告诉我两只猫猫的猫妈跑走了,我就说我也好久好久没有见过自己的娘了,”他在大宝视线的威压下继续吞吞吐吐的叙述,“然后冬冬问我为什么,我也说了,最后冬冬就让仙君找母亲来了。”
  “哎呀!”大宝抬手想打大宝脑壳,半天没有下去手,只恶声恶气的说:“你看你鲁莽失礼不说,又欠了人家一个情了。”
  “哼,”二宝也不是全没脾气,“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冬冬,冬冬特别好,你都不知道,有冬冬在的时候,仙君都变得很好了,我蹲着和小白玩他都不说我没规矩。”
  遥想以前,两个孩子刚来的时候,在怀绥眼里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将大宝二宝吓得成天不敢乱动,杵在他面前和木头似的。
  大宝说:“你是不是傻,若是咱们蹲下都算没规矩,那,那个,冬冬他成天不就没规矩透了吗。”
  他昨天下午还看见冬早歪歪斜斜的躺在花园的石头上打瞌睡呢,全不管什么仪礼与姿态。
  “呸,”二宝啐了他一口,“你傻蛋,亏了冬冬前面还说你稳重,下次他夸你我就说你都是装的,其实你是个傻子来的。”
  大宝一愣,没想到冬早在背后是这样说自己的。他的确给二宝这段话弄得有点不好意思,但给二宝骂了一句后,又难免恼羞成怒,“那你成天玩猫是怎么回事?真是不懂事。”
  “你才不懂事,”二宝摇头晃脑的盯着大宝,感慨道:“没有捏过小白肉爪子的人都是不会懂得其中奥妙的。”
  大宝想起那只喜欢勾引人的猫,再看二宝老神在在仿佛吃了仙药的模样,就觉得他实在欠揍极了,终于忍不住嗷的一声扑上去将二宝压住两人上下翻腾一顿互揍。
  而花园里的棋局最终以冬早险胜告终。
  冬早长舒了一口气,“太艰难了。”
  怀绥眼里有笑意,本就有心哄着他,“还要再来一局吗?”
  话音刚落,两人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十分清灵的响声,冬早记得这是绑在灵兽脖颈上的小铃铛。
  灵兽去接的人到了。
  两人于是起身,将花园让给了几十年没见的母子三人。
  大宝虽然生二宝的气,但是见着自己母亲的时候还是很高兴的。母子三人依偎在一起,低声的说话。
  冬早站在房里从窗户缝偷偷的看,一张脸在窗户纸上都快挤扁了。
  怀绥用指尖戳戳冬早软绵绵白嫩嫩的脸颊,同时低声问:“你看什么?”
  “哎呦,”冬早转回头有被抓包的窘迫,然后小声对怀绥说:“我,我就是想看看母亲和孩子是怎么相处的。”
  尽管冬早很努力地掩饰,但他说话的时候还是有忍不住的低落透露出来。
  作为一只被自己母亲当作异类打了一顿而后赶出家门的鸟儿,母亲的温和与亲切都只存在于他还没有灵识的幼崽时候,那种记忆已经几乎消失干净了。
  没有父母家人的疼爱,这其实比被骂三十年丑八怪还伤害冬早,也是真真正正他不自信的来源。
  纵使冬早不言不语,怀绥也能明白他的心情。他将冬早抱紧怀里,亲了亲他的发心,“我带你去见你的母亲。”
  作冬早母亲的那一只母鸟本来就是一世轮回后脱离了畜生道。
  怀绥带着冬早重入凡间,天界不过几天的时间,这里已经过去了五六年,京城的街景倒是没怎么大变,连城中书屋的伙计掌柜都还是原来那些。
  怀绥带着冬早来到弄堂窄巷里的一处人家,在冬早紧张的目光下,怀绥伸手敲响了那一处有些破败的院门。
  没一会儿就有个中年妇人来开门,见是两个陌生男子有些谨慎的问:“你们是?”
  冬早藏在怀绥身后,水灵灵的眼睛盯着那妇人,“请问可以讨杯水喝吗?”
  这话是怀绥前面指点他说的。
  妇人是个寡妇,家里的儿子用心读书,院门敞开还能听见他的读书声。
  听见对方只是来讨杯水喝,妇人立刻笑了,“当然当然,你们等一会儿啊。”
  须臾她端了两杯水出来递给他们。
  冬早连忙接过,咕嘟嘟的喝完了,目光又黏在妇人身上,弄得她以为他还口渴,于是又去倒一杯来。
  等第三杯时,冬早终于鼓足勇气说,“你长得很像我娘亲。”
  妇人一愣,随即又笑,“公子说笑了,我这丑妇如何生的出你这样俊俏的孩子呢?”她接着道:“如若能生的出,我必定是要将您疼到心窝里去的。”
  冬早又高兴又难过,不知如何应对突然涌上来汹涌波动的情感,他只好扭头跑了。
  怀绥追上去,留下原地一个妇人发愣。
  她再低头一看,手上他们递回来时还是带着豁口的旧茶杯赫然变成了两个金光灿灿的大元宝。
  回天宫的路上,冬早哭累了趴在怀绥怀里沉沉睡去。
  他做了一个简简单单的美梦:还是在人界的时候,也许他才初生,母亲用柔软温暖的羽翼将他紧紧抱在怀里。
  “我的孩子呢,”冬早听见她低语着仿佛轻唱:“是这世上最好最好的鸟,以后无论你们离开我到了哪里,都不要忘记这一点。”
  翌日冬早就重新活脱起来。
  他盯着镜子里自己有些红肿的眼睛,忍不住伸手揉了揉。
  “我突然想起来,”他对怀绥说:“昨天咱们忘记了好多事情啊。”
  “嗯,”怀绥正站在冬早身后给他梳头,“什么?”
  “我都没去看阿湖,还有阿春和阿芳我也很想她们了,石头呢,我也不知道他修炼的怎么样了。”冬早如数家珍的将自己所有的朋友都提起来,“还有大黑猫,还有那个雌鸟,我都有点想的。”
  阿湖,一个给冬早起了名字陪伴了他十数年的狐狸精。
  石头,一个痴心觊觎不懂受受不亲的小魔怪。
  雌鸟,一只妄图将自己女儿塞给冬早的妇鸟之友。
  黑猫,一只差点儿一口吞了冬早凶猫。
  这之中除了阿春与阿芳让怀绥没什么芥蒂,其他几个都是让他或吃醋或不太喜欢的对象。
  然而冬早看向他的目光实在真诚渴求,直戳向怀绥的软肋,他不得不顿了顿便答应下来。
  “那就去吧。”


第67章
  第一个找到的是黑猫,彼时她又大着肚子蹲在一处富贵人家的房顶晒太阳,比冬早记忆中的模样胖了一点。
  冬早被怀绥隐藏了身形带到瓦背。他小心翼翼的坐到瓦片边上,正想问问黑猫还记不记得自己,听到动静的黑猫睁开眼睛看向了他,“冬早?”
  她瞬间精神起来,跟着将一只手搭到冬早的腿上。
  猫无法开口人言,故而不会受到人间归位的影响,此刻也没有将冬早给忘了。
  相比于冬早离开以前,黑猫已经有些明显的老了。
  “原来小黑小白被你带走了,”黑猫虽然并不算很爱护自己的孩子,却也还记得两只小崽子的事情,又说:“我后面有回王府找过你的,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变了样。
  这可能是我生的最后一胎了,人家我也找好了,就生在这里,这家的女主人心善,我昨天还听见她说要将小猫养起来,等生完断奶了,我再走。”
  黑猫语气平常,但话里那看淡生死的感觉让冬早有些难过。他更多又很惶然,对于他来说不过走了几天,他的朋友就已经开始老去了。
  他将黑猫抱进怀里,用逗小黑小白的方法轻轻地挠了挠黑猫的下巴。
  黑猫有些懒洋洋的伸了个腰,半闭着眼睛和冬早说话,“我娘是只山上的野猫,生下我以后不多久为了保护我和我的兄弟姐妹就被豺狼捉走吃了,从那时候起我就一直觉得生孩子是个负担。
  可是也没办法呀,你是说是不是,我就每年周转在不同的富贵人家,生完以后它们长大也不至于过的太苦。”
  “嗯。”冬早低低地应了一声,又说:“你放心,小黑小白都过得很好。”
  一阵呼唤从院中传来,一个小婢女拿着一盘猫食正招呼黑猫。
  “这回你走了以后,我们应该就不会再见面了,”黑猫从冬早身上轻盈的跳在瓦楞边缘,然后回头和冬早告别:“再见,冬早。”
  冬早没能见到雌鸟,因为她已经老去多年了,最后找到的是和冬早有过一面“相亲”之缘的雌鸟女儿。
  没想到她竟也还记得冬早。
  “母亲后面去过好多次王府的,但是都没有找到你,后面就不去了。”小雌鸟这时候也已经是个老练的母亲了,她站在鸟窝边沿居高临下的看着冬早,想了想小心的问道:“你现在过得好吗?”
  冬早点头,还来不及说话,小雌鸟就解释了自己询问的缘由,“因为母亲和我说你的相公娶了别的王妃了,又说了些什么果然靠不住。”
  至于还有一些什么冬早不听劝,太傻这样的话,小雌鸟就没敢往外说。
  “这个里面有些误会,”冬早回头看了一眼怀绥,却也不好仔细解释,只能在告诉小雌鸟自己现在生活的不错以后便离开了。
  雌鸟已经投胎转世成了个三岁大的小女童,冬早躲在街角偷偷看了她两眼,忍不住就满脸带笑。他是挺喜欢雌鸟的,也知道她对自己很好,故而见她如今成了人也觉得高兴。
  冬早心满意足正转身要离开,忽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叫住了他。
  “公子。”
  冬早回头,瞧见一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女,面目清秀,双颊红通通的看着他,似乎有点点面熟,但冬早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叫我吗,”在街上被陌生人叫住,冬早有些疑惑,“请问有什么事情?”
  少女鼓足勇气盯着冬早看了一会儿,似乎是有些确定了,然后问,“我,我想问,您早些年有没有在戏园子里救过一个小女孩?”
  她这么一说,冬早就想起来了。
  对他来说不过月前发生的事情,然而人间现在已经过去七八年,那个小女孩眨眼睛就成了面前这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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