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偏执将军假戏真做了(184)
不少人明里暗里盯着将军府,还有人甚至盘算起陆将军和昭王多久会和离。
结果发现昭王殿下谁的邀约也没应,反倒是康王三不五时的往将军府里跑,那勤快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将军府里有位小姐待嫁呢。
康王不能人道这事,成顺帝下了禁口令,是以绝大多数官员都不知情,当初李大学士第一时间得到消息,那也是姬珩为了顺利退婚故意泄漏的。
这一出兄友弟恭的戏码,不管是真是假,众人都得为太子捏一把冷汗。
九月初九,登高节,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日子。
历年来重九这日,皇上需要亲自登高祈福,驱邪避灾。
大延素来重视传统,皇庄别苑专门设有登高用的万寿山,以供皇上登高祈福。
今年成顺帝大病未愈,便下旨命太子代为前往。
可怜太子隐私受了重伤,这才仅仅过了十三日,连半个月都未到,伤口才结痂,走路一晃动,还痛得揪心。
这些日子他日日灌药,既恐惧又煎熬,只能苦苦隐忍,偏偏又遇上极为重要的九九重阳登高节,还要徒步爬山,即便是座假山开槽的有台阶,可对现在的姬睿而言,也难如登天。
为了掩人耳目,他还不能推辞,此行非去不可。
登高节当天,天格外的蓝,皇庄别苑内菊花盛开,林中色彩斑斓,正是最美的时候。特别是靠近万寿山的那一片枫林,像一团赤色的烈焰,染红了半边天际。
历年皇上会携带宫眷登山,今日太子只携带了柳侧妃,倒是未见太子妃。
姬睿下马车之后换乘步辇,从皇庄别苑门口一路被抬到万寿山脚下。
远远看着一层层石阶,他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当初为了步步升高的寓意,万寿山砌了一百九十九个台阶,如今简直能要他的命。
姬清和姬珩,姬妤还有姬婉,身为皇室成员,早早便到了,等候在万寿山脚下。
“太子皇兄,今日来得这般迟,皇弟还以为皇兄是出了什么事,来不了了。”姬珩皮笑肉不笑地拱了拱手。
姬睿慢悠悠地下了步辇,俯视众人,“唯孤有资格代父皇祈福,即便孤来不了,也轮不到四弟你。”
他目光扫过姬珩,落到姬清身上,面上虽然笑着,但眼底却泛着深重的寒意,“七弟好手段,以前装疯卖傻骗过所有人,真是难为你这般忍辱负重,单是这份心机,孤自愧不如。”
这一刻,姬睿心里的怨毒几乎到达顶峰,但他还得忍下去,因为有陆景深在他身边,暂时还取不了姬清的性命。
姬清对上他阴鸷的视线,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容,“臣弟听不懂太子皇兄何意?”
这里面姬婉最小,她看着姬睿,总觉得太子哥哥虽然在笑,却莫名有些阴森恐怖的感觉,令人不寒而栗,她不自觉往姬妤皇姐身后躲了一下。
陆景深拉住姬清的手,看向姬睿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时辰不早了,太子殿下请吧。”
第95章 针锋相对
姬睿冷哼一声,甩袖走向万寿山,刚踏上第一个台阶,脚下便是一顿,冲着一旁的侧妃怒道:“还不过来扶着孤,叫你来是当个死人的吗?”
柳氏连忙过来扶住他的手臂,身后心腹内侍上前道:“还是奴才来吧,太子殿下病体初愈,马虎不得。”
于是柳氏和姬睿的心腹内侍,一人一边扶着姬睿走上台阶,后面浩浩荡荡跟着一众东宫侍卫。
姬婉与姬妤手牵手跟在后面,小声问道:“太子哥哥何时身子骨这般差了?走个台阶还需两个人搀扶。”
姬妤连忙对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解释道:“太子皇兄是因为病体初愈,体力不胜从前。”
众人没看见的地方,姬睿脸上的表情扭曲了一瞬。
姬清和陆景深慢悠悠坠在后面,姬清看了一眼姬睿的背影,问陆景深:“倘若你是姬睿,接下来会如何做?”
如今皇上生病,姬睿关闭东宫宣称思过实则闭门养伤,如今朝局一派平和,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陆景深不假思索道:“皇上死了,就能名正言顺继承大统。姬睿筹谋多年,虽然宫中有德贵妃,朝堂有内阁首辅王阁老,但陛下身边亦有暗龙卫,他不敢明目张胆下杀手。接下来应该是让皇上一直病着,笼络朝中大臣,架空皇上。”
“我们要想办法令他狗急跳墙,隐忍不下去。”
姬珩慢走两步,凑到姬清身边,道:“七弟,你看太子那副嘴脸,我真想看看他苦苦遮掩的秘密,被我们知道之后,会是什么表情。”
姬清摸着下巴,道:“他现在想得便是熬死父皇,顺利即位,然后在跟我们慢慢清算,若是发现弱点已被我们知晓,确实能令他方寸大乱。”
“我去逗逗他。”姬珩露出一丝玩味,快步追了上去。
姬珩走后,姬妤走到姬清面前,踌躇着道:“七弟,有件事,我一直思索,应当告知于你。”
当姬睿登上万寿山的时候,脸色煞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姬珩晃悠过来,一脸惊讶地道:“太子皇兄,如今秋高气爽,你为何出了一头的冷汗?”
“孤今日穿的厚实,一运动这汗就多了些。”姬睿偏过头,柳氏连忙拿出帕子给他擦拭。
姬珩状似无意地道:“原来如此,看皇兄这冷汗冒的,不知道还以为是哪里疼痛难忍。”
听到疼痛,姬睿脸上虚假的笑意骤然凝固。
偏偏姬珩犹嫌不足,凑近了用两人能听到的音量,低声道:“有件事真是好笑,臣弟是假的,皇兄却是真的!不知皇兄这太子之位,还能稳坐几时?”
姬珩退开几步,目光一扫,隐秘地笑道:“想必皇兄一时半会儿也下不去,臣弟就先告辞了。”
姬睿死死攥着拳头,目眦欲裂地看着他的背影。
姬珩竟然知道了!
跪天祈福的时候,姬睿气得脸色发青,又痛得冷汗直冒,当日连皇庄别苑的菊花宴都未参加,从万寿山下来之后,径自回了东宫。
九月十九,立冬,天气寒凉,各宫的地龙烧了起来。
上京城的第一场雪比往年来的都早一些。
这日,姬清按照往常,在养心殿里,为成顺帝烹茶。
这些日子他为陆景深制祛除旧疾的药,顺便给成顺帝配了点药专门制成了茶叶,成顺帝入口之后觉得舒爽了很多,便一直宣他来烹茶。
姬睿果然隐忍不下去了,在成顺帝的药里动了些手脚,姬清现在已经能肯定,朱院使是姬睿的人。
不过有他在,朱正济那点小手脚自然都成了无用之功,除非是立时毙命的毒药。剧毒之药朱正济和德贵妃当然不敢下,那可是弑君之罪,暗龙卫的眼皮子底下,没有万全之策,谁也担当不起。
这会儿成顺帝睡着了,德贵妃对承贤道:“公公不如先去换件衣服再来伺候吧。”
刚刚成顺帝喝汤药的时候,不慎打翻了碗,洒了承贤一身。
承贤自忖自己这副模样,伺候圣前确实失仪,躬身道:“那老奴先退下片刻,有劳贵妃娘娘,有劳昭王殿下。”
姬清温润笑道:“承贤公公客气了。”
承贤一离开,德贵妃收起了假惺惺的笑容,看着姬清目光阴鸷,撕破脸皮道:“未看出你这个傻小子,竟也成了气候,早知如此,当初真不该留下你。”
看德贵妃这样子肯定是姬睿说了什么,姬清垂眸道:“是可惜了,你淹死的是我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