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受承双(53)
令人贪恋的温暖。
这些年来,他一直躲避著这人对自己的追求和爱意,但他的心并不是石头做的,一点都不感动。
二十年前,因为父亲的一句话,他亲手斩断与他的情缘,实际上自己的日子又哪里像外人过的一般无所谓?
他也是个人,也想要有人陪伴,有人疼爱。麒天佑在他身边不离不弃,腆著脸忍受著他的冷若冰霜,这些都成为了他夜深人静一人独享的甜美回忆。
他知道自己早就爱上了那个人,只是他不敢承认,怕一承认,自己便会陷进他的温柔里,万劫不复。
直到自己做了那件过分的事,伤害了他的两个孩子和小柳儿,他的目光不再深情地流连在他身上,他也可以像看陌生人一样看待自己,柳慕言陷入了惶惶不安之中,夜夜噩梦,总是梦见十几岁时醉酒的自己和温柔的麒天佑,又梦到他洞房那天,自己一人喝到酩酊大醉,在小溪边淋一夜的雨,第二日高烧不退,几乎丧命。
他怎麽可能不爱他,他又怎麽可以真的放弃了他?
被麒天佑讨厌後,柳慕言放下一切尊严,只求他再看自己一眼,到现在他都不能确定,当时的自己到底是拿要找孩子当借口与他亲近,还是迫不得已才献身於他。
可有一点却很清楚,他已经守不住自己的心了,只要这个人还能像以前那般爱他,即使嘴上不肯承认,他也管不住自己靠近他,享受被他疼爱和占有的喜悦。
两人姿势暧昧地抱著,麒天佑作势想亲他,他扭头不让,这时屋里却来了个不速之客声如洪锺:“小祭祀出来!本君有事吩咐!”
柳慕言赶紧跳出麒天佑的怀抱,整了整衣襟出了卧房,听声音也知道是那个傲慢至极的魔君,身边还跟著拉拉扯扯一脸不好意思的阿土。
“魔君好生没有礼貌,你们魔界没有先生教导,进人家前,要敲门以示尊重麽?”柳慕言对这魔君一贯没有什麽好感,虽然他解决了麒麟村的燃眉之急,但想到他曾经那麽伤害阿土,气便不打一处来,说话间便不自觉得十分冷淡。
作家的话:
嘿嘿,老爹们还有不少戏份~
☆、(9鲜币)90.千子之树
“那种小事勿要再提,本君是有正经事同你说的。”苍祈把阿土揪著自己衣袖的手挪开,仰起头道:“本君在你村里也呆了很久了,魔界的公事都耽误了不少,如此下去并不是长久之计。可这好阿土,简直是吃里爬外,不惦念我的一点恩情,反而把你们这当娘家。我同他说,就算是娘家,也没哪个当人娘子的,赖在娘家,年复一年不跟夫君回去。他倒好,故意气我说我没和他成婚,根本算不得他的夫君。”
魔君一脸义愤填膺,好像当真受了阿土的不少气似的。而旁边的阿土表情十分尴尬,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本君仔细想了想,虽然夫妻之实行过千百回了,正经像样的婚事倒是真的没给过阿土,所以这回来,就是跟你提亲的。你说吧,聘礼要什麽,上下三界,你要什麽本君都能给你弄来,只要你大发慈悲,别再让阿土在这倒霉娘家呆著,我便代表魔界上下谢谢你了。”
苍祈连这话都能说的嚣张无比,仿佛柳慕言连拒绝他的机会都没有,只需点头跟著他的步骤走便是了。
柳慕言听著话,当然不舒服,何必好好的话,说成让他卖儿子似的?他几不可闻地皱了下眉头:“据我所知,魔君在魔界貌似妻妾成群?”
苍祈骄傲地回:“都赶出去了,上回阿土以死相逼,这问题不就已经解决了麽?小祭祀你旧事重提可不厚道。”
柳慕言心想,谁会和你厚道,又问道:“既然如此,那魔君可已後继有人?”
“尚无,你问这些做什麽?”苍祈觉得自己好像掉落进了这看著就让人觉得讨厌的祭祀的陷阱,真不知阿土为何那麽的崇拜他,这种区区人类……
“阿土是雄性麒麟,并不能为魔君产下後代,你娶了他,莫非是做好了断子绝孙的准备?”
“我道是什麽事。”苍祈不屑地笑了下:“这个便不用你操心,我魔界有至宝千子树,无论男女服下,皆能产下婴孩,之前我心疼阿土,不想让他以男子之躯生子,才纳了那麽多妻妾。现在没办法了。”
他把阿土一把搂进怀抱,伏在他耳朵边上问:“回去就给我生个儿子好不好?”
阿土脸色通红,气得用手肘捶他说:“这种事不要当著别人面说!”
柳慕言惊讶魔界竟然有此等好物,又看两人的感情却是是如胶似漆,真真应了那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无奈摆手说:“罢了,阿土你愿意与他好,我并无立场阻止。只盼著你念著同族,偶尔回来看看。如何说,魔君也是麒麟村的恩人,你心里可要惦记著。”
“慕言你真是,聘礼还没要便要把孩子嫁出去麽?”麒天佑从里屋偷听很久了,看柳慕言那麽容易被搞定,哀叹恋爱中的男人真是会越来越笨,忍不住走了出来插嘴。
“族长为何会在这儿?”阿土好奇地盯著他问。
“咳,这不重要。”麒天佑挥了挥手转移话题:“方才魔君可是有说过,若是我们把阿土嫁与你,要什麽聘礼你都能答应?”
“本君向来言而有信。”
“那好。”麒天佑笑得像个狐狸:“你们魔界的那个千子树,我倒是十分感兴趣,不知能否给麒麟村一用,咱们嫁出去个阿土,让族中多添几个宝贝,倒也不算一桩亏本买卖。”
柳慕言听他这麽说,突然反应过来什麽,他有些失态地站起身望向麒天佑,後者对他做了个稍安勿躁,一切有我的眼神,继续和魔君谈判:“我知晓,千字树只能在魔界生长,我们也不是贪心的要整棵树,如果能每年给我们村子十颗千子果,阿土的婚事,我们定当十分的支持,如果阿土以後闹脾气了要回娘家,我们也会帮你说他。”
“族长大人……”阿土无语地看著这个没节操,轻易便把他卖掉的人。
“十颗?小马儿还说自己不贪心,千字树一年就十一颗千子果,十颗给了你,我只留一颗,这说得过去麽?”苍祈咬著牙,简直想揍这个得寸进尺,还一脸理所当然的老东西。
“一颗不是正好麽?莫非魔君还想让别的男子为你产子不成?那一颗留给阿土,也能为你一年生一个,我觉得已然十分足够了,魔君觉得呢?”
苍祈愣住了,这是让他说够好还是说不够好?说够便是完全中了这族长的招,说不够,阿土肯定要吃醋。
想他堂堂魔界之主哪里吃过这种亏,当场胸口一闷,不知如何言语,阿土却拉住了他的手,眼神水水的:“苍祈,我嫁你,给你生孩子,你就帮帮我的族人嘛,好不好?”
心一下子就软了,苍祈知道自己就栽在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马儿身上了,想发作又发作不得,想答应又觉得没面子,最後一甩袖子说:“那你给我多生几个,一年只有一颗千子果不能给浪费了!”
一场闹剧竟然是以这种完全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式结尾,苍祈和阿土走後,柳慕言兴奋得手直颤,被麒天佑温柔地握住放嘴边亲吻,说:“我的祭祀大人,为了族人的幸福,你是不是应该以身试果,看看这千子果是不是当真那麽神奇?”
柳慕言这种时候还怎麽跟他计较这种调戏之词,只是横了他一眼说:“你……族里的雄性都能产子,这下你更有借口不带我去找孩子们了。”
麒天佑咧嘴笑,把他扛起往卧室里带,边说:“回头我们自己生个,不要那三个没良心的小崽子了。”
☆、(10鲜币)91.祭司产子
一年後
江湖上传闻,万蝶谷里住了妙手回春的神医。
此人名声乍起,是因为一年前出手救了身中情花剧毒的武林盟主肖天易。武林盟主治愈後,对这神医赞不绝口,常言若不是因为他,自己早就命丧剧毒之下,无法担当这武林盟主的重任,为江湖惩奸除恶,匡扶正义。
这传说中医术惊人的神医,正是和两兄弟在万蝶谷隐居的柳宜生。
刚到万蝶谷那会儿,他无意中救下了武林盟主,之後便没完没了的都是上门求医的。柳宜生後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那什麽武林盟主是个大嘴巴,就算救活了他,也得赐他一颗哑药让他仔细著自己的嘴巴。
柳宜生隐居在山谷,本来便是不想看到那麽多丑恶的人类,他们多是因为自相残杀而上门找他求救。这种人有什麽好救的?救活了还不是接著送死而去,倒不如直接见了阎王,世间还多清净几分。
於是江湖上又有了传闻,这万蝶谷的柳神医脾气古怪,不轻易救人,谁得罪了他非但保不住小命,还会死的更难看。
如果想要他的相救,必须先在万蝶谷外跪个三天三日以表诚意。可是将死之人,再跪个三天三夜,这还真搞不清是送死还是求活了。
万蝶谷总算恢复了往昔的清静,柳宜生懒洋洋地坐在後院晒太阳,麒庚刚从谷里打来了一只獐子晚上给小希小望加餐,麒硕在教两个儿子背诗,柳宜生闭上眼睛享受著山谷间的清风,觉得这种日子过著还算是比较惬意。
“今天背的都不错,小希带著弟弟去玩吧,按时回来吃晚饭。”麒硕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想到刚飞到山谷的一只肥鸽子,便让他们放风去,自己坐到柳宜生边上拉起他的手轻轻地揉捏:“小柳儿,爹的信又来了,说他最近在忙极重要的事,要过些日子才来看我们。”
这一年,柳宜生在万蝶谷养尊处优的极好,手连个茧子都没有,哪里像两个孩子的爹爹,气质倒是随著岁月的沈淀越来越有些沈稳的味道,让他们兄弟俩怎麽看怎麽喜欢。
柳宜生也不抽回手,让他把玩自己的手指,想了想说:“说起来爹倒是有段日子没来了,小希小望长高了,都没衣裳穿了。”
“就是,臭小子们长的太快了。”麒硕亲了亲他的手指,突然想到什麽说:“对了,他还说,再来的话,他还有份惊喜给我们。”
“惊喜?”柳宜生笑了起来,他那公公就是个活宝,一大把年纪了跟孩子似的,活力无限。上回来的时候,怕麒硕做的饭不和他胃口,搬了砖头一样厚的书来,说是自己倾尽修为写的巨著。
柳宜生打开一看,家常菜谱壹仟道,顿时有些不知如何评价。
不知这次又要整什麽么蛾子。
其实这些年,柳宜生也十分的想念麒麟村。和柳慕言毕竟父子一场,随著时间的流逝,当年的恐惧和怨怼早已经慢慢淡化,他不止一次想过要回麒麟村看看,只是又尴尬与父子相见不知说些什麽好,於是一拖一年的光景又过去了。
他没想到,再次和柳慕言相见的场景竟然会是那样的。
一日,他正在屋里整理刚采回来的药材,麒硕麒庚满头大汗冲进屋里,他还从没看见两人如此慌张,不由得自己也慌张了起来,放下药杵问:“为何如此惊慌?”
“小柳儿,来不及了,你赶紧抱著儿子,我们变身跑回村子。”
“怎麽突然间要回村子?”
“路上再跟你解释。”
柳宜生去房里抱了两个正在午睡的孩子,来不及再问什麽,便跨上麒庚的马背,看他疾风一般地往谷外跑去,护著孩子还来不及,哪里有时间问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到了村子,两人变回人身接过孩子,麒硕嘱咐他:“快些,小柳儿,祭司大人不知道撑不撑的下去。”
柳宜生一听,心像被重重捶了一下,加快脚步回到了他从小长大的家,柳慕言正咬著一个软木塞,高高挺起的腹部,满头凌乱的湿发,无意不显示他正在痛苦的生产过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