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和敌国太子有了崽崽后(31)
隋衡心里忽然有些难受,推门进去,果然见江蕴手中握卷,乌眸低垂,神色宛静的坐在案后,正专注读着手中书册。
玉带青衫,风雅无双。
即使是陋室,也遮不住他一身潋滟风华。
听到动静,江蕴抬头,想和他商量一下能不能直接在这儿吃晚饭的事。
这地方安静,他还挺喜欢的。
要是书能再多点就更好了。
谁料还没来得及开口,身体一轻,便被拦腰抱了起来。
江蕴皱眉。
又抱他。
隋衡低声:
“对不起。”
“都是孤的错。”
“是孤没安排好,让你受如此委屈。”
江蕴想说他真挺好的。
他不可能在隋国久留,等内力恢复,便能寻机离开。
住处上,自然离某人越远越好。
虽然从目前情况看,某人显然不这么认为。
江蕴伸手拍拍他肩。
“我没事,你先放我下来。”
“孤知道,你心里肯定怪孤。”
隋衡抱得更紧。
“孤比你更恨自己。”
“简直恨不得立刻打自己一顿。”
江蕴:“……我真没事。”
“你有。”
“要不你打孤一顿,行不行?”
“……”
正僵持着,一阵窸窣脚步声,嵇安带着宫人在外恭敬禀:“殿下,葳蕤堂已经收拾好了,殿下和公子随时可以过去用膳休息。”
葳蕤堂,是隋衡平日接见军中将领和议事的地方,除了隋衡本人,无人敢轻易踏进。
隋衡眉峰才稍稍舒展些,直接抱着江蕴出了房间,道:“走,孤先带你吃晚饭去。”
从西院到主院暖阁,要很长一段距离。
来往宫人都纷纷避让,跪地行礼。
嵇安起身后,吩咐身后宫人将西院里廊下的灯也全部挂上。
“殿下得胜归来,乃大喜之事,这府里就得喜庆热闹一些,殿下才能高兴。”
宫人应是,自去点灯。
嵇安扳回一局,身心舒畅。
想,殿下有了心仪的小公子,明日得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太后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江江:来贵国第一天,就帮贵国太子解决了遗留多年的管家之争。
隋狗:汪。
第22章 偏宠日常7
梅苑的厨子都是宫里派来的,水平自然没得说,但他们以往只侍奉隋衡这个太子,做的菜品自然都是按照隋衡口味来。
隋衡怕江蕴吃不惯,吩咐嵇安:“明日让他们过来,重新登记菜谱。”
嵇安紧忙应是。
至于怎么登记,不消说,定然根据这新住进来的小郎君口味了。
江蕴平日食量本就少,晚膳就更少,只吃了一小碗青菜肉丝粥,就差不多饱了。隋衡惯例欣赏了会儿小情人美貌,道:“今日天晚,等明日一早,孤就让礼部的礼官过来。”
江蕴放下银勺,问:“让礼官过来做什么?”
“自然为你登记造册,准确纳妾礼的事。孤可是负责任的人,一言九鼎,既将你带回来了,自然要给你一个名分。”
江蕴没想到他还惦记着这事,淡淡道:“不必了。”
隋衡皱眉。
“怎么,你是嫌妾位太低?”
江蕴道不是。
隋衡不信。
他道:“孤知道,让你做妾,是有些委屈你,只是太子妃之位,对家世要求极高,国法规定不能纳外族人,还须父皇母后和满朝文武同意,非孤一人能决定。大不了,孤以后不纳妃就是了。”
他说得像吃饭喝水一般理所当然。
江蕴自然不是顾忌这等无聊问题。
他也是太子,自然知道,像隋国这样的大国,对储君身边人的管理有多严格,除了家世姓名这些基本信息,身高、样貌、甚至连身体上的一颗痣,都会被记录得清清楚楚。一旦登记造册,他难免要留下许多身份印记。
这于他,终究是麻烦一桩。
只是此人蛮横霸道惯了,他一味推诿也不是办法。
江蕴便道:“我不喜欢。”
隋衡一愣。
“不喜欢?”
“不喜欢什么?不喜欢嫁给孤?”
隋衡不免又想起那道隐秘的印记。
脸色立刻有些难看。“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在外头——”
“没有。”
江蕴静静看着他:“我只是,不喜欢被宫里的规矩束缚,我想……自由一些。”
原是因为这个。
隋衡脸色好看了些,忽一挑眉,笑道:“孤知道了,阿言喜欢做外室的禁忌感与快感,对么?”
江蕴以为他想通了。
不料隋衡接着道:“放心,孤是太子,即使纳你做妾,你也可以不遵守任何规矩。你只要遵守孤一人的规矩就行了。”
他起身,直接把人从座上捞进怀里。
低声道:“孤真的不想委屈你,就这么定了,明日就要礼部的人过来。”
江蕴想说话,已被他霸道地抱着往内室而去。
嵇安见状,一面吩咐宫人撤膳,一面吩咐在内室伺候的宫人去准备热水。
别院里的宫人也都是从宫里调配来的,训练有素的专业宫人,一时间,室内只闻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和衣料摩擦声。
内室布置的极清雅,还熏着好闻的甘松香,推开窗,外头就是一大片梅林,明月清风,庭院楼阁,皆可尽收眼中。
这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嗜武之人的居所,倒是很契合“梅苑”这个名字。
隋衡直接把人抱到临窗的榻上,月色下,眼眸灼亮似燃着火,一寸寸盯着眼前清雅漂亮犹若稀世玉瓷的小美人。
他仿佛一头终于将猎物叼回自己领地的野狼,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释放欲望,实现对猎物的完全占有。
“太瘦了。”
他神色凝重,表情认真,像在指定一个周密严谨的作战计划。“既然到了隋都,孤得想法子好好给你养一养才行。”
“当然,也不能太胖了,那样就不好看了。”
江蕴肩背靠着窗,瘦削一道侧影,乌眸明透澄澈,发缕垂于肩后,静静望着他。由他絮絮叨叨,并用手掌仔细地比划尺寸。
等他说得差不多了,方道:“纳妾礼之事,真的不必。”
隋衡单手撑着下巴,挑眉:“这事儿你说了不算,孤说了算。”
江蕴不知他执拗个什么劲儿。
他们本就萍水相逢,说好听点是没有感情基础,说难听点就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他自幼冷静克己,并不相信隋衡一个位高权重、身份尊贵、自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隋国太子仅因为一点美色或肉体上的愉悦感就对他情根深种。
多半只是图一时新鲜罢了。
像他这样锦绣窝里长大的膏粱子弟,怎么可能有“专一”“深情”这种东西。
江蕴并非以恶意揣度隋衡,而是因为站在他自己的角度想,他深觉,作为一个太子,肩上背负着江山、黎民、社稷、百姓……太多的东西,这些东西太沉太重,几乎耗尽了他所有心力。他是没多少精力再去爱另一个人的。
何况,他是江国太子,此人一直视为宿仇的人,他们之间,还隔着一道无法跨越的无数仇恨白骨堆起的天堑。
无论隋衡怎么想,江蕴知道,今夜,他必须阻止此事。
同时也是阻止隋衡作出一个冲动的决定,免得日后成为诸国笑柄。
“那容我考虑几日,可成?”
江蕴最终采用了一种折中的问法。
隋衡何等机敏,活像一头长满触角,步步紧逼的猛兽,他眼睛一眯,不悦:“你似乎很不愿意嫁给孤。”
“嫁给孤,就如此令你为难么?你知不知道——”
隋衡本想说,你知不知道,整个隋都,巴巴等着爬上孤的床榻,宁愿没名没分也要入孤府邸的,能从城内排到城外十八里,连数都数不清,更别提那些主动献儿献女与孤做妾的隋都显贵了。孤都如此屈尊降贵,主动纳你了,你竟还要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