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方(57)

　　他本想先打个招呼的，可眼睛却有些不听话，豆大的泪水落下来，小美人不停地道歉：“韩医生，对不、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呜、我已经、已经很努力不让药流出来了，可是，可是我还是没有做到……在路上就流出来好多……我不想的、我不是故意的……”
　　“我之后又复发……可是我没有钱了……呜怎么办我没有钱了……”
　　医生听着小美人的哭诉，心里震惊的同时还带着不可置信，需要吗？需要做到这个地步吗？他是不是装的有点太过头了？
　　同时另一个声音告诉他，万一这人脑子不太好使呢？说什么就信什么呢？
　　医生嘴角挑起一个弧度，又不经意间压下去，语气恢复了往日伪装的温柔：“你是在等我吗？”
　　小美人摇头：“不是！”在医生似笑非笑的视线里，小美人又低下头，声音闷闷的：“是……”
　　医生继续问：“找我治疗吗？”
　　小美人有些沮丧地回答：“可是我没有钱了，他们都说，没有钱，是不可以去看病的……”
　　医生心里的猜想已经八九不离十了，他带着得逞的笑意：“你实话告诉我，你还是在不舒服，对吗？”
　　小美人一步步踏入陷阱：“对。”
　　医生耸耸肩很是惋惜：“可是我已经下班了，要不然我借你一些钱，你先去挂号吧？”
　　小美人眨了眨眼睛，像是在思索该怎么办：“你下班了……那、那我今天不治了……我不治了……”
　　“为什么？”
　　小美人看着医生的眼睛，神色认真专注：“我只想要韩医生为我治病。”
　　医生似是苦恼：“可是你的病不可以拖太久，会对治愈有影响的。”
　　小美人的眼眸又浮上一层雾气，像是要哭了：“我该怎么办？”
　　医生温柔一笑，很是善解人意：“乔乔，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今晚先跟我回去，去我家治疗，好吗？”
　　小美人忽的红了脸，因为医生叫自己的那两个字，说话磕磕巴巴的：“医生，你、你叫我什么？”
　　“乔乔，”医生又耐心重复了一遍，“要跟我走吗？”
　　小美人又有些纳闷：“可是医生，仪器不是在医院里，你家也有吗？”
　　医生笑着，心里暗骂，这小傻子这会倒挺精。
　　语气不变继续哄着：“没错，我家里还有一台小型的仪器，治疗效果是一样的。”
　　小美人眼中欣喜了一瞬，可没一会又变得犹豫。
　　医生逐渐有些不耐烦：“还有什么问题吗？”
　　小美人点点头，认真说道：“可是我妈妈跟我说过不可以给别人添麻烦，医生你都下班了，而且，我还给不了你钱，我会打扰你，我、我还是明天再……”
　　“乔乔，”医生拦住，“治疗我的患者从来都不是麻烦，我有私心，你太可爱了，我忍不住想帮你，让我帮你吧，好吗乔乔？”
　　最终，小美人坐上了医生的车。
　　医生带着小美人回到了他的家。
　　刚一打开灯，小美人的嘴巴不自觉张成了一个o形，他看着眼前医生的家，大大的房子，装修低调奢华，看着医生家里干净明亮的地砖，又看看自己脚下有些破旧的鞋子，他突然觉得有些自卑。
　　医生打开鞋柜，拿出一双新的拖鞋，握住小美人的肩膀示意他：“来乔乔，穿这个。”
　　“噢、噢……好的！”小美人双手接过，弯下腰换上鞋。
　　医生站在一旁耐心地等他，小美人直起身之后，医生神色十分自然地牵起小美人的手向客厅走去。
　　让小美人坐下，医生去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放在他手中。
　　小美人坐的板正，后背挺的直直的，看上去有些僵硬，他很拘谨。
　　医生一笑，坐的离小美人更近了些，低下头与人声音很轻地说话：“你不要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
　　小美人赧然一笑。
　　医生看着外面已经有些昏暗的天色，转而询问小美人：“乔乔，我们吃过饭再治疗，好吗？”
　　小美人又变的为难：“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医生一笑，用手指轻轻碰了碰小美人的脸蛋：“当然不会，有乔乔陪我吃饭，我很开心。”
　　小美人抿唇笑着，答应了：“好。”
　　医生平时为了保持身材，晚餐都是吃的水煮蔬菜，但今天他想着小美人过于瘦弱的体格，做了道小排骨还有红烧肉，配了一份蔬菜沙拉。
　　做好饭之后医生喊客厅的小美人：“乔乔，洗手吃饭了。”
　　小美人听到声音站起身，左右环顾，最后挪到了医生在的厨房里，指着水池那里，有些小心地问：“我可以在这里洗手吗？”
　　医生动作随意地牵起小美人的手，带着人来到洗手间的瓷盆前，没有收回手，反而握着小美人的手凑到水龙头下。
　　有些凉的水流洗刷着手掌心的皮肤，更多的是包住自己的那一双大手，小美人悄悄抬起眼，透过镜子看到医生给自己洗手一脸认真的神色，恰巧医生也看了眼镜子，随后轻轻笑了：“医生给你洗的手会很干净的。”
　　小美人控制不住地红了脸。
　　随后医生往手心挤了些洗手液，打出泡沫后又将小美人的双手包住，泡沫的绵密让他和医生的手都变得滑滑的，医生挠过他掌心时让他觉得痒痒的，他的手和医生的手交叠在一起，像是缠舞又像是追逐。
　　小美人觉得周围的空气变稀薄了，他的脸很烫，有些喘不过来气。洗手的过程好像很漫长，但在医生洗完把他的手擦干然后放开时，他又很想溺毙在那漫长里，最好醒不过来。
　　恍然间自己的脸被什么冰冰凉凉的触碰了一下，抬起眼便看到医生揶揄的笑：“怎么脸红了？耳朵也好红，好可爱。”
　　小美人忍不住想大概医生是画家，为他涂了抹颜色吧。
　　过后医生带着小美人到餐厅坐下，小美人吃了口排骨，眼睛亮晶晶地说医生做的好好吃。
　　医生笑笑，抽过一张餐巾纸，动作暧昧地擦了擦小美人的嘴角，语气满是宠溺：“都是你的，多吃点。”
　　小美人又羞红了脸，低下头闷声吃饭，并没有看到医生眼里闪过的势在必得。
　　吃完饭，小美人想要帮忙收拾餐桌，却被医生又搂又抱地带到客厅，医生捏了捏小美人的手指：“乔乔的手这么好看，我可舍不得。”
　　一晚上，医生得体又恰当的肢体接触惹的小美人几次红了脸，小美人想，他好像已经喜欢上了面前这个人。
　　看着外面浓重的夜色，才恍然已经过了这么久了，要是再晚，他该没有办法回家了。小美人抬起头问医生：“医生，可以开始治疗了吗？”
　　医生只很轻柔地摸摸小美人的头：“乔乔，治疗结束会很晚，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我想，你留下一晚，好吗？”
　　小美人又犯了难，本来在医生家里吃饭就已经很麻烦人家了，如果要过夜，那……
　　不待小美人多想，医生打断他：“好吗乔乔？留下来，陪陪我，好吗？”
　　医生跟他说话向来都是温柔的，而刚刚小美人能听出很明显的祈求，他本来就是个心软的人，这下更是没了立场，顺势点点头。
　　“谢谢你，乔乔。”医生很激动，一下把小美人抱在怀里。
　　小美人没反应过来，这时医生放开了他：“对不起乔乔，是我太开心了。”
　　小美人摇摇头，而后羞红着脸向医生说道：“医生，你可以……喊我娇娇吗？”
　　“娇娇？”医生笑，“这是你的小名吗？”
　　小美人点点头，眼里带着期望。
　　“娇娇，”医生突然放低身体凑近小美人，“我喜欢这个名字。”
　　小美人低下头羞赧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