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前皇后(强强,宫廷侯爵)(12)
可是戚沐倾如今觉得不够,他见过他在高台上行云流水的身手,见过他在烈日炎炎下黑色剪影,皇后的矫健身手像是一支箭直直地射到自己心里。明明发情日已经过去,明明月亮渐渐变弯,可是他每每看向翟湮寂,却觉得胸腔里的心脏克制不住的砰砰乱跳,躯壳里面的生魂仿佛脱缰野马就要呼之欲出,那股迫不及待占据他的兽性,跟着他的血液奔腾在身体里的每个角落。
他闭上眼,出了口气,眼角的红色渐渐隐去,翟湮寂不明就里地看着他:“陛下?”
戚沐倾笑了笑:“我是感叹得此佳偶,三生有幸。”
翟湮寂微微低头:“陛下言重,臣做好分内之事而已。”
戚沐倾说:“罢了,事关元都百姓生死存亡,皇后肯帮孤,孤便不再推辞,谢谢你,他日孤重振大业,一定还卿一个锦绣江山。”
翟湮寂轻笑:“臣记下了。”
他这样一笑,仿佛千年上冻的冰山突然泛了春色,顷刻间沁得人心柔软,戚沐倾心脏又是一记猛跳,伸手刚想抚上他的脸颊,翟湮寂突然想起什么,抿了抿嘴说:“陛下,臣有一事相问。”
戚沐倾像是要做坏事被打断的孩子,不自然的顿了一下手,又想到这人是他新过门的妻子,怎么连摸都不敢摸一下了,便一边假装随口问:“梓潼请讲便是。”一边把手伸出去……搭在翟湮寂的胳膊上。
翟湮寂说:“过两日便是琛王的生日了,我想送他一件贺礼。”
戚沐倾浅笑:“好啊,梓潼想送什么,叫梁少卿去办就是。”
翟湮寂说:“礼单我看了,梁少卿办事稳妥,嗯,就是我看到宫里兵器中有只弓箭做工精良用料考究,我不善用弓,永琛则喜欢狩猎,不如转送于他如何?”
戚沐倾说:“梓潼觉得好即可。”
翟湮寂点头:“陛下同意的话,臣便去办了。”
说话间,宫人们已经端来温水,翟湮寂走到寝室的另一边,正宫为方便皇帝皇后居住,从中间用一只巨大的屏风遮住,两边摆设几乎一致,各自有一方空间,除了初次圆房,帝后多是各自睡在自己一边,以免互相打搅。若是有兴致,两边的床铺皆可容纳两个人。平日也就罢了,今日戚沐倾翻来覆去只觉得这张屏风多余。宫中渐渐安静,他却睡不着,翟湮寂睡觉悄无声息,但是大约因为太静,依然能听到偶尔泄露出的平稳呼吸声,戚沐倾抿着嘴,脑子里东想西想,就算是相敬如宾,翟湮寂也用不着将嫁妆一倾而空,他这样不留退路毫无保留的待自己,会不会除了忠贞也生出去别样的感情?他有些后悔大婚之日的不克制,粗鲁孟浪地伤了翟湮寂,但是那毕竟是情况特殊,想到这份特殊,戚沐倾又叹了口气,翟湮寂能否接受这样的自己呢?他回想当初父皇父后的那段恩怨,不免兔死狐悲。他不满足于和翟湮寂如今这种恭敬有加相敬如宾的关系,但是又怕往前走会让他接受不了,弃自己而去。折腾来折腾去,又觉出翟湮寂同戚永琛感情深,生出几分不悦,再一想如今翟湮寂人都嫁给他了,还能让人抢了去不成?又觉出安慰了。
第三十章
戚沐倾将满满一盒子银票交给萧贺,萧贺翻看了一遍,眼睛都要爆出来了:“我的妈呀!看不出来啊皇帝,你动了皇脉了吧?你从哪儿弄了这么多钱?”
戚沐倾抱着胳膊:“这不是我的,是我皇后的。”
萧贺一口酒差点喷出来:“谁的?”
戚沐倾说:“这是皇后的嫁妆,”
萧贺连连摇头感慨道:“老丞相这是把从皇帝家弄的钱都还了回来。还真是不沾皇家一点,啧,你说这先帝当初怎么想的,这要是选了丞相做皇后,哪会有这么多风波?”
戚沐倾说:“上一代的事情谁能说清楚?父皇临终的时候嘴里一直喊着慕白,想必心里也是后悔了的。”
萧贺揉着眼睛:“哎,我也要尽快启程,早点回南方去。这边实在是太冷了。再呆下去,我怕是要冻僵了。”
戚沐倾说:“你化作人形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习惯做人?多克制些,很快就会适应了”
萧贺轻笑一声:“那是陛下原型神圣,我这种山野莽夫,能化作人已经是不容易了,哪里还能修得人的全部?话说起来,看起来皇后尚不知陛下的身份啊?”
戚沐倾轻叹:“其中种种都写在帝后典训里,前面五本在相父那里,皇后给我带回来了,我看了看似乎没有提到我的身份,至于后面几本恐怕早就让先后一把火给烧光了。我现在连我自己到底是什么,到底怎么样都不知,怎么同他说?”
萧贺眯起眼睛,缩着脖子:“这世间不就是这么几十年,是什么都好,不过是你身份特殊,做了皇帝,若是隐于世,谁在乎你是什么东西。一样要吃饭睡觉,一样要生老病死。不过都是些外壳表象,我倒是劝你,皇后如此真诚待你,你还是早做打算。”
戚沐倾也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酒:“我知道,现下世道太乱,万一他不能接受呢……等眼前的事情都解决再说吧。”
萧贺说:“有钱自然好说,我先把江南那边的水灾解决了。再想办法把李孟分开一个弄到江南去。眼看戚永琛就要成年了,这件事越快办越好。他要是找了李孟家的儿女结亲,事情恐怕就更加不好办了。”
戚沐倾说:“李孟如今势头太大,无论戚永琛什么打算都不会去招惹,丞相看了他这么多年,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暂时不会有什么大动作,不过你说的的确有道理,他已经成年,即便是不跟李孟联姻,随便找了个男男女女,也再没有住在丞相府的道理,必须要给他建王府封地了。”
萧贺说:“戚永琛骨子里可不是安分守己的人,你便是庆幸吧,如果是他娶了翟湮寂,往后才真是不太平。”
戚沐倾叹了口气:“是啊,皇后的本领不亚于丞相,要是真被戚永琛抢走了……”
即便是翟湮寂没有当皇后的本领,他也绝不能让别人抢走他,戚沐倾想了想翟湮寂昨夜为了送戚永琛礼物跟他小心翼翼请旨的事情,胸口有些憋闷,。
萧贺喝了口酒:“后话倒时再讲,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这次我回去后,把灾民的问题尽快解决了。”
戚沐倾浅笑:“昨夜皇后跟我夜话家常,他倒是想了个好办法,如今灾民流离失所,你带钱去买兵,招贤纳良,对外就说是招募修坝,暗中练兵,我给你令牌,把他们整编到川蜀军中,以备不时之需。”
萧贺眨巴着眼睛思索了一下说:“这倒是可行,财大才气粗,有了银子好办事。到时候更有借口调兵遣将,皇后这五千万两可真是解了燃眉之急啊,成,就冲着这个,我也得跟皇后交个朋友。”
戚沐倾眼睛一眯:“你又憋着什么呢?离我的人远一点。”
萧贺这厮骨子里带着他生魂的狡猾,性格轻浮,喜欢谁就亲近于谁,戚沐倾生怕他惦记上自己的皇后,不由得出言警告,萧贺闻言哈哈大笑:“啧啧啧,娶妻之前还妄言什么大局为重,一副心不甘情愿的模样,跟翟家这少爷刚过了一个月圆夜便是不一样了,处处护着,你越是这样,我便是要招惹。”
戚沐倾说:“你若是敢招惹翟湮寂,看我将你那一身黑皮都剥下来泡酒。”
俩人说闹几句,萧贺靠在桌上说:“不让我招惹你那心肝宝贝也可以,你想办法把小夏弄到南方来。”
戚沐倾说:“我说你这次怎么待在这里这么久,原来是还在打他的主意。”
萧贺说:“我与小夏是天造地设,若不是为了助你一臂之力,我早就跟他浪迹天涯,过快乐的日子。”
戚沐倾无语道:“……也不知道谁当年抓了年少的夏涌铭到洞穴里面囚禁起来了。你当小夏为何如此勤学武艺,我看助我是假,为了把你砍成稀巴烂才是真,还劝我早做打算,你怎么没胆子将实情告知给小夏呢?”
两人相顾无言,都叹息了两声,碰杯对饮。
戚永琛的成年礼是在皇宫中举行的,这些年他的生日基本无人问津,不只是他,依照丞相的性格,翟湮寂的生辰是什么日子都不一定记得清楚,如今帝后即位,琛王作为皇族,又刚刚成年。自然要办的隆重一些,以显皇族颜面。
早朝时分,戚永琛身着王爷朝服,在翟慕白的带领下第一次踏上朝堂。
戚沐倾和翟湮寂坐在金銮殿正位,戚永琛对帝王、帝后下跪行大礼,戚沐倾颔首道:“御弟成年,始加元服金冠,望以后你弃幼志顺成德,辅佐帝王,繁荣元都。”
戚永琛叩首道:“谨遵皇兄教诲。”
翟湮寂手捧着装着王冠的盒托,戚沐倾拿过王冠,扣在弟弟的发髻上,替他绑好扣紧,方才说:“永琛,成年之后要收了玩心,自今日起你每日要上早朝,跟随众臣学习。”
戚永琛说:“臣弟遵旨。”
戚沐倾点点头:“你已成年,本应给你封地封号,建立王府,但你我兄弟两人孤苦,全靠丞相和众大臣养育辅佐,才有今日,孤以为你我虽为帝王、亲王依旧要向群臣多加学习,因此,你娶妃之前依旧借住在丞相府中。你的王府,交于工部负责。”
工部尚书王大人和萧贺都站出来:“臣领旨。”
戚沐倾给弟弟加冠结束,伸手将他扶起来,黄门官见状,扯着嗓门说:“百官给琛王行礼。”
戚永琛站在金銮殿上,头一次被整个朝中的官员集体行礼,他半眯着眼睛,看着所有的官员都俯首称臣,口中高呼:“恭贺琛王。”心中涌起一阵异样,他受了礼,转头看见翟湮寂正看着他微笑,不免心头微微一热,对皇后也报以笑容。
两人对视微笑的一幕自然逃不过百官的眼睛。孟将军眉毛挑了一下,李尚书默不作声,萧贺使劲忍着笑,抻着脖子看戚沐倾的反应。戚沐倾依旧带着温文尔雅的笑意:“今年喜事连连,孤得了皇后,如今兄弟也已经成年,全仰仗各位爱卿帮衬,前几日孤说要宴请群臣,这几日皇后一直在准备,依孤之见,就今日吧。各位爱卿下朝后携带家眷,相聚御花园中,孤和皇后安排国宴,为琛王庆生,慰劳各位大臣。”
第三十一章
朝歌皇城中,宴请大臣。
国宴隆重。礼部牟足了大劲儿,只将这新帝即位后第一次宴请举办得可圈可点。为了让百官尝到新鲜肥美的螃蟹,工部尚书萧贺亲自押运货物回朝歌,御膳房则想尽手段,将这些帝都少见的美味做得五花八门。此次宴请不仅有文武百官,更有家眷妻儿,倒是让着宴会更加热闹起来。帝王心,难揣测,那家中有适龄小姐的大臣们,绞尽脑汁将女儿们打扮得花枝招展,盼望着能惊鸿一瞥,选上皇妃。
宫中大排宴宴,地点就选在御花园中,要说这御花园可谓是朝歌一道奇景,园子硕大,将整个皇城包裹在内,步行穿梭,想必是走上一天都未必能从头到尾。园中九曲十八弯,不是熟识园内路程的人,很容易迷路,新宫人宫女进朝歌侍奉,必定要由老人带上一年方敢自行走动,至于园子内的景致更是无可挑剔,各处皆惊艳之笔。春有百花绽放,楚乔争艳,五光十色宛若仙境,花枝姿态高傲,味道芬芳,点滴间将这生命的灵气全都闪现于这点春光。春末至夏,更是美轮美奂,茂林重枝,渊碧緑水,树阴众草投倒影于园中大池塘,池塘之大,可行船只游园,大片莲花娇羞盛开,宛若装在碧绿盘中的粉色珍珠,银杏穿空、垂柳临湖,奇花异草广植,蜂蝶穿梭其中。待到贻芳香与秋凉,夏繁而秋少渐减,天高云淡,虽花熄,树叶却增添风采,绿如翡翠,红如珊瑚,白如砗磲,黄如舍利,纵横交错间,如满盘碧玺,交叠充盈。待到冬日时分,自有寒梅傲霜、绿松等雪,若真等到霜雪至,天水相连,一片素色,望不到边际,唯有心神安然,又似醍醐灌顶。
御花园一年四季都是美景,如今正值秋色最艳时,早朝过后,官员们没有像往日一样告退回府,而是携带妻儿,呼朋引伴随着皇帝皇后移驾园中。这一日,昂首望天,白云悠悠。低头看水,波光粼粼,秋风飒爽,湖面起点点金光。林荫森森,灿烂缤纷、优雅叠翠,梧桐遮天、白杨蔽日,时闻歌声绕林,群鸟和鸣,又见一群鸳鸯戏水,游鱼细石,明镜浅底。岸止树荫,芳草凄凄,园中少不得异类灵物,不时跑出一只年幼麋鹿,扑朔着杏核大眼看人。或有一只狡兔,躬身踢腿,矫捷穿越客人腿边,更有灵猿,密林中窥探,欲偷只瓜果以慰肠肚。正所谓花台树池星罗棋布,游人曲径心醉,百官中不少人是初入御花园,见到此景,连连感慨世之妙绝。
物香酒洌,余味难消,御花园中的长廊上,早就被宫人摆了几十张八仙大桌,上面时令鲜果,宫廷御膳,各色佳肴令人垂涎欲滴。不禁食指大动,胃口大开,皇帝一声令下,内侍女官梁婵月带领身着素色的几百名宫女端鼎而来,上面的正是御膳房刚刚蒸好的螃蟹。秋日食蟹最好,为赶新鲜,工部侍郎萧贺快马加鞭,带冰连夜运往帝都,进御膳房时候,个顶个的都还张牙舞爪,肥美康健。
为了配蟹,宫中还特意开了国窖,准备了上好的花雕,宫娥们上酒的上酒,端蟹的端蟹,素色长裙在桌子间流转,雅致低调,垂眉低头,绝不将自己的姿态放骇席间,可见梁婵月调教有方。
戚沐倾掰开一个螃蟹,红壳中,雪白蟹肉,金亮蟹黄十分显眼,他将螃蟹一分为二,递给翟湮寂一半:“梓潼请。”
翟湮寂拿过螃蟹轻咬一口,未等咂摸,蟹味异香已经充满口腔,配上花雕,只觉得一股荡然之气直冲天灵感。
正座两边是丞相和琛王,夫人则跟其余官僚的家眷们坐在一边闲话家常。倒是一派和乐景象。一顿饭吃了个痛快,海物不比五谷杂粮果腹,御膳房一直做,大臣们就一直吃,蒸的吃罢,又上炒的,炸的过后,又见煮的。
宫中繁花似锦,虽不及初夏,但也别有风味,渐渐地,众官开始离席走动,推杯换盏中,有人眼神已经涣散。此次更似家宴,连戚沐倾也难得也没有穿朝服示人,只随意披了个黑色褂衣,端着杯清酒走到桂树下面看菊花。
晚来彩霞烧红天空,半明半暗中,半月已高照,流星闪烁,星河璀璨,波光粼粼,水天一色。
宫人们绞尽脑汁,将整盆的菊花繁琐布局,交织图形变换。菊花多重瓣,紧簇缠绵,倒似某人心思百转千回,可惜再多花瓣皆会让人眼看透,性情总是单纯无知,戚沐倾抿一口薄酒,眯起眼睛。突然一个红衣女官又闯入他的眼帘,他定睛一看,果然又是李尚书的女儿,李凌姬今日的打扮比初次相见更添魅色。天气微凉,她已经披上带白色毛领的披风,看的倒是威风凛凛,明明是个唇红齿白的少女,眉梢眼角之中又带着些蛊惑之色,清纯且妖冶。
只见她手捧着一把黄色雏菊,红黄相称,很是引人注目,戚沐倾瞧见不少官员都在偷窥,浅笑一声,眯起眼睛,李凌姬如红蝶一般穿梭于花草中,宫人多素色,到更突显她的绝艳,举手投足间数不尽风情万种,蓦然回首对人羞怯一笑更是摄人魂魄。李尚书真是做足了工夫,戚沐倾将杯盏放在旁边,对黄门官说:“走,跟孤去看看。”
第三十二章
戚永琛兴奋地看着翟湮寂:“我早上收到宫里送来的贺礼里,里面有一只弓箭,巧夺天工实属难得,一看便是皇后给我挑选的,”他仰起头,满脸都是喜悦:“一想到以后每日都可以看到你了,我真是发自内心的高兴,谢谢你,湮寂哥哥。”
翟湮寂也很为他高兴,他端起酒杯,跟戚永琛相碰一下:“今日是你的成人礼了,朝堂之上说话做事万不可再口无遮拦。”
戚永琛说:“我知道了,不光是你,这几日姨母也在劝我,听得耳朵都生了老茧。”
翟湮寂说:“若是说这口无遮拦,我倒是见了一位比你更直爽的卿家。”
戚永琛来了点兴趣:“哦?说来听听。”
翟湮寂说:“你知道朝中工部侍郎吗?”
戚永琛说:“萧贺?”
因为翟丞相的严加管教,翟湮寂和戚永琛两人都对官场并不熟悉,因此翟湮寂略略吃惊道:“你竟然知道这个人?”
戚永琛笑了一下:“略有耳闻,听说他在南方修水坝。修的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回京来?”
翟湮寂略微迟疑一下:“嗯……说是为了运送螃蟹回来。”
戚永琛说:“为了区区几只螃蟹,竟然让工部侍郎不顾那边的水利工程,跑回帝都来?这未免荒诞。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他看了翟湮寂一眼,低头叹道:“若是湮寂哥哥不便跟我说,那就不要说了。”
他这话说的三分无奈,七分凄凉,今日是戚永琛的成年礼,周遭热闹非凡,但是文武百官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上来敬酒给琛王,不免生出几分世态炎凉。翟湮寂忙对他说:“你不要乱想,我告诉你就是了,萧侍郎此番回朝歌,是因为修大坝的银两亏空,回来跟陛下求助了。”
戚永琛迟疑一下:“国库当初批了那么多,怎么会亏空?”
翟湮寂说:“蛀虫。”
戚永琛气愤道:“这些无耻之徒,修水坝是关系到百姓生存的事情,竟然在这上面还要克扣,那皇帝怎么说?”
翟湮寂说:“皇帝也很气愤。”
戚永琛奇怪道:“气愤还要大排宴宴?”
翟湮寂说:“大约是为了不要打草惊蛇。陛下登基时间尚短,且不说邻国蠢蠢欲动,就连殿上也不算太平,如今又赶上兴修水利,百废待兴,不好分神做别的。”
戚永琛眯起眼睛,良久才说:“陛下圣明,现在兵权大半握在李孟大军手里,当下之际,收回兵权才是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