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做储君(223)
花公公为此当真觉得太子殿下真乃神人也,从此殿下说什么,花公公都无脑相信,谁敢说太子的不是,他第一个站起来啐那人一口吐沫!
不过花公公如今最在忽的也不是旁的,而是东宫里面那十几个各位王爷们送来的幕僚,说是幕僚,一个个生的肤白貌美,弱柳扶风,偶尔来个硬朗点儿的也见着殿下就满眼的爱慕,是个人都晓得这些名为幕僚实为小白脸的人是王爷们送来让太子放松的礼物。
正巧,刚想着呢,后面儿又传来了弹琴的声音,从前殿下偶尔还愿意和后院那些幕僚们说说话,今日听了琴声,却是只脚步顿了顿,没有过去看看,想来还是正房世子爷的魅力更大,啧啧。
太子宴会天黑之时才堪堪结束,众人告退,住在宫中的威廉王子却没有走,陪着座上自看了信后就情绪不高的太子,看那太子如今愈发高贵不可触碰的神圣模样,浅淡的瞳孔里都盛着朦胧的光。
“殿下可是在烦恼什么?”今年二十有三的威廉亲王有着一头金色的长发,仰望他那几乎是无所不能的东方太子,语言柔和,音色纯正,完全叫人听不出来是个外国人。
正拿着糕点在吃的顾宝莛漫不经心地将唇边点心屑用舌尖卷入口中,懒洋洋道:“没什么,不过是一些国事罢了。”
顾宝莛如今很忙,忙到很多时候都忘了自己是谁,也忘了去思念谁,只有每回得到从边关送来的信笺,才会猛得想起来,他原来还是个成家了的人,有个小帅逼在外多年未回。
这样的感觉并不好受,让他感觉自己仿佛是不怎么喜欢薄厌凉了,但要让他当真与薄厌凉说他们之间‘算了’,却又迟迟开不了口,便就这样拖着,拖到现在。
“是边关战事不利?”威廉亲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亲切的走到顾宝莛身边的垫子上坐下,盘起腿来,单手撑着下颚,歪头看顾宝莛,“还是说这天下哪里不好了?”
顾宝莛摇头,而后又点头:“边关战事吃紧,煤矿迟迟拿不下来,再打两年的话恐怕是两败俱伤……”
“父皇现在缠绵病榻,每日早朝虽然垂帘听政,但很多事情,我依旧没有主意,而且曙国发展太慢了,我总觉得过不了多久,你们帝国说不定就要想起你来,派船来找你。”顾宝莛随口说着自己的想像危机,绝口不提自己与某人异地后的感情降温问题。
威廉亲王拿着筷子慢慢将好几个玻璃杯都按照不同的水位倒入酒水,然后轻声哼着他们帝国的曲子,一边敲击出美妙的音乐,说:“既然如此烦恼,不如去我那边和我彻夜拉小提琴如何?音乐令人愉悦,小七。”说罢,威廉亲王捏着顾宝莛的手,站起来,弯腰亲了亲手背,“我能有听小七你演奏小提琴的荣幸吗?”
顾宝莛眸色清冷的看着面前金发美人,心里的小人蠢蠢欲动,他算是知道为什么古代有这么多的昏君了,全天下的美人都对你献殷勤,你就是不动心也不忍心拒绝啊!
——不过他就欣赏欣赏,可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应该不算渣吧。
边关的信只让太子殿下自责了两秒,被威廉亲王热情招待了一番,就微微点了点头,被威廉亲王拉手站起来,一块儿去了珍宝馆拉曲子了。
花公公习以为常的给后院公子们说了一声儿殿下今晚不回来了,就屁颠屁颠跟着去听殿下演奏的曲子,那都是只有神仙才拉的出来的曲子啊!当殿下的太监真幸福。
只不过顾宝莛走到东宫门口,便又突然没了兴趣,他瞧见天上又下雪了,像极了佛头山那夜的雪……
他停了脚步,和威廉告罪称有事,转头又回了书房去写信,然而信每每提笔只写了‘厌凉’二字,就一阵苦闷,不知道写什么才好,于是坐在信前发呆,呆了片刻,认为自己不该这样沉溺其中,便重整精神翻阅起奏折来,挑灯到天明。
另一头,边关正在经历一场突如其来的死战,一位骑在漆黑战马上的鲜卑王族从风雪里露出一双锃亮的眼睛,前方是突袭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匈奴人,而他们驻守的站点后方失火,唯一一条路只有猛攻!
“杀——!!”深蓝色眼眸的男人声音充满的力量,捏着长刀手腕缠着染血的绷带,冲在最前方,这次的决一死战,他要赢,只能赢!
第159章 入蜜┃我太丑了。
快天亮的时候, 外间有细细簌簌的声音响起,顾宝莛停下批阅奏章的动作,眸子抬起看向门口,果不其然见着一个一袭藏蓝色长袍的男子款款走进来, 手里还端着一碗深色的汤药, 光是那味儿便能苦死几个隔壁家小孩。
“敬亭。”来人名叫敬亭,是五哥从江南那边挖来的琴师, 原本被人诓骗, 欠债千两, 需得在广宇阁弹琴弹十辈子才还得清, 然而因其相貌出众, 气质上佳, 侧颜神似某个被发配去了边关的臭小子,于是被五王爷买了下来, 连同其他几个吹箫奏乐的人打包送入东宫, 美名其曰是让他放松放松, 不要总是埋头在奏折里。
听见太子念自己的名字, 名叫敬亭的白身男子淡淡一笑, 反手关了窗户, 便体贴的走过去将汤药放在殿下桌边,说:“花公公原本说殿下您今晚出去,敬亭还以为又有什么事情让殿下烦心了, 结果殿下自个儿躲在这里又批阅起奏章来,熬坏了眼睛可怎么办啊?”
顾宝莛盯着面前的汤药, 屏住呼吸,做好心里准备后便一口气儿咕噜咕噜全部喝光,趁着味道还没有上来, 连忙拿起一颗蜜饯放到嘴里,抿着吃,看敬亭的眼里有着笑意,却着实没什么其他东西。
敬亭初入东宫的时候,就听了些风言风语,说是东宫太子好男色,自己既然是被五王爷送入东宫,那指不定要清白不保,正是惶恐之际,却接连十天都没能见过太子,于是便怀疑那些谣言的真假来。
东宫的后院住了不少呆了两年的美人,男女都有,敬亭接触下来,发现这些人虽然有的见过殿下几次,但当真也只是规规矩矩的表演才艺,陪着下棋解闷,太子殿下对任何人都很好,却不是那种有所求的好,时间久了,平白叫人心动却又委屈求不得。
敬亭和花公公有些交情,再加上或许他在太子面前,更有几分薄面,于是花公公对他也格外照顾,好几次言语之中都透露出一点儿信息来,说他真是像世子爷,那位鲜卑王族,只是身材略单薄了些,眼里也少点儿什么,要不然真是说不定能够以假乱真了。
敬亭不想以假乱真,他就是他。
然而虽然骨气叫他不要乱想,看见桌上那信纸上写了无数遍的名字,却还是心里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楚,敬亭忍了忍,到底是拿起信纸,笑道:“殿下怎么练字光挑这两个字来练呢?”
顾宝莛有种心事被暴露的羞耻,伸手就将敬亭手里的信纸抓回来,揉成纸团捏在手心里,声音没甚起伏,说:“随便写写。”
敬亭微笑着,垂眸,帮太子将药碗放回托盘上,声音低低的,说:“殿下和敬亭没什么不能说的,敬亭从前在广宇阁也总是听客人说心中的苦闷之事,虽自己没有什么经历,听得多了,却比旁人看得清些,五王爷让敬亭来为太子殿下解闷,殿下总得给敬亭点儿事儿做,对不对?”
顾宝莛依旧捏着手里的纸团,另一只手却拿着朱笔,平静的在一份死刑奏章上圈了用朱笔圈了几个名字,被圈了的人,全部午时三刻砍头。
“我没把你当解闷的。”顾宝莛自认为没有把人当玩物,“如果你想走,我会给五哥说一声,他也不会为难你。”
敬亭苦笑:“敬亭不想走,敬亭觉着东宫这里,比外面的风景更好,走不掉了。”
古人含蓄,顾宝莛明白这话的意思,却没有像从前那样直接说老子是有家室的人了,而是那双眸光动人的黑瞳都沉了几分暗色,笑道:“这里哪有什么好风景呢?日日都是一样的人,一样的景色,还有一个自己都觉得自己陌生的太子,敬亭眼光着实不好。”
敬亭心思细腻,瞬间便有些明悟:“殿下觉得自己哪里陌生呢?”
顾宝莛懒散的往椅子靠背上一倒,白皙的双手将长发撩开,绸缎似得黑发便犹如一条黑色的银河落入九天,他顿了顿,笑道:“以前我没杀过人,现在我手里大概没有百十来条命,也有几十了,偏生我还觉得不够,那些个贪官,凌迟在我看来都算便宜他们,于是我亲自去看过一场凌迟刑,经验丰富的侩子手用那么小的一个刀片,把肉一点点割下来,整个人肠穿肚烂了,都能活着,我却看得挺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