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上人来看我的坟头草(11)
顾琅没说话,似乎心事重重。
吴七又道:“负岚山的事也不必担心,屈封云会去查的。”
顾琅抬眼看他,“怎么查?”
吴七:“你记得昨夜郑于非身旁跟着谁吗?”
顾琅想了想,道:“郑府的账房先生。”
“不错,”吴七道,“何宁中能承下负岚山的一应事务,却断然拿不出养那么多人的银两,必然要从郑于非手中取得。”
顾琅心念一动,“账簿?”
吴七点头道:“这笔钱不是小数目,只要找到拨付银两的账簿,郑于非必然脱不了干系。”
顾琅看着他,似乎欲言又止。
吴七叹了口气,道:“你是不是还不相信我?”
顾琅:“无凭无据,我如何相信你?”
吴七:“那下次你见了屈封云,问问他?看看我是不是跟你们一伙的?”
顾琅垂眼想了一会儿,忽然抬手掐住他的手腕,问道:“负岚山的事是何人发现的?”
吴七:“赵拙。”
顾琅:“我与屈封云在何处见面?”
吴七:“城南破屋。”
顾琅:“屈封云身上有几道疤?”
吴七脸色一变,反手将他压在/床上,急道:“你还数过他身上有几道疤?!”
顾琅:“……”我随口问的。
第21章 腿麻了就剁了
吴七压着顾琅,脸色铁青,见身下的人没说话,又追问道:“只是看了?有没有……做其他的?”
顾琅动了动被压在耳侧的手腕,不解道:“其他的?”
吴七咬牙道:“摸了吗?他摸你还是你摸他?”
顾琅:“我摸他做甚?”
吴七:“那他有没有摸你?!”
顾琅一双黑眸看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吴七缓了缓,道,“我怕你被人占便宜了。”
顾琅看了看两人紧紧相贴的胸膛,“那你这样,是不是在占便宜?”
吴七也低头看了看,面不改色道:“我这是关心则乱,一时情急。”
顾琅:“起开。”
吴七有点舍不得,“我……”
顾琅:“腿麻了就剁了。”
“没麻没麻……”吴七连忙爬起来,说粥要凉了,快喝粥吧。
顾琅被他这么一闹,反倒没那么难受了,便端着粥喝了几口。
吴七咬着包子看他,目光灼灼。
顾琅放下碗,问道:“怎么了?”
吴七:“你要不要也看看我身上有几道疤?”
说着就要脱衣服。
顾琅:“……”
“没看,”顾琅只好说,“我方才随口问的。”
“那就好。”吴七放下心,又道,“也还是可以看看我身上有……”
顾琅默默拿起桌上的包子,塞住了他的嘴。
京城落了场雨,檐水拍石阶,哗啦哗啦响了大半日。
顾琅沐着雨后湿润的气息,去了城外竹林。林中有座小楼,是顾琅与赵拙之前的栖身之所。后来顾琅入了宫城,便只剩赵拙独居于此。
顾琅步上竹楼,却不见赵拙。
他觉得不对劲。每月初十他都会回来一趟,赵拙是知道的,即便有什么事出去了,也会留信告诉他。可顾琅在屋中转了转,却什么都没发现。
桌上落了些灰,赵拙大概好几日没有回来了。
顾琅胸口微微起伏,缓缓握紧了腰间的刀。赵拙只负责盯着郑于非,若他出了什么事,必然与郑于非脱不了干系。
顾琅下了楼,踩着林间竹叶,把竹楼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
雨水打湿足尖,枯叶满地,却始终不见赵拙的身影。
*
街头灯火通明,屈封云散值从宫里出来,被顾琅堵在了巷口。
他有些意外,“何事?”
顾琅额发湿漉漉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他说:“赵叔不见了。”
屈封云眉头一拧,“何时不见的?”
“不知,”顾琅道,“他已好几日未与我联络了。”
屈封云沉吟半晌,道:“我让人去找找,有消息再与你说。殿……吴七知道了吗?”
顾琅摇头道:“他不知去了何处,还未回来。”
他们分头而行。屈封云路过街边的饺子摊,听见一阵吵闹,转头一看,见那个小太医站在不远处,似乎在跟两个人吵架,身后还躲着个姑娘。
阮念本来在摊边吃饺子,吃着吃着,见两个醉醺醺的人摇摇晃晃走来,还一路走一路乱碰街边摊子上的东西。
是两个北祁兵。摊主敢怒不敢言,只能由着他们。两人走着走着,忽然看见一个清秀水灵的姑娘,顿时上前把人拉了过来。
“你们……你们干什么?”姑娘吓得花容失色,“放开!放开我……”
两个醉鬼哪里肯放,笑眯眯地拉着姑娘,摸手摸腰,“这手可真嫩啊,来,小爷亲一个……”话还没说完,猛地被人推了个踉跄。
“谁?!”两人抬头一看,见是个细胳膊细腿的,咧嘴就笑了,“哪里来的野小子?!敢坏你爷的好事?!”
阮念把姑娘护在身后,鼓着劲道:“这、这位姑娘都说放开了,二位就不要强人所难了。”
“我还偏要强人所难了,”那北祁兵道,“怎么,你要英雄救美?呸!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哈哈哈哈……”
阮念被他们笑得脖子都红了。那姑娘瑟缩在他身后,害怕地轻声喊着:“公子救我。”
阮念握紧了拳头,想着要不拉着姑娘跑吧,兴许醉鬼跑得慢,追不上他们。
他刚拉住姑娘的手,忽然瞥见前方走来个熟悉的身影。他眼底一亮,脱口喊道:“阿硬!”
第22章 让我帮你好吗
屈封云脚下一顿,被那两个字搅得脑壳疼。那小太医却怕他听不见似的,扯着嗓子,“阿硬,阿硬”地喊着,一声大过一声,惹得那两个北祁兵也回头看他。
屈封云身形高大,腰背结实,一张脸棱角分明,刀削斧凿一般,刚毅冷峻。
那北祁兵忽地脊背生冷,喝道:“什、什么人?!少管闲事!”
屈封云看了看阮念与那姑娘紧握的手,又挪眼去看那两个北祁兵,问道:“你们不认得我?”
北祁兵两头雾水,“你是何人?!”
“不认得便好。”屈封云点头道,而后抬脚一踹,将其中一人踹翻在地。
“你!”另一人顿时酒都醒了,扑上去就要揍他,被屈封云抓着胳膊一拧,痛得“啊啊”大叫。
“滚!”屈封云将两人扔成一团,不耐烦道。
两人鼻青脸肿地爬起来,恨声道:“你……有种你就在这儿等着!”然后跌跌撞撞地跑了。
阮念放开那姑娘,让她先回去。姑娘道了谢,急急忙忙走了。
屈封云转身也要走,阮念连忙跟上去,“阿硬……”
屈封云回头看他,“阿硬?”
阮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一时忘了你叫什么。”
屈封云走了几步,硬邦邦道:“屈封云。”
“方才谢谢你,”阮念也不知记住了没,说道:“我请你吃饺子吧。”
屈封云:“不必了。”
阮念忽然抬手去摸他的手臂,还捏了捏道:“我什么时候能像你这么硬?我都扎了好几天马步了,好像也没硬,只有腿酸。”
屈封云不留情道:“练个十几年就好了。”
“啊?”阮念顿时垮了脸,“这么久啊?”
这时,那两个北祁兵又折了回来,身后还跟了许多人,个个手持兵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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