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需要你这样的人才(129)
当然,邢家这么怂,也是因为才到任上不久的邢尚书,终于知道了只有大佬们知道的秘密:王诗是王洋的侄孙女。
邢尚书生怕被首辅秋后算账,于是就做了和念平帝一样的选择——立刻怂了。
“嘿,那帮孙子还在围着邢家查呢,查到老,他们也查不到邢老头就是这么一个怂货啊。”江之为有点记恨念平帝竟没把他并入调查组。他在宪台三年来的功劳有目共睹,念平帝这个小心眼却不愿意让他加入专案调查组,呵,后悔去吧!
“我觉得念平帝就是怕你查出真相,才有意把你排除在外的。”池宁安抚了一下自家炸毛的师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对你能力的肯定呢。”
江之为爽了,这才继续说道:“别人查不到,是因为有执在作祟。”
有了上次左家庄的事情,池宁就求原君给他师兄江之为开了个长久的慧根,让他和他一样能够看到执,既能保护自己,也方便查案。
江之为去贡院转了一圈,就什么都明白了。
“有人要利用执作祟,准备给邢家那小子下药。但这个傻逼执下错了!”江之为提起来就生气,千防万防,傻逼难防。
邢才子在京中可谓是树敌无数。他当初没报复许桂,也有他已经自顾不暇的原因,他随父亲搬入雍畿后,到处与人辩论,那得罪的人可不是一个两个。他恃才傲物,觉得自己在地方书院有多了不起,殊不知在雍畿这鱼龙混杂的天子脚下,最重要的永远不是才学,而是关系。
这么说来其实挺可悲的,但每个王朝在建立百年后,总要面临这样盘根错节的问题,很难大刀阔斧地改变。
因为这终究是一个讲人情的社会,法外都要容情,遑论其他事情。
邢才子本应该为他的不会做人付出代价,却因为执的不可控,而闹出了如今的乌龙,与邢才子站得挺近的许桂就倒霉催地代为受了一回过。但也是因为这个毒,许桂才可以自证,他交的真的是白卷。一个手抖得连草稿都无力写完的人,又怎么可能去碰真正的卷子?
脏污考卷,在大启也是一项罪名,轻者下次不能再考,重者有可能被定性为对陛下的不尊重。没有人会冒这个险。
一饮一啄,谁也说不清楚命运到底有多弄人。
调查组看不到执,查来查去,自然也只能查出个寂寞。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母亲节,就……
祝钱小玉节日快乐吧(不是
第67章 努力当爹第六十七天:
许桂一案,最大的难点其实并不在于案件本身,而是在集中在案件以外的部分。
好比,至今调查组还觉得这是一个案子,但其实是本应该完全不相干结果意外搅和在一起的两个案子。也好比,念平帝已经派人想尽办法在把自己这边做过的手脚给洗干净。
于是,就留下了这么一个支离破碎、难以拼凑的案子给调查组。唯一能确定的就只有许桂的脉案,铁一般的事实,谁也改不了。
【所以,目前的结果就是,只有念平帝还在提心吊胆,多好啊。】池宁快乐的想要晃脚。
就在池宁觉得事情也到此为止了的时候,他却低估了他干儿子苏辂的办事能力。苏辂也在这一回的调查组里,毕竟他是铜匦的主事之一,许桂来求自查的时候也是他接待的。虽然一开始为了避嫌,苏辂选择了没有插手,但在案件始终一筹莫展的情况下,调查组不想背负无能的骂名,只能请苏辂出山。
苏辂也不负众望,他虽然看不到执,但他思维广,路子野,很快就顺着邢才子和邢尚书这条线,真的查出了一个存在于雍畿官员之间的科场舞弊利益链条。
不是有个谁只手遮天,能够决定整个科举的结果。
而是参与人数众多,以团体为单位,一个小团体、一个小团体的竞相暴露了自己,在考试期间进行了种种违规操作。在这些不同的利益团体之间,有些是互相知道的心照不宣,有些是完全不知道原来你也作弊的震惊。
总之就是,这利益链庞大到了震惊朝野的地步。
念平帝大概也没有想到,他只是做了一个小小的手脚,最后却会牵扯出这么大的一个事情,这是直接动了全天下读书人的利益馅饼,想要从轻发落也已经是不行了。
发展到后期,直接有青衣学子,到午门前静坐抗议,请念平帝彻查癸卯科举,也就是这一年的考试。
负责此案的苏辂,一时间在士林之中名声大噪,风头无量。连王洋都开始注意到了苏辂这个人才,他以前不好说看不起给太监当干儿子的官员吧,但至少是多多少少有些微妙的情绪的,哪怕对方再有才学,也不怎么愿意提拔。但,在王洋对池宁改观后,他对苏辂也就不免多了更加公正公平的欣赏。
王洋开始觉得,万事都有特例,宦官里可以出池宁这样的,给宦官当干儿子的人里自然也不全是只会结党营私的谄媚之徒。
案子还没结束,苏辂的调令已经下来,虽没有直说,但懂的都懂,他已经正式被当做未来的阁臣而培养了起来。这样的候选阁臣其实有很多,并不是所有人未来一定能入阁,甚至可以说是十不存一,但苏辂能以如此年轻的年纪入选,还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
别人都在好奇,苏辂到底是怎么调查出舞弊结果的,苏辂只对池宁说了实话:“因为也有人来求了儿子。”
苏辂不仅是铜匦的负责人,他同时掌着今年的殿试,暗中联系他进行一些奇奇怪怪操作的人,不在少数。其中“递条子”这一行为,当时就引起过苏辂的注意。
所谓的递条子,就是池
宁给江之为科普过的,在答卷上画圈让誊抄人作弊的方式。三个圈代表了五百两,五个圈代表了一千两。这是一种暗号,事成之后,银子就会以学生对老师孝敬的方式送入府中。
大启官场错综复杂,各种礼尚往来,皇帝一般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就给了公然行贿受贿以沃土。
刑部尚书有个老乡,当上了今年科考的主审官,于是,由刑部尚书从红牵线搭桥,很是介绍了不少“生意”给自己的老乡。这在每年其实都已经是个彼此心照不宣的油水肥差了。如果没有许桂的事情,还真就被他们这么胡作非为的糊弄过去了。
因为不是只有一个人在这么干,是无数个人都在这么干。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一个誊抄人和判卷的考官是完全无辜的。哪怕没有自己做,也是在看到同事这么做后,并没有举报。
除了递条子的方式,还有很多其他的顾忌与牵扯,都不需要对方说什么,考官就得照顾。
好比某位官员的儿子,甚至有可能对方直接就是自己上峰的儿子,你说你身为考官,你照顾不照顾?考试只是一时的,官场的关系却有可能是一辈子的。
还有一位考生,自己本身就是官员。他最初的官位是承荫而来的礼部主事。其实这样的官位已经不低了,有些外放的小官也许一辈子都没有办法晋升六部当主事。但大启官场大多都是科举考试的正经出身,这是一张极其庞大的利益关系网,你一个承荫官,有些时候真的就很难融入其中。所以,这位明明当了官的考生,还是决定参加一回科举,给自己镀个金。
科举一直是礼部的事,也就是说,如今的考官,直接就是这位礼部主事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事,他们能不让自己的同事过吗?
事实上,每每科举,总有这样那样的关系户冒出来得到照顾。
关系户越多,就越是挤占真正考生的进身名额。一如之前钱小玉对池宁的提醒,像许桂这样明明有很硬的关系,却实心眼想靠自己的真才实学考上的人,才比较另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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