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炮灰被万人迷穿了![快穿](95)
叶轻寒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道,“谈衣,杀了他。”
谈衣的身体顿时僵了。
院子里鸦雀无声,刘凯的声音从背后幽幽传来,“左护法,杀死沈流本就是教主的命令,你难道要违抗吗?”
他要违抗吗?谈衣怔怔地看着虚空,脑中一片混乱。
他要再次对深流下杀手吗?回忆起与沈流相识的种种过往,他脱给他的衣服,那株雨中的莲蓬,其实……他真的不想杀他。
可是,如果他今天不动手,后果却是他根本承担不起的。他已经失去一切了,他不能还报不了仇。
想到这里,谈衣抓紧了手里的扇子。
他的扇子有两把,一把在他手里,一把在沈流手里。沈流握着折扇,明亮的黑眸中只有他一个人的影子。
刘凯的话语像梦魇一样在谈衣脑中回旋,背后叶轻寒的目光更是如芒在背,谈衣终于不再犹豫,一挥扇子,变出几道锋利的刀刃,往沈流的胸口狠狠划去。
劲风扫过,一道鲜血顿时从沈流胸口喷涌而出。
第114章 武侠复仇文十三
点点殷红的血如雨点洒落, 溅在地面上, 江府女眷被吓得惊叫连连,几个胆小的都两股战战, 恨不得直接坐到地上。
经此一事,院中众人是绝不相信沈流和谈衣有什么不清不楚了。
老庄主更是连自己的儿子都顾不上, 满心焦急,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魔教之人口口声声说要什么冰心草,可他根本就没有啊!
这时,一名小厮附在他耳边,叽叽咕咕说了几句话, 他顿时豁然开朗。庄主直起腰,正色道, “既然如此, 那你快去将冰心草取来。”
因为方才突如其来的变故,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谈衣与沈流身上, 倒是没有注意到他们。
刘凯倒是想说,可是提醒叶轻寒已经耗尽他的勇气, 他是打死都不敢再在这种时候说话了。
要报仇, 那也得有命在才行!
沈流捂着自己的胸口, 极慢极慢地去看谈衣,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痛苦。
其实, 谈衣的动作虽快, 他要躲开却也不难。但是, 他的心中憋着一口气。他想赌, 赌谈衣会不会再次对他下手,他要用自己的命,去赌一个可能性!如果谈衣没有下手,他自然是高兴;可是,如果他真要杀他……
当看到谈衣眼中凛然的杀意,沈流却想,倘若他真要杀他,他又能躲得开吗?他即使有自信能挡下世上所有的神兵利器,在面对谈衣之时,也依然只感到束手无策。
或许从一开始,他在他面前就根本没有抵抗的能力,无论是他的武器,还是他的一颦一笑。
如果他当真死在他的剑下,又会怎么样呢?
尽管这么想,在扇刃划破胸口的时候,他还是感觉到了锥心彻骨的痛,这痛楚不仅来自伤口,还因为谈衣竟然真的就这样毫不犹豫地,果断决绝地下手了。
木神医同他说,要毒杀他的人是谈衣,他不想相信。可是现在,胸口的血如此刺眼,已经由不得他不信了。
“为什么……”沈流的手指忽地成爪,牢牢钉在胸口,把原本就鲜血淋漓的伤口又抓得更加血肉模糊。
谈衣把折扇收在身侧,动作流畅自如,脸上也是淡漠平静的表情,只是那只握着扇子的手却轻轻颤抖了几下,没有人发现。
叶轻寒缓缓勾起嘴角,眼中阴霾散尽,胸中一片舒畅。他上前两步,与谈衣并肩,评析道,“动作还算精准,可惜还欠缺几分劲道。”
谈衣淡淡道,“论真才实学,我自然比不过右护法。”
叶轻寒听到这话,以为谈衣是因为他鄙视他的武功而不高兴,忙又放缓了声音,说,“其实在同辈之中,你的武功已经算是十分不错了。只是武学之道,需要精益求精,我比你年长,日后可以多指导你。”
谈衣转头冲他笑,“那就多谢叶护法了。”
叶轻寒轻咳一声,面上似乎不甚在意,心里却像灌了蜜似的,感到一片又一片的甜意。
沈流冷眼看着两人的互动,抓着胸口的手越来越用力,几乎像是要深深抠进自己的胸膛,然后抓住那颗无人在意的心脏,再狠狠地掏出来。
可是即使他挖出自己的心,恐怕面前这个人,也是丝毫不会在意的吧。
心里想着谈衣一而再的无情,眼里看着谈衣与他人的亲密,沈流的五脏几乎纠成一团,他越想越魔怔,最后竟然似讽似嘲地笑了出来。
听到笑声,叶轻寒才想起了旁边的沈流。看到他即使深受重伤,眼睛也始终不离谈衣,顿觉万分碍眼。他缓缓抬手,打算一举把沈流彻底解决。
沈流虽然受伤,却不是毫无知觉。感觉到杀气,他也开始凝神运气。
叶轻寒看他不顺眼,他又何尝不是。早在见到叶轻寒站在谈衣身侧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感到诸多烦躁。
两人之间的气氛骤然收紧,危机一触即发。这时,山庄外却响起了零碎的脚步声。一人当先缓步走进院中,叫了声“阿弥陀佛。”
原来碧玉庄主假借取药,却是让那小厮去请了少林方丈玄慈前来救援。
少林寺在武林中向来颇有威名,玄慈方丈更是修为高深,就连慕容绯也颇有忌惮。他一来,形势就压倒性地变了。
谈衣与叶轻寒对视一眼,果断选择不再纠缠,双双撤离。
危机解除,老庄主松了口气,要亲自去扶一扶沈流,沈流却挣扎着跟着谈衣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老庄主大惊失色,要叫住他,玄慈方丈却道,“老庄主放心,沈少侠是绝不会出事的。”
老庄主满头大汗,心里急得要命。玄慈笑道,“庄主不必担心,老衲也跟去保护沈少侠就是了。”
老庄主大喜,忙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多谢方丈。”
·
沈流踉踉跄跄地跑,亏得他穿着一身黑衣,伤口才没有显得太过可怖。可是伤口的血却断断续续流了一地。
追了不知道多久,他听到转角后响起一道声音,一贯的冷冷清清,无波无澜,“你要做什么?”
... 沈流停了下来,靠着墙面,这声音与他的主人,都早已在他的梦中出现了无数回。这是——他从初时见面起就再也放不下的声音。
谈衣……沈流念着这个名字,一时感到胸腔一片滚烫炙热,一时又觉得满是酸辛苦涩。
“哼,你以为我要做什么?”这人的声音却有些傲慢地让人讨厌。
“右护法,人贵有自知之明,你不要太自作多情。”
“呵,我自作多情?我有没有自作多情,你自己清楚!”
“我很清楚,就是你自作多情。”
“你——”
沈流靠在墙边,即使受了重伤,也忍不住想笑,心中的郁结去了一半。他知道那另一人就是叶轻寒,虽然不知道两人为什么会在这里争执,可是从谈衣的话来看,他的确是对他没有半点意思。
不过,叶轻寒却不那么认为。这次出发后,谈衣虽然不像生病时那么坦率,和他的关系却是日渐好转的,从来也不会这样和他呛声。他理所当然地就想起了沈流,不悦道,“你今天一直这么和我说话,是因为沈流要死了,你难过吗?”
他原本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谈衣听到他的话却脸色大变,竟然像是被说中了似的。叶轻寒原本三分的怒意顿时变作七分,他一把抓住谈衣的手,“真的是因为他?”
谈衣压下心中的紧张,嗤笑一声,鄙夷道,“怎么可能。”
叶轻寒微眯着眼,将信将疑。
谈衣道,“沈流算什么,他是死是活,我怎么会关心。我只是不喜欢被人威胁。”
原来是这样。叶轻寒放宽了心,手上也松了,心情很好地道,“那我准许你下次也威胁我一次。”
谈衣白他一眼,转身就走,“有病。”
叶轻寒噎了噎,愤愤甩袖,心想最近他真是对谈衣太好了,搞得他这么没大没小,前几日他还整天抱着他又叫爹又叫娘呢。
“真是放肆。”叶轻寒轻声嘀咕了一句,嘴角却轻轻扬起,脚也很自然地紧跟了上去。
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空旷的小巷飘下一片落叶。
沈流靠在墙角,鲜血一滴滴地顺着衣角滑落。
“我算什么……”沈流低低笑了两声,整个人好像被抽空了力气般顺着墙根缓缓滑下。
“我算什么。”他歪着头,无法忍受的痛贯彻四肢百骸,他的毒好像也在忽然之间散进了五脏六腑,要把他的血肉毒成一团无可救药的腐肉。他低声地笑,然后开始大笑,可是笑着笑着,他却感到有冰凉的液体从脸颊滑下。
过了不知道多久,沈流终于因为心力交瘁与失血过多昏死过去。玄慈方丈从转角绕出来,看着沈流的模样,轻轻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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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谈衣坐在房中,思来想去,还是取出了夜行衣,打开窗子飞身出去。
他向来谨慎,今晚却有点急了,踩过窗子的时候,衣摆轻轻碰到窗棂,发出轻微的响声。他没有注意到,只径直朝某个方向而去。
叶轻寒住在谈衣隔壁,虽然熄了灯,却一直没睡着,一下子烦恼谈衣如此嘴硬,明明那么喜欢自己,嘴上却一次比一次逞强;一下子却又感到几缕不可名状的甜意,丝丝透入心底。
这时,他听到窗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动静,他立马坐了起来,听音辨位,那是谈衣的窗子发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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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流自回到碧玉山庄开始就昏睡不醒,玄慈方丈精通医道,当下就给他做了诊断,老庄主也紧接着命人给沈流按药方换了药。
碧玉庄主心中愧疚不已,见沈流迟迟不醒还想留下亲自守夜,却被玄慈拦住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沈少侠如果想醒,自然就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