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当晚就怀了反派崽(95)
——他们当中很多人都不是本地人,跟厉家之间的联系也不多,是故也没人知道宋家和厉家之前的那个结亲的约定,更没见过宋淮本人了。
人都是有八卦之心的,他们这才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但厉总不喜欢别人八卦宋淮,他揽着对方的肩膀,低声道:“咱们先去见爷爷。”
宋淮乖巧地“嗯”了一声,他也不喜欢被人当做大猩猩一样来看待,尤其是这些人的目光并不是很友善,稍微善良一点儿可能只是带着探究,但不那么善良的,目光里似乎带着不屑和嘲讽。
宋淮有些懵,他觉得这些不太友好的人眼睛是不是长歪了,不然他找不到对方那么看自己的原因。
厉家的老宅很大,是一个像四合院一样的坐北朝南的三进大宅子,厉老爷子就住在正院中。厉城骁携着宋淮跨过二进门,直奔老爷子的房间。
大少爷规规矩矩地敲了三下门,从里屋传来苍老却还算得上沉稳的一声“进”。
在老爷子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宋淮那颗好不容易平复了的心突然又紧张了起来,下意识地就攥紧了厉城骁的手。
厉城骁拍了拍宋淮的手背以示安慰,俯身温声说道:“没事,跟我一起进去,嗯?还是再等会儿?”
宋淮深吸了一口气,摇摇头:“不用,现在进去吧。”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反正横竖都会被砍,既然如此还不如敞开了心扉好好地玩闹一把。
厉城骁点点头,便一手牵着宋淮的手、一手拎着给老爷子的寿礼进屋了。
厉老爷子房间里的物品不论是从摆放还是从它本身来说,都透露着一股刻板,宋淮只是用眼睛稍微打量了小半圈,大概就猜到厉城骁这刻板的性子是从哪里传来的了。
老爷子的房间很大,宋淮走了好几步都只看到了房间里的东西,还没有看到老爷子本人。
“城骁来啦?”厉老爷子原本半躺在太师椅上的,一看到自家大孙子,就兴奋得起身。
宋淮循声看过去,这才注意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个老人家。
厉城骁早就猜到老爷子会在太师椅上晃悠着,便带着宋淮站在厉松柏跟前,规规矩矩地叫了声“爷爷”,而后又介绍道:“爷爷,这是淮淮。”
宋淮乖乖地跟着厉城骁叫了声“爷爷”。
“欸,”厉老爷子笑眯眯地点点头,他对宋淮是充满了好奇,就单凭一己之力让自己的大孙子抓肝挠心想脱单这一点……老爷子就觉得这孩子一定是天降奇才。
尽管老爷子笑得眼睛都快看不到了,然而第六感超强的宋淮还是一眼就看穿了老爷子其实在一个劲儿地盯着自己看,心里的紧张感登时蹭蹭往上涨,他有些无措地看了眼厉城骁。
大少爷立马会意,“啧”了一声,出声提醒道:“爷爷。”
语气里带着些许的无奈和好笑。
厉松柏佯装生气地白了厉城骁,揶揄道:“嚯,这人都还没进门呢,就先帮着外人欺负你爷爷了。”
宋淮:“……”
闻言,他一路从脸红到了脖子根了。
谁料想,大少爷开口纠正道:“淮淮他不是外人。”
“哦?那他是什么人啊?”厉松柏饶有兴致地问道。
“我爱人,”厉城骁一字一句说道。
宋淮心里一阵甜蜜一阵叫苦,这爷孙俩,是相声演员吗?一唱一和的,他都快招架不住了。
谁知,大少爷就没想过要他招架住。厉城骁又忽的开口,问老爷子:“谁说他没进门的?”
厉松柏一脸黑人问号地看着厉城骁:“??”
是他脑子不清楚还是窝在乡下太久了以至于现在婚姻法又变了他却还不知道?
男人的法定年龄不是22岁吗?这宋家的小子,不是还有两年吗?
这下不仅厉老爷子,就连宋淮都忍不住看向大少爷了。
厉城骁顶着两道灼灼且疑惑的目光,淡定开口:“他早就进了我的心门了。”
厉老爷子都耄耋老人了,依旧忍不住老脸一红。更别提已经被大少爷轻描淡写就撩得快冒烟了的宋淮,他觉得自己离原地阵亡只有一步之遥。
这时,有人敲门进来,是管家王伯,身后还有两个穿着考究的人,一男一女,年龄都是约摸四十岁出头,是来给老爷子稍作装扮和更衣的,其中那个男人的手臂上还搭着一件看起来价格不菲的高级定制加厚中山装。
王伯进来后先与宋淮和厉城骁微微欠身表示问候,而后毕恭毕敬地对厉老爷子说道:“老爷子,该换妆更衣了。”
厉老爷子闻言,原本还在笑着的慈祥眉目陡然耷拉下来,对着自己的大孙子诉苦,跟个耍赖的小孩儿似的:“都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还要我打扮!”
厉城骁笑笑:“爷爷,外面还有好些个人等着,精神点儿见人。”
说完,就从那个男人手里接过衣服,继续说道:“爷爷,我来给您换衣服,这下您是不是该高兴点儿了?”
厉松柏一贯喜欢这个被自己带大到十多岁的大孙子,见厉城骁这么一说,自然又是喜笑颜开,乖乖地让大孙子伺候自己更衣。
换完衣服,厉城骁又道:“爷爷,接下来化妆的事情,我就不参与了。”
毕竟他也不会这门技术,给车辆做美容他倒是还行,但老爷子又不是汽车,打两层蜡就能完事的。
说完,也不顾老爷子在后头抗议说他有了媳妇忘了爷爷,便带着宋淮离开了。
寿宴在后院举办,宋淮跟着厉城骁来到后院后,才真的被这豪门生日派对给震惊了,与眼前的场景比起来,方才在门口遇到的那些厉家的亲戚都是小打小闹。
身为厉氏集团的前董事长,在本地算得上是知名企业家了,他的寿宴很多人都趋之若鹜,上赶子跟厉氏攀关系的人可不在少数,是故这里不仅有厉家的亲戚,更多的是其他给老爷子祝寿的豪门企业老板、老板娘、少东家等。
只见偌大的后院里,长桌长椅排开,各种水果甜点酒水饮料应接不暇,穿着大牌或高级私人订制衣服的人或三三两两举杯聊天,或一群人围着嬉笑,好不热闹——
而那被一群人簇拥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赵苑舒和厉子凡母子二人,厉劲峰却意外地没有出席自己亲爹的寿宴,外人虽然好奇,却也不敢多问,而厉子凡和赵苑舒也不会主动把自己的家事给说出来。
宋淮和厉城骁在看到他们母子二人的时候,双双一愣。这是他们从厉家别墅搬出去后,第一次与这二人打照面。
虽然知道在这里碰到赵苑舒和厉子凡是不可避免的,但这么猝不及防地见到,或多或少还是有些尴尬,毕竟上回两人从厉家出来的时候,双方闹得并不是很愉快。
何止是不愉快,分明就是断绝关系了好吗?!
厉城骁和宋淮默契十足地选择移开视线,而显然对方此刻是难得地跟他们达成了一致,也装作没看到,因为他们是非常确定那对母子是见到他们了的。
毕竟赵苑舒和厉子凡都是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人,自然也发现了厉城骁和宋淮,然而却都演技十足地当他们夫夫二人不存在,自顾自地继续与宾客们谈笑风生。
不论是厉家那些所谓的亲戚,还是其他那些出身豪门的人,都是在这个圈子里滚了十八趟并惹了一身势利病的人精,知道厉城骁在厉家不受待见,所以此刻,居然都没有一个人愿意过来与厉城骁和宋淮攀谈,只是围着赵苑舒和厉子凡打转,恭维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赵苑舒和厉子凡显然对那些恭维的客套话很受用,均满脸挂着笑意穿梭在宾客间,从院子的西边转到南边,从南边到东边,又从东边到了北边。
而厉城骁和宋淮则安安静静地在北边的一个靠墙的位子吃着东西。
“厉城骁,这是你小时候长大的地方吗?”宋淮一边心安理得地接受着厉城骁投喂过来的橘子,一边打量着周围。
他对厉城骁的过去非常的好奇,当然也非常的心疼。
这是一个老宅子,有很长的历史了,光想想厉城骁是在这里长大的,宋淮便觉得这里的每一块砖、每一棵植物仿佛都带着童年厉城骁的气息,宋淮忍不住地去想,幼时的厉城骁,是不是就是在这大大的院子里,每天盼望着自己的父母能来看看自己,然后把自己带走的?
想着想着,宋淮就觉得有些心酸。他偏头朝东面那棵叫不出名字的大树看去,却好死不死地撞上了赵苑舒的视线。
宋淮:“……”
就这种家庭,接回去了也是对孩子的一种摧残!好在他家男人从小自律,不然指不定能歪成什么心理变态的家伙。
宋淮郁闷地想着,便偏头收回视线,不想与赵苑舒有任何交集,哪怕是视线汇集到了同一个点,都让他分外不爽。
有一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当你讨厌一个人的时候,她连呼吸都是错的。
宋淮对赵苑舒和厉子凡就是这种憎恶和厌烦的感觉,甚至觉得恶心,他拉着厉城骁的手,说道:“厉城骁,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爷爷这里的宅子很大,我还想到处看看。”
厉城骁全程都在伺候宋淮,完全不知道赵苑舒和厉子凡就要往自己这个方向走了,但是这家伙说要去别的地方看看,他自然是乐意陪着的。
只是偏头去拿放在椅子上的包时,视线正好滑过赵苑舒的脸。
“……”厉城骁不傻,当时便知道了宋淮为什么要走了。
和宋淮一样,他也不想跟赵苑舒交流什么了,都在一起生活了十七年,就算有什么话要说也早就说完了,更何况他们母子之间情义已断,不然也不至于搬出来了。
厉城骁觉得宋淮就是自己迎接新生活的一个契机,以前迷之执着的所谓的“亲情”,在和宋淮给他的温暖比起来,都显得可笑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