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前生存实录(67)

　　兽人战士们里嗅觉灵敏的几个，已经有些受不了地捂住鼻子：“卧槽，二宝，这里味儿太大了，我鼻子要掉了，我们快走把。”
　　莱卡也往后退了几步，然后一脸纠结地看着里格：“二宝，你看也看了，摸也摸了，这里味这么大，爸爸觉得有些不好闻，你觉得呢。”
　　里格虽然也有想退走的冲动，但是一想起满屁股的痱子和被兽皮支配的恐惧，再想想麻布的透气和凉爽，又坚定了信念，摇了摇头：“大家听我说，这种植物叫做亚麻，是十分有用的东西，亚麻纤维可以用来打麻绳，织布，布就是滑滑的，凉凉的，可以代替兽皮和羊毛做成衣服裤子的东西，我们有了布之后，夏天再也不会长痱子了，更重要的是，布可以做成各式各样的衣服、裙子、背心，反正布是很重要的东西啦。”
　　里格讲完才发觉大家都囧囧有神地盯着自己，忽然反应过来，这这这，布爷爷的名字就叫布啊，他们听起来会不会觉得很奇怪？
　　忙又解释道：“不是族长的那个布啦，我是说一种可以做成衣服的东西。”
　　顿了顿又补充道：“就是这种植物的纤维，可以做出来的东西。而且亚麻的种子和根茎可以入药，主治润肠通便，也就是说，嗯嗯不出来的时候吃点这个亚麻籽，可以治疗便秘，让你轻松地嗯嗯出来，怎么样，亚麻是不是很有用。”
　　里格讲完，就仰盯着兽人们，看他们的反应。
　　“听起来很不错呢。”
　　“最近屁股上的痱子又严重了，如果这个布真的有这么神奇的话，我觉得是好东西。”
　　“里格你是智者，你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啊。”
　　“对啊，不是一向都是这样的吗。”
　　两位爸爸也温柔地表示了以上的想法。
　　里格，对对对，太对了，真是一群好兽人，活该你们跟着里格大人吃香的喝辣的，以后还有衣服穿。
　　“那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的话，今天我们先回部落，等明天白天，叫上部落其他人一起来收割亚麻吧，这里头已经有不少亚麻成熟了，再不加紧收割，可能会沤在地里，到时候就浪费了。”
　　众人看了看天色，于是抓紧时间回部落去宣布找到了亚麻这一消息，在兽人战士们口沫横飞的渲染下，收割亚麻做出衣服来这件事轰动了部落，当晚部落所有人都牵肠挂肚，真想白天快点到来，差点集体失眠了。
　　里格：干得漂亮！
　　于是天不亮，部落里就热火朝天地生火做饭了，里格昨晚可是说了，今天收割任务繁重，强将不差饿兵，吃得饱饱得才有充足的力量干活，这位小智者的话，有着不亚于族长的布的命令的分量，由于里格这短时间给部落带来的新气象，让兽人们都心悦诚服，说点什么都特别好使。
　　众人吃了饱饱的一餐，随身的竹筒里灌满蜂蜜水跨到腰上，背上人手一个的小背篓，背篓里放着里格用一种清凉的草汁混合草泥捏出来的预防中暑的丸药（其实就是薄荷丸子），精神饱满地向亚麻田进发。
　　虽然来前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是等真看到眼前绵延不绝的亚麻田的时候，兽人们还是愣了一下。
　　擦擦弱弱地举爪发问道：“二宝，我们要把这些亚、亚麻都割下来啊？”
　　里格很肯定道：“不是啊。”
　　擦擦顿时松了半口气，还没等他另外半口气放下来，里格又开口了：“这几天我们只需要把成熟的亚麻割下来，喏，”里格用手指给擦擦和其他兽人看，“也就是这种颜色整体发黄的，像那边那种青黄相接的就是还没有成熟，还得再等等，暂时不用收割。”
　　擦擦的冷汗唰地就掉下来了：“可是，二宝，就算只收割黄色的亚麻，也有很多啊。”
　　里格故意装作没听出擦擦话里的意思，装傻道：“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啊，一定要加班加点把亚麻给采收出来，那还可以趁那些没有成熟的亚麻变黄前腾出些时间休息，等这些亚麻都黄成一片了，就没有时间休息了，大家加油哦，我看好你们。”
　　擦擦：......
　　擦擦还能说什么，抓紧时间干呗。
　　其他人也已经习惯于听从这个小智者的发号施令，虽然从没干过收割，但是既然里格发话了，哪怕看起来会累死兽人，也只能干啊。
　　于是没说的，把各自身上的补给都解开扔外面地上，拿上石刀钻进亚麻丛，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
　　里格还时不时指导一番，要把刃口斜过来，顺着茎秆的根部切下。
　　他还指导兽人们把千奇百怪的站姿调整成省力又好使劲儿的收割姿势，兽人们按照他说的，把腰自然弯下，利用长臂优势薅住一把秸秆手中长条形的石刀顺着秸秆的根部，用力一砍，一捆亚麻就被砍了下来。
　　里格在田里走来走去，发现兽人们都很聪明，只要发现使用他指导的姿势能省不少力，也比较容易砍下，就会注意保持那种姿势。
　　没有镰刀，兽人们与其说是割，不如说是砍，好在石刀虽不够锋利，但兽人们力气大，成熟后的亚麻杆又脆又黄，只要顺着石刀的自重砍对地方，砍下还是不困难的，至于要求刀口有多齐整，那就是强兽所难了，好在这些亚麻砍下来是要送去河里沤麻的，又不是去展览，倒也用不着对品相有什么挑三拣四的地方。
　　干了一早上，气温渐渐升高，里格看了下成果，一早上马不停地忙绿，倒伏的亚麻大约有个十几亩，虽然有些兽人不严谨，把还带着绿的竿子都砍了下来，但是对于这些农事初哥来说，一早上能有这成果已经是件值得表扬的事了。
　　擦了一把额头的汗，里格喊大家停下动作，出来休息休息喝口水。
　　一听到里格的话，擦擦二话不说把石刀丢到地上，差点砸到脚背也不顾了，飞奔出来，找个隐蔽地儿放水去了，等撇完小条，冲到草地上，抓起自己背篓里的竹筒拔开瓶塞就是一个猛灌，咕噜咕噜把整筒水都喝完了才觉大大哈出一口气，觉得整个人活了过来。
　　里格目睹他一系列动作，头上垂下三条黑线，我好像不是什么恶魔包工头吧，有苛刻到不让你上厕所喝水的地步吗，他又转向其他兽人，发现大家都是一个动作，先去尿尿，再回来一口气把竹筒里的水喝干，猛喘着粗气一副累掉半条命的样子。
　　喂我说，至于嘛，只是收个现成的亚麻就这样，以后要是找到稻种麦种棉花种什么的，一年四季，又要播种又要浇水又要除虫又要抢收，难道还要当场狗带不成？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日常操练得少了，明明各个都是体质倍儿棒的兽人，在种田这方便的耐力还比不上人家农民伯伯，都是日常懒出来的，练，必须多练，要把部落建出个样子来，活还远远不止这点，这才哪儿跟哪儿啊——还说你不是恶魔囧。
　　等兽人们都喝完水，伸过懒腰，看了看正中央的日头，里格虽然觉得这群兽人缺操练，还是没能狠得下心让他们在毒日头底下割亚麻。
　　不过，不割亚麻，不代表没有其他活儿干啊。
　　要把亚麻做成衣服，收割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得去除亚麻籽，然后找个水流平静的地方把亚麻堆进去沤出麻纤维来，等麻纤维经过一系列物理化学反应从胶质里分离出来，接着还得剥麻，晒麻，最后一步才是利用晒干的麻纤维来制作麻制品。
　　不过这些步骤里，最重要的就是沤麻了，也就是俗称的脱胶过程。
　　里格记忆里的沤麻方法又两种，一种是露水沤麻，也就是将割下来的麻铺在地上，在阳光雨露和微生物的作用下，让麻纤维和其他物质分离开来；另一种是水池沤麻，找一处水流平静的地方，将麻浸泡进去，压上石板等物，让水中的微生物靠着麻中的养分大量繁殖后，溶蚀掉亚麻的外壳，使麻纤维分解出来。
　　这两种方法各有优缺点，露水沤麻花费力气少，只要找个平摊又通风的地方把麻均匀平铺就行，麻在日晒夜露的过程里会自动沤成，但也有个缺点就是花的时间比较长，受天气影响也大，比如里格他们草原的这一季，降水少，温差大，白天又晒，就不太适合用这种方法。
　　受这种地理条件限制，给里格剩下的也只有水池沤麻了，好在水池沤麻也很便利，只要把麻丢进流水里，根据麻的实际情况，等待最快6天，最迟20天，就可以得到沤好的麻。
　　趁着太阳还没有升到最高处，里格赶紧把正坐着休息的兽人们都喊起来，让他们抓紧时间把砍倒的麻从田里运出来捆好。
　　兽人们钻进麻丛里，不一会儿就拖着一大把一大把的亚麻杆出来。
　　里格喊两个兽人站在一边，负责把运出来的麻都用草绳一捆捆扎好。
　　好在近段时间酷暑难耐，大部分雌性中午无聊的时候就会聚到一块儿聊天打草绳，所以部落凭空多了不少草绳出来，不然这么些麻，一时还真找不到足量的草绳来捆他们，真是歪打正着了，雌性威武。
　　千儿八百斤的麻杆成片捆在一起，视觉上看起来还真的有点震撼，不过此刻不是停下动作感慨的时候，刚才捆扎时里格就已经提前让人每隔一段空间就留出一段草绳来方便拖拽。
　　所以此刻要把这些麻拖到最近的河边，还算是有个抓手的地方。
　　兽人们一人拽住绳子一头使力气一拽，麻捆就被拖动了起来。
　　里格早就趁刚才兽人们劳动的时候在附近找过水源地了，知道离此处不远就有一条比较宽阔的河流。
　　那条河是顺着很远的地方流下来的，里格他们所在处应该位于下游，水流比较平缓，河岸边由于常年得水流侵蚀，自然侵蚀出一道内凹的半圆形来，这个半圆形里面就是里格一早就看好的沤麻池了。
　　将麻推进河水中，再压上几块巨大的石头，这倒不是为了防止水流把麻冲走，而是需要确保所有的麻都不折不扣浸泡在水里而采取的措施。
　　沤麻过程中，需要时不时来进行观察以判断到了哪个阶段，麻纤维是否已经完全分离，不过这是里格后面要进行的步骤了，暂时的话，这样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