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同学(22)
何西本就生的皮薄脸嫩,一掐起来整张脸都跟着动,一双杏眼泛起了生理性眼泪,可怜巴巴的看着沈肃北,沈肃北本来只是掐一下泄愤,奈何何西这小模样太招人疼,他都有点舍不得松手了。
“你还知道回来!”突然间,客厅里爆发出了一阵咒骂声,是周强母亲从卧室里出来了。
“我不回来这烂摊子谁收拾!”周父也跟着破口大骂:“你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在学校不学好,就知道谈恋爱搞对象,现在搞出这么大的烂摊子,我看你怎么处理!”
“什么叫我儿子?那不是你儿子吗,不是你教的吗?周强就是有你这样的爹才会长成这样的!要不是你纵容他,他怎么会去强人家小姑娘?”
“你胡说八道什么!那怎么能叫强?”周父更生气了:“明明就是谈恋爱!在农村十六岁都能生孩子了,摸两下又不能掉块肉!”
洗手间里,何西听得火大,恨不得窜出去给周父两撇子,偏偏这时候沈肃北还在捏他的脸玩儿,他被捏的嘴巴都合不拢,沈肃北还不肯收手,何西急了,也抬手去捏沈肃北的脸。
俩人都憋着一口气,在气味难闻的洗手间里,非要把对方捏服。
“那现在到底怎么办啊,人家律师都来了!还要告咱们呢,万一他们发现,发现...”周母说到这儿,声音一下低下去了。
“你现在知道怕啦!现在不敢啦?那你绑人家的时候你想什么呢!”周父爆发出一句:“你说现在怎么办?是把人绑走还是继续扔着!”
洗手间里正在捏脸的两人齐齐一顿。
“我怎么知道啊!”周母又开始哭:“我只是想给她点钱,让她不要再闹了,谁知道会变成这样啊!”
周父抽了一口烟,一把将烟蒂碾灭在桌子上,在土里刨食了半辈子的中年男人露出了罕见的狠厉一面,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说道:“明天直接把人带回咱们老家吧,锁在大棚里搁着,不会有人发现的。”
周母又哭了两声,然后不哭了,开始跟周父商量着怎么把人给绑走。
最后他们商量出了一个结果,周父负责把人绑走,周母负责留下来应付律师和老师,让那个自己儿子办转校,尽快和这里的一切都割开关系,永远不回来。
按照周父的说法,反正林杏也只是一个孤儿,没有人会找她,很快一切就会风平浪静,回归到最开始的平静生活。
“只能这样了。”周母抹着眼泪儿,走回了卧室。
卧室的床上躺着一个小姑娘,正在昏迷中,正是失踪的林杏。
“小姑娘,别怪我,谁让你非要告我儿子呢。”周母一边拿起绳索绑林杏,一边絮絮叨叨的念叨:“那是我儿子,他以后要念大学,要成家,要给我生孙子,不能让你毁了,不能让你毁了...”
说话间,周母把林杏狠狠绑了起来、拖拽着从床上拽下来了,两条细白的长腿耷拉在地上,被周母硬生生往外拖。
一个小姑娘体重也不轻,周母拖的很费劲,她一边拖一边喊:“老周,过来帮我搭一把手啊!”
外头的周父不耐烦的吼道:“我要去撒个尿,你自己——咯拉——”
“懒驴上磨!”周母刚怒骂了一声,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惊惧的怒吼声!
“啊——砰!”
作者有话要说: 早
求收藏啊啊啊啊!
(以及为隔壁预收吆喝)
第23章
“何西,快!”客厅里,沈肃北将周父压在地上扭打。
“知道了!”何西从洗手间冲出来,跨过地上的两人,直接奔向卧室,一脚踹开了卧室的门,正和惊慌的周母照了个对面。
周母之前还以为是警察找上门来了呢,谁想到是个小孩,顿时火起来了,指着何西破口大骂,何西也不管,上来就抢林杏。
周母大惊,立马抱住了林杏,一时间场面有些胶着。
沈肃北跟周父俩人半斤八两,何西跟周母谁也抢不过谁,都折腾的满身狼狈,何西和周母还好,互相都没有什么太大杀伤力,周父和沈肃北已经打到白热化了。
周父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又总在大棚里干活儿,浑身一把子力气,沈肃北年纪轻轻,拳头比石头都硬,也不甘示弱,跟周父俩人在客厅你打我我打你,桌椅板凳都倒了一地,周父每被打一拳都“嗷”的叫一嗓子,沈肃北倒咬着牙不肯喊疼,可是那拳拳到肉的声音听得何西牙酸。
何西越听越急,拼命的跟周母抢林杏,就在这要命的功夫,林杏醒了!
林杏一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被两个人争抢,周母拽着她头发,何西拽着她的脚,她第一反应是拔高了嗓音“啊啊啊”的尖叫起来,然后疯狂乱蹬脚。
“不要踢我啊!”何西被踢中小腹,喊起来:“挣开她啊!”
林杏被这一喊回过神来了,尖叫着去打周母。
他们俩人齐心协力打周母一个,但周母死活不松手,扯着林杏的头皮破口大骂:“小□□,敢他妈打我!你——”
在厮打中,何西拼命摁住周母,冲林杏喊:“跑,下去报警!”
而林杏在获得自由身的时候怔了两秒,突然猛地从地上跳起来,一把抄起床头柜上的台灯,大吼着“你才是□□”,然后举着台灯对着周母一顿猛砸,周母很快就倒在地上没动静了。
何西看着爆发的林杏倒吸一口冷气,从拉着周母改为拉着林杏,好不容易才把两人拉开。
“走,走!你先去报警!”何西推着林杏从客厅出去,林杏都跑不动了,双腿发软,硬是被何西从门口推出去,踉跄着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何西已经顾不上林杏了,他扭过头奔回客厅里,这时候周父和沈肃北已经打到阳台了,俩人滚到地上,周父骑在沈肃北的身上,牟着劲儿掐着沈肃北的脖子,把沈肃北往阳台边儿上推,沈肃北上半身都悬空了,全靠着两只手抓住周父的胳膊,随时都会掉下去!
何西一眼看过去惊得魂飞魄散,六楼的高度,翻下去沈肃北不死也残,他顾不上太多,冲过去厮打周父,但周父跟沈肃北打红眼了,根本不管何西,就拼了命的把沈肃北往下推。
何西根本拦不住周父,眼见着沈肃北半个身子都要被拖下去了,他脑袋一热,一把抱住了沈肃北的腰,躺在了地上,接着身体的力道把沈肃北往地上拉,抬脚疯了一样踹周父。
周父干脆扯着他俩一起往阳台底下扔,何西抱上了沈肃北才发现,沈肃北脸上都是伤,脖子被扼着,沈肃北都喘不过气来了,额头上一大团淤血,滚热的血顺着脸颊往下流,都滴到何西脸上了,烫的何西直疼。
何西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他们仨人就像是一团扯不开的蚂蚱,互相谁都不肯松手,周父显然被打急眼了,什么也不管,扯着何西和沈肃北,干脆一起往阳台底下扔。
俩大小伙子的重量周父一个人提不起来,何西又一直在踹人,周父被踹急了,放下掐着沈肃北脖子的手,转头去打何西。
蒲扇一样的巴掌糊到脸上,何西被糊的耳朵都嗡嗡的响,他俩胳膊抱着沈肃北呢,怕一松手,沈肃北就被扔下去了,他不敢松手,只能不断地躲。
何西大概被糊了三五个耳光外加几拳,旁边的沈肃北从窒息中清醒过来,怒吼一声扑上来跟周父继续打。
何西脑袋嗡嗡的响,他想去帮忙,但浑身发软眼前发黑,沈肃北的血从他额头上落下来,滴到他眼睫毛上,他在恍惚间听见了林杏的声音。
“叔叔,这里,叔叔——”
客厅门口,林杏哭着带着几个叔叔冲进来,那几个叔叔大概是附近的居民,见到扭打在一起的沈肃北和周父,立刻扑上来帮忙,分开沈肃北和周父,并且有人已经开始报警。
周父还在剧烈反抗,他一看到有别人上来,就知道自己彻底完了,也顾不上打人了,扭头就往外跑,一帮人在后面撵着他跑了,阳台里只剩下了他们俩。
像是经过了一场劫后余生的浩劫,何西倒在地上,身上最后一点力气都被榨干了,他的额头上有血滑落下来,滴到眼睫毛上,脑子也跟着一阵阵发黑,眼前又一阵阵发红,黑红交替之间,何西感觉有人抱他,紧紧地抱着他。
滚热的额头贴着他的脸,他感觉到沈肃北的血淌了他一脸,有柔软的唇瓣贴在他的耳侧,他听见沈肃北的声音,一声声的追着他说:“何西,睁眼看看我,何西!”
何西艰难的睁开眼。
沈肃北伸手拂开他眼睫毛上沾着的血,他浑浊的视线开始变得清明,倒映着沈肃北带着血的脸。
何西脑袋还在嗡嗡的响,但他的知觉在逐渐恢复了,整个人像是复苏了一样,浑身的感知都回来了。
“我看着呢。”何西冲他笑了一下:“你看,我,我就说,百分之八十在厕所里,另外百分之二十,在卧室里。”
沈肃北本来神情紧张的盯着他呢,听见何西这么说,顿了一下,“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伸手掐了一把何西的脸,恶声恶气的说:“胡说八道!你之前的意思明明是说,那百分之二十人是自己走丢的!”
“才不是。”何西被沈肃北扯着脸,他的嘴角都被扯变形了,说话的时候歪歪咧咧的:“我说的就是在卧室里,就在卧室里。”
说着,何西也伸出手来想掐沈肃北的脸,但沈肃北的脸上都是伤,何西怕扯疼他,半路换了方向,轻轻地抹掉了他脸上的血。
沈肃北本来脸上是带着笑的,但笑着笑着看,却突然抿起了嘴角,猛地高高的抬起了脸,然后又快速低下头,把眼睛贴到了何西的脖子上。
明明刚才还凶悍的像是要跟人拼命的沈肃北,但现在却像是在畏惧恐慌着什么似得,紧紧地抱着何西的肩膀,有温热的液体顺着何西的脖颈流下来,又一次烫伤了何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