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作大师的古代生活(54)
“这些日子应该已经有和你们卖的发饰相同的款式在市面上出现了吧?”李恩白看他们的脸色也知道答案是肯定的,“所以要不断的推陈出新,才能获得更好的收益。”
“推陈出新就意味着要花时间去琢磨,如何搭配出好看的款式,如何在原有基础上增加亮点,但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花在这上面,现在我有了足够的银钱让我可以安心复习,我想专心准备一下,明年二月的童生试,我一定要通过。”他握紧拳头,眸中满是势在必得。
科举可是一件大事情,尤其是已经五十多年没出过一个秀才的槐木村,更是一件大事情,要知道他们槐木村百年前可是出过三个秀才一位举人老爷的,可是至今都没有一个秀才留在村子里,没有给村子带来任何实惠。
宋朝除了开国皇帝之外,个顶个的重文轻武,哪怕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吊车尾秀才,也有免田税、户税,免劳役、兵役等福利,若是能考中廪生,每月还可得二石米和一吊钱。
这就导致文人的社会地位极高,大家都挤破头的想要成为读书人,而大多数平庸的读书人也自视甚高,导致穷一点的村子压根儿请不到夫子来授课,可想而知,文盲了一代又一代的槐木村上上下下都十分渴望着读书、识字。
所以当陈英才表现出有读书的天份的时候,云老汉二话不说的帮衬,为了不落读书人的面子还让陈英才和云梨定了亲,从那之后陈英才没下过一天地,没挨过一顿饿,他那个没事找事的寡妇娘也没有被人为难过,但可惜陈英才虽有运气以倒数第二名的成绩成了秀才,他的人品却差的令人发指。
但李恩白不同,他的人品什么样在做的各位没有人不清楚,他不是陈英才那等狼心狗肺的黑心肝,不然也不会让几个小哥儿得了他手里的营生挣钱,而且他也不会像陈英才一样自持读书人的身份,油瓶子倒了都不扶一下,他靠自己的本事赚足了钱才准备安心备考。
不只是云梨听了这话激动,就连一项最为稳重自持的木海山都有些激动,不为别的,他听他爹说过李恩白当初没有户口想要落户槐木村,答应过云叔不论如何不离开槐木村,那样一来他们村子就算真的有一个读书人了!
他双眼发红,“临风,你...”说着竟有些哽咽,“若是你真的中了秀才,可愿意在村中教孩子们读书?哪怕是让他们会识字也好。”
李恩白这段时间早就感受出槐木村所有人对于读书识字的渴求,他也并无青云之志,只想早日还完欠系统的一百万经验值,在那之前,他应该不会离开槐木村,所以他很愿意抽出半天时间来教村民们识字,即使会占用他获取经验值的时间,但这是他应该回报给槐木村的。
“不,海山哥。”李恩白摇摇头。
木海山眸中的光彩暗淡下去,果然还是不行吗?
“我若真的考中秀才,不会只教孩子们,但凡村民们想要识字的,不拘年龄、性别,我都教,小哥儿和女子愿意来学,我也会教。”李恩白这一句话掷地有声,在每个人的心里都留下了浓浓的一笔。
第59章
木海山更是湿润了眼眶, 他拍拍李恩白的肩膀, “临风,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这生意的事儿你不用管了,我们自己商量着来, 你需要什么就让梨子来说, 我们几个做大哥的绝对不说二话。”
李恩白看他一个大男人,红着眼眶郑重地承诺着, 这心里也不由得多了份沉重,那是责任的重量。但他不但不觉得难受,反而觉得这样的重量让他感觉到幸福。
生活在银河系的他从来不知道, 原来一个家族可以是这样的感觉,银河系的人类因为科技的极度发达,人与人的关系其实是很冷漠的,除了父母会爱护自己的子女, 其他人不会有这样的紧密的联系。不然怎么会连未来生活的职业都是用芯片程序来指导呢?
但槐木村不一样, 像是一个庞大的家族, 彼此之间都有很深的情感, 很强的责任和很深的羁绊,让他觉得很不一样, 就像他以前从不来不能想象, 不是同一对父母的孩子们居然是按照同一个规律取名字的。
比如木氏这一辈的年轻人,从水,取得名字里都带有水, 而有山字的,则是这一辈最年长的孩子们,他们好像从一出生就被赋予了家族责任,他们是这一辈的主心骨、顶梁柱,每一个人都有自己要负责的责任。
他们是当之无愧的的大哥,他们的父母各不相同,却亲密的像是亲兄弟一样共进退。所以木海山并不是说虚话,他一个许下了李恩白的承诺,所有的山字辈都会认同,也奠定了李恩白在他们这一辈当中无可比拟的地位。
“海山哥,今后还请几位哥哥多多帮衬了。”李恩白知道他现在答应下来才会让木海山更加安心,而至于他需不需要帮助,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将木雕饰品的生意转出去,李恩白花了一天的时间画了许多衣稿,带着云梨一起去了千秀阁。
现在的千秀阁已经不是半个月前门可罗雀、艰难维生的模样了。虽然短短半个月时间,千秀阁现在一天能赚到的银子是过去一个月的还要多一些。
李恩白看胡夫郎喜笑颜开的模样,一开始没有忍心泼一盆冷水给他,但是他心里对现在的状况并不满意,他在店里观察了半天的时间,才找胡夫郎进行细节的改动。
“小竹哥,”李恩白叫了一声胡夫郎,自打李恩白和云梨的亲事定下来了,他就随着云梨改了称呼,和胡夫郎的关系也亲密起来,“让梨子帮你守一会儿,咱们出去谈谈。”
胡夫郎看他面色不佳,知道他应该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心下有几分忐忑,现在这铺子改成这样是他咬了牙狠了心的结果,可不能有半点差错。
云梨代替胡夫郎在千秀阁里给顾客推荐,做起来竟然比胡夫郎自己要得心应手的多,究其原因,是他在之前有过兜售发饰的经验,这脸皮练了出来,察颜观色的本事也初见成效。
胡夫郎见状,也就放心的跟着李恩白离开铺子,到了不远处的小茶楼,要了一壶绿茶,两个人就店铺现在的问题做了一番交流。
很多问题李恩白不说,胡夫郎完全感受不到,等他说了,胡夫郎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交谈直至一壶茶喝的干干净净,李恩白喝掉最后半杯茶水,略微苦涩带着糊味的茶水顺着他的嗓子灌下去。
“最后还有一件事,我想问一下小竹哥。”李恩白放好杯子,脸上满是严肃。
胡夫郎也正了正身子,“临风,有什么你就大胆说,大胆问,我肯定实话实说。”
“上次胡大哥送你回村子看大河嫂子和小满,但是胡大哥并没有留下吃饭,可是对云家或者槐木村不满?”李恩白对亲近的人永远学不来委婉,他希望胡夫郎能适应,不然他们也只能是普通的合作关系,亲戚什么的就算了。
胡夫郎面上一僵,让李恩白对自己的猜测有了几分肯定,胡夫郎却面带苦涩的说,“他哪里敢看不上云家,看不上槐木村?那岂不是看不起我木小竹?是他家里那两个女的,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原来胡夫郎的相公胡志诚虽然是胡家的长子,却是家里最不受宠的那一个,胡夫郎的婆婆胡杨氏生了胡志诚之后又接连生了一个女儿一个小子,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胡杨氏最心疼小儿子和闺女,对老大十分冷淡。
等到他公公找了门路把胡志诚塞进了县城当捕快,那就更是戳了胡杨氏的肺管子,非得让小儿子去当捕快,让老大把名额让出来,胡志诚又不是傻子,再加上他还想娶木小竹呢,没点本事怎么行,当然不肯让了,母子二人就有了间隙。
木小竹进了门,就更是在婆婆心上狠狠的插了一根针,怎么看怎么别扭,胡志诚害怕媳妇挨欺负,干脆把让媳妇回兴隆镇待着,别在他娘眼皮子底下。
“那天好不容易你志诚哥休息两日,我便让他送我回娘家看看,谁知道还没等我们走,婆婆就带着小姑子来了,非要在我这儿住几天,说是给我立立规矩,我心正乱着,没搭理她们就走了,胡志诚却不好丢下母亲和妹妹不管,所以只能送我到村里,就走了。”胡夫郎显然心情也特别不好。
幸好胡志诚是个有成算的,不会被他娘控制住,当天就把他娘和妹妹送回县城了,到了家才知道,他妹妹和定了亲的秀才老爷不清不楚,人家未婚妻找上门来闹,他妹妹胆子小,就跑他家来了。
胡志诚现在也不是普通的小捕快了,而是捕快长,大小算个官儿,自然不怕一个白身秀才,直接上秀才家里问清楚事情,原来是他妹妹动了心思想方设法和秀才老爷偶遇了几次,秀才老爷不胜其扰,就告诉自己的未婚妻,然后有了秀才未婚妻上门闹事的一出。
幸好秀才老爷是个要脸的,他那未婚妻也极有分寸,并没有弄的人尽皆知,胡志诚给秀才留了二两银子当做赔罪,回家就告诉给他爹,气的胡老爷子把胡杨氏娘俩打了一顿。
“你说说,我那小姑子是不是可笑,一个姑娘,都十七了,还没有相看好人家,我还当是公公婆婆稀罕小姑子,想多留两年,没想到打着注意要做官夫人呢!”胡夫郎讥讽道。
李恩白听了,只觉得脑袋上有一根筋狂跳不止,总觉得这胡家的一对母女不会就这么安生下来,“小竹哥,这铺子现在是你的,还是胡家的?”
“是我的,房契在我手上。”胡夫郎说的十分笃定,他也不信他婆婆,说是给了他,不给房契叫哪门子给?回兴隆镇之前逼着婆婆把房契拿出来了。
“最好是让胡大哥拿着房契去官府彻底过了明路,不然我担心...千秀阁会越来越好,挣的钱会越来越多,总会有人眼红,然后想办法从你手里夺走这只下金蛋的鸡。”李恩白劝了一句,看胡夫郎听进去了,也就不再多言。
说完了正经事,李恩白又问了一下礼服的事,“小竹哥,十天之后是我和梨子的成亲礼,我拜托你准备的喜服们可都准备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