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仙界暴君之后[重生](3)
他一路把抱着雪无霁穿过了长廊,没有进入洞房,而是拐进了一个未着囍字的房间里,将怀中人放到了床上。
雪无霁看着他俊秀的面容,心下生出一个诡异的想法:难道接下来,他真的要和这个少年做“道侣会做的事”?
雪无霁坐在床边,少年半跪下来,盯着他脚上的锁链看了一会儿,眼神十分可怕。他竟是徒手将银环拧断了。
接连几声脆响,银锁便脱离了雪无霁的脚腕。坚固的灵锁在少年手里像个纸扎的玩具,银环扭曲变形。这动作好像是在发泄怒意一般。
雪无霁伸出手让他拧断手上的镣铐。少年低垂的长长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雪无霁看了一会儿他的睫毛,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他要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测。
漆黑的睫毛抬了起来,映衬着灯光,少年的眼睛里像是点亮了星星。他动作一顿,笑了起来,道:“哥哥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吗?”
说着,他拉过了雪无霁的手,在他摊开的手心里写:“我叫陆芯,字宸燃。是仙皇第六子。”
少年的手很好看,薄而优美。一笔一划,指尖扫过掌心,带来轻微的战栗和酥麻。
果真是陆宸燃。
他前世的对手,后来统御了凌霄界的暴君陆宸燃。
雪无霁嘴角微微翘了起来,道:“陆宸燃。”
像他这样的人,已经站在了顶峰,能让他承认的不管是对手还是朋友,都是一样的稀少和珍贵。
雪无霁没有朋友,而他认可的人,也只不过陆宸燃一个。以这种方式遇到未来的对手,实在是很有意思。
他并不常笑,这个浅笑也如雪花一样很快融化了。但陆宸燃却目不转睛地将这个转瞬即逝的笑容收入眼底,眸光有一瞬间的暗沉。
而后陆宸燃重新笑问:“那哥哥呢?你叫什么名字?”
他坐到雪无霁身边,向他摊开手,歪了歪头看着他。
这个眼神一时间让雪无霁联想到了某种小狗,眼睛黑亮亮地仰头看他讨要奖赏,还会发出“呜呜”的声音。
雪无霁揉了揉自己的手腕,注视着陆宸燃的眼睛,“雪无霁”三个字就要脱口而出,却在舌尖上一转,改口道:“……雪宿。”
雪宿……
雪无霁一笔一划地在陆宸燃的手心写下了一个“宿”字。这个名字让雪无霁有些恍惚,仿佛是后遗症,又有一些零星的记忆浮了上来。
“无霁”这个字,是他的师父,琉璃宗竹津峰峰主观如是在他二十岁时给他取的。
按照时间,雪无霁现在才十八岁,前世的这个时候他还在青芜州的慈幼堂里,连凌霄界三大宗的“琉璃宗”这个名字,都只是听说过而已。
自然不会有字,而只有他的本名雪宿。这是他的母亲给他取的。
在凌霄界的一百年,所有人也都只只叫他雪无霁或是无霁道人。凌霄界的规矩很松散,有人连名字都没有,一个道号就算完事。皇族陆氏才会给自己的子弟在十五岁时就取好字。
观如是念在他是从人界过来的,就按照人界的规矩在他二十岁时取字。
在这之后,也无人探究他的本名。
只有陆宸燃,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他的本名,一直开玩笑似的叫他“宿哥哥”。
而眼前,陆宸燃等他写完,握了握手掌,仿佛能虚抓住那一个字似的。他笑道:“那我就叫你宿哥哥,好不好?”
前世今生,仿佛在这一刻重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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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狐嫁其三
雪无霁凝望了他一会儿,忽而转移了话题:“这场大典,为何而起?”
这场结道大典处处透着古怪。
雪无霁可从没见过谁的结道大典是一方昏迷在床,一方在喜宴上喝酒的。
这是其一,其二是,为什么是雪无霁?他想不出,这时候的自己究竟哪里会和辟元仙宫扯上关系。
青芜州是四个州里距离辟元仙宫所在的白玉京最远的。一个皇子不远万里去找青芜州慈幼堂的一个孤儿结道,想想都离谱得很。
雪无霁看着陆宸燃,等一个说法。
陆宸道:“我与二哥有些嫌隙,他拉着他母后去找父皇,说要给我说个亲。问我的意见,我随手就指了青芜州。”
他漫不经心地补了一句,“我还说最好是个孤儿,要是个男的,要比我大,长相还不能比我差。”
雪无霁:“……”
他不由得按了按眉心,看着快把“无所谓”三个字写在脸上的陆宸燃,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还真是陆宸燃的作风。他根本是存心刁难,压根没想要找道侣吧?结果还真给他那位二哥找到符合条件的了。
还有,什么“有些嫌隙”?但是这些条件综合起来,最好也不过是个貌美的废物。
他现在也确实是个“貌美的废物”。
陆宸燃如今才十六岁,雪无霁却已经能感觉到他体内汪洋的灵力。而雪无霁自己,看上去全然是个凡人,不,凡狐。
十八岁的雪宿还是慈幼堂一个籍籍无名的孤儿,原本,再过半年,琉璃宗会有使者来慈幼堂巡视,挑选天资出众者。
这本是惯例,三大宗每隔十年都会派使者去各个洲的慈幼堂看一看。凌霄界大大小小的宗门不计其数,顶尖的却一直只有三个。
对于慈幼堂的孤儿们,这也是这辈子唯一能一步登天的机会。被带走的多是幼童,而十八岁被带走的雪无霁,是例外中的例外。
也是天才中的天才。
雪无霁被带到琉璃宗外门学了一年,就成为了内门弟子。竹津峰峰主观如是从不收徒,可他破例收了雪无霁为关门弟子,引起了轩然大波。
雪无霁记不太清这些久远的细节了。
一个寻常的修仙者,幼时开蒙,十岁觉醒灵根,踏上修仙正途。而雪无霁却到十三岁才觉醒灵根,比旁人足足迟了三年。
没有人看出他觉醒了灵根,连还是小少年的雪宿自己也不知道。他冰水双灵根,但躯体却还无法容纳这种极为罕见的力量。
于是最后表现出的结果就是雪宿大病一场,成了个病秧子,足足两三年才好转。慈幼堂堂主是念着他长得实在好看才没有把他赶出去。
那个慈幼堂的堂主现在应该很高兴他送走了一个麻烦。
一个真敢找,一个还真敢结。
雪无霁不由得想,前世有没有也发生过这样的事?他没听过陆宸燃有任何风流韵事的传闻。
他曾在无聊时看过几本话本,不乏这类借尸还魂、重回过往的志怪传奇。许多都说,有时候一件小事的变动就能引发极大的变化。
看来还当真如此。
不过究竟自己为什么会重生?他是死在魔界的,难道魔界的灵力场有什么特别之处?
他没说话,陆宸燃收起了懒散的神情,坐端正问了一句:“你生气了吗?”
雪无霁道:“并未。”
他对上陆宸燃的视线,微怔。
他发觉陆宸燃真的长了一双很好看的眼睛,双眼皮行到眼尾渐宽,扇形;眼尾是略微下垂的,瞳仁漆黑,配上少年人还没长开的面孔,看人的时候尤其无辜。前世他没有注意过这一点。
现在那双很好看的眼睛微微一弯,陆宸燃重新问道:“那我可以叫你宿哥哥吗?”
“……随意。”雪无霁睨了他一眼,前世你倒是没有征求意见。
于是陆宸燃立刻笑盈盈道:“宿哥哥。”
软息散的效力还有残留,雪无霁开始闭目冥想,尝试疏导体内稀薄的灵力。
不知为何,他就有种笃定感,陆宸燃不会对他做什么的。虽然他们前世在凌霄界是人人皆知的不对付,但雪无霁却就是有这样的安心。
陆宸燃看着他面前的人闭上了眼睛,眉目安定。雪无霁的妆还没有卸,唇上的朱红与眼尾泪痣盈盈相对,衬着烛光柔软又旖|旎。
他不由得抬起手,占有欲像一张细细的网,缠在他心上密不透风,带来无尽的疼痛。
可那只手却在半空中克制地收回。
他挡住自己的脸,靠在床阑上无声地笑了起来。
一股庞大的神识以陆宸燃为中心扩散开来,却又在雪无霁周身小心翼翼地留出了一圈真空,像是猛兽悍然守卫着自己的珍宝。
他微微眯起眼睛,嘴角上扬着,犹如猫在寻找戏弄的猎物。
神识风暴一样笼罩了整个仙宫。不远处喜房里悄然溜进来检查香炉的暗卫被蓦然震慑,不由自主地就跪了下来,冷汗涔涔,愈来愈窒息。
他捂住自己的喉咙,却说不出话,惊恐的眼神好像看见了狰狞恶鬼。暗卫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提了起来,眼珠暴突,目眦欲裂,最后,整个人炸成了一团血沫。
血珠铺天盖地,刷啦啦如雨一般落满了整个喜房,让红色更加鲜艳夺目。
神识没有撤离,陆宸燃放任这头凶兽继续在整个仙宫里横冲直撞,逼退一切靠近的虫豸。
六皇子宫殿外的侍女和守卫脊背发寒,却没人敢议论。他们已经习惯了六殿下阴晴不定地性格,最近已经是格外地心情好了,都没去找二殿下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