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那个起点男主！！ （下）(17)

　　以人身蛇尾的邪恶姿态出现的正是珂塔斯托菲, 确切来说, 这才是他本该拥有的形态。
　　时间回到二十分钟之前。
　　“说到方法……你是指你自己吗？你确定自己能是那个怪物的对手？”格苏怀疑地开了口：他们可都一直看着饿呢, 刚才那个看着很厉害的神都被啃干净了, 淮之恒变成人也没长着三头六臂，很难想象能够和温妮菈比。
　　“这只是一方面而已。”淮之恒微微一笑，拉起了珂塔的手, 紧了紧, 仿佛是将一股力量传递进去。
　　“相信我，可以吗？”
　　珂塔凝望着淮之恒的兽瞳, 面色微红, 眼神却透露出不可动摇的坚定。
　　“我一直是最相信恒的，应该怎么做？”
　　“那么, 放松精神，不要拒绝我。”
　　淮之恒将额头抵在了珂塔的额头上，两人齐齐闭紧了双眼，格苏在一旁看得莫名，生怕自己出声扰乱了两人的步伐，连呼吸都显得急促。
　　时间像是一条流动的小溪，在遭到了冰冻后凝滞最终停止了下来，外界的一切声响对于珂塔而言都渐渐消失，只有两人交握的双手和对碰的额头传递来熟悉的热量，才让他没觉得自己迷失在另一个世界。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是一瞬间，又仿佛是漫长的许久，直到淮之恒温润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现在，睁开眼吧。”
　　珂塔终于睁开了眼，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处在一座恍若宫殿的纯白建筑中，往外看去，是一片生机勃勃的绿色和五光十色的花色，就连空气中都飘荡清新的香气。
　　早在听到淮之恒的声音时，他便知道自己现在身处的地方不是现实，因为如果淮之恒在现实中出声的话，声音是粗粝喑哑的，而现在他的耳边响起的是只有用精神沟通时才会出现的澄澈嗓音。
　　“这里是……？”
　　珂塔立刻便被只手可触的美景吸引了目光。
　　“这里是我构建的深层精神世界，能够还原出我所见所闻所思所想之物，因为精神链接的缘故，我才能够拉你进来。”
　　此时的淮之恒并不是蛇鳞覆体的模样，在他的精神世界中，他回复到了真实的容貌，只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袍，就这么站在那里，便透出一股清韵。
　　“恒……你变得更好看了！虽然原来就很好看！”珂塔惊艳地说。
　　淮之恒不由莞尔：“多谢夸奖。”
　　“可是，现在外面十万火急，你拉我到这里做什么？”珂塔疑惑地问道，虽然他可以一直在这里待下去，但是外面的人等不了。
　　淮之恒解释道：“在精神世界中，我们感知到的时间流逝速度和外界的实际时间流速是不一样的，这是因为我们思考的时间比我们想得还要短暂……现在外界只过去了一秒。”
　　“我拉你来这里的原因，是希望能够带你寻找到烙印在你灵魂深层的记忆，原本应该由你自己来尝试激发，但是现在时间紧迫，所以我来协助你。”
　　“现在，跟我过来，我在这里设置了通往更深层精神世界的入口。记得，一定不要松开我的手……当然，我也会将你握得紧紧的，让你无法松开。”
　　淮之恒早已确认了一件事情，这和珂塔的真实身份有关。
　　珂塔确信地点了点头：“我一定不会松开的。”
　　淮之恒拉着珂塔走出了宫殿，穿过繁茂生长的花圃，来到一个被枝叶所隐蔽的地洞，两人二话不说便一齐跳了下去。
　　地洞内一片漆黑，隐隐还能看到矿物被光线折射出的色彩。
　　比起跌落下坠，他们更像是在看似缓慢实际快速地飘落，时间感愈发缓慢。.
　　“啪沙”一声，两人的脚落在柔软的落叶上。
　　这个深层精神世界的景象是一片萧瑟的树林，万籁俱静，只有微风拂过时拍打枯枝的声音，还有枯叶被吹飞时发出的“沙沙”声。
　　这是珂塔的精神世界。
　　精神世界会忠实地记录一个人的所见所闻，并真实地反应一个人潜意识的思想，淮之恒之所以在以前并没使用过这种方法，便是因为进入他人的精神世界是很危险的。
　　这个危险并不是针对淮之恒，而是针对对方自身。
　　若是没有谨慎的引导，那些人的自我便会迷失在精神世界中，后果可能是永远沉睡不醒，也可能是成为疯子。
　　而淮之恒必须将精神力压缩到对方能够承受的程度，也就是说他不能在这个世界中释放自己原本庞大的精神力，否则……可能不会造成前面那两个后果，但直接会让对方脑死亡。
　　现在，他们所处的地方已经从淮之恒的精神领域转变成珂塔的精神领域。
　　枯树庭院，是珂塔十几年来一直被囚禁的场所，却也是他当时唯一的乐趣所在。
　　“噔噔蹬——”
　　由远及近地传来一道脚步声，两人侧目看去，便见一个长着格苏脸的玩偶骑士雄赳赳气昂昂地踏步而来……想不到在珂塔的潜意识中，格苏竟然是这副模样。
　　格苏玩偶骑士在看到两人后停下脚步，用柔软的腰部鞠了鞠躬，然后以巡视的姿态继续向前走去。
　　“这里是，我们相遇的那片庭院。”珂塔确信地开了口。
　　“前往更深一层的出口在哪里，知道吗？”淮之恒揉了揉珂塔的头发，说。
　　珂塔沉思片刻，很快便眼前一亮：“我知道！”
　　这回带路的变成了珂塔，他将淮之恒往一个方向拉去，拨开枯枝败叶后，他们看到了一株摇摇欲坠的小树，而树旁盘踞着一条墨青色的长蛇，正虎视眈眈地瞪视着前方。
　　一个是精神领域的主人，另一个是长蛇自己的原型，只见它闭上眼睛，游到了另外一边。而在小树附近，便又有一个漆黑的洞窟。
　　“谢谢你。”格苏和淮之恒异口同声地道了声谢，便朝洞窟走去。
　　“等一下。”
　　墨青色长蛇人性化地挑了挑眉，摇身一变，就变成了一个与蛇形化人姿态的淮之恒一般无二的模样，邪异的兽瞳，短茬的墨青色短发，身上覆盖着薄薄一层鳞甲，露出整个胸腹部。
　　“你们还要下去吗？下层很危险，是属于被镇压在血脉深层的记忆。”
　　珂塔回答说：“是的，我们一定要下去，只有这样才能够拯救温迪城镇的人们。”
　　“既然有‘我’带你来，那么看到那段记忆后，你对应该承担的后果也有了准备……虽然有时候无知是幸福的，但往往无知会加速一个人的死亡。你们去吧，祝你们平安。”
　　珂塔又道了声谢，然后与淮之恒一同跳了下去。
　　精神世界的淮之恒映射微笑着摇了摇头，再度变成一条长蛇的模样，继续和格苏玩偶骑士守护着珂塔的精神世界。
　　这一番再次下潜，两人的鼻尖同时闻到了浓烈的血腥气，他们睁开眼，便看到了一片鲜红的世界。
　　红得粘稠，红得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殆尽，红得让人感到绝望。
　　“你来了，我的孩子。”
　　一个温婉慈爱的女声在两人的身后传出，两人同时向后看去，便看到一个与珂塔的五官有着五分相像的女性，对方穿着浅蓝色的长裙，棕色微卷的长发披散着，笑意清浅。
　　珂塔的神色如遭雷击，来自母亲与孩子天然的亲近感让他瞬间明了对方的身份，他结结巴巴地问道：“请问您是不是……”
　　“我的孩子，我不知道你现在的模样，我期望你这辈子都不要看到这段传承记忆，那样才证明你是平安成长的。”珂塔的母亲轻敛眉目，“现在你看到的，只是我在临死前留下的、传承给你的记忆而已。”
　　“我们妖魔一族，自混沌大陆第一次毁灭之前便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虽然与人类多有争端，但最起码，那是我们各自为了生存而展开的对立与战斗……直到红海毫无预兆地降临。”
　　血红的世界仿佛自动变换，天空掀起疯狂的阴云，红海翻滚起汹涌海啸，天与海之间正进行着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
　　场景不断拉近，淮之恒又看到了奄奄一息问天小队成员，以及处于红海中间的江立仁。
　　问天小队不得不丢下队友选择回归，而那个自称为“嫉妒”的男子在耍弄完江立仁后，透露出不少讯息后带着他消失在天际，只留下鲜红之海继续翻滚着。
　　“这是混沌大陆毁灭的真相，我们无从得知这些人究竟从何处来，因何故发起斗争，又缘何要毁灭混沌大陆……但这一切，都因为混沌大陆的倾覆而变得毫无意义，现在最重要的却是幸存者应该怎么活下去。”
　　“人类彻底灭绝，妖魔中只有寥寥无几的幸存者，时间的概念已经消失。”
　　“直到大陆上红海褪去，世界突然变得愈发广阔，人类重新站在了大陆上，我们的世界多了自称为‘神’的邻居……”
　　“彼时，我们的祖先偶然与人类相爱，生下了第一个半妖魔半人类的孩子，但是那个男人背叛了祖先，祖先便带着对方投入红海中自尽。”
　　“第一个半妖魔半人类的孩子更像人类，没有修炼资质，安稳地渡过了短暂的一生，并与人类结合后留下了自己的孩子……于是妖魔的血脉越来越稀薄，到最后，我们都变得与人类无异。”
　　“但孩子，你不一样，你是返祖的存在。比起人类，你更贴近妖魔，当我怀着你的时候，我感受到一股庞大的力量。原本我的身体已经虚弱到不足以支撑生下你，但因为你的存在，我激发了血脉之力，支撑着我生下了你。”
　　听到这里，淮之恒叹了口气：果然如此。
　　珂塔斯托菲自出生便具备腐蚀法则，这般霸道的法则，人类的肉身是无法承受的，母体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