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在拯救虐文受(90)
就这么站在原地,接受贺归不掩饰的视线。同时,他也在打量这个蛇族的贺大长老。
贺归此时的表情在芜樾看来也很熟悉,“那个人”总是喜欢盯着他的尾巴或者耳朵,当他问要不要摸一下的时候,“那人”只会笑着摇头说:“我可不能随便摸。”
那个时候,芜樾以为“那个人”是在考虑他的名节,毕竟尾巴和耳朵对于妖族来说很敏感,也算是一种比较私密的部位。对于没化形的妖怪来说,抚摸是很单纯的,但是对于已经能化为人形的妖怪,可以说是一种挑逗行为。
不是特别亲密的关系,抚摸就等于人族所说的“性骚扰”。
他那时还在窃喜对方是因为在意他,所以才不会这么随便地抚摸。他一直等啊等啊,就为了等“那个人”亲口说:我喜欢你,我能摸摸你的尾巴吗?
等了上百年,不仅没等到,还亲眼目睹对方自然地摸着另一位少年的耳朵,用他从未听过的无奈又纵容的语气说:“墨卿,别闹,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去。”
那个叫墨卿红衣少年仰着头,扑进“那个人”的怀里,用身后黑色的猫尾巴勾着“那人”的手,用撒娇的语气回应:“你在哪我就在哪,司渊,你跑不了的,你是我的。”
原来,最终的症结不是因为在意,而是因为无意。
他于司渊来说是无意,墨卿于司渊而言是在意。
想起曾经种种,难受的情绪在此时涌上心头,芜樾眼瞳的紫色加深,用深幽的眼神望着面前的贺归,开口唤他:“贺长老。”
“嗯?祭司大人有什么事吗?”贺归已经回过神来。
芜樾垂下眼帘,长袍底下的手下意识地收拢。“你能帮我个忙吗?”
这是第二次熟悉的感觉。对于旁人来说或许是巧合,毕竟这个世界上相似的人和妖是何其的多,可是对于芜樾来说,这种感觉只会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第一次可能是意外,第二次就值得去考究了。
还有更加重要的一点,在那个人消失之前,他从未听过蛇族有个叫贺归的强大蛇妖,可是某一天醒来后,脑子里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认知——“蛇族幕后的掌权人是一个叫贺归的五百年蛇妖”。
这件事情很奇怪,芜樾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往他脑子里强制塞了这个认知,而不是本身就存在的事实。
他询问过其他人,也去查过蛇族究竟有没有这个妖,结果告诉他,这个叫贺归的蛇族大长老是存在的,并且在妖族很有名。
可是他的直觉在告诉他,这里有古怪,有人对他的记忆做了什么手脚。可若是真的有人在他的记忆力动了手脚,也不可能在全部人的记忆力动了手脚。
在这件想不懂的事情上,还有一个值得芜樾注意的细节:在多出这个认知的时间,就在结缘节的前十天。在此之前,他确定蛇族贺长老是不存在的,确切的说,是眼前这个权势在握的贺长老不存在。
这个人是凭空出现在所有人的记忆里。
所有的古怪堆在一起,依次排列,再进行一番推测后,芜樾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他听见对面的蛇妖问他:“需要我帮什么忙?”
扑通扑通。
心脏在那个人离开后,第一次跳得这么快。
“帮我把面具取下来。”芜樾心里一团糟,说出的话是前所未有的冷静。
这个面具是他在一个人族炼器师手里买的,除了好看,还有一个作用:注入心爱之人的魂力,戴上去之后,除了本人能摘得下来以外,心悦之人也能摘下来。
这是个很没用的功能,连傻子都不会去当冤大头买下来,可是那个时候的芜樾还是买了,还骗着“那个人”说有别的用处,需要他注入魂力。
就为了有朝一日,含羞带怯地等着对方亲手摘下这个面具。
现在,这个贺长老只需要伸手一摘,就能证实他心中的猜测是不是对的。
贺归听到芜樾的要求,心里很奇怪。为什么他自己不摘?这东西该不会是烂俗小说里写的那样,摘下来要么娶,要么死的设定吧?
贺归还没有自恋到觉得芜樾这是看上他,让他摘下面具就为了赖上自己。
可直觉告诉他,这里头一定有问题。贺归站在原地没动,并没有如芜樾所愿,他在等对方给他一个合理的理由。
明显被拒绝的芜樾并没有气馁,只要是关于“那个人”的事情,他从来不需要顾虑其他的,所以他说谎了。
“这个面具无意中被附住一个阵法,用来削弱我的能力。只有能力强悍的妖族才能破坏里面的阵法,我需要贺长老的的帮助。”
声音镇定,眼神平静,完全看不出有任何说谎的迹象。
这个理由听起来很成立,贺归并没有怀疑,在伸出手之前,他提醒:“我并不保证把它拿下来,望之后,祭司大人不要见怪。”
贺归对这东西可没底,不过人家都开口了,试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嗯。不会。”芜樾死死地盯着朝他伸过来的那只手,紧张到几乎忘了呼吸。
但愿......
被撂下的云苏在房间里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等到蛇大爷回来。他都已经坐在床上,摆好生气的姿态,就等着蛇大爷回来好好地质问他,问为什么看着他跳舞,冷不丁就跑了。
结果到现在都没影。
刚才跳舞的时候,云苏看到蛇大爷的眼瞳竖起,泛起金黄色的幽光,本来以为这代表他成功唤醒小蛇大爷,还没等他乐颠颠地缠上去验证,蛇大爷“蹭”的一下,什么话也没说就跑了,就跟后头有鬼跟着他一样。
难道他是鬼吗?显然不是,哪有长得像他那么好看的鬼?
云苏生气的时候,依旧不忘自恋一把。
等不到蛇大爷回来,那他自己去找。随手在衣柜里拿出一件衣服套上,是蛇大爷的黑色长衫。穿在云苏身上就跟小孩子偷了大人的衣服一样,松松垮垮的。
云苏在家里就是喜欢穿蛇大爷的衣服,这能让他身上充满蛇大爷的味道。
他出去,在所住的院子里找了一圈,也没见到人影,只好又跑到其他地方去找了。
蛇大爷的宅子很大,他是知道的,可是也没想到大到可以迷路,他的法力不能支撑他飞高飞久,只好全程用脚一处处的找。
走到不知道叫什么的院子,他听到一处假山后有动静,有人在讲话。
“小兔子,有没有想我?”声音是个男的,语调很不正经,听上去还有那么一点耳熟。
接着,他又听到另一道声音,也是个男性的声音,有点软。“别碰我,你不是有婚约了吗?还来找我做什么?”
“那是个误会,就是朋友之间的玩闹,那个女狐狸是我的同伴,不正经那是她的专长,她就是为了报复我,才骗你的。”声音的主人显然急了,生怕自家小宝贝不信。
“噗嗤——”无意偷听的云苏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知道这两个暗搓搓打情骂俏的人是谁了。一个是和他共事好多年的狼妖,至于另一个应该就是狼妖天天嚷着要娶回家好好疼爱的小兔子。
云苏听说那只兔子还是个武力高强的侍卫,看来这个院子是蛇大爷给兔族客人安置的地方,小兔子是这次随从的侍卫。
“谁!”那边听到声音,立马惊觉,一道闪着寒光的暗器朝着苏云所站的地方飞来。
云苏在组织里学会了三样东西,盗、装、躲。因此身体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轻松地躲开了这忽如其来的暗器。
“是我。”生怕对面再来个其他的,云苏快速出声。
“什么是我?我他妈怎么知道你是谁?”伴随着不耐烦的吐槽声音,一个高大的男性从假山后面冒出来,旁边还跟着一个抿着唇,表情凝重抱着剑的兔子妖。
“说吧?你是谁?为什么偷听我们说话?”狼妖把自家小兔子拦在身后,变出武器,直指对面看不清脸的女妖。
“你瞎啊,我是云苏。”云苏给他一个大白眼,他只有面对蛇大爷的时候才会娇滴滴的,面对组织里的人可是很正常的。
“云苏?几个月不见,你怎么跑去变性了?”听到熟悉的名字,狼妖爆武器收起来,走近一看,还真是云苏。立马笑呵呵地给云苏一个大拥抱。“别说,手术很成功啊,以前就觉得你这长相当个男的可惜了。现在一变,跟织画有的一拼。”
织画是他们组织里擅长蛊惑人心的女狐狸。
“呵。”这声音是狼妖身后的兔子侍卫发出来的,他冷着脸,嘲讽似的望着上一秒还在保证对他一心一意,下一秒就抱着一个不知道哪里跑出来半妖腻乎。
男人果然都是大猪蹄子。
听到小宝贝的冷哼,狼妖这才意识到不对劲,拉着人过来。“我发誓,这半妖和我真是纯洁友谊,给你介绍一下,他叫云苏,云苏这就是我家小兔兔,你还没见过吧。”
“你好。”眼前的这个兔子和果然和狼妖天天念叨的一样,看上去就很想欺负一下。
兔妖对他点头,而后冷冷的对狼妖说:“我要去保护公主了。”
他就是出来透个气,哪知道会被这忽然的家伙,拉到这里各种解释。时间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其他人有没有发现他不见了,出来找他。
“你不去追吗?”云苏问站在原地的狼妖,对方似乎有话要和他说。可是他现在忙着找蛇大爷,没空和他叙旧。
“不急,话说回来了,你怎么在这?”这里可是蛇族贺长老的宅邸,云苏又是组织里出了名的武力弱,居然敢偷摸到这里,胆子不小啊。
想起贺长老的传闻,狼妖的眼神顿时古怪起来,在云苏身上扫射几圈。“你该不会是为了偷贺九爷的东西,特意把自己变成了他喜欢的大波女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