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攻身患绝症[穿书](18)
“歌词已经定稿,歌名也定了,就叫《IUD》。”
“我们崛起于专辑《IUD》,结束就也结束在《IUD》里吧,大家一起加油。”
好一会的安静后。
童剑:加油!!
许辰昊:加油。
胡标:加油!
解扬微笑,也跟着发了一句加油,心情大好之下,忍不住点开仇行的微信,发道:什么时候回来?请你看演出。
仇行秒回:立刻。
解扬一顿,很快明白了什么,起身走出房间来到阳台上,朝着小区二道门的方向看去。
十几秒后,车灯的光芒划破夜色,二道门缓缓打开,一辆熟悉的黑色汽车从外驶进,直奔别墅而来。
解扬转身下楼。
……
解扬到客厅的时候,仇行已经进了门,他穿着一身黑色正装,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正边往里走边脱外套,见到解扬下来也只是淡淡看了一眼,然后把外套丢到沙发上,拆下领带丢开,闭目靠坐进单人沙发里。
解扬坐到仇行侧边的长沙发上,注意到他眼下的阴影很浓,气色也比离开时糟糕许多,问道:“很累?”
仇行没说话,双腿舒展,双手交叠着放在腹部,肩膀放松下沉,呼吸压得又轻又低。
看来是累坏了。
解扬起身。
“去哪?”
解扬停下,侧头看仇行,见他眼睛仍闭着,回道:“去给你倒水,你嘴唇很干,需要补水。”
“哼。”仇行从鼻子里发出一声笑哼,抬手扯开领口的衬衣扣子,将自己更深地陷进沙发里,声音带着一股疲惫过度的沙哑,“用不上你……坐下。”
柳莎放轻脚步过来,朝解扬摆了个“坐下”和“我来”的手势,然后上前捡起仇行的外套和领带,又放轻脚步走了。
解扬重新坐回沙发上,发现刚刚还在四周活动的保姆和助理何钧不知何时都不见了,客厅里这会只剩下了他和仇行两个人。
厅里很安静,解扬能清楚听见仇行的呼吸声。那声音轻缓绵长,但莫名有种被什么东西堵塞住的不流畅感,听着让人难受。
他观察了一下仇行此时的模样。
任何人生病的时候都不会显得很好看,仇行也不例外。身为一本爱情小说里的反派,仇行虽然很符合大众规律地有着足以和男主匹敌的高颜值,但因为生病的缘故,他的高颜值总是被挥之不去的病气和郁气笼罩着,很难在第一时间被人注意到。
就比如现在,仇行放松地靠在沙发里,头微扬,额头到下巴再到脖颈的线条完美得就像是艺术品,但任何人看到他,最先注意到的绝对是他微陷的眼窝和发干暗沉的嘴唇。
解扬想起了上辈子在末世里挣扎求生的自己。那时的他每天都很累,睡眠不足、体力透支、大脑过速运转、时刻警惕着会被危险拉入深渊……就像现在的仇行一样。
“看什么?”
解扬回神,对上仇行不知何时睁开的眼睛,回道:“只是突然有些好奇你……你年轻时候的模样。”他及时改变了“你生病前”的说法。
仇行冷了脸:“你说我老?”
“……”
解扬觉得刚刚对着仇行生出同病相怜感的自己是疯了,回道:“不,您正年轻。”
仇行的眉毛皱了起来,不善地看着解扬,看了一会突然又重新闭上眼靠回了沙发上,一副憋着气的烦躁模样。
解扬也靠到沙发里。
好一会之后。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
仇行睁开眼,歪身抬起一只手撑住额头按了按太阳穴,手掌半遮着眼睛,问道:“什么演出?”
柳莎刚好送了水上来,解扬起身接过,提起小水壶倒了一杯温水出来,回道:“我的第一次登台演出,你要看吗?”说着把水递到仇行面前。
仇行看解扬一眼,坐直身接过水一饮而尽,道:“没兴趣。”说完把杯子塞回解扬手里,起身朝着楼梯走去。
解扬放下杯子跟上去。
仇行停步转身,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解扬,眉心深深拢着,满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道:“跟着我干什么。”
“没跟着你,我准备上楼休息。”
“……”
几秒后,仇行转过身,大步上楼,转眼消失在楼梯拐角。
解扬看着他离开,然后继续往上。
“小老板。”
解扬停步,回头看去。
柳莎站在楼梯下,道:“阿行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会不太想理人,还有……在外面的时候,阿行每天都会问何助理有没有收到新的短信。”
解扬先是有些不明白柳莎后一句话的意思,然后很快,他想起了之前他跟何钧说的,会在联系仇行前发短信给何钧确定一下仇行是否在休息的事。
好像在那之后,他因为忙着文意的事,再也没联系过仇行。
解扬把手插进裤子口袋,道:“柳助理,以后喊我解扬吧。”
柳莎以为他是不接自己的暗示,沉默两秒,道:“我明白了。那您早点休息,晚安。”
“仇行帮我买的琴在哪?”
柳莎转身的动作停下。
解扬迈步往下走:“我在自己房里练琴的话,二楼会听到吗?”
柳莎看向解扬,几秒后抿唇笑了,道:“我也不确定,您或许可以试试。”
……
圆月升上半空。
解扬拿着琴来到阳台上,找了个光线最好的地方站定,将琴架上左肩,微微歪头,下巴贴上琴的腮托,抬手把琴弓搭在琴上,手指按住琴弦,停顿几秒后,轻轻拉动琴弓。
一声类似锯木头的短促噪音飘散在夜色里。
太久没碰琴,手指又因为情绪的原因变得僵硬,第一个音一点没意外地岔了,解扬手腕一顿,之后低声笑了。
他爱这太平盛世。
初秋偏凉的夜风抚过面颊,解扬闭上眼,感受了一下琴身的温度,手腕微动,拉出了第二个音。
略显僵硬的正常琴音流出,之后琴声连成线,织成网,在空中迟疑迈步,谨慎奔跑,最后欢快跳跃,缠绕着微风,撩动着月色,朝着黑暗深处铺去。
解扬觉得自己也跟着化成了音符,在月色里伸着懒腰,在微风里踩上云层,脱离一切凡尘桎梏,如孩童般新奇欢欣地看着脚下崭新的世界,游玩、嬉戏、畅快欢笑、放纵哭泣,然后在疲惫之后,找到最柔软安全的一朵云,躲在最深处安稳睡去。
楼下。
一室黑暗里,被头疼折磨得无法入睡的仇行靠坐在床头,指尖夹着一支没有点燃的烟,头后仰着闭目靠在软枕上。
琴声撩动黑暗,无孔不入地包围过来。
“嗤。”
好一会,仇行把烟捏进掌心揉掉,掀被躺下。
“拉的什么东西,难听。”
音符已经找到了那片可以用来安眠的云,正蜷缩在里面慵懒地舒展着身体,小小地打着哈欠。仇行闭上眼,不由自主地随着音乐的节奏调整呼吸。
头疼的症状并没有缓解,但他却很快睡着了。
……
解扬又熬夜了。
半夜拉琴实在不是个好主意,他拉着拉着突然来了灵感,忍不住回房打开电脑记录起来,这记录着记录着,天慢慢就亮了。
等解扬盖上电脑时,墙上的挂钟已经跳到了平时吃早餐的时间。
精神很疲惫,想睡觉。但是不行,得先填饱肚子。
解扬推开电脑起身,边尽全力抗拒着体内睡眠不足带来的疲惫感,边出门下楼。
楼下仇行已经起了,正坐在餐桌边看手机,桌上摆着早餐,他却没吃。解扬坐到仇行对面,连声“早”都没精力说,拿起一个小笼包就塞进了嘴里,并且十分没坐相地软靠在椅子上。
仇行上下看解扬一眼,黑了脸:“怎么回事?”
“熬夜了。”
仇行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冷下来。
“别说话。”解扬竖起一只手掌,“我没睡饱的时候脾气会变差,你惹我,我很可能会怼你,别到时候把你气得吃不下饭。”
仇行皮笑肉不笑地嘲讽:“我会被你气得吃不下饭?就你?”
解扬又吃了个包子,沉默。累的时候,他其实连话都懒得说。
仇行唇线拉平,面无表情地看了解扬一会,突然双手一撑桌子,起身离开了。
解扬没去管仇行,吃完早餐后径直上楼,简单洗洗后把自己摔到了床上。
睡了没两个小时,解扬被一阵又一阵始终不停的手机铃声吵醒。他睁开发涩发沉的眼睛,摸出手机接通电话后开了免提,把手机丢到枕边,重新闭上眼。
“喂。”
“解扬,莫斌那边又出公告了。”胡标的声音传来,带着压抑的怒火,“他扭曲事实,说他确实和童剑、柯蓝闹了矛盾,但矛盾的起源却是童剑和柯蓝嫌弃他作的曲不好,想从外面买曲,他不同意,于是产生了分歧。”
解扬清醒了一些,半睁开眼:“他的新公司是不是放弃他了,怎么让他这么乱说话。”
如果莫斌就此沉默,那现在网上所有一切针对莫斌的不利言论都将只是没实锤的传闻,大家传传也就完了。现在莫斌出面回应,这不是找锤挨么。
“莫斌不止说了这个。”胡标深吸口气,“他还找人把你爸曾经想把你卖给别人的事爆了出来,说你在那之后就心大了,看不上半糊的IUD,一直在挑拨队员们之间的关系,想把大家弄散团。”
解扬没想到居然有人能蠢成莫斌这样。睡眠不足催发了他的脾气,他简短道:“别管他,让他舞个够。”说完挂掉电话,打开微博,眯着眼睛打字,打完把手机关机甩到一边,扯起被子蒙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