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渣攻妄想复合(快穿)(50)
这种冰冷的声音,真的是之前那个对苏尽温柔至极的扶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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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目标:苏尽,好感度上升百分之十,当前好感度,百分之十,请宿主再接再厉。】
顾衍之是在一声机械的提示音下醒过来的,他还记得,他以前看红楼梦的时候,还思考过,世界上哪里能找得到像林黛玉那样每天随时随地都能晕过去的人儿,而今天他自己却充当了这么个角色,一时间内心可真是……五味杂陈的要命。
今天一整天已经晕过去三次,终于再一次睁开眼时的顾衍之,看见的还是扶樾那张面瘫脸,而与此同时,感觉自己胸口的那口真气似乎变得更加浓郁了,真气是变浓郁了没错,不过这一次,顾衍之没那么随意了,他发现自己的灵魂似乎和这具身体并没有那么完美地契合,否则的话,也不至于一而再再而三地没办法确切感觉到这具身体的具体情况,连个晕倒都把控不住……
那头的扶樾见他醒了,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朝这边丢来了个冷眼,“这一次我若是去的再晚一点,你可就小命不保了。”
顾衍之没说话,慢慢地从床铺上坐了起来,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扶樾的里屋,就刚刚那枕头被子上,都充满了扶樾的气息。
也不知道这种时候是不是应该惶恐一下,顾衍之有点儿自嘲的想着,时隔这么长时间,倒是扶樾第一次询问其有关他受伤的事情,而那头的苏尽好感度也上升了百分之十,那看来是,对于他无私奉献没告诉扶樾来龙去脉的奖赏了?
“我不是在宗内被人所伤,是伤后逃回来的,师兄还请放心。”顾衍之这一次学乖了,他才不对扶樾抱什么希望了。就像扶樾之前那样根本不关心苏澈死活的态度,现在这个时候才想着提起他受伤的事情,八成也就只能是担心伤他的人会进而伤到宗内的人吧。
那头的扶樾似乎是被他的态度震到了一下,目光里面带着几分愕然,不过这情绪转瞬即逝,顾衍之也就当没看见了,“我重伤的事,还多谢师兄相互,如今既然心脉已稳,也无性命之忧,我便先行回去,不在师兄这打扰了。”
顾衍之说着,就要从床铺上起来,他这动作还没开始呢,就听见那头的扶樾声音里带着几分严厉,“谁说你心脉已稳,无性命之忧了?”
没等顾衍之说话,那头的扶樾又接道,“护你心脉的是我,我未曾说你身体已无大碍,你就能这么妄下决断?成何体统!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不保护好自己,有没有想过,有没有想过……”
“尽儿的感受?”顾衍之凉凉地看了扶樾一眼,从苏澈的记忆里,他还甚少看见扶樾现在这幅情绪激动地模样,可他估摸着,扶樾能激动,十有□□也得是和苏尽有关系的。
顾衍之想着。
那头的扶樾似乎是被他这一句话给哽住了,脸色瞬间就暗淡了下来,好半天,扭过头去,继续把玩着手上也不知道什么东西,恢复了早些时候平淡的语调,“再睡会,我在给你熬药,一个时辰之后,洞别就会过来接你回去,到时候他会看着你。”
听着扶樾的话,顾衍之感觉自己就好像受到了什么蛊惑一样,迷迷糊糊地躺了回去,睡着的时候脑子里还在想,对啊,苏澈还有个徒弟,那个从他收了之后开始,就一直不待见的徒弟,也不知道这人是个什么模样……
顾衍之入眠的速度非常快,从理论上解释,就是他的身体早就需要睡眠了,但是他的精神却总是带动着身体被动地活跃起来,哪怕是他醒着的时候,身体或许都没有完全清醒,始终保持疲惫状态的身体,自然会让他更快的进入睡眠。
那头的扶樾听见房内传来的,平稳呼吸声时,才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他看了顾衍之一眼之后,目光里似乎出现了一丝犹豫,当他站起身想往顾衍之的方向走时,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扶樾眉头一皱,下一秒,就消失在了房内。
门外正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往里面走的,扶樾的大徒弟流争脚步瞬间停了下来,抬头悄咪咪地看了师父一眼,毕恭毕敬地压低了声音,“师父,您说的琉璃花,已经确定过了,确实,是长在须草池内。”
“几日绽放?”扶樾低声道。
“不出一月。”
“嗯,”扶樾应了声,“知道了,下去吧。”
那头的流争见状,微微一顿,抬起头超里面的房间瞟了一眼,有些担忧地问道,“师父,小师叔的情况……怎么样了?这须草池处处凶险,偏偏小师叔的身子又缺不了须草,这苏---”
“流争。”扶樾声音略带严肃地打断了他。
“师父……”流争低声念了句,带着几分不服气。
那头的扶樾挥了挥衣袖,“去吧。”
他说完后,就继续站在走廊上,目睹着流争离开,末了,又不放心似的,多下了条禁制,他对着那条禁制的方向站了一会,再一回头,那张脸,已经不再是扶樾了。
假设苏澈还在的话,一定会盯着看上个半分钟,然后一拍大腿地跳起来,大喊一声,这可不就是他那个臭屁的不行的大徒弟洞别吗!
只见“洞别”一步步地走回了房门,径直走向了顾衍之,最后跪在了他的面前,盯着他的侧脸看了好半天,目光里完全不是早些时候扶樾眼底的那种冷漠,而是一种十分不易发现的温柔。
好半天,他低下头来,在顾衍之的额角吻了吻,小声道,“我塞给你徒弟,就是想你过了瘾以后不再收徒,可你这回非但收了,动了情,对象怎么会是个这么畜/生不如的玩意呢?”
洞别一边说着,目光里闪过了一丝暗光,“我也叫过你师父,可你为什么就是喜欢他?”
☆、白莲花他喜欢我
顾衍之这一次, 感觉自己大概是睡了很久很久。在这期间,他能感觉到那股真气似乎是被加强了不少,依旧在自己的身体内流转,且随着他进入这具身体的时间变长,顾衍之已经越来越能感觉到这具身体的实际情况了。
也是这时候,顾衍之才慢慢分辨出来,他所处的身体的主人苏澈, 是个金丹修士。且是个金丹后期的修士,然而这个金丹后期修士,如今丹田和脉络都已经破碎不堪, 有些脉道交缠的交缠,堵塞的堵塞,总而言之,它已经疲惫到了极致, 之前又因为顾衍之的疏忽,还加剧了它的负担, 现在还能维持着性命和样貌,基本靠的都是体内那股真气。
而因为这身体醒不过来导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里,顾衍之无聊地坐下来想想,突然发现, 这真气,怕应该也是耗费了扶樾不少时间的。
毕竟他之前一直都忽略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苏尽打出那一掌的时候,确确实实是抱着要杀掉苏澈的心思去的, 而那头的苏澈因为过于信任苏尽的原因,根本就没有想要防范的意思---准确的说,应该是别说苏澈没有防范心思了,他哪怕是有,也根本就防不住。
而且那个时候,系统并没有提醒过他有什么方法可以稳住这具身体,而以顾衍之过去的经验,也不是没有过那种进入一具连系统都无法修复的身体里,然后直接弹出世界的经历。
那么从这种方向来看,扶樾应该也是在护住苏澈心脉上花了心思的,能稳住他到今天,或许下的功夫……还不轻?想到记忆里苏澈为了给苏尽打开修道大门而自断未来的模样,顾衍之就有种不祥的预感,可扶樾既然愿意为他渡一口这么纯的真气,那为什么他之前表现出来的状态又那么冷淡呢?
顾衍之想不明白,索性也就不想了,他转过头把自己所处的环境给理了理顺,琢磨来琢磨去,认为自己还是应该把这身体修修好,别的不说,这体内的脉络总该弄弄清楚,苏澈的这一身修为是散了,但修道这种东西也不是只能靠着一种方法,顾衍之在以前的世界里还当过魔修,类似乱七八糟的废而后立的秘籍都不知道看过多少……
他在脑子里稍微酝酿了一遍那些典籍,就开始琢磨自己的身体了。
等到他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七天之后了,在这期间内,顾衍之只是很偶尔地和系统交流过,那家伙自从来到这个高等位面之后,就好像一个已经快要失去功效的老电脑一样,处处都受限制,顾衍之知道越是这种时候,以系统的性格就会越苛刻自己,所以他尽量等系统来找他,而不是他去找系统找不到,让双方都着急。
找不到系统又醒不过来的时候,顾衍之就一直在自行调理着身体,所以等到他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了。
而且,事实证明,苏澈的身体天分还是非常好的,也难怪他一天到晚游山玩水都能在这么年轻的时候修炼成金丹,顾衍之用起其他秘典来,耗费的时间也不是很多。
所以等到他修炼告一段落的时候,顾衍之也曾经闭上眼睛补过眠,然后,陆陆续续做了很多个梦,那里面充满了各种各样的记忆碎片。
有时候是他最早刚刚进入主神世界的,有时候是他和爱人相处的时候,还有的时候,顾衍之似乎感觉自己仿佛又看见了那间实验室,那间让他踏进主神世界的实验室,冰冰冷冷的色调里似乎站着许许多多穿着白大褂的人,他们似乎在激烈地探讨着什么,从语言到动作看上去都十分激烈。
但顾衍之看不清,也听不见,他只觉得凉飕飕的。
再醒过来的时候,他面前的场景已经彻底换掉了,从早些时候到处是木制的清雅房屋,变成了一个露天的……洞穴?
目光往下一转,顾衍之看见了一个黑发披肩的人影背对着他,这人不是扶樾,顾衍之第一时间就认出了区别,和扶樾扎着高高的束发,时时刻刻都表现的十分道貌岸然不同,此人散落下来的头发充满了随意的气息,且扶樾的修为已达洞虚,眼前这人……咦,金丹前期?
顾衍之眨了眨眼睛,心想这会是谁?和苏澈修为差不多了。
“师父?”那人似乎听见了声音,转过头来,顾衍之才刚看到对方的正脸,就被吓了一跳,因为那人一张脸看上去……和易泽竟然有八分相似。
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这张都说不上陌生的脸,顾衍之瞪大了双眼,想到仿佛刚刚才见过的人,顾衍之心里生出了点异样的感受,接着,就看见那人朝他走来的同时说道,“醒了。”
顾衍之的大脑飞速运转了一遍他所知道的人物信息,把所有他已经见过的人划掉,最后再在脑中过了一遍他晕过去前扶樾和他说过的那句话。
说让他先睡,一会让洞别来接他。
也就是说,这人……是洞别?苏澈的大徒弟?可他为什么会长着一张和易泽那么像的脸?这是为什么?离开上一个世界时的大放厥词还回响在耳边,顾衍之有点想不通了,他经历这么多个世界,连龙套都没见过长得一模一样的,这个世界,怎么会有个和易泽……长得那么像的人?
顾衍之愣住的时候,洞别并没有随着他一起顿住,而是走上前来,用手背贴了贴顾衍之的额头,停顿了一会儿后,又伸手去碰顾衍之的手腕。
整个过程中动作无比自然且亲昵,顾衍之愣愣地看着他,好半天,才听见他声音里带着几分责怪地说了一句,“伤的这么重,还随便坐起来?”
这种责怪里带着几分温柔的语气,听得顾衍之都差点鼻头一酸,这张脸给了他太多太多的亲切感了,尤其是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面对这样糟心的环境,这种突如其来的熟悉感就好像能让人瞬间找到依靠一样。
顾衍之闭了闭眼睛,一时间有点没想明白,这张脸的出现到底是因为爱人,还是有主神的手笔在里面,他一边想着,一边顺着洞别的动作靠在了几个软垫上。
“师叔说你这一次伤的很重,脉道全毁,这一次晕过去足足七日,”放开顾衍之之后,洞别低声说道,“他为你采摘了些须草,已经入药给你服用了两次,感觉怎么样?”
须草?
顾衍之脑海中一划过这个词汇,系统就自动给了他个提示,该世界中S级药物?那岂不是稀世珍宝了?
看见这个词汇时,之前还停留在顾衍之脑中的疑问再一次席卷而来,且越想越觉得奇怪,这扶樾……又是用真气护住他心脉,又是费尽心思为了他的病情去采须草,说来说去,都不知道这应该算是对他有情还是无情。
顾衍之躺在床铺上,凝了凝眉,又想到了苏尽,“你师弟呢?”
洞别一听见这句话,肩膀似乎就僵了僵,去桌面上端了碗茶水回来,“师父刚一醒过来就问师弟?可我把师父接回来这么长时间,也没见师弟过来看过一眼。”
像这种一听上去就充满了挑拨离间气息的话,从那有着酷似易泽脸的人口中说出来,顾衍之是一丁点都不烦的,甚至越听心越荡漾,好半天,才回了句,“你师弟才刚刚出关,越是这种关头就越为紧要……”
“他再紧要,能紧要的过师父么?”洞别的声音听上去似乎很不高兴,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师叔摘须草时受了伤,师弟就在那边,日日夜夜地守着呢。”
……
啊?
顾衍之差点以为他听错了。
扶樾手下上千个徒弟,整个须臾派,不是他师父的徒弟就是扶樾的徒弟徒孙徒孙孙,光是亲传弟子就有足足十多二十个,那流争跟了扶樾几十年了,扶樾受伤了,需要苏尽去守着?他自己的师父都快被他一巴掌打死了,也没见他来看一眼呢?
想到这里,顾衍之嗤笑了一声,“他也不觉得自己烦。”
那头的洞别面无表情地捣着面前的药叶,“是啊,挺烦的。”
“你在干什么,捣药?”顾衍之也没分析他说话时的冷淡感,也不知道为什么,洞别那张脸,给了他相当大的亲切感,也就是他怕洞别这张脸如若是爱人的手笔,已经足够引起主神的注意,他再多问不好,否则他都想好好把这人拉到面前来好好问问了。
“为什么不用术法直接捣好?”
他好奇地问道。
洞别抿了抿唇,“这草脆弱,经不住那些投机取巧的方法。”
这话里寻常人听了恐怕会觉得充满了邀功献媚的味道,可在顾衍之的耳朵里却不尽然,苏澈对这个能自理的徒弟一向不去多问,这么十几年下来,估计也没多和洞别说过什么话,这须臾派内,苏澈的徒弟总共也就这么两个,洞别的每一句话,听上去都好像一个……渴望得到师父关注的徒弟。
可以洞别这样的修为和能力,当年扶樾又为什么要塞这么个人过来呢?看着苏澈?还是监视他?
然而扶樾把洞别送来的时候,是须臾长老刚刚闭关没几年,那个时候,还没有苏尽这个人呢。
顾衍之正想着,耳边是洞别捣药的声音,小木棍撞在木头碗上,清脆的声响让顾衍之心里痒痒的,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洞穴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师兄。”那是苏尽的声音。
顾衍之一抬眉,就见苏尽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面色看上去有些发青,一副没休息好的样子,头发也带着些许凌乱。
苏尽自从来了凌云山后,不管什么时候,都极其注意打扮和外表,这样的情况出门见人,可是鲜少有的情况。
只见苏尽强行想走进洞内,却因为洞别的禁制而不得不站在门口,他暗黑着一双墨色的眼睛,盯着顾衍之看了好半天,又看了眼那头在捣药的洞别,“这须草,别下了。”
洞别看了眼自己手里的须草,又抬头看了看苏尽,目光里里带着几分不高兴,“干什么?”
“师叔他醒不过来了!”苏尽双目通红地扭过头,冲着洞别大吼了一声,法力外泄到门口的禁制疯狂预警,但苏尽却没有后退分毫,他声嘶力竭地吼道,“那须草池是多凶狠的地方!师叔就是为了这几株须草,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这须草要说派内谁能用,也只能是师叔!不可能是他!他有什么资格用师叔拼了性命摘回来的须草!”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每天一发小嘎嘣脆,以及各种补评小止步的地雷~~~=3=
=3=更新~~~
爱你们,么么。
☆、白莲花他喜欢我
顾衍之被震惊到了。
他原本以为, 苏尽对他的不爽也好,看不顺眼也好,想杀掉他也好,这样黑暗的小心思,他至少还会有点智商懂得暗藏在心里,做一做面子功夫,尤其是以他能一天到晚和苏澈把酒言欢师徒好的样子隐忍了足足一年, 就为了拿到须臾长老当年留下秘籍的性子,顾衍之是非常理所当然地以为,苏尽应该至少懂得什么叫做表面和善。
可苏尽此时此刻的表现可真是太让他大跌眼镜了。
这种完全撕破脸连面子都不顾的作风, 到底是因为这洞穴内的两个都不是他所忌惮的人,所以他就这么毫无芥蒂地直接大放厥词?还是因为看着心尖尖儿上的人躺着一直醒不过来,连理智都已经燃烧殆尽了?
“苏尽!”没等顾衍之开口,那边的洞别就率先喊了一声, 截断了苏尽还没有说完的话头,声音严厉至极, 仔细听,甚至能听出里面货真价实的愤怒,“你在这里胡说什么?”
然而苏尽却没有搭理洞别,他的一双眼睛仿佛谁也不想看谁也看不见, 就直直地冲向顾衍之,那眼神和目光里的憎恨丝毫不加掩饰,锋利而又浓郁的情绪包含在他的一双眼睛里,直直地冲过来, 顾衍之有点不舒服的皱了皱眉头。
洞别见苏尽这副模样,面色紧绷,他上前两步挡在了顾衍之的面前,阻断了苏尽可以看向顾衍之的道路,然后从台阶上有些居高临下地看向苏尽,那双目光里沉如水,带着死一般的沉寂。
苏尽对洞别脸上的情绪就好像看不见一样,也说不清他是没看见,还是根本就不在乎,只见他咬牙切齿地捏紧了拳头,面对把顾衍之护在身后的洞别,面色难看地说道,“你把须草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