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抱错的豪门少爷重生了(30)
再去盛源,果然,已经见不到朱鸿。
组里有人好奇朱鸿的去向,私下讨论,先得出结论:他手下过的项目的确偷工减料,但真正的质检结果在国标之上——这是先前众人已经知道的事——所以,姓朱的应该不至于进监狱。
然后又被提醒:不危害公共安全,但也有经济罪啊。
这么七嘴八舌地八卦了片刻,赵海东发话了:“都收收。到了盛源,也别多问。你们是跟项目的,还是当记者的?”
诸人安静下来。却不知道,最大的消息源,就坐在他们旁边。
钟奕甚至比赵海东更早知道盛源这边的处理结果。
是池珺说的,也很简单:“孙章弃卒保车了。”
钟奕:“嗯,不意外。”
池珺:“他自己被外调。之后至少两年,别想捞到什么油水。”
钟奕不咸不淡,评价:“轻了。”
池珺:“但孙章手上也有不少料,”几句暗示下去,海城派便有人被拿捏住,“能有这个结果,都扯皮了一个礼拜。”
钟奕想了想,问:“那新来的负责人呢,有什么要留意的地方吗?”
池珺:“混资历的。五十多了,还在这个位置上,就等退休拿养老金。”这种人,平时看上去很好打交道,但真到需要拿事儿的时候,能找出十几二十个理由推脱。
钟奕反倒放心:“挺好。”总之合同签过、科信这边也早就投产。只要盛源的新负责人不作妖,至少这单可以安稳完成。至于以后,有了和盛源顺利合作的资历,哪怕再找与新甲方接触,也是个优势点。
这笔买卖,一定要说的话,勉强能算科信与盛源海城派双赢。
实习公司这边的事不用钟奕上心太多,他的重心,便慢慢放在股市和学校课业上。
随着天气愈来愈热,晚间在宿舍,都能听见树上蝉鸣声。到了端午假期,池珺与张笑侯果然飞去国外度假。从张笑侯发的照片看,和他们一起出去的,还有其他几个年轻人。
钟奕认出,那就是池珺与张笑侯的另几个朋友。也是一起长大的关系,但不比池、张二人那样亲近。
几人到了一处海岛,张笑侯一副放飞自我的架势,发了跳伞时的小视频,一路搞怪尖叫。还有带着氧气瓶、去海底拍珊瑚的短片。
可池珺的朋友圈很岁月静好,只有张在沙滩上晒太阳的剪影。
钟奕有点好奇,不期然想起了张笑侯先前的话:“蘑菇,你不能因为自己不跳伞不深潜,就剥夺我玩儿这些的权利!”
池珺不玩儿吗?
……出去一趟,就光晒太阳?
认真想想,连带前世,池珺虽然喜欢运动、始终健身,但好像的确从未和任何极限运动搭边。
但话说回来,钟奕自己,也不曾有过体验一把跳伞、蹦极的打算。倒不是“不愿”,只是完全没往这方面考虑。
等端午假期结束,他就这个问题,顺口问了池珺一句。
池珺晒黑了些,原本白皙的皮肤成了淡淡蜜色。
去的时候,他只带了一个行李箱。可回到学校时,行李箱成了两个。
池珺给班上所有人、连带其他学校里能说上话的同学,加上有过接触的老师,全部带了纪念品,其中自然不会落下钟奕。
把纪念品一一送出去花了点时间。在人际关系上拿捏尺度早成了池珺刻在骨子里的本能,他选的东西既不会显得刻意夸张,又的确带着当地特色与一点心意,收到的人只觉得满满惊喜。
也有人发现,池珺连班里最没存在感的同学都关注到了,却偏偏没送东西给袁文星。
袁文星原本已经开始适应搬出宿舍的生活,并自我洗脑,觉得这样独居也很不错。他给父母说时,用的理由是与宿舍的人作息不和、影响学习。父母听了,倒是愿意出钱让他在校外租房。可一个谎话要用无数个谎话去圆,袁文星起先压力极大,到现在,总算有所缓和,偏偏笑眯眯给所有人带小礼物的池珺,唯独落下他。
他像是一个好不容易放空了气、瘪下去的气球。这会儿又重新鼓起,只要碰到一点锋利的地方,就瞬间爆炸。
在其他人说起池珺性格开朗、又为人和善的时候,忍不住阴阳怪气:“他?几个小摆件就把你们感动成这样?”
看到旁人惊讶的目光,才回神,徒劳地弥补:“我不是这个意思……就觉得他这样做,有点,呃,没必要。”
可惜没起到什么弥补作用。
这么炸了几次,原本几个还愿意与他讲话的同学悟了:池珺和钟奕关系最好,钟奕和袁文星在一个宿舍——这样子,别是袁文星在宿舍干了什么缺德事儿吧?
没办法,他们看着手上的精致纪念品,实在没办法把池珺往坏里想。
至于袁文星说的,“没必要”三个字,平心而论,的确在几个人心里犯了点嘀咕。可同样的事,由不同的人做起来,给人的感觉原本就不同。有池珺原本给人的印象打底,加上他俊秀的容貌、与人恰到好处的寒暄,往往晕晕乎乎、心里暖洋洋的,就收下这份“心意”。
不少人默默下定决心,以后出去玩,别人都能忘,就别忘了给池珺带伴手礼。
……
……
时间拉回现在。钟奕问:“之前笑侯说,你不太玩一些项目。前两天我看你们的朋友圈,你好像的确没太参与,怎么这样啊?”
池珺一怔,回答:“嗯。其实我知道,这些项目的防护措施都很到位,要说出事,走在路上还能出车祸呢——但我过不去自己心理那关。”
这倒是出乎意料了。
似乎是察觉了钟奕的诧异,池珺难得不好意思地笑了下,问他:“你不会笑话我吧?”
钟奕迅速调整神情,再看池珺,便觉得他这样笑起来的模样意外地有些……
可爱。
脸颊上甚至有两个若隐若现的梨涡。
很适合被亲一亲。
钟奕稳住呼吸,不动声色,回答:“怎么会。要说担心,其实我也有点。”
池珺:“人生无常嘛。”
钟奕:“对啊。”像他自己,好好开个车,都能被撞。
两人就这个问题达成共识。钟奕又道:“袁文星的事——”池珺到底是故意,还是无意?
池珺眨了下眼,有点意外:“他又做什么了?”
“那倒没有。”钟奕说,“但尚俊杰在宿舍讲,这两天好多人问他,袁文星到底为什么搬出去。他被问得头大。”
池珺:“那他是怎么说的。”
“全都挡回去,说袁文星做了什么,他自己心里清楚。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去问袁文星本人。”
这话一出来,问话的同学也都明白,果然是袁文星做了亏心事,才从宿舍搬离。
再想想先前听信了袁文星狡辩的自己,便觉得人心复杂、不得不防。
说是防备,但都是学生,又没什么直面冲突,也不至于做出什么真切举动。
只是袁文星很快发觉,在小组作业时,没人愿意与自己组队;上课点名,自己迟到了,没人会提前替他答一句到;班里有什么大小活动,他不小心错过消息,也不会有人特地问他一句。
在搬出宿舍月余之后,他迟来地,体验到了被孤立的滋味。
池珺承认:“说不上特地,但也想到这个结果了。”
钟奕静了静,由衷道:“谢谢。”不管怎么说,池珺也算是曲线救国、帮他出气。
池珺又笑了下,和方才略带难为情的笑容不同,这一回,他又回到以往那样,眼睛弯弯的,是很清澈的年轻人模样,说:“太客气了。”
至于袁文星。他完全有苦说不出,要说怨恨,的确有些。可这种时候,袁文星自己也觉得,自己的恨很没道理,难道还希望池珺真不计前嫌、送纪念品给自己?如若池珺真这样做了,恐怕他又要在心里骂一句,觉得这人没脑子、活该被钟奕当凯子骗钱。
他迟疑着去找任课老师,问小组作业自己能否一人完成。
老师看了他一眼。虽不知道学生之间的波涛暗涌,可这种问题,老师们也都不是第一次面对,很轻易就知道,是这学生的人际关系出问题了。
在被孤立之外,袁文星过了个比其他人艰辛很多的期末。
这还只是大学第一年。
他还有三年要走。
第41章 老油子钟奕
考试周开始的前一个礼拜,钟奕从科信公司拿到实习证明、离职备考。
此外,他与张老师的合同顺利完成。此时离合同签订已过了一个半月,而张老师转来的二十万,在钟奕手上,变成二十五万。
较他原本预计的还多出一些。
张老师颇为惊喜。他细细看了钟奕发给他的交易流程截图,如若不是与钟奕还算熟悉,张老师几乎要怀疑,与自己交谈的并非一个普通学生,而是在金融圈里浸淫数十年的操盘熟手。转念一想,张老师又觉得:难道是他家里有什么关系、能听到些内幕消息?
这就真的很可遇不可求了。
作为材料系教授,张老师对经金学院月余之前的举报风波一无所知,更不了解钟奕的真实身世。他很满意、欣慰,很快履行先前的诺言,约了老好友,与钟奕一起吃顿饭。
席上,张老师言辞之间,对钟奕多有夸赞。老友听出张老师的意思,很快切入正题,说起厂子的买卖事宜。
钟奕能力有限,吃不下大厂,只能在小型厂房上花些心思。他有所保留地说明这点,老友沉吟片刻,又听张老师说,钟奕的根本目的,在于大规模生产自己手中的一个配方。两人就机器进行了一番专业讨论,最后老友报价:“六十万,连带厂房一年的租金,水电另算。”按厂子现在的生产状况,一个月光是电费,就要六位数。
比起张老师先前画饼的“五十万”要多一些,但仍然优惠,且在钟奕的能力之内。
钟奕迅速盘算自己手上的资产:对张老师那二十万,他的每一步操作都很谨慎,可以说有所保留。但他自己的钱,则被钟奕颇冒了几次险。当然,收益也很可观。到这一步,他的积蓄堪堪达到百万。
但钟奕知道,这已经是极限了。他以后大约再不会进行这样的豪赌。随着财产增加,他的沉没成本也在迅速攀升。
在股市越久,他看得越清楚。
虽然眼下来看,钟奕无往不胜;但天长日久,他总有湿鞋的时候。
到那时再撤离,来得及吗?
席上,钟奕点点头,又与张老师的老友约定实地看厂房的时间。
张老师在一边,十分安然。但钟奕知道,张老师在自己身上的“投资”,不会止于此,两人之前就有过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