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那个起点男主！(148)

　　教皇头戴白金月桂树三重冕，身披金丝缀龙鳞天礼袍，面上布满皱纹，神情庄严肃穆，看上去是位位高权重又德高望重的老人。
　　他老的太快了。上次见到教皇时，对方分明比现在年轻三四十，而上次也仅仅是一年前她继位圣女的日子。奥蒂莉亚将疑思存在心底，静观其变。
　　“哗”地一下，火焰初初燃烧时的青黑色现在已经消失，变回到温暖明亮的橙黄色。只是那不详的色泽已经落入她的眸中，令她在心里多了一分紧迫感。
　　教皇高呼一句无法被人理解的神秘文字，从燃烧的烽火中飞出一只火焰鸟，投身遁入天空之中，覆盖着朵朵白云的碧蓝天空顿时被乌云遮掩。
　　“这是怎么回事？”
　　“光明女神大人的祝福应该会让日光更加明亮才对啊？这……”
　　“等等！有光芒出现了！”
　　穿透云层，一道银白一道藏蓝的光辉照耀在祭祀台上，民众们屏住呼吸，瞪大眼睛看着神降的一幕。
　　两个人影乘着光辉而来，一位端坐在弯月之上，头戴金冠，身披银丝叶纹宽袍，身边盘旋着荧蓝蝴蝶；另一位手持星辰权杖，身着漆黑战甲与藏蓝星辰披风，长发高高束起，头戴纯银翼状星辰饰冠。
　　那藏蓝色光辉中的人影朗声大笑：“厄尔尼斯教皇，光明女神大人是不会现身的，而你选择投靠的魔神亦不会显现，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这个声音是……！？
　　奥蒂莉亚虽然早就被告知迪恩会在复活祭上高调出场，但这……未免太高调了！
　　教皇仰望着两位年轻的半神，在光辉照耀下而浑浊的双目充斥着复杂的光辉：“你们不过是半神，今日来此是为了争夺光明女神大人的信仰？”
　　“光明女神大人对光明神殿深感失望，因此不再降下神迹。但是厄尔尼斯教皇，是什么理由让你联合邪恶的魔神来反抗光明女神大人？”淮之恒声音清冷，漠然地俯视着越发显现老态的光明教皇。
　　“反抗？不……我只是为了让女神大人的信仰传遍全大陆，让光明的神光永不凋敝！”教皇狂热地举起手中的光明教典，白金的封皮翻开，教典中的墨文浮现成金光的投影。
　　“光明女神在上，异端的邪神将会被纯洁之光击溃！”
　　“教皇，你做什么！”奥蒂莉亚暴喝出声，“你怎么知道他们是邪神！他们不是！他们是德尔曼帝国星神与月神！其中月神还是光明女神大人和生命女神大人的圣子！”
　　眼看着那墨文凝聚成一束金色的光炮向迪恩与淮之恒击去，淮之恒越过迪恩，伸出一只手，就见那道光炮于他完全无法造成任何伤害。
　　淮之恒左手一挥，光炮便被彻底打散，下一刻，他便用神力夺取了对方的光明教典。
　　“这光明教典不应该存在与魔神勾结的异端手中，光明女神大人已经给予我赐福，任何光明神术对我都是无效的。”
　　“女神大人的赐福……你怎么会有赐福！不可能……不可能！”教皇不敢置信地倒退一步，神色仓皇。
　　奥蒂莉亚昂首阔步地走到已经被吓瘫的国王身边，接过对方手中的“圣火”，取出一小瓶纯粹的圣水浇在上头，只见一股污浊的邪念烟雾，伴随着令人惊悚的尖叫，从已经熄灭的“圣火”中冒出。
　　“您还敢说，这个邪恶的东西是圣火？教皇冕下，曾经的您远没有这般老态龙钟，您想过原因吗？……起码我现在，还按照以往的功绩，暂且尊敬地称呼您。”奥蒂莉亚将火把扔在地上，高声唾弃地说，与一旁瘫软的国王相比，才具有真正的王者气质。
　　教皇双瞳中的浑浊散开，整双眼内已经没了眼白，被漆黑不见底的浓黑占据。他的语气邪恶无比，让人一听便新生颤栗，仿若来自地狱的低喃。
　　“小贱人，你懂什么。滚开。”
　　以教皇为中心，祭祀台上掀起一道阴风，竟是将所有人都卷下了台！
　　失去重力的时候，国王高声尖叫，完全看不出一点王者气度。奥蒂莉亚会用风的魔法，揪着自己的便宜父亲顺利地落到了地面。再一看，国王不仅眼泪鼻涕一大把，竟然还尿了裤子……
　　这可真是……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奥蒂莉亚看着这个腿软满地爬，不一会儿便被大臣抬着离去的父亲，不禁陷入了深深的疑惑：自己那去世已久的母亲究竟爱上了这个男人什么？是年轻时风流倜傥的脸，还是这个男人寡断的温柔？
　　算了，不管他了。奥蒂莉亚忧虑地看着浮在空中的两个人影，心中默默为他们祈祷片刻后，便立刻从一旁的里德那夺过他手中的一面旗帜，冲到在祭祀台的台阶之上，高声呼喊：
　　“所有民众请有序地离开，勿要推让拥挤！我们会将你们安全带离！”
　　……
　　“厄尔尼斯，你真是个疯子，居然让魔神寄宿在你的体内。”迪恩嫌恶地看着面目全非的教皇，呵斥道、
　　老人的七窍流出黑泥，滚滚地滴落在地。这种黑泥是魔神溢散的力量，以人类的肉身之躯根本无法承载完整的魔神，黑泥落入地面便化为一阵黑烟，烟气随风飘散，传递着邪恶绝望的意念。
　　淮之恒眉头紧蹙，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黑泥流散的负面情绪正在冲击着他的灵魂，伽罗伦斯的意识碎片传达出悲鸣。
　　“滚回你的地盘去，魔神！”迪恩的星辰权杖周围浮现出七颗色泽各不相同的光球，方圆百里的引力都受到了些微的影响。
　　这七颗光球竟然是星辰的投影！
　　光球形成七道光束向魔化厄尔尼斯轰击而出，但还未碰到他的身躯便被一股邪恶力量抵挡住。
　　“切！我说假圣子，你没事儿吧？”迪恩心中涌现出一股躁动，这一刻他的情绪仿佛回到在成神之际被众神轰杀的时候，糟糕透顶！
　　淮之恒点头示意不要紧，用精神力抵抗住伽罗伦斯的意识碎片躁动。即使已经知道魔神的职能是诱发负面情绪等，但光是不完全的魔神就有如此力量，也不由让他心惊。
　　“厄尔尼斯的这座身躯快撑不住了，如若他的身体爆开，黑泥会将此处变为诅咒之地。”
　　诅咒之地即是阴晦邪恶聚集之地，若不加以净化，人类长久居住会被转化为活死人，死后会变为怨灵不得超生。
　　“这个死老头真他妈会惹麻烦！走吧，我们打爆魔神！”迪恩摩肩擦掌，阴险的笑容令他此刻完全没有神祗的气质：“不过是借由人类之躯妄图从封印中突破的货色，封印了你一次就在将你封印第二次。”
　　星月二神的神职同时释放神光，宁静的夜空悄然来袭，淮之恒和迪恩同时感受到黑夜神的神力波动。
　　万千星辰如镶嵌在夜空中的宝石般吞吐神光，一轮圆月高挂天空洒落静谧的月光。萨菲引领着光明女神蝶们穿梭在城市街道之间，在人们的心中种下美好与善良的种子，待到次日，今时的一切恐惧便似水无痕。
　　迪恩与淮之恒同时高呼神誓，天地间的光辉齐聚于两人身上：
　　“吾乃星辰的守护者，高呼万千星光之名！”
　　“吾乃月亮天体的守护者，手执月光净化邪恶！”


第130章
　　“不可能……不可能！我获得了魔神的力量, 怎么、怎么可能败给两个半神……”
　　万千星辰的光辉凝聚在迪恩的权杖上，集成藏蓝色的光束, 带着毁天灭地之势, 厄尔尼斯的屏障在接触后不到几秒的时间便被震碎，星辰之光让他的身躯寸寸化为灰烬。
　　接连不断的“轰隆”声传出，祭祀台被迪恩击碎了大半，厄尔尼斯衰老的身躯从空中跌落。在爆裂的星光之后，柔和的月光将污秽的空气净化，目光所及的月光温柔地包裹住每一个阴暗角落, 将人类的心灵归于最初的平和。
　　他是为了什么才要获得力量的……是为了永生。
　　他是为了什么才要不惜牺牲一切获得永生的……是为了……
　　厄尔尼斯仿佛回到几百年前的光明神殿，女神在虔诚俊朗的圣子的额头上轻落下一个祝福之吻，他便发誓要从圣子走向教皇, 守护光明女神大人。
　　想起来了, 是为了美丽的女神能够再垂怜他一分, 再回头看他一眼, 哪怕只是片刻的目光也好。他的慈悲、他的贪婪、他的疯狂全都是为了他的女神。
　　——女神大人啊，厄尔尼斯深爱着您啊……只求您忘了我这个愚昧的罪人, 我如蛆虫般脏污的灵魂连注视着您的资格也没有。
　　枯瘦的老人望向天空中遥不可及的光芒, 伸出了手臂。然而在他坠入地面之前, 他的身躯便如朽木般风化, 带走了他残存的思念。
　　迪恩见厄尔尼斯形神俱灭，吐出一口气：“这个老头子比想象的要难对付啊, 要不是我们拼尽全力, 还灭不了他！”
　　“魔神的力量灌注到他衰老的身躯, 就好比用一个脆弱的瓦罐承受水流的冲击……原本还有光明教典维持他摇摇欲坠的平衡，失去了光明教典后，他立刻就崩溃了。”淮之恒看着方才老教皇下坠的地方，双眼不含任何感情。
　　老教皇厄尔尼斯曾经的确心存崇高的理想与伟大的追求，可这些美好的东西在漫长的时光中被腐蚀殆尽，本末倒置，追求目标的方式变成了目标本身……这就是他的罪。
　　光明神殿历来悠久，几百年前的辉煌最终在厄尔尼斯的掌控下走向灭亡。
　　“啧，可恨我们消灭不了魔神，若是能找出他突破这个世界的节点……”迪恩咬牙，大陆上如今有不少魔神入侵的痕迹，尤其是在那些新诞生的诅咒之地里。可纵然存在着魔神的痕迹，但那魔神突破封印的节点却一无所获。
　　淮之恒思忖片刻：“据我所知，魔神的神职是，不和、灾难、绝望、纷争、阴谋……神职与神性相互影响，一部分神会同时执掌正面与负面两种截然相反的神职，但全然负面的神职早就了魔神狠辣、阴毒、邪恶的神性。阴谋是他的神职，精于玩弄阴谋便是他的神性，而阴谋，也是一种智慧。”
　　“你的意思是，在大陆上散播这些这些东西，是他的智慧？假圣子，你到底在说啥啊！”迪恩揉着脑袋示意不理解。
　　“我的意思是，一个阴谋者自然精通于调虎离山，以当日两位女神焦急的模样，神界应该有一场内乱。”
　　“这我懂，你的意思是让我们从神界下手对吧。”迪恩突然想起那些神祗的德行，如果是原本就中立或性格有点问题的神，的确容易被魔神迷惑而转变为他的走狗。
　　“没错，魔神很可能是一边在大陆散播真实的假象，一边在神界等待突破的机会。”淮之恒想到剧情中那转身投靠魔神的三分之二天神，只觉一阵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