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炮灰哥儿后我嫁了反派(64)
“皇后?”禾公公道,“要不要宣太医来瞧瞧?”
林后回过神来,问:“此药,可有什么禁忌?”
“有的有的。这药使用频繁易伤及阴体,孕夫禁用。”
林后还没什么反应,禾公公倒紧张了起来,“皇后,那药对阴体有害,您赶紧把药放下,这要是伤了——”
林后截住他的话,“无妨。这药,怎么用?”
“热潮之际,用水化开饮下即可。”
禾公公忧心如焚地看着林后,“皇后,您该不会真的要……”
林后沉思片刻,道:“先让太医看看。”
禾公公暂且松了口气,“奴才这便命人去请太医。”
虞笙道:“皇后,我还有一件事,需要您的帮忙。”
乞巧节夜,宫中挂上了大大小小的灯笼,花市灯如昼,登高望去,宛若星火。
林后带着虞笙登上乞巧楼时,各宫的嫔妃已全部到齐,秦王妃候选名单上的几人也都来了。一群人整整齐齐地向林后行礼:“臣妾恭迎皇后。”
宴席的最上头空着两个主位,林后入席在其中之一坐下,神色冷淡,“免礼。”
主位下的席位分为两列,其中一列坐着女子和哥儿,另一个列则是为寻常男子准备的。现下,只来了虞笙一个“寻常男子”,他孤零零地坐在一列,默默地打量起对面的人来。
后宫嫔妃虞笙在为皇帝作众美图时都见过,环肥燕瘦,各有秋千;未出嫁的三公主坐在德妃身边,和她母妃一样端庄娴雅;除去她们的三男五女,应该就是选妃名单上的“幸运儿”。
那五个姑娘就不必多说,无论是容貌还是举止都是大家闺秀的典范;至于那三个哥儿,或清秀,或阴柔,还有一个颇为英气,相比哥儿更像是常人。他们都是十四、五岁的年纪,身量未成,看上去比三公主高不了多少,还只是半大的少年。
被一堆美人洗眼了一圈,虞笙还是打心眼里觉得,林后是最好看的那个。
林后虽然是来看儿媳妇的,但目光并未在候选人身上过多停留。他话不多,又不喜此种场合。他不说话,余下之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大家面面相觑,场面一度非常尴尬。最后还是德妃站了出来,笑盈盈道:“今个儿月色真好啊。臣妾听闻皇后自幼在川蜀长大,不知在那里,乞巧的风俗是否和京中一样?”
林后抿了口茶,“并无不同。”
德妃面露窘态,识趣地闭上了嘴。一个少年开口道:“我听闻川蜀之人嗜辣,连巧果都要放辣子,也不知是真是假。”
这说话的少年正是归德将军的儿子,宋泛。大概是因为生在将军府,他身上有一股子野气,也不像别的哥儿一般怯场拘谨。
林后看向宋泛,极浅地笑了笑,“确实。”
宋泛好奇道:“京中的小食以甜为主,皇后会不会吃不惯?”
“还好。”
气氛稍稍缓和了些,不多时,太监高声道:“皇上驾到——”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帝后今日难得地穿了情侣装,皇帝身着明黄色龙袍,剑眉入鬓,气宇轩昂,从夜色中大步而来。在他身后跟着数名男子:身着衮龙袍的两位亲王——李湛,目如朗星,俊美无涛;李栾,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再之后,就是两个虞笙非常熟悉的人,清新俊逸,才子之风的虞策,以及……男朋友晏未岚。
晏未岚还是那身墨色红纹官服,整个人如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地好看,颜如冠玉,眸若秋水,风华月貌,越过众人朝虞笙微微一笑时,春光漫出,倾国倾城。
不好意思,虞笙要把全场最佳的名号从林后那收回,颁给自己男朋友。
不是,今天到底是什么神仙日子啊,大渊朝排名前几的美男子全都来了,这是要让他被盛世美颜闪瞎眼吗?
皇帝入席后,虞笙这列也坐满了人。李湛和李栾坐在最前面,晏未岚和虞笙中间隔了一个虞策。
李栾试图寻找虞笙的目光,可对方的目光从未在他身上停留,就好似他不存在一样。虞笙的目光,始终追随的,是别人。
虞笙没想到虞策和晏未岚也会来,难道皇帝是想搞一场大型的相亲宴?他向虞策投去疑问的目光,可虞策眉眼间含着阴郁,心事重重,并未向往常一样和虞笙默契地对视。
众人坐定后,皇帝笑道:“朕来晚了,让爱妃们久等。”
德妃忙道:“不晚,众姐妹也才刚到不久。”
皇帝不置可否,“朕为爱妃们备了乞巧礼。”
话落,一众宫女便朝着众嫔妃缓步而来,每个宫女手上都拎着一盏玲珑精致的花灯,每盏花灯的形状都不同。
在大渊朝,七夕赠花灯是表明爱意之举。皇帝给每位后妃都准备了花灯,还真是博爱。
德妃从宫女手中接过木槿花状的花灯,莞尔而笑:“皇上竟然还记得臣妾喜欢木槿花,臣妾谢过皇上。”
皇帝并不知道嫔妃们的喜好,他每日要想的事情太多,这些小事他从来都不放在心上,也有人会替他记着。
所有人都收到了花灯,除了坐在他身边的林后。
林后对此没有什么感觉,倒是李湛的脸色沉了下去。这时,掌事公公亲自提着花灯走上前,将一盏兰花状的花灯递予皇帝。皇帝接过花灯,侧过身,对上林后冷若冰霜的容颜,目光竟有几分躲闪,“此物,皇后收下罢。”
按照习俗,七夕夜有人赠花灯,收下花灯意味着接受赠灯人的好意,否则就是婉拒之意。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林后身上,只见他似有些出神,静静地注视着花灯。
第63章
林后许久没有动作, 皇帝手上还拿着花灯, 脸上有些挂不住, 脸色也沉了下来,正要发作,就听见李湛唤了一声:“父后。”
林后凤眸微沉,从皇帝手中接过花灯,淡淡道:“谢皇上。”
虽说萧贵妃死后, 帝后的关系稍有缓和, 至少皇帝不会再和过去一般当着其他的人面给林后难堪。可两人纠缠了这么多年, 其中恩怨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林后浅唇微启, “湛儿,你觉得此花灯如何?”
李湛道:“玲珑剔透, 巧夺天工。”
“你既喜欢, 就拿去罢。”
话音一落, 皇帝蓦地放下手中的酒杯, 禾公公倒吸了一口冷气,几位嫔妃互相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目光。
被夹在两位父亲中间的李湛似有些无奈, “父后……”
皇帝看着林后, 目光如炬,“皇后,你这是何意。”
林后还是那副事不关己的语气,“字面上的意思。”
帝后之间的气氛好似一根绷紧的弦, 随时都可能断裂。就在众人噤若寒蝉之时, 晏未岚抿了一口桃花酒, 只觉酒味甘甜,口齿留香,又往杯中添了一些,越过虞策,把酒杯推至虞笙跟前。
虞策:“???”
被虞策挡着,虞笙看不到晏未岚的脸,只能看到他白皙如葱,骨节分明的手指抵在酒杯边缘,他莫名地想起这双手在身体上游走的感觉,脸腾地烧了起来。他拿起酒杯,就着晏未岚刚刚品酒的地方,喝了一口桃花酿。
好甜啊,他以前怎么没发现桃花酿这么好喝。
虞策戏虐地看着虞笙。这酒每人桌上都有,晏未岚送酒,虞笙喝酒,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上头帝后都快吵起来了,这两人居然还在下面借酒传情,胆子真是够大的。
这时,李栾开口充当帝后夫夫的和事佬,笑道:“皇后,这七夕赠花灯,只限于情人夫妻之间,您将皇兄赐您的花灯送给秦王,似不太妥。”李栾对林后颇为敬重,可他毕竟姓李,还是要站在皇帝这头的。
德妃忙附和道:“舒王说的极是,臣妾也知道皇后爱子心切,不如让人再做一个同样的花灯送给秦王,您看如何?”
德妃说完,众嫔妃都七嘴八舌地劝了起来。
皇帝是老大,大家会站在他那边也在情理之中。虞笙看不下去,正要站出来为林后说话,却被晏未岚抢先了一步。
“方才舒王说七夕赠灯之举只会在情人夫妻之间。臣有疑惑,此说从何而来?”晏未岚不说话的时候,美貌已让人不能忽视,一旦开了口,就好似夏夜盛开的昙花,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他身上,只有坐在他对面的三公主看他的眼神含羞带怯,想看,又不敢同旁人一样大大方方地看。
晏未岚的语气还算客气,可虞笙却察觉到了某种不一样的东西。说起来,晏未岚和李栾自从第一次见面,就不太对付,晏未岚还特意叮嘱过他离李栾远一点。夜宴上,晏未岚是唯一一个对帝后之事毫无兴趣的人,现在忽然发言,是为了站队,还是纯粹是想和李栾作对?
李栾语气中带着讥诮:“晏大人难道不知七夕的典故?这‘牛郎织女’的故事,还需要本王讲给你听?”
晏未岚轻笑了一声,“织女下凡,违背天条,与身为凡人的牛郎结为夫妇,并育有一子。此事被天庭所知,惹得王母震怒,派遣天兵天将将织女捉拿回九重天,导致牛郎一家妻离子散。”
虞笙灵光一闪,突然明白了晏未岚想说什么,接着他的话继续说:“后来王母念两人是真心相爱,允许他们每年的七月七日在鹊桥上相会一次,也不知牛郎会不会带着他们的孩子一起去。”
虞策跟着加入了晏未岚的阵营,“七夕除了是情人相聚之日,更是一家团圆之时。这做父亲的,送儿子花灯,自然也说的过去。”
李栾见虞笙和晏未岚一唱一和地和自己唱反调,不禁冷笑道:“七夕情人之间互赠花灯的风俗在我朝流传已久,你们分明是在强词夺理。”
宋泛少年心性,也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晏,虞两位大人说的挺有道理。赠花灯不过是为了向对方表明爱意,难道父亲对儿子的爱就不是爱了么?”
坐在宋泛旁边的乃是徐家的哥儿,他见宋泛屡次出风头已是不满。而且他心里头很清楚,皇后虽然是秦王的生父,可秦王的王妃会是谁,最后还是要看皇帝的意思。“宋公子此言差矣,”他反驳道,“规矩摆在那里,我也从来没听说七夕节有父亲送儿子花灯的。”
晏未岚面无表情地扫了徐家哥儿一眼,“你现在听说了。”
徐家哥儿被晏未岚堵得说不出话来,红着一张脸,连忙用喝茶掩饰自己的失态。
有了宋,徐两个哥儿开头,其他几个姑娘也纷纷表态。坐在最上头的两个人,却迟迟没有发话。
林后看着无甚反应,脸却微微发白,握着酒杯的手青筋可见。皇帝离他最近,见他皱着眉,似有作呕之意,不由地探出手,“林清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