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假弯[快穿](9)
应涵抿了抿唇,出声道:“能辨别尸体吗?水牢里除了聆没有第二个女子,能不能找找里面有没有聆的尸体?”
大家都闻声看他,似乎在奇怪这时候他为何要专门提起聆。
全属性祭司说出来太过骇人听闻,应涵换了个说辞道:“图腾之火属于焚漠族,昨夜我们才将聆押进水牢,今早就出了这些事,让我有些多想,会不会是焚漠族派人来救她?”
老族长摇了摇头道:“不可能,且不说焚漠族离我们这里有多远如何赶得来,一晚上的时间他们也不可能得到消息,再者,这种声势的图腾之火只有祭司才可以引动,祭司有多尊贵,怎么可能千里迢迢过来救人?”
沧寂刚好过来,看了应涵一眼,道:“聆不是普通的奸细,她是绝无仅有的女祭司,也许很重要有人保护也说不定,我去找找吧,现在正好也没有头绪。”
上一位大祭司陨落的阴影还没消除,这次又出了这样的事,老族长叹息一声转身去安抚着躁动的族人。
一番焦急的等待之后。
沧寂再次出来,神色严肃起来,对老族长道:“族长……里面的确没有聆的尸体。”
应涵的心顿时沉到谷底。
*****
另一边,翻过澜沧族所占据的那片山谷后的一个树林里。
一个浑身衣饰被烧的破破烂烂,满身伤痕狼狈不堪的女子正踉踉跄跄地一步步咬牙前行着。
巫聆艳丽娇俏的脸上都是废墟之中的灰尘泥土,她捂着还在流血的伤口,脸色憔悴难看,但唇角却依稀是畅快的笑。
昨夜她被战士押去水牢,原始部族人心多淳朴,水牢真的只是密闭的牢房,没有所谓残酷刑具,只是重罪的犯人都是用水活活溺死的。
因为她还要被审问,所以没有受到那个待遇,并且因着她被当众揭破是个女人,守牢的战士们又见她精神恍惚,允许让她先休息一晚,明日再审问她。
但水牢从未进过女子,这里关押人也一向不会分开,于是粗心的战士直接把她扔到了水牢关押着的一群犯人之中。
这些犯人们大部分都是淳朴族人中的异类,他们贪婪、狡猾、自私、残忍,穷凶极恶,罪大恶极。
巫聆虽然前世手上人命不少,但到底还没到那地步,于是她甫一进去就仿佛羊被丢进了狼圈里。
水牢守门战士都在门外,不会有精力顾及里面情况。
然后巫聆被虐打,被发现是女人,差点被欺侮玷/污。
这一晚所有的遭遇让她的怒火与绝望达到顶峰,她崩溃哭喊,想要毁灭这一切的心催动了她第二个祭司天赋,她成功引动了图腾之火。
水牢里没有一个人能逃过。
催动着水属性祭司之力保护自己,她慢慢从大火中爬了出去,脸上的表情宛如地狱爬上来的修罗,时刻准备复仇的厉鬼,强行催动的两股截然相反的属性之力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给她带来钻心的疼痛。
她跌跌撞撞带着被击碎的自尊和满身的伤痕,她慢慢地笑了起来。
“算计我的,背叛我的,欺侮我的……你们统统都要不得好死,我会让你们整个澜沧族……都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
第10章 化身孤岛的鲸(十)
水牢被毁,巫聆脱逃这件事对部族影响很大,前者动了整个部族的气脉,后者则是让部族老一辈的管理者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
什么时候他们澜沧族的防御竟弱到能让焚漠族的人不惊动一草一木劫走人还能放把火烧了水牢?!是族中实力已虚弱到这种地步?还是他们的宿敌焚漠族已经远远超乎他们想象的强大?
无论是哪一个,他们都不愿意接受。
异元大陆这么大,巫聆只身一人要藏匿身形十分容易,当天早晨派出去追查其下落的战士们在夜里又无功而返。
老族长和几位长老一整天脸色都颇为阴沉。
在神殿里刻苦学习祭司法决的应涵听闻这个消息心也跌入谷底。他不否认他有些杞人忧天。
但澜沧族族人多淳朴和善,老族长和几位长老也都和蔼仁善,战士们英姿勃发,战士首领沧寂更是骁勇善战,面冷心热。
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到来而给这样好的部族带来灾难。
心神不宁地完成一天法决的练习后,应涵当即决定主动去找老族长说明情况。
可惜老族长临时有事拒绝了。
并道他作为新任祭司,唯一任务便是提高祭司等级,其余的事情他暂且不必多管。
应涵回到神殿时,一直颇为欣赏他的神殿长老对他解释道:“族中的事情你不必忧心,族长只是盼你能早日将祭司进阶到第五阶,不希望你将心思放到其他事情上,上任大祭司屯下的图腾之力所剩不多了……”
老族长的话无可指摘,因为只有五阶及以上的祭司才可以借用出五大属神的图腾之力惠泽他人,有了这图腾之力的来源,战士们才可以将图腾之力转化为身体的一部分,才能真正成为部族的战斗力。
而祭司等级越高调动的图腾之力越多,到了七阶大祭司,则不仅能储存图腾之力,更能与属神沟通,更传言到达七阶顶峰可施展一个有翻山倒海之威能的禁术。可以这样说,五阶以下的祭司只能调动少量图腾之力供给自身,作为术法使用,五阶及以上的祭司才是部族战斗力的根本。
应涵前段时间才堪堪达到三阶祭司水平,不过就时间而言已经算是惊才绝艳了,祭司进阶艰难,短时间内他难以摸到第四阶的门槛,更别提第五阶。
而没有达到五阶的他其实不能算作部族真正的祭司,也就暂时没有接触部族核心的权利。
看着面前一卷卷繁复艰涩的祭司法决,应涵咬咬牙继续学习起来。
*****
秋夜里的澜沧江已经开始刮起阵阵冷风,草木瑟瑟,一轮寒月悬在天际。
大约是习惯了,应涵连着几个夜晚都不知不觉走到了澜沧江畔,他低着头裹紧了白色长袍,然后靠在了往常藏身的石块后面。
他的目光之前已经在澜沧江岸扫视过一圈了,并没有那个熟悉的背影。
其实自水神节当晚,沧寂就不再出现在这里了,应涵很能理解,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出不出现都有些尴尬。
只是……不知道他还有没有继续失眠。应涵缓缓蹲下身,大约是白日里的事情让他心情不好,他思绪有些纷杂。
当初告白过后应涵就什么实际行动也没做,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在这方面离游刃有余差了很远,他嘴上说着喜欢沧寂,但实际上他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喜欢一个人。
他手指摸上自己脸上坑坑洼洼的皮肤,拿出怀里习惯性采摘的几片榕树叶,怔怔地出神。
就在这时,寂静的夜色里却突然出现枯枝被踩断的声响。
应涵警醒过来,他起了身,视线在远方逡巡,借着泠泠的月色,他如愿看到了前方有个人影正踱着步往江岸行去。
穿着较之以往有些随意的亚麻长袍,乌发垂落,步伐稳健,背影依旧显得冷冷清清。
应涵有些惊诧沧寂的突然出现,一个不小心后退一步也跟着踩到了几块石子,发出了轻微的响动。
沧寂是战士,警惕性极高,他步伐一顿,立刻转身,他的目光在四周扫视一圈,忽然出声道:“……是涵吗?”
已经被叫破了,应涵再掩饰也没有必要。
他从大石块后面现身,将帷帽下拉,低着头一言不发地走过来。
沧寂看了他一眼,转身坐在了他往常习惯坐的那个位置,又往旁边挪了挪,示意应涵跟着坐下。
他从前惯常坐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地方不大,坐两个成年男子有些挤,应涵握了握拳,小心地坐在一角,让两人中间留出了空隙。
沧寂将他的小动作看得清楚,眉峰一凝,并没戳破,指了指他走过来的地方:“从前你就是在那个石头后面藏着为我吹奏的吗?”
应涵温顺地垂眉点头,帷帽下半张脸丑陋狰狞,却自有一股温柔平和的气质。
“你看起来不太开心。”
沧寂打量他半晌,说出了这句话。
仿佛心口被轻微地刺了一下,应涵长睫微颤,有些意外沧寂的敏感,他以为他遮掩情绪的功夫已经够火候了。
谎言在喉咙里转了两圈最后又被咽回去,他有些无奈地苦笑:“嗯……我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
“你相信直觉吗?”应涵没有正面回答。
沧寂眉目生得冷冽,但专注看着一个人时却显得温暖柔和,他看着应涵道:“你知道吗?每一任的族长和祭司之间都必须有毫无保留的信任,这是一个部族的根本。你将是我的祭司,我相信你。”
应涵怔愣,完全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虽然他明白这个世界体系是这样的,祭司地位尊崇,与族长相辅相成,只受命于族长一人。
但“你是我的祭司”这样的话听起来果然还是有些奇怪,他局促地移开视线,答应着:“谢……谢谢,我是想说……我觉得聆的脱逃对族中可能有威胁,我的直觉告诉我,聆她不简单,上次焚漠族与栖凤族合谋已经让部族元气大伤,若再发生什么,部族可能……”
“涵——”沧寂打断他,眉宇间有让人信服的力量,“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如今的形势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危急,虽然部族退守澜沧江,从前打下来大部分的地盘都被焚漠族和栖凤族占据,但是部族的神殿还在,祭司还在,战士们还在。五大族互相牵制多年,一直谁也不信任谁,上次的联合是部族的强大让他们感到危机,但如今部族势弱,他们反倒不会在短时间内再次行动。”
应涵聚精会神地听着,胸腔有些发热,沧寂其实是个寡言的人,但却愿意因为相信他莫名的担忧而这样耐心地解释。
“要覆灭一个部族远比打败一个部族困难,鱼死网破的代价太大,一个部族承受不起,而再次联合他们互相之间的信任又还远远不够,他们暂时不敢的。”沧寂目光平和,极具安抚性,“所以你不必忧心,除非短时间内,其他四个部族能够忽然被统一,否则部族不会再遭遇第二次劫难。”
他握紧腰间的骨刀,像是宣誓,字字铿锵:“我也……绝不会允许第二次劫难的发生。”
应涵看着他坚定的眼神,连日的自责与惴惴不安终于消退,原文里能够一统五大族的人是眼前的沧寂和五个属性都被激发出的神祭司巫聆,如今巫聆独自败走,短时间内定然无法再找到第二个沧寂,他应该暂时不必杞人忧天澜沧族会因为他的到来而受到第二次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