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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敌畏纪事(74)

作者:一世华裳 时间:2019-02-02 12:35 标签:穿越时空 欢喜冤家 三教九流 江湖恩怨

  谢凉道:“你能提醒他别造杀孽已经很好了。”
  再说那老头根本不讲理,当初和他说了两句话,不也是没给他反应的时间就要杀他吗?这次没什么太大的人员伤亡已经很不错了。
  此时刚刚入夜。
  沈君泽几人为等他们都还没吃饭, 谢凉便吩咐小二上菜, 和他们边吃边聊,凤楚顺便也把从施谷主那里问出的东西说了一下。
  众人顿时有些蔫。
  他们在家里向来受宠,往常顶着大派的头衔出去闯荡,旁人总会给几分薄面, 这是第一次受这么大的委屈, 不仅无功而返, 还搭上了两位同伴。
  几位和叶姑娘交好的女侠看向谢凉:“叶姑娘和秦公子……”
  谢凉道:“自然要救。”
  几位女侠踏实了些,觉得哪怕被抓的只有叶姑娘一个人, 谢公子应该也会管, 简直是侠义心肠,完全不像九爷那般难以琢磨, 她们不由得多看了谢公子几眼。
  乔九不爽, 暗暗瞥向她们。
  几位女侠很快敏锐地察觉到这一点, 连忙收回目光。
  虽然知道乔九和谢凉的关系,但二人这一路表现得都很正常,未见有什么出格的举动。然而不知为何, 如今只一个警告的眼神,她们竟就能品出不少乔阁主对谢公子的缠绵情意,一时间脸颊都有些热。
  乔九只当她们在羞愧,心里冷哼一声,吃完饭就带着谢凉回房了,掐了把他的脸。
  谢凉觉得丰酒台有点耳熟,正在努力回忆。
  突然被掐,他疑惑抬头:“怎么?”
  乔九走到桌前坐下,示意他捏肩。
  谢凉好脾气地伺候他,思考一下道:“你不喜欢我去换秦二他们?”
  乔九嗤笑:“他们也配!”
  谢凉笑了:“这话听着舒坦,再说一遍。”
  乔九道:“好好捏你的肩。”
  谢凉道:“再说一遍我就捏。”
  乔九回头看他,终于说了这几天一直很想说的话:“你答应我要懂事点,记得么?”
  谢凉道:“我最近挺懂事的。”
  特别规矩,就只牵个小手,不随意占便宜也不逼他成婚,懂事得都要憋出内伤了。
  可惜九爷还是不满意,给了一个评价:“我没看出来。”
  谢凉心想哪天有空一定去给他家九爷打个贞洁牌坊,嘴上道:“我以后注意。”
  乔九勉强满意,指着肩膀示意他继续捏。
  谢凉便听话地干活,又想了一下丰酒台,干脆问了问乔九:“你和我提过么?”
  “没有,”乔九嘴角的笑意加深,提醒道你,“你以前是不是问过我的事?”
  只一句话,谢凉瞬间记了起来。
  少林之事后,他曾打听过九爷的八卦。
  据江湖侠客所说,九爷那位后妈的爹当年就是在丰酒台被九爷打了一掌,之后没多久便去了,没想到归元道长也选了丰酒台。
  他问道:“丰酒台是个什么地方?”
  乔九道:“喝酒的地方。”
  但并不是随时都能喝。
  丰酒台是一个位于半山腰上的人工搭建的台子,附近落着三个酿酒的小镇,每年的三四月份是他们的开酒日,到时那些酿酒世家都会拿出好酒开封,江湖上一些有名的酿酒师也会掺一脚,慢慢就成了品酒大会,每次都有不少侠客过去喝酒。
  不过也只有那一段时间热闹而已。
  如今正是隆冬,估计没人会吃饱了撑的跑去上面吹冷风。而丰酒台上视野开阔,周围一圈基本全是平地,他们想埋伏都无从下手,归元那老头大概是担心他们做手脚,所以选了那里。
  谢凉点了点头。
  乔九道:“你想怎么救?”
  谢凉道:“我还在想。”
  乔九道:“先说好,换人的念头你最好别动。”
  谢凉笑道:“我知道。”
  他被这么警告式的在意一句,一时心痒没控制住自己的手,顺着乔九的衣领便滑了进去,然后毫无意外地又被拎了出来。
  谢凉又不要脸了,这让乔九很满意,觉得教育一下还是很有用的。
  可惜他满意得太早,因为当天晚上不仅没有晚安吻,连手都不牵着了。他不爽地盯着谢凉睡着,只好主动凑过去亲一下。
  从这里到丰酒台要走上七八天。
  转天一早,他们便再次赶路。
  天鹤阁有自己的一套传递消息的渠道,无论乔九在哪儿,总有办法把消息递到他的手上。
  所以当他们傍晚抵达一座小镇时,近期积攒的消息辗转一番,终于到了他这里。
  他简单过一遍,在其中一张小条上停住,递给谢凉。
  谢凉接过一看,发现是窦天烨的消息。
  他刚想笑着说一句可以一起过年,突然想到从窦天烨那个地方往红莲谷走,是一定要路过源水城的,他们的下一站便是那里,而归元道长带着两个人质,更是要去源水做一番补给才行。
  他看看纸条上的日期,算了算日子,问道:“他有可能会和归元遇见么?”
  乔九道:“若中间不发生意外,可能会一起到源水,就不知能不能碰上了。”
  谢凉心想那么大一个城,两拨人总不能真的住了同一家客栈,哪怕凑巧住了,窦天烨只要不撞大运地看见秦二他们,应该就没事。
  然而事实证明他想的太美好。
  还没抵达源水,他们便遇见了跟随窦天烨出来谈生意的天鹤阁成员,继而得知了某件令人沉痛的事。
  方延立刻担忧地抓紧了衣袖:“他的命怎么也衰成这样了!”
  谢凉瞥他一眼,暂时没和他计较“也”是什么意思,看着天鹤阁的人道:“他们去哪儿了?”
  那几人道:“天一亮就出城了。”
  他们当时见窦天烨被制住,原本是想救一救的,但见到秦二拼命对他们使眼色,便忍住了,打算晚上再找机会,可惜他们不知道那是归元道长,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为防止他真的从人质身上剁点东西下来,他们只能听话地撤走。
  几人迟疑一下,说道:“他应该不会为难窦先生,他们那天聊到很晚才睡的。”
  谢凉道:“聊了什么?”
  那几人道:“回房说的什么不清楚,吃饭时他们聊的是从炼气到筑基必须得扛雷劫。”
  谢凉:“……”
  方延:“……”
  其余众人齐刷刷地看向他们。
  人死后变鬼,这个他们是信的,但人能修成仙,这一点他们都不太信。
  谢凉那天对归元说的一堆话,他们虽然都不懂,但总觉得谢凉是瞎编的,谁知窦先生竟用了相同的词。如果不是归元先提出来,而是窦先生自己主动说的,这就很令人起疑了啊,总不能他们隔这么远心有灵犀了吧!
  谢凉顶着众人的目光,一本正经道:“哦,他既然能和归元道长聊,暂时应该没事。”
  看这情况,亚古兽搞不好能让归元那老头有事。
  他说道,“我们赶路吧。”
  众人:“……”
  这是重点吗!
  但有九爷在,众人都不敢有异议,纷纷回到马车上,赶在天黑前抵达了源水城。
  饭后凤楚没有回房,直接跟着谢凉进了他的房间,显然对某件事很好奇。
  乔九很不待见他:“有什么好问的?”
  谢凉:“……”
  你有资格说别人吗?不是你白天在马车上问我的时候了?
  谢凉十分宠他,没有揭穿真相,而是对凤楚简单解释了一下,表示“炼气”“筑基”等等和“倚天剑”一样,都是他们村子里的大才编的故事。
  他看着他们:“你们说归元道长会去找雷劈么?”
  凤楚想象那个画面,笑得不行:“可惜冬天没什么雷。”
  这倒也是。
  谢凉一时有些惋惜。
  凤楚得到答案,满足地走了。
  谢凉和乔九先后洗了一个热水澡,便准备休息。谢凉是先洗的,洗完躺在床上等着他家九爷,片刻后听到脚步声,扭头一扫,瞬间被刺激得眯了眯眼。
  只见他家九爷穿着件中衣,神色懒洋洋的。
  大概是懒病犯了,那衣服只简单拢了一下,领口大开着,不仅一览无余,甚至还带着一点未干的水迹。
  他感觉那水珠直往他的心底滑,喉结跟着动了动。
  他清清嗓子,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洗好了?”
  乔九“嗯”了声,翻身上床,见谢凉凑过来握住了自己的手,看了他一眼。
  谢凉也看着他,特别想干点少儿不宜的事。
  乔九等了一会儿,发现竟连一句“晚安”也听不到了,感觉他越来越不像话,教育道:“不是告诉你要懂事吗?”
  哦。
  谢凉遗憾地放开了手,继续憋着。
  乔九:“……”
  谢凉道了句晚安,老实地躺回去睡觉,心想等他救出亚古兽,立马去给九爷打个贞节牌坊。
  亚古兽这个时候还没睡。
  他第一次遇见归元道长的时候,真以为这个世界有修仙者,便想问问现实的修仙是不是真要扛雷劫,但后来发现白激动一场,不过没关系,既然归元肯信,他好歹能救命。
  归元道长对谢凉那天说的话其实也是有些存疑的,便故意试探了一下窦天烨,发现“炼气”“筑基”之类的都能对上号,这就由不得他不信了,所以详细地问了问。
  窦天烨便告诉他天赋好的人,一般从四五岁开始练起,十几岁基本就能进炼气层了,炼气完了是筑基,筑基后的寿命是五百年,而结成金丹则能活一千年。
  一千年!
  归元道长想都不敢想,问道:“真有金丹修士?”
  窦天烨道:“当然啊,我跟你说,金丹其实不算厉害,后面还有更厉害的呢!”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窦天烨为他们讲了一个陌生而神奇的修仙世界。
  不同于谢凉只知的那点皮毛,他从仙丹灵草到各类法器再到各大宗派、秘境、法阵等等,全都知道,事无巨细。
  而且他还不脱离实际,结合了一下谢凉的背景,表示那边有七十二仙岛,他只是其中一个岛上的岛民而已,其他仙岛的岛主和长老基本都有元婴以上的修为。
  他说的太详细,从生活起居到法器符箓应有尽有,问什么就答什么,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哪怕秦二和叶姑娘知道他擅长说故事,也都要怀疑他说的是真的,更别提一心求道的归元道长。
  归元道长觉得这几十年简直白话了一样,问道:“赤焰真人后来怎么样了?”
  窦天烨道:“陨落了。”
  归元道长长叹一声,有些兔死狐悲。
  窦天烨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人都是一样的,因果循环罢了。”
  归元道长道:“灵境岛被他大徒弟接管了?”
  窦天烨道:“嗯,他大徒弟因为一心向善,成功飞升,到了九重天。”
  归元道长道:“九重天?”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窦天烨道,“为什么叫九重天呢?因为分下三千、中三千和上三千,三千是指三千世界,他大徒弟去的是下三千,可以继续修炼往上走,最后到达上三千,越往上越厉害。”
  归元道长听得热血沸腾,久久无法言语,见天色太晚,这才让窦天烨休息。
  他干坐了一夜,第二天睁着满是血丝的眼,直勾勾地盯着窦天烨。
  窦天烨总感觉他这状态不对,谨慎道:“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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