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嫁给老男人(34)
“走,咱们回家。”
不再想了,可那些心结仍然存在于心里,让他难以释怀,或许某一天,他能坦然面对,但那大概是很久很久之后了,他心里,其实更希望还能得到原主的讯息,只有这样,他大概才能真正解脱。
人家的始终是人家的,他顶多算一个代管者,无论如何,心里终究是不安的。
何况原主并非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他就算不是什么身负功德的大善人,却也是有小善的平常人,既是如此,又如何会遭此横祸?得这么个魂魄在哪儿都不知道的结局?
这太不应该了,也太不公平了。
司韵不觉得自己哪里比原主更好,可为什么他就能好好的,原主却被取代了呢?
他本来虽然不是个无神论者,但对于鬼神灵魂什么的,还是不太相信的,可既然穿越这种事都能发生,那么鬼神什么的,也不是那么不可能不是吗?
他这个情况是不能见心理医生的,但是寺庙那些地方,或许还是可以去一下吧。
☆、上门
没多久, 盛宜年又来了,这回平安在家,他刚进门,就看到了正坐在大厅的垫子上玩儿积木的小家伙。
他用积木垒了一座山峰,可到底还只是个动作不稳的孩子,手上堆的积木根本不稳,才垒到一半, 就因为不平衡无法支撑而倒塌了。
半途而废的平安看起来不太高兴,小嘴一瘪,却没哭, 而是重新开始垒,颇有点坚持不懈的意思。
盛宜年越看越喜欢,心中隐隐的激动被他按捺着,如果他所想是真的, 那么眼前这个可爱到心里的孩子就很可能是他的血脉。
这年头说什么血脉至亲是有点封建思想,可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确实是不一样的, 在不知道的时候或许没什么,可一旦知道了,那喜悦和激动就会翻很多倍。
盛宜年不能免俗。
平安也看到有人来,连手中的积木都放下了, 抬起小脑袋看向来人的方向。
这一看,就呆愣了好半晌。
盛宜年也趁着这时间好好将对方看了个清楚,这一看才发现,平安长得像司韵不错, 可某些地方,却也和自己有几分相似。
盛宜年不知道这是不是他自己的心理作用,可心情确实越发高兴了。
“爸爸!”平安喊了一声。
司韵从厨房出来,“怎么了?”却忽然看见了盛宜年,愣了愣道,“师哥来了?”
平安跌跌撞撞扑进他怀里,又将脑袋埋向司韵,时不时偷偷转过来瞧瞧盛宜年,他像是对这个人很有兴趣,却又不知因为什么并不主动接近。
正好到饭点,司韵有些怀疑盛宜年是故意的,可又没好意思主动问,说出来感觉他小气得连一顿饭都不想给人家吃似的。
于是装作不在意地招呼对方,“师哥你先坐,一会儿一起吃个饭吧?”
盛宜年目光在对方腰间的围裙上停留了一会儿,眼底闪烁着柔意,“好,多谢了。”
“不客气。”司韵干巴巴回道。
又低头对平安道,“你乖乖在这儿玩儿,爸爸一会儿就把饭做好了。”
平安乖巧地点头。
在司韵走后,他脚步不稳,一屁股坐了下来,好在垫子够厚,并没有摔着,他反而好像还挺喜欢这种在毛绒地毯上的感觉,一个人就能乐呵呵地玩儿着坐在地毯上的游戏。
盛宜年看着有趣,就不自觉看得久了些,平安似乎也是感觉到了,便也看他,看他一眼就搭一块积木,过了一会儿,积木又倒了,他无措地坐在那儿,眼睛水汪汪的仿佛下一刻就要落下来似的。
盛宜年见不得他这样子,心软地蹲在他面前,一点一点将他的积木搭好,搭得比他自己的更好更快,小家伙看得眼睛亮晶晶地睁大,看着盛宜年的眼睛充满了神奇。
看得盛宜年没忍住伸出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不想小家伙突然就来了句:“爸爸!”
盛宜年心间一震,眼睛里充满了惊喜和不敢置信,然而却见平安慢悠悠爬了起来,朝盛宜年身后去,司韵端着菜正站在那儿看着他们,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对方他的目光,盛宜年悄然转开,并不多说什么。
司韵顿了顿道:“吃饭吧!”
本来只做了两个菜,毕竟吃的只有他自己一个,平安还吃不了这些东西,可盛宜年来了,司韵就让佣人加了一菜一汤,好歹看起来有那么个招待客人的样子。
整场盛宜年的注意力都没在饭桌上,没有他喜欢的菜是次要的,主要还是看这父子俩都看不够,哪里还会分心去管菜好不好,合不合口味。
“师哥来做什么的?总不能就吃顿饭吧?”这话司韵说得有些小心思,隐约透露出觉得他就是看着饭点来蹭饭的意思。
也许是修炼久了功力深了脸皮够厚了,明明听出了什么意思,盛宜年却仍面不改色道,“没别的,就是来看看,小韵,你不欢迎我吗?”
司韵:“……”槽多无口。
这什么话,说得跟他必须得欢迎他似的,他有些不太想搭理这个脸皮有点厚的盛宜年,真心怀念之前那个胆小内敛的人,毕竟那会儿只要他语气稍微重一点,对方就沉默着什么也不敢说了。
果然,人都是要进化的。
“师哥说笑了,朋友来家里吃饭而已,怎么可能不欢迎?”
如果不听他那有些僵硬的语气,恐怕还真的会信,可这会儿盛宜年揣着明白装糊涂,假装没听出来对方嘴里的郁闷,点点头道:“哦,那就好。”
人大概都这样,死要面子活受罪,非要做这表面功夫,就好像这样就能粉饰太平似的,然而过程就是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结局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面子工程就是面子工程,不喜欢的还是不喜欢,厌烦的依旧厌烦,还白吃了一肚子的憋屈,这是和极亏本的买卖。
然而即使亏本,仍有无数人喜欢这样做,司韵便是其中之一。
明明可以很明确地说不喜欢你来,却要违心地说另一种话,大概是他脸皮还不够对方厚吧。
饭后,盛宜年依然陪平安玩儿,时不时还将对方逗得咯咯直笑。
司韵还在厨房里忙碌,没空管那两人,便这么由着了。
他皱着眉将一包苦药倒进锅里,按着严瑞说的标准倒水开火开始熬药。
药的苦味是抽油烟机抽不掉的,弥漫得满屋都是,盛宜年有没有丧失嗅觉,自然闻到了。
中药的味道并不好闻,他眉心也皱了起来,倒是平安,也许是习惯了,对于这苦味竟没有不高兴。
谁生病了要喝药吗?
还是中药?
盛宜年心里充斥着疑惑,却不好直接问司韵,只能跟干活的佣人打听,佣人们也不知道平安得了什么病,但至少是知道这药是平安喝的,想着这也没什么忌讳,便照实说了。
“前些天二少爷带着小少爷出去了一趟,回来就带了这些药,每天都吃,小少爷刚开始还被苦得直哭,可二少爷根本不惯着,每顿都生生逼着喝完了,小少爷本就病了现在还被这苦药折腾一番,真是可怜。”
虽说可怜,可司韵逼着他喝药当然也是为了他好,所以他们也就是口头心疼一下小少爷命苦,然后也就没什么了。
盛宜年眉心更紧了,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喝中药?
小孩儿身体本来就弱,是药三分毒,能不吃药还是尽量不要吃的,何况还是中药。
到底生了什么病?
他这样想,也就这样问了,可他们给的答案就是一个:“不知道啊!雇主家的事,哪能什么都和我们说?我们顶多负责帮忙煎药的时候看看火,其他的少爷也不会告诉我们啊!”
这倒是实话。
可盛宜年心里更担心了。
还是得好好问问才行。
这碗药其实已经是给下午熬的了,煮一包药要生成三碗药汁,一天三顿,一顿一碗,中午的药喝的就是上一包药材煮出来的。
佣人去加热了,晾得稍微冷了点,司韵就端着碗走了出来。
闻着那越来越重的苦味,平安也不高兴得拧紧了自己的小眉头。
“不……”
他不想喝。
这就由不得他了。
喝药对孩子来说确实是一件难事,也幸好平安年纪也没有太大,还没有力气和精力反抗,否则就连硬喂,司韵恐怕都喂不进去了。
只是这逼着一脸委屈的平安喝药的场景对盛宜年来说实在难受,他忍不住问,“平安到底得什么病了?严重到要喝中药?”
司韵举着装着药的奶瓶的手微微一僵,心里下意识不想说,于是随口道,“没什么,小病而已,不用担心。”
盛宜年心中微沉,轻声道:“你骗我……”
被骗的滋味并不好受,盛宜年不喜欢。
司韵心里顿了顿,淡淡道,“不想让你担心。”毕竟,平安和你并没有什么关系。
后面这句话他到底没说出来,说出来就有些伤人了,虽说目的或许有些不纯,可对方对平安的喜爱并不是装的,而他也不至于没心没肺到那种地步。
“你不说才会让我更担心。”盛宜年道。
一直以来他似乎都很会找理由,而这一次,司韵再次被他堵得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
若是别人,司韵或许也就说了,可面对的是盛宜年,或许是因为那所谓的剧情,他对对方总有些别扭,尤其关于平安,关于平安的病的,他都有些说不出口。
可对方用那双带着柔意的眼神,担心地看着他,司韵心里叹了口气。
明明说好不再管那什么原著的,可临了却还是忍不住在意,他心里无奈地摇摇头,轻声说了出来,“白血病。”
“……嗯?”盛宜年这一瞬间似乎听见了什么玩笑,没忍住疑问了一声。
半晌,终于反应过来,“你说什么?怎么可能?”是的,怎么可能这么倒霉?
可就是这么倒霉,命运如此安排,谁人都无法抵挡。
“别担心。”虽说司韵的心也还提着,可该安慰还是得安慰的,“只是慢性初期,我找了好的医生,他开了方子,说是吃上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话说得轻巧,可那终究还是白血病啊!
谁能轻而易举就放下心来?
盛宜年整个心都好似无意识地在被火灼烧,滚烫滚烫的,烧得他理智都快被消烬了。
虽没有确定,却已经八九不离十,他才刚刚认出这孩子,就要面临这他被病痛折磨的痛苦吗?
看着平安那拧着眉喝药的模样,他是一刻都坐不下去了,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匆匆告辞离开,没有回家,而是迅速去了医院。
☆、露馅
三天时间其实并不煎熬, 毕竟他心里其实有了百分之八十确认,然而当报告拿到手,看见上面的结果时,盛宜年还是不可抑制地笑了出来,逐渐既想哭又想笑,悲喜交加,复杂无比。
仅仅因为一个阴差阳错, 他便错过了这么多,即便现在知道了真相,他们也不可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半晌, 勉强抑制住心头翻涌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给自己鼓劲,好歹知道了不是吗?好歹现在还来得及不是吗?
这辈子还有那么长, 他总有时间去为了让自己如愿以偿而竭尽全力做他想做的事,一切都还有可能。
只是, 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司韵呢?
他私心里并不想隐瞒这事,却也知道即便对方知道了,司韵对他也肯定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甚至可能连原本的客气礼貌都消失殆尽。
可是, 那也不行。
从那次的事后,他应该讨厌任何隐瞒吧?无论有没有隐情,无论是不是好心,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