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都去哪了[快穿](60)
池清逸只知道今夜有很多太医去未央殿看诊,并不知小皇帝曾失踪了整整一天一夜的事,见肖福的神色有些含糊,便直接往内殿走:“我要去见陛下。”
没有小皇帝的旨,肖福不敢像上回那样拦人,只能犹豫着说:“池公子,陛下是发热,太医说……”
就在这时唐漾走了出来,“……池公子。”
虽然曾听过很多次,唐漾却是头一次亲眼见到这位池家堡少堡主。只一眼,便明白了小皇帝把人弄进宫的原因。
对方竟完全当得起君子如玉这四个字,墨发青衫,仿若修竹,相貌上俊逸不凡,气质上也完全不像江湖人,反倒像温文尔雅的书生。
唐漾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池清逸见到唐漾,倒是大大方方的拱手回了个礼:“唐世子也在?我不放心陛下,所以来看看,不知陛下现在怎样了?”
“陛下还在昏睡,一直没醒。”唐漾从池清逸眼底察觉到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担忧,心里更不是滋味了,“夜已深,池公子不妨先回去,等陛下醒了再来。”
池清逸皱了皱眉,眉宇间的担心更甚,“无碍,既然陛下没醒,我就在这等吧。”
唐漾能看出他的担心不仅全无作伪,还尽力掩饰了三分,根本和传闻中的被小皇帝强留在宫中不符,而是自愿留下,——甚至明显对小皇帝抱着真心实意的喜欢。
如果单按身份看,世子的地位自然更大,可若单论小皇帝‘后宫’的份位,池清逸的资历绝对无人能比。可他就那么态度平和的等在门口,安安静静,不骄不躁。
唐漾的醋意浓到都要把自己给淹了,一时间看池清逸哪里都不顺眼。不过还有更重要的事办:太医已熬好了药,却死活给小皇帝喂不进去一滴,不是闭嘴不喝就是尝了之后便吐出来。
没了野蛮喂药的容战,夏熙自然任性到肆无忌惮,口中的苦味让他头疼的更厉害,隐约听到帐外人的低低私语。
“……你怎么反倒把药碗放下了……”
“……陛下一闻药味就喊头疼,实在是……”方才还自告奋勇的顶替江衍的唐漾也败下阵来,看着小皇帝难受的模样实在是心疼到舍不得逼他分毫。
“让我来吧。”池清逸走进来,坐到小皇帝身边去按揉他的太阳穴和眉心,动作仿佛演练过无数遍一样自然,并一边轻抚他的头发一边在他耳边柔声哄:“只有喝了药病才能好,喝了就不难受了,喝完再吃甜甜的桂花糖,好不好?”
也不知是被揉的舒服了还是顺毛顺的不错,小皇帝竟是在池清逸喂药的时候乖乖咽了一口。
嗯,这个人的态度很好很端正,夏熙迷迷糊糊的想,就看在桂花糖的份上给他个面子,不过之前那个强行堵着他的嘴灌药的坏人该斩。
唐漾心里打翻的醋坛子彻底漫了满屋,江衍的眼神也晦暗难明,努力掩住心中的情绪道:“池公子倒是懂得照顾陛下。”
池清逸放下药碗,又给小皇帝喂了点蜂蜜水,淡淡笑笑,“陛下就是这样,一生起病来就像个小孩子,要哄着来。”
直到次日中午夏熙才睁开眼。
池清逸和唐漾首先察觉到动静,守在旁边的江衍也随即上前:“陛下您醒了?”
夏熙的头脑虽然清醒了,眼神还有些迷蒙,“……朕睡了几天?”
“两日了,”小皇帝的一头长发也睡的有些凌乱,唐漾不由轻轻抚过他乌黑的发丝道:“今日正巧是白露,家家户户都要喝白露米酒呢。”
夏熙却惦记起今日便是跟工匠们约定好的取样品的时间,立即试图起身下床,一动之下才发现不对。
自己的肩竟被一个青衫男子紧搂着,腰则被唐漾圈着,手还被江衍握着。而且唐漾离他的距离近到几乎贴上了耳廓,被温热的吐息弄的发痒:“陛下要去哪?太医说起码还要再休养两日才能……”
“都给朕下去!”
天子发怒可不是盖的,床头柱也再一次在小皇帝的火气下报废,于是一个个全下了床,宫人们也哗啦啦的陪跪,不知情的肯定又要传小皇帝一醒来就发脾气,当真暴戾凶残。
可在唐漾看来少年怎么看怎么像一只炸毛的猫儿。不过考虑到对方强悍的武力值,小猫不太合适,应该是一只炸毛的小狮子。
众人的臣服似乎把小狮子炸起的毛捋顺了一些,脸色又渐渐恢复平缓。肖福忍不住问了句:“陛下,那位容大将军还在牢里压着呢,要怎么处置?”
拐带皇上可是大罪,小皇帝被带回宫的同时,容战当场就被关押了。夏熙完全没想到湖边遇到的男人竟然就是容战,微微愣了愣。
被关起来了还怎么谋反?“放了吧。”
然后开始挨个下令,先是唐漾:“朕之前让民间的手工作坊做了三件东西,约好了今日拿样品,你替朕跑一趟。”
唐漾当时只负责带路,然后奉命守在外面,并不知小皇帝具体跟工匠们谈了什么。夏熙把信物丢给他:“拿着这个,去朕待的时间最久的那两家取就可以了。”
接着是江衍:“你帮朕理一下这几日堆积的奏折,把重要的拣出来。”
最后是池清逸,夏熙正想让他退下,却听他主动开口:“太医说陛下余热未退,臣帮陛下弹一首清心咒可好?”
清心咒算是池家堡的一门独传绝学,不仅曲调动听,还可以平稳和梳理武者暴乱的内息。当第一个音调响起时,夏熙便觉得有说不出的怡然和舒适,忍不住将整个身心都放松下来。
许久之后,一曲奏毕,手下的调子一转,竟换了首凤求凰。
却不知此刻的肖福正在外面犯愁:“容将军,陛下现在不见外臣,您若硬要面圣,起码等奴才通禀一……”
容战黑着脸大步往里走,一把将肖福推开。
还通什么禀!没听到里面正弹凤求凰吗,是哪个不要脸的在勾引他媳妇,简直不能忍,再忍就不是男人!
其实夏熙早在第一首曲子结束前便不知不觉的倚着靠枕又睡了过去。
池清逸不由有些失笑,江衍整理奏折的手也无意识停住,静静望向小皇帝大病未愈的苍白睡颜发呆。
低垂的长睫,温润的侧脸,精致的眉梢眼角,江衍心中莫名无比软暖,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情绪让他既挣扎又渴望,却又不明白自己究竟渴望的是什么,只知道视线总是忍不住落在小皇帝身上无法移开。
“容将军,您不能……”眼看容战已跨进内殿,肖福焦急的试图把人拦住,嘈杂声让本就浅眠的夏熙惊醒过来,微皱起眉,“……怎么回事?”
肖福忙答:“陛下,容将军不经通传便要面圣……”
容战几乎是一出大牢便过来了,在牢里待的两天对他而言像二十年,他想了很多,什么自幼接受的忠君教育和皇帝身份,然而想着想着,脑中只剩下少年从水中出来那一刻的惊艳以及让他熟悉又眷恋的容颜。明明是第一次见,可把他搂在怀里的感觉就像曾相拥过很多年一般契合无间。
男人的外表因为坐牢而看起来有些落拓,却不显得邋遢,反倒平添了几分不羁。他本就生的异常高大,又带着战场之人才会有的煞气,加上无视天威大步直闯的阵仗,连江衍看了都不由心生警备。
暗轶更是在容战踏入的同一时间便如护主的忠犬般动了。
瞬间挡在容战身前将其截住,当胸攻去一掌,直接下了死手。容战竟不躲不闪,稳如磐石般的将这一掌硬生生接下来,然后不紧不慢的反手一击。
这一击浑厚无比,以慢迎快的和暗轶的内力直直相撞,看似轻巧,却将对方的气劲全冲散于无踪,随后又是一掌出手如电,足足将暗轶逼退三步远。
只用三招便胜了暗轶,恐怕以小皇帝的武功都没那个把握能做到。不过这个男人现在就逼宫是不是早了点?
夏熙漫不经心的想着,忍不住淡淡瞥了容战一眼。
殊不知只是这么轻飘飘的一眼,便让容战的心脏不受控的狂跳起来,方才直闯内殿的气势和针对情敌的不忿念头也一瞬间全没了。
若有什么念头也只剩下一个,就是他媳妇真他妈的漂亮,真是越看越喜欢,不过一个高高在上的眼神就能让他兴奋难耐,简直想直接冲上前一把将人按进怀里肆意亲吻。
男人强压着胸口起伏的呼吸,如兽类般的目光即使已经努力克制,却依旧露骨,夏熙隐约有一种被盯上的感觉,挑了挑眉淡淡开口:“容将军这是想要造反?”
容战顿时一个激灵,忙道:“臣不敢。”
听起来好像是惹媳妇不高兴了怎么办?所幸他的脑子还没被情爱和色欲完全冲昏,赶快麻溜儿的跪下来:“臣容战,叩见陛下。”
第70章乖戾的小皇帝9
容战其实是个唯我独尊的性子,并不像一般官员那般对皇权敬若神明,不过这一跪却心甘情愿,——跪媳妇有什么不情愿的?
他已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神,就是眼前这个看也不看他一眼的少年。
少年没说要降罪,但也没有说让他平身,神色淡漠到不含半分情绪,当真如高不可攀的神明般。从容战这个仰视的角度可以看到他一小截白瓷般的脖颈和线条优雅的尖细下巴,皮肤下隐约透出淡青色的血管,连拿奏折的手都如玉雕一样精致好看。
奏折中竟有一半都是关于容战的。
夏熙没料到容战的人缘那么好,不过是在他昏睡的时候坐了两天牢,就有一堆大臣上折子求皇帝放人,果然不亏是下一任的君主。而且从这字里行间的意思看,大臣们都以为他之前召容战回京是为了收容战的兵权,明里暗里的劝说他不要猜忌忠臣。
那就干脆把兵权收了。夏熙开始认真想此举能逼容战造反的几率,眼神因为思考而慢慢飘远。
于是黑亮的眸子染上了迷蒙,就如黑夜腾升起了雾霭,让偷看他的容战差点陷入其中回不过神来。
得不到媳妇儿的准许,容战只能老老实实的继续跪着不敢起来,一边偷看对方一边回想了下自己之前的举动的确是胆大妄为,若认真追究起来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不过少年并没有下令把他拖出去斩了,是不是表示他对他还有几分情面,并不那么憎恨或讨厌?
这样一想立即觉得闯进来还是值得的,起码对方就近在咫尺,就算是被讨厌,心里也犯贱一般兴奋起来。容战真的该庆幸他天生有张面瘫脸,遮住了闷骚且不要脸的内在,哪怕心里痴汉到智商完全下线的地步,脸上还是一副没有表情的样子,看不出什么端倪。
不过面瘫脸的坏处同样很多,比如笑起来总是很僵硬,没法做出丰富的表情,不能哄媳妇儿开心神马的真忧伤……
更忧伤的是和他一样不要脸但是不面瘫的唐漾回来了:“陛下,东西都拿来啦。”
唐漾凑上去笑眯眯的拉住小皇帝的手臂,死皮赖脸的道:“看着臣的速度那么快的份上,陛下有没有赏赐啊?”
容战对唐漾谄媚的模样表示十分鄙夷,却从来没想过自己将来和少年说话的表情比对方还谄媚百倍,——这要再一次感谢他的面瘫脸,才在外人面前勉强保住了大将军的威严。
还有那只手,又不是你家的,摸什么摸!简直该砍!
容战几乎想把唐漾一掌拍扁,所幸小皇帝把手抽了回去,懒懒挑了挑眉:“你要什么赏赐?”
唐漾装出一副羞答答的样子,笑的活像七月里开的月季花:“今晚就让臣来侍寝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