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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家大少(4)

作者:疏朗 时间:2019-01-13 22:33 标签:重生 情有独钟 豪门世家 商战

  “心情不好啊?”青年姿容秀丽,单单坐在那里不动,就是一道美丽的风景。
  “嗯?”项远终于意识到司机是在和他说话,他转过头,淡淡地应了一声。
  “这个时间去扫墓,是亲人的祭日吗?”
  “嗯。”
  项远的心情一直起起伏伏,实在没有兴趣和司机闲话家常,他这两年性子改了很多,如果是被三爷送走前遇到这样的司机,他早就破口大骂了,可是经历了磨难后的项远,早就没有了当初的飞扬跋扈,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他也会礼貌的笑笑,给足了司机面子。
  车子在山脚下停下,项远下了车,付了车资。
  “门口的花比里面的要贵一些,您可别被他们忽悠了。”项远的态度让司机很受用,看着青年转身离去,他不禁打开车窗,大着嗓门喊了一声。
  青年有些诧异,但是旋即就对他笑了笑。
  阳光从青年的头顶照射下来,在他的发丝间留下了细碎的光影,青年有着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笑起来眼中流光溢彩,让人忍不住就跟着心情变好了起来。
  挥了挥手,青年转身进了公墓。
  司机坐在原地回味了好一会儿,才开车离开。
  买了一束新鲜的百合,项远捧着花,拾步上山。
  出国几年,项远只回来过一次,他觉得自己挺不孝的,所以上山的步伐渐渐变得沉重起来。
  在项妈妈出事之前,项远觉得自己的家庭挺幸福的,没想到一场车祸之后却发现,原本幸福的家庭背后还隐藏着那样的不堪。
  他一步步走到项妈妈的墓碑前,看着照片上形容依旧的女子,擦干净墓碑,将手中的花束端端正正的摆放好,然后他跪在墓碑前,好半天都没有起身。
  “妈,对不起,这么久都没有来看你。”年幼的项远并不明白扫墓之于国人的意义,及至自己也失去了生命,才明白客死异乡无人祭奠是多么的悲凉。
  他就这样跪在墓碑前,沉痛地诉说着自己的歉意,诉说着他这些年的经历,也向母亲倾诉着自己的委屈。
  没有人比母亲更爱自己的孩子,也没有人比母亲更让孩子依恋,可是这些,他都过早的失去了。
  泪珠扑簌簌的落了下来,眼前的事物变得模糊不清,项远没有动,就这么跪着,一直跪到日正当空,整个人都恍惚了。
  “先生,先生?”这个时间扫墓的人很少,项远一上山,管理员就注意到了他,他之前就收到了消息,有个长相秀丽的青年人过来扫墓,如果对方表现正常,就在暗处注意着,如果青年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就要出面阻止一下。
  现在日头这么毒,应该要干预一下了吧?管理员走上前,轻轻拍了拍青年的肩膀。
  项远低着头,一动不动。
  “先生,现在太阳都老高了,您先跟我到阴凉处歇一下吧。”
  “谢谢你,我没事。”项远沙哑着嗓音说道。
  “还说没事,你听听你的嗓子都哑了。”管理员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他见项远面色不好,急忙将人拉了起来,“人死不能复生,你就是跪死在这里,下面的人也不可能活过来,还不如多想想以后的路,好好活着,别让去世的亲人担心。”
  日头太毒辣了,大叔陪着项远坐了一会儿就流了一脑门的汗,项远不好意思再坐下去,向大叔道了谢,摇摇晃晃地下山去了。
  见他终于肯离开,大叔长舒了口气,待他走远了,急忙掏出对讲机,小声道:“已经下去了,赶紧让出租车过来。”
  项远下了山,正好看到一辆载客的出租车过来,等车上的人下了车,他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先生,您好,请问去哪里?”司机戴了副墨镜,淡声问道。
  项远愣了一会儿,他还真没想好自己的去处。
  “先生?”
  “哦,先回市区吧。”项远坐在后座,照例靠着椅背,默默地望着窗外。与前一个司机不同的是,这位司机显然不喜欢和乘客搭讪,他一路平稳的开着车,没有主动和项远说一句话。
  车子进了市区,总要指明一个方向,项远想了想,让司机把他送到了A大。
  A大是C国一流的学府,现在是暑假期间,但是校园里依然人来人往,非常热闹。项远下了车,看着眼前这座百年学府,终于有种重生了的踏实感。
  当年他也是这时候回来的,可是当时他只顾着围着叶君年撒欢了,哪里还有心思读书,也对,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读书过,能进M国名校也是叶君年给他请了名师辅导的缘故,听说能回国了,他兴奋地抛下学业,匆匆办了个交换生的名额,包袱款款就跑了回来。
  那时候他沉浸在叶君年的宠溺中,觉得读不读书的都无所谓,在一群狐朋狗友的撺掇下,经常的逃课、飙车、打架,就连A大的毕业证,都是在叶君年的关照下拿到的。
  想到以前的荒唐,项远有种无地自容之感。
  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学习吧,交换生的期限只有半年,半年后,他就能脱离这一切,重新将生活导回正轨,只是对于一向学渣的项远来说,这半年还真是个不小的挑战。
  项远在A大校门前站立了很长时间,长到过往的行人都忍不住好奇地打量他,更有作风大胆的女生,拿出手机悄悄地为他拍起了照片。
  这么帅气质又这么好的男生,可真是不多见。
  项远不知道他已经成为了别人眼里的风景,他迈开脚步,怀着复杂的心情走进了A大的大门,而就在他迈进大门的一刹那,一个身材高挑,面容英俊的男生也同时抬起了脚。
  看着面前的大长腿,项远怔了一下,他停住脚步,抬眼往上看,却意外的看到了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熟悉,是因为此人与他那个渣爹有七分相像。
  陌生,则是因为这是一张十分年轻的面孔。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就是他那个已经几年没有见过的便宜“弟弟”项逍了,没想到重生之后,会在A大校园里见到他,哦,是了,以前在他飙车打架的时候,项逍可是学院里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呢。
  虽然身体上流淌着一半相同的血液,可是两个人从来就不是一路人,项远看不起项逍,项逍也同样看不起项远,两个人在A大唯一的交集,就是冷嘲热讽、唇枪舌剑,如果不是怕背上弑亲的罪名,两个人都恨不得下黑手弄死对方。
  而现在,项远只是在项逍脸上淡淡一瞥,就迈开脚步扬长而去。
  同样认出了项远的项逍,则站在原地,眼神清冷,手指紧紧攥成了拳头。旁边的同伴发现了他的异样,用下巴点点项远,好奇道:“你认识那个人?”
  项逍回神,淡声道:“不认识。”                       
作者有话要说:  

☆、离开

  A大占地很广,还有个风景优美的内湖,项远沿着湖边,慢慢地散着步。
  青春靓丽的学生们与他擦肩而过,叽叽喳喳地说着他听不太懂的话,项远停住脚步,羡慕地看着她们活泼的身影,或许,无忧无虑的青春就应该是这样子吧?
  可惜,他的外表虽然年轻,但是内心却已经千疮百孔。
  沿着内湖走了一圈又一圈,跟随在他身后的护卫怕他发现痕迹,已经悄悄地换了人。
  项远并不知道他的身后一直有人跟随,沿着内湖走了几圈之后,他终于觉得累了,找了张长椅歇了歇脚,又买了一瓶水和面包慢慢地吃着。
  隐在暗处的护卫看着他一口一口的吃着学校小卖部里卖的打折面包,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葛护卫长给他们做培训时就说过,项少的舌头很刁,喝的水,吃的各种食物,都有专门的来处。
  甚至,他们身上还随身带着一个恒温的小箱子,里面放着几样项少惯吃的食物,虽然不让项少发现踪迹是他们执行任务时的基本原则,但是当项少有需要时,他们就要第一时间出现在他面前。
  可是现在这个优哉游哉地喝着廉价瓶装水、啃着干硬面包的人是谁?葛护卫长不是说这位项少超难伺候的吗?可是眼前这人明明就很平易近人、很接地气啊!感觉受到了一万点伤害的护卫默默地蹲在地上,一脸苦逼地摸了摸身上的小箱子。
  完全不知道有人在为了自己的反常行为发愁,项远休息够了,又沿着模糊的记忆,往曾经上过课的教学楼等地看了看,这才决定打道回府。
  看着他坐上出租车,护卫长长地舒了口气,招来等在外面的执勤车,无声地跟了上去。
  项远并不知道有人在跟踪自己,他犹豫来,犹豫去,最后还是决定回引凤巷。早上和叶三爷发脾气时倒是很硬气地说自己要搬出去,可是在外面转了一圈,他却发现除了引凤巷,自己实在是无处可去。
  钱包揣在荷包里,鼓鼓的,卡的难受。
  侧着身体将钱包拿了出来,手指触摸到的地方有些凹陷,移开手指,露出凹陷正中烙印着的火凤标记,这是他扔掉旧钱包后,三爷特地让某箱包大牌的首席设计师专门为他设计的新品,三爷说,他的东东值得这世上所有的独一无二。
  想到过去的甜蜜,项远的脸红了,打开钱包,里面除了厚厚的一叠现金,还有各种各样的VIP卡,这里面很多卡都是跟叶三爷的主卡绑定的副卡,额度高到吓人。
  以前项远还能无所顾忌的刷刷刷,现在却有些不敢用了,吃人家的,喝人家的,住人家的,还矫情地大发脾气,如果不是叶三爷包容他,换做谁也容不得他这样放肆。
  项远越想越心虚,当车子在引凤巷前停下时,他足足停留了一刻钟才打开车门下了车。
  之前他坐在车里不动,司机本想催促几声,结果还没张嘴,就被车窗外人高马大的护卫死死地瞪住了。当他在车内不肯下去时,正在巷口执勤的护卫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引凤巷里谁不知道这位就是三爷家的小祖宗,这位闹气跑出去后,三爷的脸就没晴过,连带的,整条巷子都笼罩上了阴云,就等着这祖宗给拨云见日呢。
  接到护卫的通报,周管家的脸上也带出了笑意,他放下电话,对看似看书,其实书页一直没有翻动过的三爷说道:“项少下车了。”
  三爷手指微动,那张一直没有翻过去的书页终于翻了篇,候在客厅里大气都不敢喘的佣人们齐齐舒了口气,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项少再不回来,三爷散发出来的低气压能活活把人憋死。
  就在大家欢天喜地准备迎接归家的小祖宗时,一直坐在客厅里三爷却拿起书本,慢慢悠悠地回书房去了。
  “三爷?”周管家不解道。
  三爷摆了摆手,默默地关上了书房的门,那孩子气性不小,脸皮却薄,看到自己在客厅里等,恐怕会很不自在。
  为了照顾心爱的小孩的情绪,三爷选择了回避。
  项远一步三蹭地挪了回来。
  看着巷子那端仿佛走一步退三步的小祖宗,周管家觉得自己的脖子都抻长了,待那小祖宗走近了,周管家急忙上前拉住了他的袖子,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又跑出去。
  “项少您可算回来了,三爷都等您一天了。”
  项远脚步一顿,不肯往里走了。
  “项少?”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就这么不想见到三爷?周管家之前还觉得三爷避入书房的举动是多此一举,现在看来,这世上再没有谁比三爷更了解眼前这个骄气的小少爷了。
  只可惜,这次就连三爷也没摸清小祖宗为什么闹脾气,要不然,家里的气氛哪能紧张成这样?
  “您就放心吧,三爷没在家。”周管家面不改色的说着谎。
  嗯?项远高高地挑起了眉,刚才还说等了自己一天呢,这老头莫不是以为自己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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