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丹记[重生](2)

    高九睁开眼第一反应就是捂着鼻子怪叫：“好臭！”
    能不臭吗？这些身体内部的污垢被排出体内，味道比起臭鸡蛋都不遑遑多让，刺鼻之极让高九急忙出了空间跑到家门口的大缸边舀起马勺就往头上浇水开始清洗身子。
    这些污渍什么顽固，比起沥青都快差不多了，油腻腻的，虎子被主人的臭气给熏得够呛，夹着尾巴就冲出了院子不肯靠近。
    高九用洗衣粉擦身洗了一个多小时这才将污渍洗掉，一大缸的水被用的一点不剩，闻了闻身上，觉得没有异味了这才裸着身子进了屋，翻箱倒柜的翻出了唯一一件能拿得出手的衣服，一件的确良布料的上衣，虽然还打着补丁，还是看得出来是用心保管的。
    高九对这件衣服也是记忆深刻，上辈子自己就是穿着这件衣服踏上了走出大山的路，没想到这辈子依旧要靠这件衣服接着迈出重生后的第一步。
    高九感叹了片刻，毅然的穿上了这件深蓝色的的确良衬衫，数了数滋养丹，自己吃了一个虎子吃了一个，留下十个给村里的老人吃点，然后......共可以出售五十三颗，一个定价二十块钱吧！
    高九算了算，二十块钱在这个年代相当于建筑工人一天的劳动钱，也不算少了，多了他们县城的人也买不起。
    打定主意后，高九就起身将药丸子整理好，用纸包好揣到怀里，破旧的门关不紧也不打算关，反正也没有人来这个山沟沟偷盗。
    虎子大约是知道主人要离开了，一路上默默的跟着走，高九本想让它回去的，可一看它那可怜兮兮的眼神就忍不住叹气，想起上辈子的虎子，他默默的将话咽了下去，摸了摸它的耳朵，“要跟着我走就要听话，知道吗？不能随便咬人，也不能随地大小便！”
    虎子一改刚才的颓废，两只耳朵支的高高的，舌头吐着，连脚步都轻快了几分，登时一马当先的行走在了这个通往县城的唯一的羊肠小道上，还时不时的回头‘汪汪’叫两声，让主人走快点。
    小村子在深山里，距离县城三十里的路程，行走大约要走两个小时，还时不时的要淌着小河走，一个人走难免寂寞，好在有虎子陪伴。
    虎子很兴奋，它一直都生活在山里头，再往远走也没有走过，现在跟着主人一起溜出这片山林，看得出来虎子还是很期待的。
    高九摸着虎子的耳朵，亲了一口，得到了它更为热情的舌头攻势，这么一道路似乎都被这一主一宠的笑声给填满了似的。
    走到县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高九抹着头上的汗水，虎子伸着舌头早就对县城这么多的人给惊得目瞪口呆的，一主一宠就像被隔绝了千百年后猛地重生回归了社会一般，县城里的人山人海，五颜六色的颜色直接给了这山里的孩子最直接的感官冲击。
    高九重生过一次，上辈子刚进城的时候，面对着这与山里的宁静质朴截然不同的吵杂与热闹，那时候他就被这样的场景给惊呆了，也许就是这样的严重的冲击，这才导致了他发誓要走出大山吧？
    高九再次对虎子严厉申明了出门交代的几项规矩后，这才带着虎子朝着朝着南城走去。
    南城是批发集散地，人多，高九就是冲着这人流量去那里的，他对自己炼制的丹药很有信心，但他没有信心保证能在这么一天之内卖掉。
    现在的人们还不富裕，对这二十块钱还是很看重的，要是有人说卖包治百病的药大约第一反应都会说他是骗子吧？别说别人不信，就是有人说他的药能治百病，自己都是不信的。
    走到城南，这里很热闹，人来人往的，也有穿着干净神色带着几分谨慎的农民打扮正蹲在路边卖水果，更多的是来来往往赶集的人。
    高九先去商店买了一只笔，然后跟商店要了一个大纸箱子拆开，用笔写着大大的几个字：养生丹，能治百病。
    ‘能治百病’这几个字高九犹豫了几下，还是添上了，说实话他也没用撒谎，这滋养丹还真是能治百病，大病治不了，这小病怎么说都是能治的，也没有说谎。
    找了个地方把纸板支起了，高九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等待着路人来买。
    没有吆喝声，也没有自我夸赞，他对自己的药丸子很有信心，如果自己站起来吆喝，总觉得他的药丸子都跟着掉价，哼，还是等着慧眼识珠的人来买吧！
    过路的人倒是很多，许多人都停在高九的摊子前看看嘴里发出轻微的‘哼’声，大约是在低声说又来个骗子吧。
    也有好奇的打趣问高九话，“小伙子，你这药真能治百病？”
    高九答：“当然了，不信你试试。”
    “哈哈，我还是不试了，这样的神药小伙子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我怕自己变成那神仙飞走喽！”旁边的一群人都开始哄然大笑。
    高九巍然不动，连眉梢都没有抬一下。若是自己还是十来岁的年纪也许早就又气又窘迫了，只是重生过的他毕竟是个在社会上打拼多年的老油条子，对别人的好言也罢，恶言嘲讽也罢早就磨练出来了一副铁打心肠，不为所动。
    真金与假货，鱼目与珍珠，时间最能证明一切，他才不怕呢！哼，等着吧，等他的药大卖的时候一定要涨价，让他们后悔！高九心里默默的自我调节。
    这小县城出现个卖治百病的骗子，而且还是个十来岁的后生，着实是让大家看的稀罕，这sx省虽然说穷点，不过民风很是淳朴，很少有偷鸡摸狗之辈，现在出现了个高九这样的，还真是少见，大家都赶来看个热闹，再看见他身着七八十年代的的确良衣服上还带着补丁，像是个穷苦人家的，身边的大狼狗倒是养的很精神，蹲着后肢眼睛锐利的望着站在它面前的一群人，一看就是个能打猎的好手。
    高九长的还是不错的，要说这穷窝窝里就是出美女跟帅哥，别看他穿的寒酸愣是掩盖不住他俊秀的五官，虽然被太阳晒得有点黑，常年爬山锻炼出来了一副好身材，再加上重生得来的人生阅历带来的稳重，一点都没有骗子的架势，反而像是个有文化有气质的年轻人。
    原本以为是尖脸猴腮的模样，不想看起来还是个好孩子，大伙还真是不好意思说什么重话，只当是日子过不下去干这行呢！
    高九也没有解释，热闹看了许久，也没有人买，他还是有点急了，这要是卖不出去，他今晚可没有着落了！没地住啊！
    正在这时，人群中一个看起来五十来岁的男人沉默着问高九，“你这药真的能治百病？”
    高九抬头看他，“大病不行，小病都可以。”他不知道这药丹到底能达到什么效果，还是不愿意把话说得太满。
    “一颗多少钱？”
    “二十块。”
    男人似乎犹豫了一下，跟前的人都急了，打劝他说，“这世上哪有能包治百病的药？你别看小伙子长得好看就真的上当受骗啊！这二十块可不是小数目了！”
    “就是，就是！”身边的人都符合着，也有人冲着高九发火，“我说小伙子，看你人模人样的，可不能骗人啊！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你良心被狗吃了？！”
    “没有骗人，”高九无奈，“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你们都没有吃过，怎么知道没有效果？”
    那个问话的男人从兜里摸摸索索的掏出了十几块钱，翻遍全身也没有再找到钱，“我全身就这么些钱，你看够不够？”
    高九数了数一共十六块三毛钱，他收下了十块钱，将六块三毛钱交给男人，“叔叔，我拿十块钱就好，这个药丸子你拿去，回去用水化开服用，不出一天保管起作用，如果没有用，我明天这个时候还在这里，你来拿这十块钱，怎样？”
    “行!”男人说，他神色黯然，对跟前的人解释，“我婆娘得病了，医生说她得了什么肝病，光治疗费都好几千上万了，娃娃们要念书，光欠钱都不知道欠了多少了，我也没用，婆娘说把她拉回去别看了，不要耽误娃娃念书........”说完他抹了把眼泪，“买这个药我也没抱什么希望，但万一有点用了？咋的说都是跟我过了半辈子的老婆了......”
    高九看着男人默默的离开人群，他似乎还在捡破烂，透过人群他看见那人颤着腰低下身子将矿泉水瓶子捡起来都放进了一个麻袋里，然后离开了。
    周围的人似乎都对男人的遭遇有几分同情，不多时，又有两个年纪看起来都有个四十来岁的男女买了一人买了一个药丸子离开了。
    高九看了看时间，日头都要落到西边了，将纸板一收带着虎子离开了人群，该找个旅馆住下了，明天接着卖。

　　☆、第3章

2
    将东西收拾好，高九带着虎子找了个小旅社住了下来，现在的旅社入住费不贵，一晚上也就是十五块钱左右，还提供热水。
    本来服务员看到有狗还不大乐意，不过难得有一个生意，加上高九又多给了一块钱，服务员也乐的闭上嘴巴不说他，一人一狗也终于舒舒服服的有了个落脚地。
    房子不大，被褥还带着点霉味，高九也顾不上讲究，一个闪身进了空间，虎子也被高九带了进来，他担心自己莫名其妙的不见了搞得虎子以为自己失踪了，大声狂吠或者咬了人家的被褥就不好了。
    虎子刚进了这个空间还是很新鲜，眼睛还很警惕的到处张望，尾巴都僵硬的一动不动，高九被逗得‘哈哈’大笑，摸了一把它的耳朵，“行了，别怕，啊！这里的花花草草你别动，找个空地休息去。”虎子伸着舌头舔了一下高九的手心，这才放松了身子摇着尾巴开始空间探险。
    而高九则再次盘腿坐下开始引气修行。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四五十岁的男人将手里的药丸子揣到了怀里，一边捡着破烂，等回到家里的时候灯光微微发亮，他进了门一眼就看到了老妻全身都是水肿虚弱的睡在破破烂烂的床上，床头还放着一碗饭看起来也没有吃几口。
    “你回来了？”女人挣扎着想要做起来，可惜这病弱的身子却无法起身，低低的咳了几声后，脸色浮肿蜡黄没有一点颜色。
    “赶紧睡下，今天怎么样？”男人几步上前去将破烂扔到了门口，不足三十平米的房子黑旧的天花板，橙黄的灯光也显得有气无力。
    “我还好，倒是苦了你了！”女人絮絮叨叨的望着丈夫苍老的面颊，“唉，我要是早死了你也就不用被我给拖累了.....”
    \”说的什么话！\”男人斥责她，“我去给你做饭，多少吃点，想吃点什么？给你办疙瘩吧，家里还剩一根黄瓜，我给你放进去，吃着还能有个味。”
    说罢也不等老妻再说什么就站起身来到火炉子边生火做饭。
    女人长长的叹了口气。
    生火，将家里仅剩的白面都拿出来刚好够做一顿拌疙瘩，男人又细细的将黄瓜蔫了的部分削下来自己吃掉，剩余的新鲜的切成了薄片放到了疙瘩汤里。
    一顿简易的晚饭做好了，男人将疙瘩汤放到妻子手里，自己则拿起妻子剩下的那碗已经凉了的饭端起来一口口的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