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在作死的大道上直线狂奔(7)
现在江先生在怀中,他又不想去死了。
江无言昏迷了半小时才悠悠转醒,睁眼就是傅思凝视自己的脸,他抬手把这张脸打到一边,没用什么力气,用有点余怒的口吻说,“长出息了啊。”
傅思低头认错,“先生,对不起。”
江无言冷笑着在他的搀扶下起来,说出的话毫不留情,“明天就给我去意大利。”
傅思没反驳他,只是沉默的抗议。
江无言心知肚明,“你不愿意?”
“我不会去的。”傅思倔强的抿唇,心中的决定不可动摇。
江无言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在路边等车,想先回家再说。
傅思也陪他等,这条环山高速车流量很少,两人又继续等了大半个钟头,才等来一辆外地牌照的破旧面包车,由江无言出面拦了下来。
司机是个长相温和的青年男性,乐于助人的让两人上了车,还在生气中,江无言坐在副驾驶,把傅思一个人落在后头。
路程不短,司机看两人气氛不对,有些小心翼翼的搭话,“您二位是京城本地人?是兄弟吗?”
江无言正好想转移注意,“是本地人,不是兄弟。”
司机,“那就是朋友喽,吵架了?”
江无言,“他不听话。”
司机,“那也不能在高速上吵啊,好危险的,我刚过来还看到两辆撞在一起的跑车,吓死我了,经过的时候就怕爆炸。”
江无言,“马路上容易出事,注意点。”
司机说,“那可不,”他回头看了傅思一眼,又对江无言说,“您还真别说,我跟我哥就跟你们这相处方式差不多,你们两个看起来真像兄弟。”
江无言看他一眼,“挺好。”
“是挺好,”司机一愣,又笑了,“挺好。”
他们之后没有再交谈,傅思也在后座沉默不语,安静的气氛持续到开出高速,司机并没有按照江无言报的地点开,而是半途中拐弯超了一条小道。
“我知道有条路更近一些。”他笑着解释。
江无言透过后视镜与傅思对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司机抄的近路很快达终点,出乎意料又在预料之中,是一间两年前就舍弃不用的破旧仓库,他给车子熄了火,从后背抽出一把黑色□□,枪口对准江无言,“江先生,我们到了,请帮我个忙,把你朋友的手捆一下,不然比较碍事。”
江无言把搭在车把上的手收回来,司机又从驾驶座的夹层中拿出一节麻绳,先递给江无言,确认他没有防水的把傅思捆起来了,自己再拿另一节,单手给江无言的双手绑了个死结。
捆的非常结实,司机温和有礼的说,“江先生,我也不是什么强大的人,现在请您过来我这边,跟我一起下车吧。”他拉住江无言的手腕,确保对方不会挣扎,从自己这侧打开车门将他拉下,再解锁让后座的傅思也下了车。
有江无言在,他并不担心年轻人会做出多余的反抗。
两人很快被挟持着往进了仓库,这里久无人来,所有地方都堆满一层厚厚的灰,司机带着江无言走至中间,问道,“江先生,您还记得这是哪儿吗?”
“两年前,您就是在这儿杀死了我的哥哥”不等江无言回答,他又开口,“我哥哥您还记得吗?他叫蒋涛,为您卖了半辈子命,到头来死在了你的手上,可不可笑?”
江无言深深看他一眼,“你...”
“我是他的弟弟,你还记得我吗?”司机自我介绍,“七年前我逃过了那场屠杀,本来想安安稳稳过一辈子,结果你把我的哥哥杀了,打破了我安稳的生活,我去整了容,花了好大的力气回到这里,江无言,这都是为了你。”
“蒋勤。”江无言叫出他的名字,“为什么回来?”
“回来给我哥报仇啊,”蒋勤的枪口抵住江无言的脑袋,“这三年来,我日思夜想,无时无刻不期望着这一天,江无言,你等的我好苦啊。”
江无言牵动嘴角,组织了一下语言,还没等他开口,听明白前因后果的傅思激动的说,“你哥哥蒋涛是我杀的,不干江先生的事!”
江无言,“闭嘴!”
傅思坚持,“是我动的手!我一枪打爆了他的脑袋,他之前差点没把江先生害死,是他活该!”他喘着粗气,“你要动手冲我来,杀了我啊!”
蒋勤转动手臂,江无言立马抬脚一踢,把傅思踹到地上,一声枪响,□□味在身后飘来。
蒋勤冷笑道,“别急,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他又拿枪对准江无言,脸色表情非常丰富,最终尽数化为不甘与愤怒,“江无言,你真是好大的本事,老帮主是,我哥是,现在快要死了,你儿子也是,只看得到你,为了你什么都能牺牲,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枪口慢慢逼近,铁器的冰冷从胸膛一直攀岩到喉结,最后慢慢抬起江无言的下巴,“看这张脸倒是不错,不会是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招数吧?”蒋勤凑近他的脖子,居然伸出舌头在他的喉结上舔了一下,“不知道尝起来,味道怎么样...”
刚缓过劲来的傅思直视了这一幕,他反射性伸腿将蒋勤踢开,“别碰江先生!”
这一脚非常用力,蒋勤的下颌骨差点没给他踢掉,江无言趁他发懵,也连连出脚,踢开了他的□□。
局势差不多已经定下来,傅思用牙齿咬开自己手上的绳子,接着给江无言解开束缚,两人重获自由,傅思在蒋勤脸上补了几脚算解气,问江无言,“先生,现在该怎么办?”
“联系人过来吧,”江无言说,“我手机在他的车上,一会儿拿了叫人过来解决一下。”
傅思点点头,听话的去搜蒋勤的车钥匙,江无言却看到他藏在身后的一只手,大叫一声,“回来”,扯着他就往仓库外跑。
后面有连续的枪鸣声,傅思被江无言一路推着走,到仓库外的小树林中奔跑躲藏,不知跑了多久,终于停下来。
稠密的树影盖成一片天,傅思喘着粗气,在身后的黑影中寻找江无言,他擦擦下巴上的汗水,摸到一只温热的手。
心安稳下来,他走进江无言说,“先生,我们在这里躲一会儿,一会儿再出去吧。”
江无言嗯了一声。
傅思说,“已经很远了,这里这么黑,他不会发现我们的。”他环顾四周,发现这里又暗又小,有点像儿时的秘密基地。
小时候只有一个人的秘密基地,现在是他与江先生两个人,傅思说,“先生,我们再待久一点,等天黑了再走吧。”
江无言没回答他,傅思又说,“先生,我们今天出了这么多事,都是我的原因,我犯了错,可不可以不让我去意大利,让我留下来赎罪,留下来照顾您,我下次再也不敢了,真的,我一定好好听话。”
江无言,“随你。”
“真的?”傅思高兴,“那我还可以跟您住在一起么?您不会嫌弃我吗?”
江无言,“...”
惊喜来的太突然,见先生不再赶自己走了,傅思心中松出一口气,马上想履行他照顾人的承诺,“跑了那么久,先生也该累了吧,我们坐下来休息一会儿,我给您按摩,陪您说会话吧。”
都这样了还按摩,江无言牵动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傅思靠近他,想将他扶着坐下,却突然被他后背上蔓延的温热液体吓住了,他不敢置信的将这液体凑到鼻尖闻了闻,满眼惊恐的看江无言,“这是什么....”
江无言再也支撑不住,双脚无力的向前倒去,把猝不及防的傅思压倒在树根上。
“先生,您受伤了,我们现在去找医生,要止血,我们要止血的...”傅思抱住他,触手可及的后背是一片湿热。
“来不及了,”江无言阻止了他,“这里离市区最近的医院最快也要四十分钟,现在外面不知道安不安全,也是白费力气,就这样吧,我再跟你说会话。”
“可是,可是...”傅思双手颤抖,对即将发生的事情不敢设想。
“你不是说最听我的话?这就是我最希望你能听的话,你多少别那么不情愿。”心肺传来的疼痛几乎夺走了江无言的全部意识,他绷紧肌肉,想在意识丧失之前多说两句。
“之后,华耀就要交给你来管了,我知道你可以做的很好,这些年我都看在眼里,有我跟没我,对你来说其实区别不大,不影响你的能力,你可以变得更加强大。”
“不一样的,那不一样的。”傅思的声音染上了哭腔,“如果没有您,我会活不下去的。”
“别说傻话,老大不小了,这世界上就没有谁离开谁会活不下去。”江无言苦笑一声,他的力气渐渐丧失,身体里的血液也急速流失,眼看时间不多,他突然提起两年前,“你妈临走之前跟我说了句话,想要我传达给你,这么多年,一直忘了。”
“其实她想说的,也是我一直以来想对你说的”视线渐渐模糊,江无言最后抬起自己手,摸了摸儿子的脑袋
“傅思,你是我的骄傲。”
他把下巴搁在少年的颈肩,像是很多日子以前,他对对方做过的那样,真的没有力气了,意识逐渐离体,江无言闭上眼睛,听不见傅思声嘶力竭的痛哭。
第10章 父子关系(10)
第十章
“傅先生,对于您新任华耀帮帮主一事,外界诸多传闻,您对此有什么看法?”
“傅先生,您的员工们对您有什么看法?他们是否服气呢?”
“傅先生,有传言是您杀死了您的养父江先生,请问您...”
傅思转头看去,“滚。”
保镖把龙蛇混杂的人群拨开,让新的领导人上了车。
江先生的追悼会明天开始,遗体已经遵从遗嘱入了火化场,傅思此行的目的,就是将他的骨灰拿出来,抱回家。
一路无话,司机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悲痛的年轻人,只能尽量不打扰他。
傅思就在一片死寂中回了家,家也是死寂的,一切都是冷冰冰,完全没有温暖可言。
就像是江先生最后倒在自己怀里的体温
那也是冷的,以为可以留久一点,没想到一下子就变冷了,好像以往那些炽热,那些宠溺,全都不存在。
一碰到就会砰砰直跳的心脏,也不存在了。
好像那个人死了,自己的心脏也就跟着死了。
傅思抱着怀里的黑盒子去了卧室,他回来前有说,“先生,我们到家了”,放进卧室前又说,“先生,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他把黑盒子在床上放了一会儿,又拿到沙发上去,说了几句话,最后摆在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切就像是个精神病人在自导自演,只有傅思自己知道,他非常清醒,只是不这样做,他真的会逼疯自己,逼自己去外面找一个不可能回来的人。
房间里装饰用的梦幻彩灯还没有被取下来,傅思换了两节电池,想到冰箱里还没有动的蛋糕,把它端了出来,又拿来两个配套的纸盘子。
蛋糕放了很多天了,不知道坏没坏,傅思自己吃了一小口,对黑盒子说,“甜的,很好吃,谢谢先生。”
蛋糕不大,他吃完一小块就不再动了,而是原封不动的放回去,“先生,您的东西我留着慢慢吃,每天吃一点,这样您就能陪我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