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娇气包[种田](27)
晋林也不笑他的小小梦想,反而认认真真地的听,“还有呢?”
乔田刚要开口,忽然后门处的帘子被掀了起来,槐心从后面走了进来,大喇喇地说,“田田,后院的花儿你浇——”
话说到一半打住了,她一脸呆滞地看着在柜台里抱成一团的两人,下巴惊地都快掉在地上了。
“……”
乔田立刻反应过来,一下子就从晋林身上跳下去了,二话不说就往院子里钻,溜走的时候那两面脸蛋跟煎熟的烤肠一样,红通通的,看得人想咬上一口。
晋林很不满地瞥了槐心一眼,赶紧追着乔田到后院去了。
槐心被他这一眼看得莫名其妙,还有点心虚。她嘀嘀咕咕了几句,一转头就看见缩在角落里的安安——这小孩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坐在这里的。
她摸摸鼻子,走过去搭话,“安安,你在这里做什么呀?”
安安简直是乔田和晋林的结合缩小体,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扎着丸子头,面无表情地盯了她一会儿,半响后一句话也不说地跑出去了。
槐心:“……”
·
安安回来的时候,晋林正好出门去还欠款了,不在店内。
他手里拿着两根糖葫芦,走到乔田身边,全部塞到了他的手里。
“唔,谢谢。”
乔田看他手上一根糖葫芦也没有,便随口问了句,“你不吃呀?”
安安摇了摇头。
“那也行,小孩子不能多吃糖的,会长蛀牙。”
乔田一边吃一边吹牛,“像我就不一样了,我是大人,蛀虫不敢来咬我的。”
安安抿唇浅浅地笑了。
乔田看见了,忍不住点评道,“以前不觉得,现在看你和晋林还真是有点像。我刚认识他那一会儿,他也是板着个脸不爱说话,冷冰冰的模样。后来和我呆一块儿久了,才有了点人气。”
安安听到晋林的名字,立刻皱了皱鼻子,露出很嫌恶的表情。
乔田要被他笑死了,又换了个话题,“你为什么不爱说话啊?”
“我喜欢讲真话,讲不漂亮的真话。”
这回安安没沉默,他特有的少年音听起来冷淡清朗,却又带了一点不能避免的孩子气,“没人喜欢听,所以就不讲了。”
乔田歪头看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呢?”
安安反过来问他,“你有钱了想干什么?”
“有钱想干什么都行呀。”
乔田吃完了两串糖葫芦,擦擦嘴巴,两只手枕在后脑勺下,舒舒服服地躺在靠椅上,“其实我不贪心的。有了钱先换栋大房子,让奶奶和晋林过上好日子就行,其他都无所谓。”
他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当然,如果某天我能遇上一个喜欢的女孩子,把她娶回家,做好丈夫好爸爸,也很不错呀。”
安安嗤了一声。
“……??”
乔田懵了一脸,转头看安安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随后便将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
过了一个多时辰,等到店铺都打烊关门了,晋林才拿着契约姗姗来迟。
乔田都不用问,就能猜到陈芳夫妇有多么缠人。
晚上回家以后,晋林在饭桌上宣布了这个好消息,当下把奶奶的筷子惊得直接掉在了地上。老人家反应过来后,高兴得泪眼婆娑。她搓搓手,去房间里把之前的那张欠据也拿了出来。
乔田从柜子里翻出一根火红的蜡烛和铜制的烛台,都是全新的。安安帮他们点了火,一家人一齐捏住了那两张欠据,慎重地把它挪到了蜡烛上方。
那橘红色的火苗伸出灵巧的舌头,轻轻地舔了一口,契约的一角便腾地窜出一朵小火苗。被点上火的欠据被丢进瓷盆里,很快就被一片小小的火海吞没,直至燃烧殆尽。
用过晚饭后,大家便各自洗漱准备上床睡觉了。
现如今的天气已经是一天比一天冷,昨天好歹还有太阳露出个脸来暖暖,今天就已经是狂风大作阴云密布了。
盖一条被子有点单薄,可要是盖两条不仅重还又热。
乔田是耐不住热的,死活不要再盖一条,晋林只好随他。
结果刚躺床上没多久,乔田就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冷了?”
晋林一直注意着他的动静呢,说着他拍了拍自己身侧的被褥,“到我这儿来。”
“不冷,就是凉。”
乔田嘿嘿地笑,淘气地在床上打了两个滚,把被子和床单弄得乱七八糟,然后咕噜咕噜滚到了晋林的身旁,像小狗刨洞一样往他怀里钻。
晋林一把把他接住,两只胳膊也搂着他,下巴搁在他毛茸茸的脑袋上,“还冷不冷了?”
“不冷了。”
乔田轻轻地摇头,头顶的小毛也晃啊晃,在晋林的脸上蹭来蹭去。
“你可真像个大火炉呀。”
乔田拿手指轻轻地抠他中衣上的褶皱,又很无赖地把腿翘在晋林的腰上,“等回头冬天我就不用盖好几条被子了了,抱着你睡就行了。”
晋林知道他睡觉是很不老实的,可没想到没睡着的时候也这么动来动去。
他感觉再蹭下去又要在茅厕里发展半个时辰了,连忙揪了一下乔田的耳朵,警告道,“不许闹了,赶紧睡觉。再闹我就去拿被子了。”
乔田不动了,委屈巴巴地哦了一声。
这天晚上,晋林又没睡好。
不行。
明天得再去找一次大夫了。
他痛苦地想。
作者有话要说:
晋林:人生就是这样起起起起起起起伏啊!
晋江:黄牌警告!
【二更!!!开不开心!!请用力地夸我!夸我夸到让我基友羡慕!我就能催她多多码字了!】
第30章 【禁盗】
晋林觉得问题有点严重。
他遵照医嘱吃了好几天的素,每天早上必备的一个鸡蛋也塞进了乔田的嘴里, 但是情况却没有任何好转。
于是, 他再次去拜访了上次的那位老中医。
老中医对他还有点印象,手指点着他念叨了半天, “哦, 你就是那个阳阳阳——”
“……”
晋林趁他话没说利索, 赶忙抢断了他的话头, “上火。”
“哦哦哦,上火。”
大夫点点头, 指了指座位, “坐吧。”
晋林便坐了过去, 一脸慎重地说, “大夫,上次回去后我就戒了荤,多吃素多喝水, 最近心跳加速的毛病是好了点, 不过又出了点新问题。”
那大夫也很有医德, 听得一脸认真,示意晋林继续说。
晋林便简单地把自己的情况和大夫说了一下,最后非常纠结地道, “我觉得很奇怪,因为我以前算是个性冷淡, 几个月不那个的情况也是有的。没想到这几天这么频繁,有时候还一晚上好几次, 现在我睡觉都睡不好,您看看,这究竟是怎么个回事?”
“…………”
这大夫也是彻底无语了,只是他已经一把年纪,在这里也算是德高望重,不太好当面说‘你没病你就是发/春了而已’这种粗话,只好含糊地道,“这样吧,我给你再开几贴降火气的药,你拿回去吃吃吧,平日里也注意要及时纾解,不要抑制。”
晋林微微皱了皱眉。
这深秋天气转凉,他又吃了好几天的素,别说上火了,就连劳累累出来的一颗小闭口都已经消了下去,这怎么还是要祛火呢?这大夫不会是个江湖郎中吧?
他怀疑道,“大夫,这真是上火吗?”
这老中医比晋林多吃了几十年的米饭,怎么会没听懂这话语中的试探。
可他行医数十年,自从挂牌坐诊后,诊错的病可以说是一只手都数的出来,现如今被一个小辈质疑,当下胡子都被气得翘了起来,上好的小狼毫也摔在了桌上,溅起了星星点点的墨点。
“我实话告诉你好了,你这病我治不好!”他生气道,“别说我治不好了,你就是换别的大夫,也没人敢说能开一副药方把你治好!都说对症下药,可我看你这根本就不是症,是病,是相思病!!”
晋林嗤笑了一声。
他现在已经完完全全把这老大夫打上了江湖郎中的标签了。那些骗子不都是这样么,先跟你说你的病情没什么大碍,吃得健康点就行。等到病情严重了,他们才开始慢悠悠地开药方,这些方子都是不能完全治好的,等到拖到不能再拖,最后才给你开一副能治好的药,其中还要加上许多无用的名贵药材。
这一套下来,就能从病人身上榨出不少油水了。
晋林自认自己也是在现代的浑水里游了快三十年的,绝不可能被这种简单的骗术骗到。
“那你倒是说说,”他自信地道,“我这相思病从何而来?有何依据?”
老大夫无情地道,“这还要依据?那我且问你,你是和谁说话的时候心跳过快?又是和谁说话的时候口干舌燥?我再问你,你淫/欲发作的时候心中又想着谁?这要是不叫相思症,那只怕全天下的人都不会相思了!”
说完,他很是不屑地瞥了晋林一眼,“你也真是个没胆量的男人,不知是哪一家的小姑娘要被你这样的小混混糟践,可真是太惨了!我劝你还是赶紧离那姑娘远些吧,少造些孽!”
晋林:“……”
老中医说得句句在理,可那人不是小姑娘,偏偏是个比小女孩还娇气的男孩子。
这更惨。
他平生活了快三十年也没碰见情爱这鬼东西,头一次栽跟头却还是在一个男人身上。
晋林如遭雷劈,浑浑噩噩、神情恍惚地走了。
·
这怎么可能呢?
晋林一路问自己,一路揪腿边长到膝盖高的狗尾巴草,揪得这一条小路有一边都是光秃秃的,可怜兮兮。
他感到非常玄幻。
这辈子还能喜欢上一个人这种事,他向来是不敢想的。
而且还是个男人,会撒娇的男人。
在现世的时候,有段时间晋林闲来无事,翻遍了中国所有的养老机构,都觉得不满意,最后选定了一家新西兰的疗养院,这家养老机构设备不算先进,但是重在环境好,还建在山上,除了疗养院的工作人员,一般人不愿意来访。
不仅如此,他还专门做了一份理想中的养老生活的策划:养一只和他一样活不了几年的老狗,门口再放几盆仙人掌——也不用浇水,能活就活,不能活就是没缘分。
每天早起后先是给自己挑一套合身的居家服,然后一边看报纸一边吃早饭,要是老狗在他脚下叫得欢,他也可以通融通融,多拨给它一根烤肠吃。
不用和别的老人交流,他一个人看书看电视,了解时事新闻和当季的男士新款,把自己剩下的人生活成一个古怪孤僻、却又懂时尚有觉悟的老头——反正前半生赚的钱是带不进泥土里的,倒不如在死前尽情地挥霍一番。
这才是晋林最想过的理想老年生活。
但是现在好像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有了奶奶,有了乔田,有了一家可以安身立命的小店,这就是他的全部牵挂。
一个心有牵挂的人是不能所向披靡的。
晋林抬起头,看见今天的天气一改往日阴云遮天的模样,云层褪去了阴沉,像是被雨水洗刷过一样,变得干净绵柔。
太阳从云层后面露出一张怯生生的小脸来,小心翼翼地朝他投来了温暖又温柔的目光。
我从前是无所不侵,毫无顾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