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豪门男寡(28)
邱墨林忙点点头,偷偷瞄了秦淮一眼,见他也看向这边,便悄悄拍了拍胸口藏着守贞锁的位置,挤了挤眼睛,径自去了。
这里那官差头目待手下都准备得一应齐全,锁了房门后,便咳了一声,对秦淮和钟信道:
“你们俩都是钟家自己人,又都与死者亲近,我不说你们也知道,近年来你们大房里,已有过几次少奶奶因房事暴死的先例,都是经我们手查验,倒也没什么出奇的。问询笔录等事,稍后按程序便是,这会子,倒要先验查了你们身上有无问题。现下便都把衣服脱下来,站在墙边!”
他这话刚一落地,一边的秦淮和钟信下意识对视了一眼,钟信仍是一脸怯相,低头不语,秦淮心中着急,便忙对那官差道:
“长官,我明白这验身乃必行之事,可是您大概也知道,我是钟仁之妻,他却是钟仁的七弟,我们叔嫂二人,又怎能在一处脱衣露体,还请长官怎生想个法子,回避一下吧!”
那官差皱起眉头,横了他两眼,道:
“你这便想得太多了,要知道在我等眼里,你与他不过都是必须查验的对象,莫说你和他名为叔嫂,实则都是男人,并无需避讳。我再说句不中听的,有时事关紧急,又不方便,便是男女同室,该查的,也不敢耽误。这事多说无益,你们俩快快脱了衣衫是正经。验完了活人,还有死人在那边等着,你真以为我们都是吃闲饭不干活的吗!”
这官差的话虽然有些冷硬,听在秦淮耳中,却让他心中一动。
按说自己在现实世界虽然是个弯男,可是平常生活里,却也和大多数直男无异。平时与宿舍同学共去公共澡堂洗浴时,自己也并未顾忌太多,可谓心中无杂念,一切皆自然。
可是这会子却真是奇怪得很,便是在这些官差面前脱光衣服查验,秦淮都不会觉得怎样,可一想到要在老七面前赤身露体,他竟真感觉有一种嫂子要在小叔子面前暴露私密处的感觉,当真又羞又窘。
他这边心中惴惴不安,身边的钟信却一声不响,略背对着秦淮,已经开始除却衣衫。
秦淮咬住了牙根儿,趁人不备,死命拧了自己大腿根儿一把,逼着自己目不斜视,权当室内空无一人,便也飞快地把身上的衣物都脱了下来。
方才与钟义作暗号的官差也不及其他人动手,便已走上前去,对着秦淮身上的衣物细细查验起来。
几经折腾后,那套白府绸的中衣便连最细小的缝隙,都被那人捏了个遍。奈何那绸衣又薄又露,料子又极好,哪里又能藏得下什么。
那人失望之下,放下秦淮的衣物,又翻查起钟信的粗布衫褂。不出意料,自然又是一无所获,便连钟信从钟仁身上得来的那把铜钥匙,原本藏在内袋之中,此刻竟然也不翼而飞了。
他这边在两人的衣物上翻查,那边秦淮和钟信两人除净衣衫后,便皆靠墙而站。秦淮虽竭力控制着自己的目光,奈何他那双做精细实验练就的敏锐眼神,便是在无意之中,却偏把一个精壮汉子的身体尽收眼底。
老天!
秦淮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第29章
对于秦淮来说, 当今社会里男色当道,无论是明星网红,还是素人草根,身材好并且敢于秀出好身材的, 实在不要太多。
按理说, 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对钟信的身材有免疫力的。
更何况在前晚智空那淫僧来胁迫自己之际,老七赤着上身冲进来救护, 精壮的上半身一览无余, 虽说和他素常佝偻驼背的样子相比, 确是雄健英武, 但对见过世面的自己来说, 却也不至于在今天这会子,一下子便瞠目结舌。
秦淮紧闭着双眼,其实他心里, 是明白自己为何会这样吃惊的。
因为以他目光的精细和敏锐,方才那无意地一瞥之中, 不仅看见一个男子堪称伟岸的整个身形, 更在他行动之间, 看到了绝不该看到的地方。
……惊骇!
便只有这两个字, 才好形容眼下秦淮心中最直接的那份感触。
虽说身处眼前这样一个堪称尴尬的环境, 身后的官差还在查验着二人脱下的衣物, 可是秦淮却发现自己的脑海里, 竟完全是那触目惊心的、让自己羞耻难当的一眼。
他不得不感慨老天爷造物着实是不公平的。
同样是钟家的后代, 同父异母的钟仁和钟信兄弟两个, 怎么竟会有着那样巨大的差距。
一个瘦如螳螂,虚软如泥。一个却健壮阳刚,天赋异禀。
不知道为什么,秦淮竟然有那么一瞬间,似乎明晰并理解了钟仁生前的种种古怪。
这个后期有了生理缺失的男人,之所以会在从前近乎残忍地虐待老七,却又偏在他成年后,一改从前的做派,表面上亲近不说,还总想让他在自己面前和嫂子做那些败德风化之事。现在想想,既有他骨子里变态无耻的一面,恐怕也有他艳羡老七惊人的天赋本钱,下意识想在他身上寻找能代替自己的那种快感吧。
一个是惊骇,一个是变态。
这钟家的两兄弟,还真都是自己惹不起的人物。
那个小头目忙于搜检二人的衣物,这边便有两个属下过来检验秦淮和钟信的身体。
这身体的查验倒不复杂,主要便是通过抽取血液,用官家自带的仪器进行分析,并将结果同钟仁的检测结果进行对比。大约是真的在钟家这边已经有了多次查验的经验,官差的行事很是轻车熟路,时间不长,便完了事。
那为首的官差点点头,交待手下加快去查验钟仁的尸体,这边便让秦淮二人将衣服穿起来。
秦淮见自己的衣物被那查验之人扔在一边的桌上,若过去拣取,势必便要在钟信眼前走过去。
他这会子也不知撞了什么邪,眼睛看着那衣物,便有些迈不出脚。
钟信也不作声,只用手遮挡着,走过去拿了自己的衣衫,又朝秦淮这边看了一眼,似乎看出了他的窘态,便将他的衣物也拎在手里,两步走了过来。
“嫂子快穿上吧。”
秦淮眼见他走到自己身前,虽遮挡了身体,却挡不住身上青年男子那独有的阳刚气味,便连眼睛都不敢抬,只伸手去接他手中的衣物,却偏生抓了个空。
秦淮心中奇怪,终还是抬起头来,却见钟信微侧着头,两只眼睛闭得紧紧的,一只手遮挡着身体,另一只拿着衣服的手已经歪在了一边。
秦淮忙伸手接过自己的衣物,却隐约听到钟信似乎长出了一口气。
两个人这工夫倒像是有了默契,都背转过去,三两下便将衣物穿上了身。
钟义一直陪着钟九在花厅等着里面的消息。
这会子,嘴里虽然和九叔天南海北地聊着,眼睛却时不时瞟向那空屋子的方向,只等着里面能有自己关注的消息传递出来。
大姑爷邱墨林自从探视完昏倒的大嫂后,整个人倒像是吸了口上好的鸦片,兴奋得两眼放光。
他虽也坐在花厅里陪着二人,却早就魂游天外。嘴里喝着菊花香茶,却全不知味,只一只手时不时偷偷伸进怀里,把那极香艳的物事摸上一把,恨不得马上把眼前这些杂事办完,好能和小寡嫂及早回到钟家,寻到机会后,亲手把这物事给他穿在雪白的身子上。
几个人正各怀心事等待,花厅外一个钟义贴身的小厮却匆匆闪了进来。
这小厮受钟义指派,方才起大早特特去寻了附近的电报局,去给家里面打一通电话。这会子钟义见他回来,便推说要出去方便,朝他使个眼色,两个人又出了花厅。
待到了僻静处,钟义见四处无人,便急忙问道:
“电话可打通了?二小姐可有说什么要紧的事没?”
那小厮一边擦汗一边低声道,“回二爷,已经和二小姐通了话了,二小姐让我告诉二爷一句话,说泊春苑里现下闹得乌烟瘴气,麻雀也想飞上枝头当凤凰,还说若家庙这头没什么要事的话,便请二爷抓紧时间回来,说是看那麻雀叫得如此欢腾,不知会不会是窝里藏了什么让它不安份的东西。”
钟义听罢他这番颇有些古怪的话,眉毛紧锁,脸上顿时阴云一片,也不说话,便速速回了花厅。
刚巧这会子,那伙官差不仅已经审验过秦淮钟信,便连钟仁那边该取证的,也都完了。
那为首的官差便差人来寻钟九钟义和邱墨林,让他们也都过到那空房子里,说是有话和他们交待。
钟义心中惴惴,跟在钟九身后来到了那间屋子里。
秦淮和钟信都已经收拾妥当,此刻都静静地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并无任何缚手缚脚的惩戒之举。
钟义一双眼睛不看别人,倒先往自己私下有了默契的小头目看去,却见对方耸了耸肩,朝自己摇摇头,面上尽是无奈之色。那意思已十分清楚,显然在寡嫂和老七身上,都没有自己心心念念之物。
钟义略有些失望地坐下来,心里想着方才二妹钟秀捎来的那番话,便更加想着赶紧回到家去。
众人都到位后,那带头的长官与钟九客套几句,便转入了正题。
原来经过一番检测,这些官差已经基本上得出了结论,认为大爷钟仁之死,倒也和原先钟家几位大少奶奶的死因差不许多,实是太过于贪恋房中之事,用了过量的药物所致。
检验后,钟仁身上既无任何外伤,又无被人胁迫服药的迹象。并且在大少奶奶体内,查验后也一样有相同的药物残留,只不过用量略小了些,和他讲述的过程,却也都符合得上。
至于老七钟信,他身上并无任何药物的痕迹,且他为钟仁燉的参茶,家庙别院的铜壶内还有一些,经过查验,亦是很正常的补茶而已。
听到此处,秦淮面色微变,用余光轻轻瞄了身边的钟信一眼。
他眼前仿佛又传来其时在别院的客厅里,钟信手持自己下过药的茶碗,说这是他第一次品了参茶的情形。
想不到,虽然自己已经看过小说的结局 ,也知道身边的这个男人腹黑而阴险,却还是在千算万算之下,让他占了先机。
官差说到此处,意思已经说得很清楚,只要最后再核实一件事后,钟仁突然身亡这事,便差不多要尘埃落定了。
而他口中所言需核实之事,便是要认定钟仁所服药物,到底是否如秦淮所说,是钟仁亲自从家中带了过来。若果如此,大少爷贪图房事,亲自从钟家带了迷药来找大奶奶欢合,并过量而亡的整个过程,便确系丝丝入扣,无可指摘了。
听到此处,秦淮心里却莫名加速跳了跳,非常奇怪地,眼前便浮现出雀儿那张刁钻刻薄的脸。
既有了初步结果,官差便告诉钟九钟义,这边家庙的人,都可以先回钟家,但在官方最终结果没有给出之前,钟家大少奶奶和小叔钟信,是不得离开钟家的。
这一点,便由钟氏族长钟九亲笔签了保单,确保这二人随叫随到,不得有失。
官差了结了现下的事务,便先行离开。剩下钟义等人,忙着张罗回去的车辆。
秦淮见钟信一声不吭,只快手快脚将自己在这里的物事收拾好,而他那边,却仍是来时那个装春宫画册的小包裹,里面方方硬硬,显然那画册还在其中。
眼见一众人等便要启程,秦淮远望那庙后苍凉的佛塔,心中忽然涌上一阵奇异的感觉。
他心中有一个很突然的念头,于内于外,于情于理,都觉得自己应该到钟仁灵前拜上一拜。
不管怎样,自己穿书过来的第一个身份,便是钟家大少的填房男妻。
而眼下他命归黄泉,自己的身份也随之变成了大房新寡。
虽然还不知未来又会如何,但是毕竟按照钟家规矩,无后的寡妇通常便要遣返娘家。假若果真如此,那岂不是和自己之前设想的一样,终于有逃离钟家的可能了吗?
阿弥陀佛!
无论如何,自己还是要和给这个名义上的夫君道个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