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保卫战(9)
“希。”蔚炽在言希出现时眼中闪过一抹急切,随即就起身迎了上来扶住了起色虚弱的言希,“生病了怎麽不休息?需要什麽直接让下人来就是了,小晨呢?她是不是怠慢你了?!”最後一句说出时蔚炽的声音已经染上了怒意,这让轲荆有些意外,也有些莫名的不快。
目光不自觉的飘向了那个七个月没有见到的人,变化之大让轲荆生出了一种失落,不明理由,却如同清浅叹息一般似乎失望与自己缺席了少年的生命。察觉出自己的异样,轲荆皱眉压下了各种情绪,他是怎麽回事?他喜欢的是那个黑夜之中让他眷恋的人而不是眼前这个言希!
16.对峙
一遍遍的说服著自己,轲荆的视线却还是没办法从那个虚弱少年的脸上移开,他发现少年比以前高了,身形也愈发消瘦,彻底长开的五官如同雕琢了之後的玉石,温润光辉耀眼,整个人更加精致的引人注目。
“我不是废人事事都要人伺候,只是倒水罢了。”说是伺候他却更觉得是监视,也许只是心理原因,但他就是无法让自己摆脱这种想法。所以他才会无视甚至有意无意的纵容陈晨擅离职守。
“好好。”好脾气的顺著言希的话说下去,蔚炽从言希手中取过水壶交给一旁的人,“白开水。”交代後又担心言希不高兴,回头温声解释,“我知道你喜欢喝绿茶,不过茶会解药性,在病好之前先将就一下吧。”
对於蔚炽的话言希懒得回答,这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哪根神经搭错了。自从那日之後还真的把住在後宅的那些人驱散了,对待他的态度更是如同刚才一样像对哄小孩一样让他听著胃疼。这蔚炽要是继续过以前那种生活他倒反而高兴,可现在这种一副我对你很认真的模样究竟是闹哪样?就算是真的他也不爱男人好不好?!
算了,他还是回房睡觉吧,早点退烧可以早些训练。也不需要等水壶了,他知道那些佣人会直接送到他房间,所以言希就直接拂开了蔚炽的手说了声我先上楼并言辞拒绝了蔚炽想要抱他回房的想法後离开了大厅。
蔚炽目送著言希上楼的背影,视线专注而灼热,嘴角的笑容中满满宠溺。他知道希还没有喜欢他,不过没关系,他可以慢慢等,先让希习惯身边有他的生活,温水煮青蛙一般终有一天希会离不开他的。
怀抱著美好希望的蔚炽一转头,脸上的笑意就褪的干干净净,第一次对自己的好友露出了面对敌人时那种冰冷,只因为轲荆脸上那抹後悔和毫不掩饰的占有欲望。
“阿荆,别忘了希现在已经是我的,朋友妻不可戏。”
轲荆并没有针对蔚炽的话给出回答,此刻的他眼中几分狂乱,低声呢喃著无人明白的言语:“原来是他?竟然是他!怪不得、怪不得……”
“轲荆!”
满含怒气的叫声让轲荆看向了蔚炽,狭长的眸子中逐渐沈淀出执著,决绝而疯狂,“我要他,他本就属於我。”
“不可能,从你把他给我他就不再属於你了。”希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不,他会属於我的,蔚炽,无论付出什麽代价我都要要回他,只要你出口。”
砰──
蔚炽首次撕去了温柔的外衣露出尖锐的獠牙,满目阴狠蔓延出无边无际的煞气,俊秀的脸庞面无表情,冰冷的让人从心底开始打颤。这才是真正的蔚炽,从上任蔚家家主手里生生夺来家主之位的蔚炽,什麽温柔什麽仁慈,与他而言只是一场!肩而过的笑话,只是世人愚昧,把笑话当成了真实。
用力的揪住了被打的脸部偏转过去的轲荆,蔚炽用力揪住了轲荆的衣领,语气低沈而冰凉,那一瞬间,空气比窗外呼啸而过的寒风更要冷上三分。
“轲荆,你把希当成了什麽?商品吗?呼之则来挥之则去,你知不知道这对希而言是多大的侮辱?!”
轲荆本就是暴性子的人又哪里容得下蔚炽的攻击?毫不留情的回击踹出一脚使得蔚炽被迫放开了揪著衣领的手,从沙发上站起,轲荆的眉梢眼角都染上了狠意。
“别说的那麽冠冕堂皇,蔚炽,你以为你比我好到哪里去?别忘了,当初把言希像个商品一样讨过去的是你!”
没有停止攻击,蔚炽喘著粗气暴怒出声:“是我,但我绝对会对希好,尊重他顺从他真正爱著他只要他一人,你呢?能把他随手送人的你能做到什麽?再送第二次第三次?”
“我那是不知道就是他!!”如同困兽的嘶吼,凶狠之中扩散著的是说不出的哀伤。轲荆仿佛瞬间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任由蔚炽一拳打在身上身体缓缓落地,低垂著的脑袋无声的诉说著落寞,“我爱他,但我不知道言希就是他,对言希愈发的心动让我乱了,我不能背叛他,我爱他,我怕爱上言希,我爱言希……”
毫无伦次的话颠三倒四的却透出最真实的感情,沈重的让空气都染上了真实的分量,缓缓压下使得心脏闷闷的难受。轲荆是蔚炽的朋友,尽管言希是他们无法退让的执著,但看见自己的朋友如此迷茫的痛苦时蔚炽无法再下手。
“无论如何,我不可能放手。”这是蔚炽最坚持的事情,“阿荆,你知道的,一个月前我遣散了後院所有人,那只是因为希不喜欢。他喜欢的我赠送与前,他不喜欢的我就让它消失,阿荆,对言希,我是真的不可能放手了。”
“阿炽,我们是朋友,所以能退让的都可以退让。但是言希,很抱歉,就算不厚道我也绝对会夺回来,我找了他超过半年,却没想到最终还是被自己的眼睛欺骗。我知道这很困难,但是我不会放弃。”
不会放弃也不能放弃,对言希,本就是因为那隐藏在暗处偶尔的古灵精怪和妈妈相似才移情纵容,但相处的日子越久他就越觉得和言希在一起前所未有的轻松,似真似假的温顺、惟妙惟肖的善良、偶尔闪过的狡猾……本以为这只是对宠物的喜欢罢了,但越来越重的思恋让他无法忽视。
这让他觉得自己背叛了自己的心,所以在蔚炽索要之时他答应了,尽管心中不甘在叫嚣但他还是故意忽视,甚至在言希离开後也故意的不来蔚炽这里,却没想到原来他的心一直都在告诉他真相,是他愚蠢的一意孤行选择了放弃导致了最後多转了好几个圈,一切已经来不及,他知道,後悔无用,但他依旧不想放弃。
“你──”没想到轲荆会如此固执不肯退让,蔚炽气急,“那就各凭本事了,哼!老王,送客。”
甩下这句逐客令後蔚炽头也不回的上楼,气冲冲的来到言希的房间,却在拧动门把时自觉的放轻了动作,进门,入眼的就是躺在羽被之中呼吸安稳沈睡著的言希,刹那间,躁动的心得到了安宁。
希……
坐在床边俯视著言希,微凉的指尖轻轻的触碰,却在下一瞬就快速的离开了那娇嫩的肌肤,因为睡梦中的人似不满手指的凉意而皱起了眉,本来有些弯的薄唇也不满的嘟起,可爱的诱惑。
俯下身,轻轻的贴住了那时刻引诱著自己的唇,没有深入紧紧只是两两相贴,唇与唇的温度交汇在一起,蔚炽能清晰的感觉到言希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於他的呼吸交缠,就如同他和言希的灵魂也在瞬间合二为一,这让他的心瞬间圆满。
缓缓的抬头离开言希的唇,不舍的轻叹,手指隔著空气细细描画,每一笔都是属於言希的线条。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如此爱著一个人,疯狂到毫无理智,明明没有任何刻骨铭心的经历,偏偏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一个表情就让他收藏入心无法忘却。或许爱一个人真的不需要什麽理由,只是在对的时间遇上了对的人,尔後便是一眼万年的执著,如同疯魔。
17.蔚空
一年的时间能够做些什麽?别人言希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花了近两年的时间去学习现在能拿得出手的唯有枪法,说不上百步穿杨但绝对可以发发在十环以内,教导他的老师曾说过他在这方面的天赋真的非常之高,他就暂且也这麽相信著。至於其他,术业有专攻,自从他重点学习枪法後放在其他方面的时间自然相对少了很多,按照各位老师的评价为勉勉强强算个二流。
尽管只是二流身手但言希也满足了,在这种年代,枪法好绝对比拳脚功夫要来的便捷,其他的他只需要有能够让他安全脱身的灵敏和体力就行。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如何离开蔚家?
说实话,这一年蔚炽对他简直是宠到了骨子里,他说什麽就是什麽,蔚炽绝无二话,对他生活方面的关心也毫不作假,只要是他稍稍表现出一点喜欢的,不到第二天绝对会出现在自己房间的桌上。
若不是这种情况他想就算不爱也会感动,但可惜,他是蔚炽的奴,蔚炽是他的主人,这个事实从未改变过,所以,仅是冷眼旁观罢了,无法感动更加无法去爱。
除此之外,更让言希觉得诡异的是轲荆。也不知道轲荆究竟是哪里抽了,竟然常常来蔚家并且言明是找他而不是蔚炽,对他的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就像是和蔚炽比肉麻似得,无论是言语还是举动都亲昵之中透著溺宠,让他毛骨悚然。蔚炽的举止只是让他觉得奇怪罢了,可换成轲荆,言希只想得到两个字:阴谋!
不过不管是不是阴谋他都不可能做出任何抗拒,轻举妄动万万不可。言希心底无奈长叹一声後忍不住有些抓狂,可是饶是如此他还是很想揪著那两个男人的领子咆哮啊,你说他一个大男人为毛要忍受两个同性肉麻兮兮的目光和情话?!!
就在言希盘算著怎样才能离开蔚家并且没有麻烦时,有人找上了他,七八分相似的容貌让言希瞬间就判定了对方的身份──蔚空,蔚炽的爸爸。
紧绷著身体处於戒备状态,言希紧紧盯著蔚空,明明已经有了蔚炽这麽大的儿子容貌却没有半分老态,眉宇之间比起蔚炽来多出了几分慵懒的危险,深邃的眼探不清底,隐隐兜转的流光肆意飞扬出浓浓的戏谑,如同躺卧著的豹子,看著懒洋洋的下一刻就可能扑上来咬断你的脖子。
“你就是言希?”缓缓挑起的眉中不屑之意明显的毫不掩藏,蔚空真不明白为何自己那个儿子竟会爱上这样不起眼的人。
对於蔚空的不屑言希并未表现出任何情绪上的波动,只是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你是蔚空。”
黑眸闪过一丝惊讶,蔚空决定收回自己刚刚的评价。在他明显来者不善的阵势之中,独身一人却毫无惧色,不管是无知还是无畏都比软弱的哭哭啼啼的人好过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