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预支系统(18)
“阮航这小子要找人合租?”彭观止看到阮航发的朋友圈后小声嘀咕,“考研期间不外出,希望合租者能租够八个月,有意者请联系……”
“您能把这消息发给我吗?”
彭观止听到耳边问题的时候下意识应了一句:“行啊,你自己拿手机……”拍下来……
声音慢慢变小,彭观止突然意识到,他身边只坐了两个人,吴楠还在那和裴湘君聊得起劲,所以问出这问题的只能是一个人……
晚上八点了,小区内只有楼下的路灯还亮着,晚上没有风,平时出门散步的老人小孩也嫌热地躲在房间吹空调,只有不知名的小虫子还在灯下飞舞着,一团一团的,像是形成了一个漩涡。
阮航特意给租客留了外头走廊的灯,怕对方在黑暗的走廊里看不清台阶,但墙底安全通道的牌子散发的绿光却足以照亮整条道,在橘色的走廊灯光下,牌子微弱的绿色却只剩呈现颜色这一种功能。
乘电梯来的人轻装上阵,只是简单拉了一个小行李箱,穿着清爽的衬衫长裤就赶来,普通的衬衫长裤当然会把这夏季的人热得半死,但这材料薄得让人感觉不到,散热性能极好,是沈家科研研究的新材料,还没在市场上推广,就已经被送到沈家专门做衣的师傅那剪裁去了。
来者用右手食指指节敲击阮航家的木门,然后再按了左边的门铃,修长的手指贴着门,感受着门内人跑来地板的震动。
“来了来了!”阮航在客厅看电影,听到门口的声音就立刻穿着拖鞋跑去给人家开门,这可是个实诚的租客,房间没看合同没签,还没聊两句就朝他的账号打了五万块钱,阮航想给他退多余的两千,但人家没要,说这个月希望能在他们家吃饭,这两千块钱就当是饭钱,阮航本来也只是点外卖或者买淘宝上做好了的成品,看对方也懒得做饭就和他说好了,阮航吃什么也给他买一份,多余的钱下个月再打给他,对方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回了个好。
阮航终于不用多买凑满减了,所以对这个舍友有着天然的好感,对于这个好说话的舍友阮航兴冲冲地开了门:“你好,你是下午跟我微信的那个人吧!我叫阮航,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边说,阮航边招呼对方进来。
租客脸很小,头顶的鸭舌帽把他脸遮了一半,头低下来以后更是看不清对方的脸,阮航一手帮他把行李拖进来,一手扶着对方的胳膊把他带进门。
“谢谢。”对方的声音很好听,像清泉流淌过小石子,清清冷冷却带着水的温柔,但不知道为什么,阮航感觉这声音熟悉的很,好像刚才就在哪听过。
“没事。”阮航弯腰把行李箱杆子压下去,然后提起手把,“我带你去看你的房间……”
“怎么了?”来者把鸭舌帽取了下来,拿在手中扇了扇风,感觉屋内充斥了来自空调的凉意,满意地点点头,但回头一看卡在玄关出一动不动的阮航,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客厅里还播放着电影,沈南扮演的职场新人正拿着文件夹靠在饮水机上扇风,阮航刚才还在沙发上看着屏幕上的沈南,还没过一分钟,身着便装的沈南就出现在他家门口。
电影中沈南扮演的小职工正和人聊着天,眉眼含笑地看着自家的部门经理,部门经理在茶水间抱怨着新来的狐媚子勾引她上头的老总,搞得自己做完自己工作后还得帮她做,沈南啧啧了两声,对着部门经理说道:“你傻呀?”
阮航看到站在他面前的沈南,觉得自己真的傻了。
第20章 自杀
屏幕上的影像已经暂停了,小职员趴在桌子上午休,半边脸露在外边,细长浓密的睫毛微微卷起,挺直秀气的鼻梁贴在小臂上,玫瑰花瓣的嘴唇在衣袖间半遮半掩,红黑色水笔交错摆在桌子上,电脑已经暗下来了,黑色屏幕上映出小半人影,电影随便的一个停留,看上去就和画似的。
而画中的谪仙从虚幻中走出,来到了阮航的公寓,坐在了客厅的小沙发上,坐在长沙发头的阮航左顾右盼,硬是不敢正眼瞧人家。
沈南坐的位子正好是客厅空调口对着吹的地方,坐了有五分钟,等把身上暑气消散以后才开口:“阮航,我房间是哪个?”
“啊?”阮航听到自己名字浑身一哆嗦,脑子空了半响才听进对方问的话,“啊!”阮航穿着拖鞋站起身,把双手往裤子上狠狠擦了两下才敢放在行李箱上,行为举止比刚才僵硬了不止一星半点,就差没僵尸跳进沈南租的客房里,“在我房间对面,我带你去!”
“谢谢。”沈南站起身,从沙发走到阮航身边,一副被领去看房的模样,行李箱也自然而然地被阮航推着,沈南像是习惯了身边一直有人照料的样子,而阮航看到沈南后连魂都没有了,更是不会有任何想法,急得白球球一直在阮航耳边眼前绕来绕去,但阮航好像变成了所有普通人那样,对白球球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等阮航终于“看到”白球球,已经是半小时后,沈南正在洗澡,阮航手脚僵硬地坐在沙发上的时候。
“阮航,你是不是中邪了!我刚才怎么喊你你都不搭理我!”白球球生气地往阮航身上撞,虽然撞不到,但这好歹能让自己消消气。
“亏你还是时空管理局优秀科技的结晶,中邪这事你还信呀。”阮航被白球球这么一说也放松下来,靠着抱枕躺得四仰八叉。
“其实中邪、见鬼、风水这些东西都有科学依据的,不外乎都是能量体,只是我们未知的能量体系太多,所以不能用现有的科学去解释罢了。”白球球又开始科普,而阮航对这些封建迷信和高科技都不感兴趣,就像往常一样摆了摆手不让白球球说下去,白球球只好气得又去撞阮航。
“你说,他真的是沈南吗?”阮航有点不确定,但是看对方的脸和身材,这些年出现在电影与新闻中的身影又完全重合,就连那清冷又吸引人的嗓音,阮航在原轨和花絮中也是听了成百上千次,他绝不会认错的,但他又想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来和别人合租,即使不是他自己,听到沈南和其他人合租的消息阮航也是有一百个疑问的。
没等白球球回答,阮航自己就承认了:“肯定是本人,没错了。”但说完自己又觉得奇怪,“但他为什么要找人合租呢……白球球,你能查到沈南这么做的原因吗?”
白球球在沙发上滚了滚:“我只能查一个人的生平,而且是有名到能被记录的那种,查原定时间线是可以的。”
阮航描着白球球的边,像是把它滚了两下:“快快快,帮我查一下,就查查沈南最近的事。”
“沈南今年拍了部电影,八月底杀青,九月到明天二月没有活动,二月份获得金像奖最佳男主角,二月之后再也没有活动了。”白球球停顿了一下,眼睛闪了闪,然后对阮航说道。
“那之后呢?”阮航问。
“没有之后了。”白球球回。
“什么叫没有之后了?”阮航奇怪。
“沈南在获得金像奖最佳男主后,半个月后在自家公寓割腕自杀,之后就没有活动了。”白球球滚到沙发缝里不动了。
阮航:“……”
阮航:“你,你刚刚说什么?自杀?”
白球球向前晃了两下身子,当作是点头:“因为这件事闹得还挺大的,有影迷受不了也想自杀去陪沈南,被媒体曝光了好几起相同的事件,警方也调查了大半年,最后还是得出是自杀,群众一直在猜疑沈南自杀原因,但是沈氏集团封闭了所有消息,也在网络上删除所有关于沈南的资料,三年后,大家就渐渐忘记了这件事。”
“白球球,这种事可不好笑。”阮航的声音已经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变得颤抖,但他自己却还未察觉,“沈南这种人生赢家,吃穿不愁,万人景仰,他没理由自杀呀,你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白球球不服气,从沙发缝跳到了茶几上,信誓旦旦地对阮航说:“你等着看吧,沈南得奖后不自杀,算我输!”
“得奖后不自杀,算……等一下!”阮航突然从沙发上蹦起来,“那如果他没拿奖呢?那是不是他就不会自杀了?”
“明年金像奖那些入围影片除了《烬骨》以外没有一个能打的,沈南不拿最佳男主谁拿呀?”白球球不以为然。
阮航从来没有那么期待白球球之前哄骗他的话是真的:“你不是说我因为这部电影会得柏林影帝吗?”
“柏林影帝又不是金像奖影帝。”白球球道。
“你傻呀,如果得了柏林影帝,我不就也能去参选金像奖影帝!”阮航再次慎重其事地问白球球,“你真的确定我会因为《思源》得柏林影帝?”
“你那熊银得不能再银了!小道消息还说你把它擦得都反光,偷拍你的记者趴在树上差点没被这光晃得掉下树去!”白球球简直就是行走的阮航生平百科,平时给阮航爆料他以后的事爆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看到阮航重燃希望的样子,白球球忍不住又给他泼冷水:“但是金像奖入围标准很严格的,必须有六个以上的岗位有香港人才行。”
“啊?”阮航又手忙脚乱一阵,才想起来拿手机问彭观止,“喂?是导演吗?我是阮航!”
“阮航呀,你怎么想起打电话给我了?”彭观止有点惊喜。
“导演,咱们电影工作人员里有香港人吗?”电话那头传来阮航急切的声音,彭观止有点懵,但也照实回答了:“有呀,很多呢,我们这团队是老吴,就是吴楠介绍来的,他那文艺片班底大多都是香港人,其他工作人员我们还招了b市当地的,所以我们这团队人员和岗位是大陆香港对半分吧。怎么了,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导演,咱们这个电影会不会送去评金像奖?”彭观止刚一说完,阮航就立马问出自己最想问的问题,但彭观止却肯定地否决了:“不会,我这影片已经打算送去柏林电影节了,金像奖和它时间有冲突,不会投两部的。”
“导演,我求你了,你都投好不好,有什么事之后再说行吗?”阮航捧着手机做虔诚状,“导演你就帮帮我吧,行吗?”
彭观止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听自己男主这么恳切地拜托自己,心下不禁一软:“嘶……行吧,也不确定最后能不能拿奖,到时候如果真的都拿了,看你怎么两头跑吧。”
“谢谢导演!”阮航激动地快要跳起来,向导演道完谢后开心地在沙发上打了个滚,虽然是半边身子悬空的那种。
氤氲的水蒸气侵蚀了漱洗池上的玻璃镜子,一道朦朦胧胧的人影从模糊中走来,一路清晰,沈南的头发湿漉漉的,整个人也浑身带着水汽,裸露出来的手臂和小腿毛发稀疏,水珠在白嫩的皮肤上没留下一点痕迹,只是徒增了剔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