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娱乐圈之男神有毒(37)
那个女.奴爱慕她曾经的主人,但那个主人十分喜爱卓,并常常到他这里渡夜。她直到叛逃到起义军也无法忘怀这段炽热的单相思,并且出于嫉妒,偷偷告发了卓,然后又跑回了起义军里,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做了什么。
——这是导演给卓精心设计的结局,荒谬而又悲哀的结局。隐隐预示着,即便是这样一个出于自由,出于平等,出于一切美好渴望和人性中反抗精神的组织,也依旧不是乌托邦,依旧藏着黑暗、嫉妒和丑陋。
导演把深邃的隐喻放在了卓的身上,让这个单薄的少年成为被献祭的牺牲。
“准备好了吗?一笑?”奥利弗将一头乱糟糟的小卷发揉得更乱,“这是最后一场了!拍完你就解放了——所以,做到最好,好吗?”
“当然,导演。”莫一笑短促地微笑了一下,坐在了破旧昏暗的小房间里。
“!”
“嘭嘭嘭!”剧烈的敲门声响起,急促而又沉闷,似乎预兆着什么不祥的讯息。少年一下子从床上弹坐起来——蜜蜂摄录机给了一个特写——他的眼睛因为惊愕和紧张而瞳孔放大。少年迅速环顾四周,发觉桌上有几张自己写了情报的纸。
“开门!小.婊.子,开门!检察署!有人举报你和叛党有联系!”
外面粗嘎的声音在喊,不是一个人,而伴随着嘲讽的笑声和不干不净的笑骂。少年整个人都轻微颤抖起来,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正常:“等等,官老爷们!我还没起,好歹叫我穿件衣裳!”
“哈哈,听见他说什么了吗?没起!不知道昨晚是在哪个人胯.下过的啊!”
“穿什么衣服啊!叫弟兄们看看,看看给人睡的婊.子有什么不一样!”
“哈哈哈!”
那些侮辱性的话语是那么刺耳,但少年充耳不闻,他满心都是眼前这两张纸——该怎么办?没地方藏,这屋里根本藏不下东西,怎么办?
少年徒劳地撕着手里的纸——但撕碎了也没用,只要还是在的,就能被拼起来。这都是他“联络叛党”的证据!他的脸色由惨白很快变为紧张和急迫的涨红。
“……这贱.货也不知道在干什么,踹门!”
门板发出沉闷的巨响,少年的瞳孔已经扩大到令人心惊的地步。他绝望地抓了抓胸口的衣服,忽然眼睛里迸射出一种危险到极致后突然发出的灵光,张开嘴巴,猛地将那些撕碎的纸片塞了进去!
近景的镜头对准了少年的脸。
(晋.江独家,盗文傻叉,出门坠马,磕掉大牙,考试挂科,屁股开花,再盗我文,咒你全家!)
第36章
“嘿小子,你在干什么呢?居然把爸爸们都关在外面!”
那雇佣兵流里流气地嚷着,冲了进来。
卓艰难地咽下了纸片——嗓子生疼,而且眼睛里逼出眼泪来,但毕竟是咽下去了。他转过身,努力堆起一丝笑:“抱歉,我动作太慢了。”
“是吗?”男人挑剔的眼神刀子般地刮了他一眼,似乎要从他身上生生刮下一层皮来,“不是在藏什么东西吧——伙计们,搜!”
“是!”伴随着震天的应和,佣兵们粗蛮地掀柜子打开包袱,粗暴地翻检着。卓站在墙角,喉咙生疼,心里却有一股庆幸——还好,已经把证据全都吞了下去。
“没有!”
“没有!”
“……我这儿也没有!”
佣兵们翻了半天找不到什么可疑的东西,纷纷汇报,但那个头子却并不相信。他在屋子里走了几步,又用一双鹰一般阴鸷的眼睛紧紧盯了卓一眼,低沉道:“没有?我来!”
这男人肌肉虬结,生得粗犷黝黑,动作也半点不见仔细。他几乎是一脚上去就踹翻了屋里的桌子,桌上七零八碎的东西噼里啪啦掉了一地,但没有什么不对。这佣兵半句多余的话也没有,对桌子失去兴趣,又一脚踢上了木床。床在他的粗暴下滑动了一段距离,床头歪了过去,露出后面一点生着青苔的墙皮。
墙皮上,模模糊糊有个殷红的印记,晦暗不明。
佣兵蹲下身,看向那个印记。
门后,靠在墙角的少年霎时间脸色惨白如纸——他怎么就忘了呢?怎么就……忘了这个呢?
“哈!哈!哈!”
魁梧的佣兵慢慢直起身,满脸横肉的脸上扯出一个狰狞而又得意的笑容:“看看,我找到了什么?叛党的徽记!叛党!——还说什么都没有找到——你们这群蠢货!”他摘下头上脏兮兮的帽子,狠狠抽在旁边一个佣兵的脸上,后者一声都不敢吭。
“把那小骚.货带走!”佣兵脏兮兮的手指指向了卓。
“是!”
铁钳一般的手掌抓向少年单薄的肩头,卓浑身都颤抖起来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什么叛党……”他试图挣扎,但根本无法撼动佣兵粗粝的大掌。
“不知道?”佣兵头子露出一个狞笑,“别狡辩了,带走!——有什么遗言就早点说吧,上面说了,叛党统统绞死!”
冰冷粗.硬的铁链锁上少年纤细的手臂,他徒劳的挣了挣,精致的脸孔上慢慢笼罩上一层绝望。他的脑子里闪回了当初的情景——
“……我有朝一日会成为一个领袖,带着所有绝望的人反抗!”
“领袖?!”彼时的少年奚落着,“就你一个奴隶?你连个队伍名字和口号都取不出来!没有旗帜没有目标没有钱……你做梦呢?”
“谁说没有口号和目标!”男人一身粗服,脸上却亮得如同在发光,“我仔细设计了的!你看你看!——”他捏起砖红色的石头,在床头边的墙上涂画。“看,剑象征勇气,稻谷象征丰收……”
“啧。”少年看了看,不情愿地承认,“好吧,你还是有点天赋的——别得意,我说的是绘画。就算有了旗帜徽章有什么用……”
两人说着说着,就又拌起嘴来。
床头,留下了砖红色的印记。后来,那个男人,给它命名为“自由之光”。
——那一天,是“自由之光”第一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它的成员,只有一个半。创始人算一个,而那个嫌弃他嫌弃得要死的少年,只肯承认自己算半个成员。
……是啊,叛党。
自己是叛党呢,还是叛党最早的元老之一。
少年被佣兵用铁链拽着,走得踉踉跄跄,感受着周围人的指指点点,脸上忽然飘忽过一个极淡的恍惚笑意。
……叛党啊。
早该想到有这么一天的。
无数破碎的回忆场景在眼前飞掠而过,少年原本轻轻颤抖的身体,奇异地平静了下来。他年轻而又美丽的脸上慢慢焕发出一种光彩,镇定而从容的光彩。他还是戴着镣铐,他还是被拖得跌跌撞撞地走着,他还是面对着周围人指指点点甚至淫.猥.暧.昧的神色,但他却挺直了背脊,眼神明亮而又坚定。那张美得近乎妖魅的脸孔透出一种凛然的光彩,甚至让人不敢逼视,那种美丽,不再是平时他冲着“客人”媚笑的皮相上的勾人,而是一种从骨子里泛出的神采。
整个片场这一刻安静得如同没有人在。所有人的视线都盯着那个少年,他衣衫单薄,妆容也刻意画得脸颊灰白,但他这一刻浅浅淡淡地微笑着,笑得眼睛如同藏着当年的塞纳河,笑得如同星幕倒垂落入其中。他的手臂上戴着铁链,走得跌跌撞撞,穿过围观看客一路向前,就如同古老的神话中摩西分海,单薄的影子里住着谲然谶言。
“卡!”
奥利弗导演的一声,让剧组成员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抚胸口的抚胸口,大口喘气的大口喘气——刚刚,竟看得呼吸都忘记了,眼睛里只有那少年。甚至,竟有两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捂着嘴巴,眼睛里泪珠子都掉下来了,几个年长一些的也是唏嘘不已,神色凄然。
奥利弗将拍摄的成果倒回去看,脸上顿时露出笑意:“这个角度真好,这个也好,哎,这个特写漂亮,剪辑的时候一定留下……”
“……您忘了,还要补绞刑的那幕。”副导演看他沉醉其中,小心翼翼地提醒一句,这才让如痴如醉的导演一拍巴掌:“哦,对啊——还有绞刑!来来来,一笑你赶紧补个妆,各部门道具准备好!”
莫一笑应了一声,就被化妆师姐姐一把抓住了。他有些讶异地抬起眼,就对上一张眼睛红红的脸:“呜呜呜,卓……好可怜,你好可怜,他们怎么舍得啊!那么粗的铁链子!小脸白的哟……”
莫一笑:……等等,脸白不是你画出来的吗?
“那个,化妆师姐姐。”莫一笑仗着自己年纪小脸嫩(在新洲星团这边更是格外脸嫩),弯着眼睛露出一个讨喜的笑来,“这都是戏嘛,戏里越惨,戏外越好。所以,您给我照着惨画就行,待会儿演完我下来一卸妆,就好好的啦。”
“对对对,让你早点演完,姐姐给你包个大红包!”化妆师满心满眼都是这个方才笑得让人心疼的少年,口气里七分疼三分怜,手底下动作别提多温柔,细细给他补上了妆,连鬓角的发丝都打理一遍,“去吧去吧,待会儿演完可一定过来收红包啊。”
“好好好,谢谢您。”莫一笑心里暖烘烘的,他也有点意外演了死人发红包这个传统居然保留到了这个时空,还随着华国强大的影响力传到了别的文化圈。
少年站回到原来的位置,等着开拍,化妆师迅速退出了拍摄区,站在边上眼巴巴地看着。旁边蹭过来一个红头发的小姑娘,一脸羡慕:“蒙娜,莫莫说要收你的红包了是不是?我也好想给他红包!我亲手做的链子呢。”这个年代因为货币已经去纸币化了,所以所谓的“红包”更多指的只是包在红包里的小礼物,而不是钱。
“那你跟他说说试试啊。”化妆师蒙娜捧着脸看着场地中央,“他人好好啊,又乖又懂礼貌。是因为是华夏人吗?我以前见过的几个十几二十岁的明星,大多叛逆得不行,还很以此为荣的样子,自以为很酷。”
“别说那些了,就是所谓的小花旦还不是……”红发的女孩子挤挤眼睛,暗示这部剧的女主角,两人眼神对上,各自心领神会地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