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他只想咸鱼[古穿今](60)

　　“小黎的酒量真好啊，”贺思乔拿着麦克风，趁着曲调的间隙夸赞着黎芜，“不愧是我们家小黎……”
　　人都是不经夸的。
　　头脑清醒的时候被人夸奖尚且会上头，遑论此时已经被酒精控制了大脑的黎芜。
　　听见贺思乔的赞扬，他笑眯眯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身形微晃地朝门口走去：“那我，去拿酒，我喜欢甜的酒……”
　　霍玄微微眯起眼睛。
　　眼看着黎芜一步一步地离自己越来越近。
　　“刚刚的酒好辣呀，我不喜欢喝。”
　　霍玄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将失去平衡、浑身散发着清香酒意的少年抱了个满怀。
　　霎时间，心头的那点儿不悦尽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犹如被黎嘟嘟的肉垫儿按在心头上磨蹭的痒意。
　　“……阿芜？”霍玄愣住了，喉结不受控制地滚了滚。
　　黎芜虽然醉了，但却依旧认得出霍玄。
　　仰头看到揽着自己的人，黎芜蓦地露出一个毫无防备的笑，水润的瞳眸弯弯的：“……诶？是嘟嘟啊。”
　　他说着，抬起双手，环住了霍玄的腰身，脑袋也跟着蹭了蹭霍玄的肩头，囫囵地念叨着车轱辘话：“是嘟嘟诶~”
　　大概是喝得有点儿多，黎芜的话也比平日里多了很多。
　　“嘟嘟，你长得真漂亮，”黎芜摸着霍玄的鼻子，又摸到两侧的耳朵，突然诧异地歪了歪脑袋，“嘟嘟，你的聪明毛呢？”
　　霍玄一脸黑线：“……你在夸哪个嘟嘟呢？”
　　*
　　霍玄还从未见过黎芜彻底喝醉的样子。
　　古时的酒并不像如今这般浓烈热辣，即便是现代世界里酒量再不好的人，遇到那时候的酒，都能喝上几杯，并不会轻易喝醉。
　　黎芜也喝过那些度数不高的酒，喝了只会老实巴交地坐着，偶尔抬头傻乎乎地笑一下。
　　“母后……我想母后了……”黎芜将湿润的眼睛埋在霍玄的肩头，用力地蹭了蹭，尽量压住喉间的哽咽。
　　贺思乔的酒量比黎芜要好得多。
　　黎芜喝醉了，他却还算清醒，模模糊糊地听见了黎芜说的话，一脸讥笑地转过头来，抓住齐懿的胳膊，指着黎芜：“小黎进入角色了哈哈，戏台还没搭好，竟已戏瘾大发嘿嘿……”
　　齐懿拉回他的手，端了杯温水送到他嘴边：“喝水，别说话。”
　　“乖，阿芜，在这里叫母后会被别人……”
　　霍玄的话还没说完，嘴唇就被两根微凉的手指轻轻捏住。
　　紧接着，一阵带着葡萄香气的呼吸就扑进了霍玄的鼻息间：“我知道，要叫妈妈。”
　　见此情景，霍雪瑶猛地抬手捂住嘴巴，制止自己发出尖锐爆鸣声。
　　虽然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是足够她嗑生嗑死了。
　　霍玄欣慰点头。
　　到底是小殿下啊，学习能力属实很过关。
　　“阿芜乖，那我们回家找妈妈好不好？”霍玄急着把人带回家醒酒，小声地哄着。
　　在这里折腾着，虽然能暂时忘记大部分的烦恼，可等到清醒之后，还不是回归到疲惫的空虚中。
　　有关于黎芜的所有失落和低迷，有他霍玄陪着就足够了。
　　黎芜乖乖点头：“好，回家找妈妈。”
　　说完就站起身想要往外走，可却因为被酒意侵蚀，脚下一软，重新躺回到沙发里起不来了。
　　“外面很冷，把衣服穿好才能出去。”
　　霍玄说着，要站起来去另一边的座椅上拿起黎芜的外套。
　　黎芜一把抱住霍玄，不肯让他站起身走开，急得几乎带了哭音：“妈妈别走……”
　　包厢里的音乐刚好停住，下一首歌的前奏还没进，整间室内处于喧闹过后令人心头突生恍惚的寂静。
　　黎芜更害怕了。
　　屋子里面太黑了，他头好晕。
　　除了霍玄，他什么都感受不到。
　　霍玄深吸一口气，回抱住黎芜——
　　“好好好，妈妈在呢。”
　　这样的场面太旖旎，无端就让旁人萌生出几分热意来。
　　齐懿托着神志不清的贺思乔率先起身走了出去。
　　彭清竹拿起手机往外走，假装来电话：“诶，麦子，你到了是嘛？好，我这就出去接你。”
　　霍玄：“……”
　　*
　　“呼——呼——”
　　霍玄好不容易将洗干净的小殿下塞进了被窝里，站在床边叉着腰、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这要是放在平日里，霍玄没有受伤、黎芜又乖乖顺顺的时候，抱着小殿下走个几公里自然都是不在话下。
　　可今天罕见地碰到黎芜喝醉了的场面，这实在让霍玄有些手足无措。
　　碰哪儿都不是那么……礼貌。
　　可又必须得把人带回家，只能一边用点儿力道，一边温声哄着，制止怀里的人不要再手蹬脚刨地挣脱。
　　“嘟嘟，我……”
　　黎芜躺在枕头上刚安安静静地睡了一会儿，就又开始说梦话。
　　霍玄只能凑近了听。
　　“什么？”
　　“嘟嘟……我喜欢你的……”黎芜低声呢喃。
　　大概是被黎芜发梢和颈间飘来的酒香浸润得也有了些醉意，光是听到黎芜醉梦的呓语，就足以让霍玄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只能看到那两片微微翕动的润泽唇瓣。
　　“阿芜，你说什么？”霍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靠得近了些。
　　“我说……谢谢你，”黎芜的语速很慢，却溢满了温柔，轻轻握住霍玄的手指，“我很……喜欢你……最喜欢啦……”
　　霍玄大惊失色，“腾”地一下从床边跳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盯着躺在被窝里向自己表白的黎芜。
　　刚刚阿芜是向他表白了对吧？是吧？没错吧？
　　霍玄在原地转了两圈儿，努力平复着呼吸，终究还是难以做到。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坐在了床边，把黎芜伸手在被子上面摸索的手握住，顺势把人圈在怀里，让黎芜的脑袋能够躺在自己的臂弯里——
　　“阿芜，你再说一次，你说你喜欢什么？”
　　黎芜刚安静了一会儿，这工夫听见霍玄的声音，就算在睡梦中也要回答他的问题。
　　“你。”黎芜皱了皱眉头，像是不满意似的。
　　霍玄的CPU干烧了。
　　惊讶之余，他再次不知所措地“腾”地站起身来，转身就往外跑。
　　以至于完全没有听到黎芜被自己丢下后，被摔在床头发出“邦”地一声撞击。
　　饶是再烈的酒，也顶不住在当事人的后脑勺上来这么一下子。
　　黎芜还没睁开眼睛，就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后脑，眉心微蹙：“唔……”
　　他做梦刚梦到黎嘟嘟伸着小白手套，把自己心爱的罐头推到他面前，喵喵叫着要送给他吃。
　　期间听到了两声莫名其妙的怪叫，属实不太像黎嘟嘟的声音。
　　可环视了一圈儿之后，除了懒洋洋地趴在枕边用尾巴尖儿勾着自己手指的黎嘟嘟之外，房间里并没有别人了。
　　黎芜晃了晃不知道是磕的还是喝的、总之依然有点儿晕的脑袋，疲惫地窝回到了被窝里，抱着钻进来的黎嘟嘟，再度沉沉地睡了过去。
　　.
　　房间外。
　　齐懿正在阳台给贺思乔晾衣服。
　　见霍玄慌里慌张地跑出来，先是偏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又转过身去，继续淡定地晾衣服。
　　“齐懿，如果，我是说如果哈，”霍玄一把夺过齐懿手中的晾衣杆，紧张地攥在手里，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道，“如果你最好的兄弟……”
　　他说着，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目的性有点儿太明显了，紧忙寻回理智，找补了一下：“我是替我一个朋友问的。”
　　齐懿露出一个“你还有我不认识的朋友”的微妙表情，配合地点点头：“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