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的道侣(303)
盘坐在玉叶边缘,下方便是被水淹没的森林。
温见雪服用一枚定神丹,平复好心情,掐诀加快玉叶飞行速度,直往剑宗主宗去。
天时地利人和皆有,若不抓紧,日后恐怕没有既可以杀了林翡,又能挫伤定天宗的机会。
——温见雪完全无视谢琅不要他办此事的话。
他深深仇恨林翡与几个大宗派,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以亲自动手的机会。
在他眼里,报复他们,便是一等一的大事。
待忙完大事,再处理感情问题。
或许忙完大事,他就不喜欢谢琅了。
届时,不合适,分了便分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对谁都没有什么影响。
温见雪未行多远,联络玉佩微微震动。
谢琅在联系他。
温见雪不想理谢琅,没管。
联络玉佩震动个不停。
想到对方此时在虚无海,或许有什么要紧的事,他压住烦躁,接了联系。
虽接了联系,温见雪却没有说话,将联络玉佩随手丢到玉叶边缘。
“见雪”对方试探性地叫他。
温见雪看了眼联络玉佩,掀起眼皮,淡淡道:“虚无海危险,你还是不要一边御剑一边联系我,有什么话,回来再说吧。”
谢琅发觉温见雪气势越发盛了,不需要思考,他便明白原因。倘若自己无比强大,温见雪应如从前一般,天真烂漫。
谢琅垂下眼睫,认真解释道:
“我没有瞧不起你,觉得你弱不禁风,难以担事。”
“我拒绝你去办事,一是确实觉得你这段时间辛苦,该休息,二是不想你处于危险境地。”
“别与我分开。”
“我做错了,说错了,你骂我便是,我会改。”
谢琅力证自己会改。
“你不喜欢我走歪门邪道提升修为,我就不走,老老实实修炼;你不喜欢我黏你,我就不粘,克制自己。这些年,仔细想想,我是不是没有黏你,春天也没有黏……”
“等等,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你黏我”温见雪听到这里,分外纳闷。
他从未说过此话。
“你嘴上没说,行动上说了。”
“啊”
谢琅有几分委屈,道:“你不肯承认自己是傅银,与我分得极清。这难道不是不喜欢我黏着你”
温见雪:“……”
“我瞒着你,是怕你觉得我不好,并非不喜欢你黏我。”
谢琅猛然抬起眼睫:“……”
谢琅简直要被自己蠢死了,你个蠢货,你在干嘛。
温见雪说完上面的话,也反应过来了。按照谢琅方才所说,他很早就发现自己是傅银了。
既然如此,自己方才那一手自爆,谢琅应当不会排斥、讨厌。他若是排斥、讨厌,早早便疏离自己了。
可对方为何不回自己。
温见雪这样想着,按捺不住,也问了。
“之前说着说着话,你为什么就不吭声了”
“你问我,是不是觉得你弱时,传讯符便被精怪夺走了。待我抢回来时,你便要与我好聚好散,然后我想解决,你就不理我了。”
谢琅敏锐地意识到不对劲,道,“你难道不是误会我觉得你弱,所以要与我好聚好散?”
温见雪:“……”
温见雪卷吧卷吧把难过抛到九霄云外,一本正经道:“我就是误会你觉得我弱,所以要与你好聚好散。”
以为对方不知道自己阴暗面,误会对方讨厌自己,各种破防的话还是不要提了。
好丢脸。
太丢脸了。
“我先去办正事了。”温见雪尴尬地无地自处,连忙道。
“你不生气了”
你怎么还提这事。
温见雪想找根绳子把狼嘴绑起来。
“不生气了。”温见雪撇头,道,“你若是能快些回来便回来,说不准能赶上林翡死期。”
谢琅便笑了,道:“至多五日便回来了。”
温见雪拽过联络玉佩,放在膝盖上,摸了摸玉佩边缘。
五日。
这倒是很快。
温见雪抬起头,入目便是山清景秀的剑宗主宗。此时,宗内弟子正商讨出宗杀凶物。
大雨一停,凶物便没什么攻击力了,随随便便便能剿灭。
待剿灭了,用符箓把水一收,给予足够的时间,一切都将恢复如初。
第222章
此事是个小事,宗内弟子商讨完毕,自有执事带领执行。
温见雪未管,他收起联络玉佩,御着玉叶,来到杂役住处。
若想杀了林翡,挫伤定天宗的计划顺利进行,其中少不了一个人的帮忙,而这个人,正正好在杂役处。
……
白日,杂役都不在住所。
温见雪准备无误找到李清住所。
这是他第二次来到李清住所,上一次还是刚出关,掌管剑温宗主宗时。
温见雪在李清住所前未等几息,有人远远瞧见他,急匆匆去叫李清。
“李清,哎呀!别扫了,温宗主在等你。”
李清扫地的动作一顿,看向住所,他看了会,将手中扫帚递给那人,放下挽起的衣袖,拍了拍衣摆,快步朝住所走去。
他很快走到住所前。
“温宗主,你找我有何事?”李清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
“不请我进去坐坐?”温见雪笑问。
李清笑了一声,道:“寒舍简陋,温宗主不嫌便请进。”他说着,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小小一间房,做了隔断,外置桌椅闷户橱。
温见雪注意到桌面压了数张纸,凌乱地写满剑法。
“你对剑道颇有兴趣?”温见雪设下隔音阵,随手拿起一张纸。
李清低下头,收拢了这些纸,随手放在橱上,道:“闲来无事,随意写写。”
温见雪将自己手中的纸也放在橱上,漫不经心道:“你写得剑法,很像定天宗修剑道德内门弟子所用的剑法。”
李清动作顿了一下,他笑道:“是吗?”口中反问着,他倒了一杯茶,“温宗主,喝茶。”
温见雪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他端起茶,抿了一口。茶水粗糙,有些刮嗓子。
“秦兄,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
李清陡然看向温见雪,目光似刀又似剑,异常凌厉。顷刻间,他的目光又柔和了下来,垂下眼帘。
“温宗主喝酒了吗?我姓李,李清,并非温宗主口中的秦兄。我叫执事过来,送温宗主回殿休息。”
“我吗,没喝醉。”温见雪放下茶杯。
瓷质茶杯触碰到桌面,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我叫得就是你,秦兄,秦三四。”温见雪抬起眼帘,笑着看向青年,“你给出名单时,我便猜到你的身份了,毕竟没人比你更熟悉定天宗。”
秦三四沉默了许久,坐了下来。
“温宗主要我做什么?”
“我希望你去……”温见雪低声朝秦三四说出了自己希望他办的事。
秦三四听罢,眉头皱得很深,道:“他是我师父。”
“曾经是。”
秦三四没有否认,接着道:“为什么是我?”
温见雪道:“你是最得林翡信任的人。”
秦三四自嘲两声,道:
“这话没错,不过那是以前,而且再得信任又如何?一旦涉及他的利益,想杀便杀了,我算个什么东西。”
“现在只需要你让他相信,我同你所说的话便够了。”
“你不怕我反水?将计划全部透漏给林翡。”
“奸细名单是你给我的,换言之,林翡安插在宗派的奸细都是你拔出来,害死的。你觉得,林翡知道了这个消息,会相信你透漏的计划?信任易失不易得。”
温见雪说到这里,轻轻笑了一声,“我也不觉得你会反水。若是一个人被伤得体无完肤,还毫无芥蒂地讨好凶手,那他不是愚忠,他是蠢,蠢得无可救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