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拿了亡国暴君剧本后(124)
沈拾之眉头深锁,此刻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沉默着把手中的卖身契递了出去。
乔笋接过卖身契,分给手下的禁军:“都检查一下。”
禁军拿出火折子,点燃了蜡烛,然后逐一把卖身契放到火上加热。
淮国公手下的暗卫确实嘴严,可架不住人数多,一轮拷问下来,总有一两个开口的。
这传递密信的方式,就是从暗卫嘴中问出来的。
禁军逐一检查卖身契,很快有一人道:“这张显出字了。”
众人围过去一看,只见经过火焰加热,原本的卖身契上显出了一行字。
乔笋看向沈拾之,他道:“沈世子,你可能要跟禁军走一趟了。”
沈拾之依然沉默着,没有一句辩驳。
在沈拾之被禁军关押后,国公府也被禁军看管了起来,严禁任何人进出。
京城的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就在所有人都对此事议论纷纷的时候,被众人以为归隐北疆的镇安王和安来王,重新回到了京中。
第71章
谢行珏和夏清岚此次回京, 达朗的新首领犽勒族长也跟了回来,除此之外,还有几位知道陈年旧事的老人。
和淮国公有合作的是前任达朗首领, 而随着达朗部落落败, 前任达朗首领和其统领的亲信部队,大部分都死在了之前的战争中。
夏清岚和谢行珏请犽勒族长帮忙调查,才找出了几个知情人。
如今有了人证,可以开始正式提审两位嫌疑人了。
通敌案事关重大, 江存度指定了三司衙门共同审理。
三司衙门的主审是刑部尚书、大理寺卿,还有代表晔王出席的右都御史和王副院二人。
剩下的陪审有三司衙门的副职官员, 还有镇安王和安来王。
案件正式开始审理,首先被带上来的是鸿胪寺卿。
“严大人, 你也算是朝中老人了,如今北疆的证人已经来了京中, 有些话你主动交代出来, 也能给自己留一些体面。”刑部尚书一上来,就先使用攻心战术。
鸿胪寺卿虽然在努力克制, 可在听到北疆证人的时候, 脸色还是变得有些不自然,他坚持嘴硬道:“本官不知你在说什么。”
“严大人掌管鸿胪寺这么多年,真的和达朗一点联系都没有吗?”刑部尚书进一步盘问道。
“本官只是偶然撞见了淮国公的一些私事, 因此才招来了刺客,其余的本官一概不知。”鸿胪寺卿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借口,到现在他还不知道刺客是禁军伪装的。
不过也多亏了江存度让禁军提前行动,否则鸿胪寺卿恐怕真的要被淮国公灭口了。
“严大人, 你可不要信口污蔑淮国公啊。”王副院突然开口替淮国公说话。
“严大人,你还是不要胡乱攀扯了, 禁军已经调查过淮国公。”周少卿跟着开口说道,“沈家庄子里的庄户虽然多了一些,但都是正经农夫,可不是你说的什么私兵。”
“淮国公高风亮节,又怎么会做那奸邪之事,严大人,你就算想给自己开罪,也不该污蔑淮国公啊。”王副院又跟着说了一句。
“这怎么可能!”鸿胪寺卿瞪着眼睛,一副受到了冲击的模样。
这几日,鸿胪寺卿一直被关押在牢房里,所以他完全不知外面的情况,此时听王副院和周少卿你一言我一语,鸿胪寺卿第一想法便是两人被淮国公收买了。
或者说是淮国公使用了什么手段洗白了自己,而他很有可能成了被淮国公推出来的替罪羊。
不给鸿胪寺卿多思考的机会,周少卿紧跟着说道:“罗大人,既然这严大人不肯招认,咱们还是直接传证人吧。”
刑部尚书看向大理寺卿和右都御史,开口询问道:“二位如何看?”
“既然嫌犯不肯招供,那就先传证人吧。”右都御史开口道。
大理寺卿就是一个随风倒的老油条,眼见在场的大部分人都同意了,他跟着附和道:“本官也没意见。”
众人意见达成统一,跟随夏清岚和谢行珏一起回京的达朗族人被传了上来。
“几位可都是达朗族人?”刑部尚书先开口明确证人身份。
“回大人,我等均是从达朗而来。”一名年迈老者作为代表回话道。
“鸿明十九年,达朗曾派使者来大堇,那时你们与鸿胪寺可有私下交易?”刑部尚书问道。
“老朽记得那一年,首领曾命族人采集朱丝草,说是要进献给大堇。”年迈老者说完,紧跟着解释了一句,“这朱丝草功效特殊,少量服用可治疗痹病,过量服用则会出现急火攻心的症状。”
听了这个回答,刑部尚书再次看向鸿胪寺卿:“严大人,当年可是鸿胪寺负责接待的达朗使者,可在鸿胪寺的簿录中,并未记录朱丝草的存在。”
鸿胪寺卿此刻心乱如麻,他本能反驳道:“许是下面的人疏忽记错了。”
“这么说严大人是承认了,鸿胪寺确实收了达朗进献的朱丝草?”刑部尚书开口道。
“不、不是,本官不知道什么朱丝草的存在。”鸿胪寺卿连忙改口道。
“严大人承不承认都没有区别,毕竟当年这事是鸿胪寺负责,而严大人作为鸿胪寺卿,是第一责任人。”王副院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是这个理,要是没有其他主使的话,严大人便可以直接定为主犯了。”周少卿紧跟着说了一句。
“不……不是……”
鸿胪寺卿想要辩解,然而不等他把话说完,刑部尚书便开始询问另外几位证人。
其中一名独眼的达朗族人盯着鸿胪寺卿看了又看,最终指认道:“就是这个人,当初给我们传信说,只要我们放弃围困埠充城,他们便可以帮我们拖住大堇援军,助我们攻陷边城。”
此话一出,大堂中不禁响起了抽气声,众人都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内幕。
“你胡说,本官根本就没见过你!”鸿胪寺卿面红耳赤,不知是气愤,还是被说中了心虚。
“你的模样确实变了不少,但我记得你手上的虎口处有一道疤。”独眼的达朗族人盯着鸿胪寺卿的手说道。
鸿胪寺卿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手,他强行辩解道:“手上有疤的人很多,没有证据,你们不要信口污蔑本官!”
“证据自然是有。”陪审的夏清岚开口说道,她看向主审的刑部尚书等人,“几位大人,此次除了证人,我们还带回了一些书信。”
淮国公有随手烧信的习惯,达朗首领可没有,达朗部落溃败后,达朗首领落荒而逃,许多东西都没来得及收拾。
这次去北疆调查通敌之事,夏清岚和谢行珏几乎把达朗部落搜了一个遍,功夫不负有心人,真让他们找到了一些达朗首领与大堇官员的通信。
而淮国公每次与达朗部落联系,都是通过鸿胪寺卿,也就是说他们找到的信件是出自鸿胪寺卿之手。
信件被呈递到几位主审面前,几位主审传阅过后,刑部尚书冷肃着脸问道:“严大人,你还有何话可说?”
“不、不是本官做的!”鸿胪寺卿明显慌了,他不住地摇头否认。
“严大人,眼下人证物证俱全,你再怎么否认也没用了。”王副院开口说道。
“真没想到啊,严大人居然是那通敌卖国的主犯!”周少卿紧跟着说道,并且加重了“主犯”两字的发音。
“犯下如此重罪,严大人除了难逃一死,恐怕也要遗臭万年,受万人唾弃了。”王副院又接了一句。
“不是本官……”鸿胪寺卿再也绷不住了,他高声道,“是淮国公,都是淮国公指使的!”
鸿胪寺卿这句话一出,整个大堂都安静了一瞬。
主审陪审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刑部尚书开口道:“严大人,说话可要讲证据,你不要为了给自己开罪,就牵扯旁人。”
“那些事情,都是淮国公让我做的!”鸿胪寺卿气得脸红脖子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