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吃瓜指南(148)
“放下那个化肥、啊呸,放下那个魂魄,打成飞灰干什么,这是茅山哪代的崽子,这么败家???”
正在冲冲冲的阴差们的眉头再度一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不是,这地儿除了阴气暴涨,为什么阳气也在暴涨?
咋滴,今天是公开团建日?
不管活人还是死人都在抱团搞团建?
苏如山带着自己的爱人李新玉,带了大批的人马早就抵达这个森林。
现在他们就看着茅山的崽子们上蹿下跳,年纪大的可能还稍微注意点仪态,但是年轻的那就不行了,什么样的表情包都露了出来,用狂兔乱舞四个字来形容没有任何问题。
“冲啊冲啊冲啊!!!”
“左零右火,天公助我!!这么多小白鼠我可以!”
“兄弟悠着点,老祖宗在呢。”
“没事,老祖宗不也说了要搞创新,我走坚定的创新之路不动摇~~~”
茅山子弟也在与时俱进。
虽然说该有的传统法器都有,但是现在的兔可都是新时代的兔了,所以除了传统的法器,他们还学会了搞创新,学会物理化,走遍天上地下都不怕。
于是有的茅山兔将普通的吸尘器给改造成了吸残魂专用的回收容器,吸尘器上不是贴着符篆,是找了专门的人在上面刻的密密麻麻的符文,那吸力大的,一开就嗡嗡作响。
还有高呼左零右火,手里全是加强版·加特林鲨鬼器,突突突个不停的,已经彻底被功德给迷了心糊了眼,表示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在祖宗面前好好表现一下的茅山兔。
更有的茅山兔扛着充电音响到处跑,他们一直想要知道到底是道德经还是大悲咒的威力大。
但是吧。
“啧啧啧,要因地制宜。”
有茅山兔举起了一根手指摇了摇,并不存在的兔尾巴似乎都在狂抖,道:“我们要相信科学——这都是黄皮小日子,打蛇要打七寸,所以没有比我们的国歌更棒的法器!!!”
“《义勇兔进行曲》!放起来!”
“起来!不愿意做奴隶的兔兔们!我们兔家已经支棱起来了!!”
“冲鸭!今天兔飘一心,我们干死这群死皮赖脸该杀千刀的外来户!!”
茅山的兔兔们疯了。
被叶云楼给强行刺激起来,还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已经本能的开始攻击黄皮小日子的鬼魂的兔家阿飘们扯了扯嘴角,这首歌真好听,好听的令他们仿佛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被压迫的兔兔们,立了起来。
“......”
“山哥哥,原来我们家的崽子都是这么有活力的吗?”
李新玉就半倚在苏如山的身上,感慨道:“虽然我有想过新时代会变成什么模样,但是我是真的没想过会变得如此的有趣...这真的是个盛世,比我们那个时候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的盛世。”
苏如山:“......”
苏如山的脸皮微微抽搐了一下。
他该怎么告诉阿玉,他也是头一次知道茅山子弟这么活泼这么有想法?
以前他偶尔也会看看他们做功课或者练习道法,但感觉都还是挺正常的,也很拘谨,不像现在这有一只算一只的,好似都化身为了法外狂兔,在阴阳的界限上疯狂蹦迪。
“大概是因为,吃的太饱了。”
苏如山冷静道:“这个盛世的人已经不再缺衣少食,教育都变成了义务教育,国家会拨款尽可能的让每一只兔都识字,和我们那个年代相比,现在的生活是我们以前都不敢想的。”
所以不是我没看好他们,是这个盛世给了这群法外狂兔最大的底气。
“国家,有了强大的国,才有安稳的家。”
苏如山说的信誓旦旦铿锵有力就差指天为誓,李新玉也笑弯了眼睛,想着真是难为山哥哥这么努力找借口了,他虽参与了新时代的诞生,但山哥哥到底没有愿意和新时代有过多的牵扯。
创伤太重,无法自愈,可自愈的药也已经不在。
只能任由创口随着时间的迁移变得更加的溃烂,说不得,碰不得,想不得,念不得。
所以。
“希望云楼小朋友能捞得动他们。”李新云叹着气道。
苏如山闻言抓住了李新玉的手拍了拍。
不能说谁惨谁更惨,只能说那个动荡年代的他们都不敢奢望有好的结局。
他和阿玉是这样,陆鸿明镜台和川朗月也是这样。
只是没想过到了这个盛世,竟然会出现一支无敌的兔子小分队,他们身披五彩的霞光,将他们溃烂到岁月都懒得多看一眼的故事给强行推进了抢救室,一通操作猛如虎后将他们排排队的放在太阳底下晒。
褪色的岁月被他们强行的补上了花里胡哨的妆,再度复活。
所以。
“我说了,云楼小友他们在大是大非面前不会掉链子。”
“......”
身后有轻笑声响起,以及越来越远的脚步声。
苏如山没回头,他只是揽着李新玉看着狂徒乱舞,发出了惊飞鸟兽的兔叫声的茅山子弟,根本不在意玄门现任掌门是在这里还是再去哪里,玄门虽得天庇佑,但同样的,他们家的限制也有点多。
玄门掌门,对云楼小友他们的关注有些过于重了。
苏如山眯了眯眼,心里隐隐的有了些猜测。
但是这暂时不重要。
他想,他现在要做的是完成云楼小友交给他的任务,越热闹越好,哪怕有些阴差已经开始因为茅山子弟的浪费行为(化肥)所以暴打他们的兔子头,但是问题不大。
有来才能有往,只有越闹腾,大家才能越有共同话题,未来更好的有些交情。
阴阳有界限不假,但偶尔的,也是可以通个气的。
他和阿玉就等在这里,不会有任何一个孤魂野鬼能当着他们的面逃脱。
这边的苏如山和李新玉占据了一个方向,不动如山,而同一时间。
“没有别的要说的,组成人墙就行了。”
温又雪何得铁等市长和局长在上报中央得到批准后就调动了部队,令行禁止的军兔们一车又一车的被拉到了森林的边缘处,只是他们并不需要做什么太多的事情。
他们要做的是。
“借来了吗?”
“报告!我们在追查了一个月后已经成功从川省博物馆,烈士园以及各个战士之家借来了!”
“好,将它们插在地上。”
军兔们不问为什么,立即完成任务。
说来也奇怪,就在完成任务的那一刻,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错觉,这本来阴冷浸骨的晚风突然就没那么冷了,竟还带着一丝丝的,或许只是他们心理作用的暖意。
“全体都有!立正!”
唰。
军兔们站的笔直笔直。
“敬礼!”
唰。
军兔们齐刷刷整齐划一的敬礼。
大风突起。
被插在地上的似乎生了锈的大刀也好,还是折断了的刺刀也罢,它们身上绑着的大红色丝带被风给吹起,竟与风达成了共识,发出了猎猎作响的声音。
“我是狗娃子。”
有个年纪很大很大,身边还跟着医护人员的军兔领导蹲下了身子,本已浑浊的双目忽然变得清明无比,摸着一把生锈大刀喃喃道:“阿哥阿妹们都回家吧,咱们有家了,阿娘给咱们烙的馍馍我没吃,我等着你们一起吃。”
风声似乎更大了。
【等着,狗娃子,我们等会就回家。】
【这回,我们一定能回家。】
军兔老领导的耳边似乎响起了微弱的声音,眯着眼看去,仿佛看到了一群穿的破破烂烂,但却扛着刀和枪的熟悉的家人们在朝着他笑了笑后,转身就毫不犹豫的隐入森林。
军兔老领导霎时间泪眼婆娑。
一家九口,只活了他一个。
而现在,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家人。
尽管有点晚。
尽管阴阳两隔。
但家人就是家人,从不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