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帝君怀了我的崽[穿书](165)
一只手忽然搭到花豹大脑袋上,花豹瞬间瞪大豹眼,尾巴都缩了起来,战战兢兢时,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轻轻顺起了毛。
林眠鱼蹲下身,抚摸着花豹的脑袋,放在身侧的另一只手被一只老虎蹭了蹭。
老虎大着胆子靠近他,眨巴着眼睛,山中大王此刻就像只温顺的小猫,等待林眠鱼宠幸一般。
等小青和锦鲤满载而归,从水中冒出头来时,便看到林眠鱼身旁围了一圈花豹和老虎,山雀盘旋在四周,气氛那叫一个欢快。
锦鲤跳出水面后,变成了一个穿着红白短打的少年,少年长着一张清秀的脸,但右眉毛到眼下却留有一道很深的疤痕,他单膝跪地,道:“拜见真君。”
应是小青在水下与锦鲤少年说了什么,锦鲤这次再见林眠鱼,不再那么胆怯。
“多谢,辛苦了。”林眠鱼接过小青的储物器,问锦鲤:“你叫什么?”
这句随口之言,却让锦鲤愣了一瞬,而后噙着泪,眼泪汪汪地望着林眠鱼,眼中满是赤诚:“小的没有名字,不知,能否请真君赐名?”
锦鲤的眼神太真诚,林眠鱼被看得不好意思拒绝,思忖半晌,想到锦鲤寓意着阖家幸福,吉祥欢乐,锦字更是富贵、繁荣、昌盛等喜气的象征,不确定地问道:“不如,叫小锦?”
锦鲤闻言,眼眶含泪,拼命点头,若非林眠鱼及时制止,差点要对林眠鱼磕头拜谢。
林眠鱼给了瓶疗伤药膏让小锦治治身上的伤口,还让它也替豹子和老虎涂一下。
小锦更是感恩戴德道:“真君,日后有用到的地方,但凡您开口,小锦在所不辞,死而无憾。”
“不必如此,只要你们不做出格的事,我不会多管你们。”林眠鱼这话是说给阳泊大泽所有草木生灵听的。
虎豹都很是高兴,在林眠鱼身边蹭来蹭去。
林眠鱼都怀疑四渎龙王没杀这些生灵,是因为它们太过单纯没心机,不值得动手。当然,他喜欢这种喜怒哀乐都挂在脸上的性子。
想了想,似乎只有夏舟仙除外。
林眠鱼知道小青喜欢热闹,之前在西南极地只能和雪玩耍,实在憋得慌,他让虎豹们和小青一起去玩,不要再围着他。
小青高呼:“好耶,大家一起玩。”他一把拉住小锦的手,就往前跑,小锦说自己有些话要和真君说,小青便放了他的手,而后扭头看向虎豹和山雀,“你们来追我!小锦,说完了来找我们哦。”
“去吧。”林眠鱼一声令下,虎和豹立马窜了出去,山雀快速扇着翅膀往前飞,他则是研究起四渎龙王留下的奇珍异宝。
至于破败的四渎宫,他暂时没心思修缮。
反正整个阳泊大泽都是他的,席地而眠,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四渎龙王还留下了好些从未穿过的华服,深得林眠鱼心,另外,他还注意到一鼎精致的鎏金香炉。
这香炉由一条金龙托着,炉身雕有流云金纹。林眠鱼打开香炉时,感到了一阵莫名的凄哀,后来经由小锦解释,说曾经四渎龙王为满足暴虐之心,用这香炉囚困过许多灵兽的元神,从而在元神上折磨灵兽们。
“只要运用法宝的仙人力量足够强大,便能直接卸除对方的护身法宝,囚困在祂修为以下的生灵。”小锦眼神是掩不住的恐惧。
“我不是四渎龙王,不会做那等事。”林眠鱼语气说不上温柔,却让小锦等生灵深信不疑。
林眠鱼当然不
会用以折磨生灵,只不过小锦的话让他有了点别的心思。
半日后,林眠鱼将奇珍异宝都收入储物器,临空而起,飘于汪洋之上,掌心在虚空抹了一下,便看到了凡界四大水脉,念头一动,画面由远及近,很快拉近到了沙江附近的山体中间,一座有些破败的四渎真君庙映入眼帘。
天上忽然下起雨,一位穿着蓑衣的佝偻身影小心翼翼地走在蜿蜒的山路上,半个时辰后,好不容易才到达真君庙。
来人推开半掩的庙门,走进去后,先是观察了下四周,目视此座残破的庙宇,叹了口气,而后放下竹篮,脱掉蓑衣,露出了一张苍老的妇人脸庞,但仍能看出几分年轻时的风韵。
老妇人看着脏乱的真君庙,环顾四周后,看到靠在门后的扫帚,抄起扫帚,一边给凶神恶煞的龙王真君像周围扫灰,一边咳嗽着道:“真君莫怪,老妇先替您清扫下庙宇。”
一炷香后,真君庙内亮堂了许多,老妇人掀开盖在竹篮上的黑布,拿出里面的香烛,点燃的过程中,不知想到了什么,双目含泪,抽了抽鼻子后,她道了声:“真君,老妇失态了。”
老妇人将香烛小心翼翼摆好,最后跪在真君像前,低头下去,虔诚地拜了三拜。
外面小雨变成了滂沱小雨,大雨从破损的瓦片落下来,硕大的雨滴,汇聚到地上,骤然变成细雨渗入地下。
天色昏暗,老妇人所处的区域上方瓦片完好,没有丝毫雨水沾身,而她此刻注意力都在威风凛凛的神像上,并未注意到周围异象。
她双手合十,闭上双目,缓缓道:“四渎真君,老妇与女儿相依为命十八载,居住在这附近的沙家村,日子过得虽苦,但我们都很知足,只求一生平安喜乐。这些年,老妇年年都和她来此祭拜您呢。您贵人事忙,应是不记得了吧?”
老妇人像是找到了一个人倾诉般,滔滔不绝道:“一个月前,我女儿无故失踪,自此行踪不明。过了三日,我突然得知她的尸身在沙江岸边被人发现。旁人皆说我女儿是失足落水,老妇不信,她从小练就一身好水性,怎么可能会失足落水?况且她脑袋上碗大一个伤口,他们是以为老妇瞎了吗?看不到吗?”
老妇人说到此处目视前方,神色极度悲伤,眼中却已然无泪。
忽然,她微微抬眸,恰好与真君像四目相对,恍惚间,有种被沉静安然眼眸注视的错觉,犹如亘古不语的苍穹,安抚着她无处发泄的悲痛。
好半晌,听着周遭雨声滴答,老妇人才继续道:“三日前,村中的李樵夫见我求告无门,告诉了我真相。他那日在湟水附近的林间,目睹了我女儿被害的全过程,但因为害怕被报复,并没有站出来指认凶手……”
似乎已在心中想过无数遍,老妇人说得缓慢,但每个字都说得分外清晰:“原来,我女儿被护行镖局姚大公子纠缠许久。半个月前,我女儿被那畜生绑去了湟水林间,在林间污了她的清白。后来,那畜生说只要她肯听话,可将她收做行房丫头,她宁死不从,爬起来说要去告官,结果那畜生直接用石头砸穿了她的脑袋,她直接横死在林间!”最后的话,不用老妇人多说,都能猜到。
畜生派人将她女儿的尸体扔到了湟水里,尸体顺流而下,进入了沙江,最后被冲到了岸上才被发现。
“老妇求告无门,知道不能奢望此案被清查。老妇也知道,真君要管的不平事太多了……”
老妇人说着说着声音低下来,良久后,她倏然笑了一声,苍凉的笑声里带着对女儿凄惨命运的不公和对现实无助的妥协。
“老妇今日话有些多,打扰真君了。”老妇人并未奢求四渎真君能显灵,毕竟周围的人,早就不来祭拜这从不显灵的四渎真君了。
然而,这里充斥着她与女儿的回忆。
今日,老妇人与其说是前来上香敬拜,不如说是前来找寻女儿的身影。而今日过后,她也将随女儿而去。
老妇人又拜朝着四渎真君像拜了三拜,眼神带着几分死意,她听着庙外倾盆大雨的声响,缓缓起身,转身时,扫到渗入潮湿泥土的雨滴,有些愣怔,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再睁大眼看去,看到大雨落入地面,哪有什么细雨。
她差点以为是四渎真君显灵了,结果只是错觉罢了。
想来也是,这四渎真君庙自建立以来,受香火多少年了,据说只有头几年,因真君显灵香火鼎盛过,后来不知是谁开始传出,四渎真君不再灵验,逐渐开始有了真君抛弃此地的传闻。
慢慢的,四渎真君庙开始荒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