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师兄也是高危职业(34)
“说不定他和那个凶手就是一伙的,两个人里应外合!”
“把他杀了,给李璨师兄,还有刚刚受伤的人报仇。”
“就算他是金丹修士又怎样,我们人多,耗死他!”
楚清问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一样,脑子嗡嗡的,唯一能感觉就是脸颊旁温热的手掌。
他止不住地想去触碰,好让冰冷的脸颊有所缓和。
柔嫩的脸颊蹭着掌心,谢叙收回手,摸了摸楚清问的脑袋,轻柔的动作让楚清问稍微清醒。
他眯着眼睛,打量着谢叙片刻,再次拿起他的手贴着自己的脸颊。
这是完全迷糊了。
谢叙抿唇,没有收回自己的手,任由他贴着。
韩远生想过来将两人分开,被周慕迟拦住了。
他对韩远生摇摇头,却没多说什么。
“把他抓了!无论是不是他,抓了他总归好一些!”不知道谁提议,其他人蠢蠢欲动。
谢叙没看众人,他语气平静,却令人听出几许轻蔑: “你们抓得住吗”
众人恼火,纷纷拔出长剑: “抓不抓得住,试一下就知道了。”
“楚清问,你师弟伤人,你到现在还要相信他吗”韩远生沉着脸,大声道, “楚清问你过来,不要在他身边,否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只要你过来,我们就相信你和你师弟不是一伙的。”
疼痛减退,楚清问这才发觉自己跟个猫一样抓着谢叙的手蹭。
他坐直身体,看向韩远生,虚弱地说: “我们理一下最初的逻辑。”
“什么逻辑!我看不用废话了,这个楚清问是他师兄,两个人肯定是一伙的。”
“之前在客栈也是他,现在进来了,谢叙又伤我们一次!说是假冒,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必再说了,抓住他们杀了。”
楚清问实在没什么力气继续说话,忽然感觉扶着自己的手松开了。
他一怔,看向谢叙。
少年眼瞳灰蒙蒙一片,被黑雾掩盖住了。
他像是在看楚清问,又像是在看别处,最终低声问出一句: “师兄信我吗”
脑子里的声音叫嚣着,谢叙眼里缓缓泛起红光。
他手指微动,目光略过每一个人,狠戾的杀意从眼里翻滚而出。
“杀了他,谢叙,这些人几次三番冤枉你,太过分了。杀死了他们,让他们永远闭嘴。”
“他们还冤枉你的师兄,不可饶恕!”
“对啊,他们凭什么冤枉你师兄。”
“……”
楚清问被那略带着屈的话问得心脏一颤,想到自己之前的怀疑,有些后悔。
他抓住谢叙的手臂,撑着自己沉重的身体,起身坚定地说出一句话: “信,别人不信,我信你。”
本来要动的步伐瞬间止住,所有的杀意消散,谢叙偏头,声线微颤,似乎不敢确信: “师兄信我”
“信。”楚清问再次重复,扭头看着韩远生。
“这里到处都是毒气,多少会被影响迷失心智,你们别忘了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我师弟之前离开,是因为头疼,怕控制不住伤害人才分开走。至于宗门玉简,他说了被那凶手偷走了,既然那凶手敢在客栈有第一次,为什么不敢有第二次”
“都是借口。”韩远生不为所动,淡淡地说, “怎么就那么巧,他走了没多久玉简就被偷,然后我们就遭遇袭击,这么巧的事可能吗我师弟们说得不错,谢叙和凶手是一伙的还差不多,完全是借着头疼离开偷袭。”
明显说不通了,楚清问抿唇,有些挫败道: “我们这样正中凶手下怀。”
他能理解,毕竟不是一个宗门的,有所怀疑很正常。
说到底,还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凶手。
他肯定就在周围观察着他们,时不时跳出来把脏水往谢叙身上引。
“别说了,这种情况下,是不能一起走了。我的建议是分开走,对谁都好。”一直沉默在旁的周慕迟说, “现在重要的是先找到凶手,找到凶手后一切就明了。但为了大家的安全,你们要与我们分开,找到凶手后发信号通知。”
他说到最后语气中还带着点歉意。
谢叙转身要走,楚清问见状立刻拉住他,死活要跟他一起。
谢叙微微沉默,背对着楚清问弯下身。
楚清问眨眨眼,大脑机械片刻,才反应过来他是要背自己,趴在谢叙的背上,手臂环住他的脖子,轻声道谢: “谢谢师弟。”
“为什么跟我一起离开,师兄就不怕我真的杀了你吗”谢叙手扶住他的双腿,而后背着他起身往前面走去。
“我是你师兄,师弟在哪我就在哪。”腿上的双手让楚清问有些出神,他说, “而且我觉得和师弟在一起更安全。”
起码和谢叙在一起,谢叙会保护他。
谢叙嘴唇动了动,什么都没说。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韩远生神色复杂。
周慕迟忽然说: “你喜欢他吗”
“不喜欢。”韩远生猛然道。
周慕迟笑了: “我还没说是谁呢。”
韩远生皱眉,瞪了周慕迟一眼: “下次别再说这种话。”
*
楚清问恢复得差不多,让谢叙把自己放下来。
他坐在石头上,摸了摸胸口的伤,可能是吃的丹药起了作用,伤口感觉不到什么疼了,精神也好了很多。
“你之前离开是因为头疼吗”楚清问想到什么,看向身侧的谢叙。
他坐在地上,靠着石头,姿态显得懒洋洋的,微顿后才说: “算是。”
“现在呢还疼吗”
谢叙偏头,直勾勾地看着楚清问: “疼。”
那直白到就差说出来的眼神让楚清问哭笑不得,试探性地说: “那我帮你揉一揉”
谢叙没有任何异议地将脑袋放在他的腿上,闭上了眼睛。
楚清问手指放在他的太阳穴处,轻轻按揉起来。
力道很舒服,浑身的疲惫都随着那双手消失不见了。
谢叙闭着眼道谢,又说: “师兄不觉得我的头疼很奇怪吗”
“没什么奇怪的。”楚清问说。
现代头疼的人很多,根本控制不住,有时候疼起来也会各种发狂发燥,因为神经像是被锤子敲打了一样疯狂抽疼,严重了什么都干不了,简直生不如死。
楚清问体会过一次,就是加班加到二十四小时没有睡,大脑一直在抽疼,在床上翻来覆去,差点就崩溃,最终打车去了医院。
谢叙没再说话。
他闭着眼,睫毛很长,侧脸看不出什么情绪,似乎是真的很舒服,神色极为放松,显得有几分乖顺。
到底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放在现代连成年都没,在这却要承受这么多。
或许是因为少年一直闭着眼睛,脸上神情和平时差别太大,楚清问一时看得入神,直到少年倏然睁开眼。
四目相对,楚清问眼底的柔意太过清楚明显,很快闪过一抹慌乱,错开了目光。
谢叙盯着他的喉结,想到他之前用脸颊蹭着自己掌心的画面,唇角禁不住缓缓上扬。
那算是楚清问不可多得的另一面,幸好他看到了。
空气仿佛变得燥热起来,楚清问觉得是周围环境不行,收回手说: “师弟,我们该走了。”
前面有四个路口,其中一个就是看到心魔的那条路,楚清问踌躇了下。
谢叙道: “另外两条我都进去过,只有这一条没有。”
他指着中间那一条路。
楚清问说: “那就走这个。”
谢叙想扶着他,楚清问自己有力气走了,注意到路两边都是被毒气毒死的草,随口道: “师弟有没有想过那个人为什么单单泼脏水给你”
“没有。”谢叙无谓道, “或许是我比较倒霉。”
他掀起唇角: “也有可能是我看上去就好泼脏水。”
这早已习惯的语气让楚清问一怔,步伐停下: “你小时候经常被别人冤枉泼脏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