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吃瓜[娱乐圈](168)
喻闻:“去哪儿下?”
谢鹤语:“我家。”
喻闻:“……不了。”
似乎不意外他的回答,谢鹤语转过身来。
“我们多久没见了?”他问。
喻闻安静片刻,望着他舒展到有些陌生的眉眼,“……半年了。”
上一次见面,是过年时候,那次生日他关紧了阳台的门,‘青云梯’抵达不了他的面前,仙女棒在他看不见的角落燃放,变成一堆落寞的黑灰。
当晚谢鹤语在隔壁阳台注视着他的方向,站了很久,喻闻从落地镜里看到一个影子,影子站了多久,他就在屋里发了多久的呆。
后来影子进屋,他才默默拉上窗帘,上床睡觉。
寒假结束,喻闻归校,那之后就再也没见过谢鹤语了。
“半年了……”谢鹤语垂眸,呢喃着这几个字,旋即轻松而愉悦地笑了一声,朝喻闻伸出手,“半年不见,不抱一下吗?”
“……”
喻闻不言不语,直直地看着他,气氛僵持起来,他表情有疑惑有警惕,像是幼兽在凭借贫瘠的经验,努力判断眼前的陷阱是否会将他吞噬殆尽。
谢鹤语又抬了抬手,手中装药的塑料袋哗啦作响。
喻闻的神色一点点松动,最终控制不住,往前迈了一步。
笨啊。
明知道是陷阱,干嘛还往里跳呢。
喻闻略微有点生疏地环上谢鹤语的腰,感觉到对方的胳膊上的力道慢慢加重,最后如钢铁一样箍住了自己。
他鼻尖忽然一酸,嗓子哑了。
“谢鹤语……你抱得太紧了。”
“嗯,因为我很想你。”
喻闻不好意思说我也想你,非常想特别想,不能给你发消息简直像有蚂蚁在爬,这日子过得跟戒毒一样……
他们在路灯下交换了一个拼尽全力的拥抱,似乎肢体能把那些不能说的话都倾诉出来。
喻闻道:“我知道你喜欢我……那晚的话,我听懂了。”
谢鹤语:“嗯。”
喻闻:“总是不回你消息,对不起;不回去看你,对不起;过生日把你关在阳台外面,对不起……还有,拒绝你的喜欢,对不起。”
最后一句出口,谢鹤语的肩膀显而易见地紧绷起来。
好片刻,他慢慢舒出一口气,摸着喻闻的后脑勺,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我懂。”
他或许比喻闻,还要更懂喻闻。
他懂喻闻的心软,懂喻闻的鸵鸟属性,懂喻闻那些奇奇怪怪的责任心……
他的喜欢是一份来自于未成年的感情,两人平时打打闹闹,没点分寸,但其实喻闻一直记得他比自己小两岁,这种概念会在关键时刻被触发,譬如怀疑谢鹤语有‘心理疾病’的时候,譬如谢鹤语表白的时候。
喻闻首先考虑的不是自己的心意,而是可不能早恋啊。
谢鹤语懂他的道德感,所以从容接下了这一年的疏远,那句话说出口,他就预想到了这种结果。
“喻闻,”谢鹤语贴着他的耳根说话,像是几个若即若离的吻,“你谈恋爱了吗?”
“……”
喻闻不肯说话。
“喻闻,告诉我。”
他张张唇,声音有些闷,“你觉得呢……”
谢鹤语松开手,站直身形,垂眸看他的表情。
“……没谈。”颤抖着吐出这两个字的瞬间,喻闻明白,自己一败涂地,该表达的、不该表达的,谢鹤语都已经接收到了。
神游间,眼前有阴影靠近,谢鹤语弯下腰,试探着亲亲他的鼻尖。
喻闻没躲。
谢鹤语又吻上他的脸颊。
喻闻还是没躲。
于是谢鹤语吻住了他的唇。
这个吻带着小心翼翼,生疏而简单,喻闻在睫羽缝隙间看到谢鹤语动情的脸,忍不住哑声问:“你,唔……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有些话音被淹没在唇齿间,含糊不清,谢鹤语抵着他的额头,低声道:“记不清了……大概已经很久了……”
喻闻每次爬过围栏,陪他发呆,陪他看蚂蚁……拉着他胡作非为,笑嘻嘻说找他玩是因为喜欢他的时刻……
都是谢鹤语放在心上的瞬间。
第097章 竹马竹马if线:(完)
谢鹤语租的房子在学校附近, 离聚餐的地方也不远,拐过两条马路就是小区门口。
喻闻还停留在那个戳破窗户纸的吻里,低着头走路,内心满是挣扎纠结, 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他跟谢鹤语打小就认识, 彼此太熟悉了, 忽然间变成能亲嘴的关系, 感觉好奇怪。
他就这样胡思乱想,再一回神,人已经站在谢鹤语租住的公寓门口了。
“要吃夜宵吗?”谢鹤语问。
喻闻摸摸肚子, 还真有点饿。
“要。”
家里还没收拾好,谢鹤语刚处理完南城的事, 找房子、签合同都需要时间, 这才一周左右,他能安顿下来, 已经算高效率了。
喻闻看看地上杂乱的东西, 问:“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虽然举止上有疏远谢鹤语的意思,但喻闻从来没想过跟他断绝往来,要是以前,租房这种事谢鹤语应该第一时间知会他。
“我一个人能行,你不是忙吗。”谢鹤语道。
……忙个鬼。
做给你看的而已。
喻闻很轻地叹了口气,在布艺沙发上落座, 现在确信,自己这件事处理得的确很糟糕。他不信谢鹤语听不出那些是借口,可即便如此, 搬家这么大的事,谢鹤语也没敢打电话过来打扰他。
喻闻问:“为什么要住校外, 不喜欢宿舍吗?”
谢鹤语摇摇头,没细说,只是道:“我需要私人空间。”
胃不舒服,一碗煮得软烂的清汤面条是最合适的,虽然喻闻觉得那股绞疼劲儿已经过去,但一碗面条下肚,他还是觉得肠胃被那股热意熨暖了。
他吃面的时候,谢鹤语就坐在对面,支着额头看他吃。
餐厅没收拾出来,只能在茶几上将就,喻闻好几次觉得谢鹤语的目光过分灼热,没好意思说。
他安静地吃面,睫毛被热气熏得湿润黑亮。
“喻闻。”一片寂静中,谢鹤语忽然开口,“交往吗?”
这话来得猝不及防,喻闻手都抖了一下,筷子砸在碗里,面汤飞溅。
谢鹤语抽了两张纸擦拭桌面,又抽了一张,盯着他片刻,轻柔拭掉他下颌的一滴汤汁。
喻闻全程怔怔的,视线聚集在谢鹤语的脸上,欲言又止。
“有一点你说错了,喻闻,你没有拒绝我的喜欢。”吃完的面碗被移开,取而代之的是谢鹤语倒的一杯温水,他把玻璃杯往喻闻面前推了推,淡声道:“刚刚突然吻你,不是一时兴起,我在脑海中演练过无数遍,才能捕捉到这样的时机;而你没有惊慌失措,说明在过去一年里,你早设想过这样的情形。”
喻闻端起玻璃杯,水面涟漪不断,他并拢手指,指尖因用力而发白。
谢鹤语似乎铁了心要撬开他的嘴。
“想过吗?”
“……”
“喻闻,又打算冷处理吗?”
喻闻垂下头,像位被剥了盔甲的战士,深深吸了一口气,沮丧道:“……想过。”
哪能不想呢?辗转反侧、夜不成眠地想,知道谢鹤语喜欢自己,就在也没法用以往的眼光看待他,不自觉地发散、联想,反复思索是什么时候变了味,那些在他看来无伤大雅的触碰和玩笑,是不是给谢鹤语造成了困扰……
“哦。”谢鹤语应了一声,又问:“想过哪些?”
喻闻捏着水杯的手指更用力了。
想过……
“……不小心接吻怎么办,不小心摔到一起怎么办,不小心做了出格的事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