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克系星际游戏世界做npc(70)
随后他就发现萨莫的不对劲。
“萨莫。”他翻身坐起,立刻从行李中拿出生命监护仪器,因少年的仿生人身份不能暴露,因此无法呼叫乘务员提供医疗服务。
阿南塔冷静下来,看清萨莫的生命体征还未崩溃,便开始给他打镇定剂、止痛剂,先让人不那么痛苦。
秦孟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他感到星光透过观景窗渗入双人舱,覆盖在他的身上,一只无形而冰冷的手抚过他的额头,带走混乱,但相对的,那本就不多的33点生命值又掉到了30……
像是男人又像女人,像孩子又像老人,似乎是邪恶又仿佛充满了善意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如水波般漾过,又像中子星脉冲一般极具冲击力。
【用你的部分生命抵消了混乱,念诵我的名字,用我的星光覆盖你的存在。】
秦孟看着虚空,喃喃:“星皇在上。”
阿南塔一顿,将药剂推入萨莫的三角肌,握住他满是冷汗的手,闭上眼睛,轻声背诵起《星皇箴言》中的祈祷语。
“将苦涩视酒饮下,迈过死亡长河,命途在前,靠自身走过,终可得见光明,非赞颂苦,而赞颂坚韧……”
他的声音低沉得像钢琴的低音,少年逐渐平静,眼皮发沉,他看着阿南塔的眼睛,像是某颗不知名星球发出的脉冲化为纯粹的矢车菊蓝将他包裹。
很让人安心。
秦孟:“你也是星皇的虔诚信徒吗?”
阿南塔声音放缓:“陛下是我们的君主,作为蔷薇公爵的后代,作为上将,我理应效忠于祂。”
“你是祂的臣子。”
“算是吧。”阿南塔的回答出乎秦孟的意料,可他来不及多问,就又睡着了。
阿南塔看着少年在药效的影响下陷入昏睡,想起一件很久远的往事。
他在14岁时与母亲乘坐星舰去参加一颗星球的慈善活动,却在路上遭遇意外,母亲去世,他受了重伤疗养许久,等逐渐恢复后,他总觉得对周遭一切都充满了陌生,进而产生茫然。
是不是失去母亲后,连这个世界都变得陌生?明明记忆没有缺损,可他却失去了自我定位,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记忆里很喜欢的雕塑没那么迷人了,也不觉得和同龄人一起去飙车、炫富有什么趣味。
妹妹牵着他去了教堂祈祷,他对陛下的雕像发问,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他对蔷薇大公之子这个身份如此没有归属感?星皇能否收留他无处可去的心,容他成为信徒。
他那时太渴望一个定位,一个归属。
而星皇罕见地回应了甚至不能算虔诚信徒的阿南塔。
祂说:“人类忠于自我,永远胜过忠于神,你该寻找自己想要什么。”
阿南塔继续问:“我该如何寻找?”
星皇:“在知识与生活间寻找。”
“您并不打算成为我的归属?”
“你的归属是你自己,一个具体鲜活的人。”
被星皇注视的修士大多可以觉醒神术,成为公认的狂信徒,而阿南塔与星皇的这场对话,却没有让他获得任何来自神的力量。
据说帝国境内偶尔会有孩子听到星皇的声音,却也不会获得神术,以至于大人们都觉得那是孩子的幻想,阿南塔不知道那场对话是不是他的幻想。
但在那场对话后,他接纳了自己对世界的陌生,踏上了与过往不同的人生,抛弃了昔日公爵之子纸醉金迷的生活,考入了军校,追寻自我、理想、人生价值。
现在想想,星海教会内最强的几位狂信徒、大主教其实都不是信仰星皇而失去自我的人,他们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有自己的欲望和理想,甚至默许帝国内“不可过分信任魔神”的反对星皇的那批人的存在,这何尝不是在履行星皇的教义。
阿南塔在经过数年的学习与生活后,也确认了自己想做什么,他……爱着这个国家,爱着人,喜欢军旅生活、音乐、充斥着精彩讯息、丰富思想的星网,他希望可以保护这一切。
星舰进入东星域首府星艾米亚星的近地轨道,引力的牵引使舰体一震,很快,他们就落到了航天港上。
他将兔绒大衣拿出来,将萨莫裹好,把人抱起离开舱室,虎鲸行李箱的小轮子滚着,乖巧跟在他身后,而阿南塔的蔷薇纹行李箱则悬浮在一侧,他们从头等舱的贵宾通道离开了星舰。
德斯瑞特分配给他的执事老艾伦带着仆从等候在航天港中,来往如织的人流绕开这列整齐的方阵。
过了一阵,老艾伦眼前一亮:“少爷……”
招呼打到一半,老艾伦的目光停在少爷打横抱着的身影上,瞳孔巨震。
第39章 青鸟展翼 14(二更合一)
秦孟在摇晃间做了个梦, 他小时候就被发现有极强的运动天赋,无论寒冬酷暑都要去训练,儿童体能不够好, 有时累得不行了,就被父母抱着回家。
母亲是清瘦的,手臂却很有力,说话时语气笃定,气质知性,而父亲是钢琴家,敏感, 且具备很好的共情能力,抱孩子时也总是小心而细致。
他们就像是朱迪·福斯特所说的男性女性迷人特质的具体呈现——女性要有内生的强大力量,男性则展露出“我也可以被伤害”的脆弱。
秦孟是那种对亲人有着强烈依恋情绪,愿意为了父母的称赞而付出所有努力的孩子,父母忙碌,他珍惜与他们相处的时光和他们的每一个笑容, 学习成绩就总是拔尖的,训练时从不留余力,弹钢琴也是。
或许是因为幼时缺乏父母的陪伴,他喜欢被拥抱,喜欢肢体接触, 可过于漂亮的外表让他不止一次遭遇过激的表白, 小学放学时被不怀好意的中年人跟踪过,最后父母报了警。
他不得不提起戒备心, 与最亲密的人相处时才会握手、撞见, 钻进怀里撒娇这种事好久没做过了。
他不自觉蹭了蹭脸侧的胸膛,有点弹。
“醒了?看来普通士兵使用的E类镇定剂对你效果有限。”
秦孟茫茫然睁眼, 对上一双矢车菊蓝的眼眸。
意识到自己蹭的是谁,秦孟心中窘迫,面上表情不变。
“被灼星抓住做实验的时候,他们给我打了不少C级镇定剂,有抗性了,让我自己走吧。”
阿南塔说:“你之前痛到连躺着都不安稳。”
秦孟:“现在已经不痛了。”
阿南塔没有直接把人放下,对虎鲸行李箱说:“你的主人要鞋子。”
行李箱反应了2秒才打开,充分体现其落后于时代的智能。
秦孟只有四双鞋,雪地靴、战术靴、洗澡时穿的凉拖、那双陪他参加过引灯晚宴的平底凉鞋,现在两人所处的维泽城位于3号大陆,北纬29度,天气晴,气温24摄氏度,穿厚靴子已经不合适了。
“凉鞋。”
阿箱把凉鞋吐出来,秦孟落地时顺势把脚塞进鞋里,他弯腰去系鞋带,起来时晃了一下,被好心人单手架住。
秦孟再次道谢:“谢谢。”他又脱了身上的兔绒大衣搭在手上,和阿南塔继续往前走。
两人的互动引得后方的老艾伦神情变幻莫测,虽然阿南塔回来前通知他们,说要让一个朋友在家住几天,希望他们照顾一下,但就这个相处模式,说是女朋友还差不多。
人类的尿性万年不变,哪怕发展到星际时代,银河帝国的权贵们依然流行通过联姻来置换利益、建立联盟。
虽然德斯瑞特大公并未给阿南塔定下婚约,但他和家中没有爵位的平民女孩结婚的概率也无限趋于零。
大而宽阔,高达4米的绿植缠绕着篱笆,将内部的花园与雪白宅屋为围了起来,阿南塔录入了秦孟的虹膜与指纹、声纹,将人领了进去。
阿南塔本人常住位于1号大陆的第二军团军营,德斯瑞特公爵和阿南塔的妹妹安妮小姐则居住在首都星,这处私宅由执事艾伦、园丁约翰、司机金叔、厨师郭阿姨管理,清洁工作则是机器人在做。
“除了郭阿姨,其他人都是从第二军团退下来的士兵,按照军规,士兵想要退伍,就需要交还军用级别的义体,并删除他们电子脑中有关军事机密的储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