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把黑莲花徒弟踢出师门了吗(49)
被子明明严严实实,盖着连头都蒙着,哪来的阴风?
江怀玉这样想着,惊悚的发现,被子被掀开一角。
透过那一角可以看见屋子空荡荡的,也不知道刚才在他们床前说话的那个男人到底在哪里。
被子只掀开了一角,就没有再掀开,那个男人在床边自言自语。
[不,哥哥不喜欢我这样做。]
[我这样做哥哥会生气的。]
[哥哥他不会理我。]
[为了条野狗不理我,为什么呢?我哪一点比不上那条野狗?]
男神经叨叨自言自语几句,抬手猛地掀开被子。
[如果是哥哥,他不会怪我。]
第39章 啊啊啊啊
空灵的声音夹杂着阴风一起灌入,被子忽然被掀开,微弱光线刺到眼前。
江怀玉背后冷汗涔涔,他挣开谢眠压着他的手,抓住被子,猛地压住,压在床榻上。
男人见被子被一只手快速抓住,又压了回去,怔了一下,阴森森的笑出口。
“梦西洲,哥哥,是你吧?”
“一定是你。”
“你又跟谁在一起?”
“躲着不想见我。”
他问着,被子又被一股劲风揭开,阴风比刚才更甚,似乎要撕破房间里所有的东西,直接撕成碎片。
下一瞬,被子从床榻上脱离,但并不是被男人掀开的,而是被江怀玉直接掀开的。
被子扬在空中,飞快落了下来,落到床边时,碰到什么东西没有在继续下落,而是沉甸甸的搭在了半空中,距离地面还有一段距离,就那么诡异的飘浮在半空中。
“走!”
江怀玉一把拽住谢眠的手,从床榻上转移到殿门口,谨慎的盯着床边。
殿门外站着几个黑影,黑影一动不动。
寒风呜咽着从殿门门缝里吹进来,灌入人后脖颈。这寒风还比不上床附近的阴风,那里的阴风刺骨寒,像是冰窖。
床边,被子盖住的地方,渗出一点鲜血,那血是污浊的。
随着污浊的血液顺着被角滑落在地上,流成一摊,被子开始缓慢向下滑动,啪嗒一声被子砸进污血中。
只见床边出现一个血淋淋的人,或许那应该不叫人。
他没有脚,更没有手,带着血的袖子,空荡荡的在空中甩动。他的脸上,骨肉已经剥离,露出两颗亮晶晶的眼珠,那眼珠黑溜的像是反着光。
顺着他脸往后脑勺看,可以看出他后脑勺已经缺了半块,只有一半的头发垂在肩膀以下。
因为缺了半块后脑勺,所以有一部分头发杂乱的杂在缺了那一部分的后脑勺的血肉中,看起来极其惨烈,让人作呕。
男人见真面目已经暴露,抬起头缓缓看向江怀玉,两颗晶亮的眼珠在眼眶里转动。
他阴沉沉道:“你很像他,但你不是,哥哥不会这样。”
他一边说着,一边速度极快的向江怀玉两人袭来,江怀玉立刻拉着谢眠,往旁边一躲。
江怀玉躲开之后看向男人撇了一眼门外,门外几个黑影依然一动不动。
刚才江怀玉拉着谢眠从床上起来,衣冠整齐,按理说应该是崩人设了。
但奇怪的是,被这男人看到,也没有触发外面黑影狂躁起来,进而对他们攻击、抹杀。
江怀玉看向男人,这男人肯定是城中人,但肯定不是普通身份,身份特殊。
——普通城东人看到扮演者崩人设就会直接发狂,带动所有人进行抹杀。
江怀玉弯眼笑了起来,他说,“我不是梦西洲是谁?我就是你哥哥。”
男人顿住了,他顿在原地,身体扭成麻花状,江怀玉看到,污血顺着他脏兮兮的衣摆留了一地。
“你不是……你是……你是吗……”
男人的目光有点迟疑,他看着江怀玉身后的四条尾巴,以及他头顶的狐狸耳朵。
从眼眶里流出污浊的血泪,他挣扎许久摇摆不定,半响,才阴森森又空灵的怒吼。
“你不是!你不是!你不是!”
接连否定三声。
江怀玉放开谢眠的手,朝前走了两步,站定在男人面前,他指了指自己头顶的狐狸耳朵笑着说,“你确定我不是?我是你哥哥,真的。”
男人口中的哥哥“梦西洲”应该就是城主,而自己现在扮演的就是城主。
江怀玉想男人应该是城主的弟弟,因为狐狸耳朵和尾巴把他错认为是他的哥哥,直到刚才把被子掀开,发现自己与他哥哥长相不一样。
才觉得自己不是。
不过有点奇怪,男人身为弟弟,怎么会这么愤怒地质问哥哥跟谁在一起?活像被抛弃了一样。
江怀玉想到这,倒吸了口冷气。
城主野啊,养男宠给未婚夫戴绿帽就算了,连自己弟弟都下手。
活久见,骨科!
男人神情有点迟疑,他似乎已经没有多少神智,不太分得清眼前的人到底跟他心中的哥哥有什么不同,明明都是有耳朵有尾巴。
“你是………是我哥哥?”
江怀玉心里给城主贴上渣男两字,面上却不显露任何其情绪。
他想着兄友弟恭的画面,笑着点头,放柔声音,“是,就是你哥哥。”
“不对,不对,不对!你不是梦西洲,你绝对不是!”男人疯狂摇头,“你不是!”
江怀玉:“我就是!”
男人:“你不是!”
江怀玉:“我就是!”
污浊血液顺着脸庞往下流,男人愤怒低吼,胸口剧烈起伏,他脸已经开始扭曲,身体愈发扭得紧,似乎要扭成一根绳。
他阴测测的笑,肉眼可见,头掉在地上,眼珠滚了出来,没有脚的下半身慢慢延伸出肉沫,肉沫不断纠结在一起,居然变成了一条有些腐烂的蛇尾。
蛇?!
江怀玉看到蛇尾的瞬间,心跳剧烈加速。
城主不是狐狸精吗?怎么弟弟有蛇尾巴?!看样子,两人不是亲兄弟。
江怀玉竭力冷静,捡起滚到脚下的头颅,三步做两步走到男人面前,把头颅给他按上去。
谢眠:???
“你头掉了,别想吓我,我是你哥哥,根本不怕。”
话音刚落,一阵颤抖的声音,颤巍巍的传入谢眠,耳中是江怀玉的心声。
“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我好怕。”
“怎么会有人长着蛇的尾巴,又不是美杜莎!”
“啊啊啊啊啊!”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相信科学,相信科学,相信科学。呜呜呜,救命,我压根相信不了!”
谢眠:“……”
谢眠看见江怀玉的手在微微发抖。
谢眠几步走到江怀玉面前,垂下眼帘,拉住江怀玉一角,轻声道:“我好怕。”
江怀玉心说我也好怕。于是师徒两站在那里,一个真发抖,一个假发抖。
两个都在抖。
男人扭动着腐烂的蛇尾,刚被江怀玉按上的头颅在脖子上轻轻动弹,似乎下一秒就要落下来。
江怀玉艰难一笑,撇开谢眠拉着自己的手,抬手按住男人的头,又把他的头往下按了按,想给它黏在他脖子上。
“乖呀,哥哥不喜欢看你的头掉下来,太难看了。”
咕咚一声。
男人的头颅从脖子上掉了下来,地面滚了一圈,滚出一圈乌黑的血迹。
江怀玉:“……”
头颅落在地上,男人先前掉落在地面的两个眼珠一动不动的盯着江怀玉,江怀玉的笑容僵在脸上,好不容易压下的颤抖又钻了出来,整个人都忍不住轻轻抖动,手指有点发凉。
“呜呜太过分了吧,我好不容易按上去的,又要让我捡起来,再按上去吗?!”
“做个人好不好?把你的蛇尾巴收起来,你让我按多少次都行!我可耐心了。”
“谁来救救我,我要死了,死得相当安详。”
谢眠:“……”
谢眠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声音在江怀玉耳边响起,“师尊,弟子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