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的伴生体是个科学家(224)

　　可是从刚刚围墙角落，白玄的言行举止又不像一个懦弱任人欺负的人。
　　是因为负罪感导致没有求生欲，一心求死？所以无所谓被人欺负辱骂？
　　“这就是我完成任务需要找出来的问题之一，只有找出问题解开对方的心结，我才能阻止对方求死。”米尔西来这得知任务对象的情况，他就开始想办法弄清楚白玄的情况。
　　不是来这才调查的，之前在首都圈就一直在调查。
　　一心求死的人，怎么可能会去做危害社会的事情？所以，白玄不是G先生。
　　忽然，沈辰越想起刚刚，白玄对着小土堆烧纸时，突然变得很崩溃，说什么——
　　‘你走开啊！为什么不放过我！我知道错了，真的错了。’
　　‘我已经在接受惩罚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我不想再看了，别让我看了行不行？’
　　谁走开？看什么？
　　沈辰越试图把白玄口中的那个‘你’代入G先生。
　　那么是不是可以理解为G先生是一种意识形态？可以随时进入白玄的意识，所以白玄才会说那句‘你走开’。
　　“还是得跟白玄接触，把事情弄清楚。”沈辰越喃喃自语。
　　米尔西听清楚了，他赞同：“只有弄清楚他的负罪感来自哪里，才知道怎么解决问题。”
　　沈辰越想要弄清楚的是白玄口中的‘你’，而米尔西弄清楚的是负罪感并帮对方打开心结。
　　两人的目的不一样，但要做的事情差不多，不用特地说什么，他们就一起联手做这件事。
　　第二天，沈辰越吃过早餐，牵着小可走在校园里。
　　早上学生来来往往，都赶着去食堂吃早餐，他们精力旺盛，一路上打打闹闹，把这个荒凉的学校沾上些许人气。
　　他一边看着这些学生，一边往某个方向走去，刚到地方那边就传来低低的呜咽声。
　　还有几个人高马大的学生正一边抽着烟一边欺负人。
　　“叔叔，有人在打架！”小可指着前面一群人，奶声奶气道。
　　他的声音响起，引起那些人的注意力，转头就看到昨天那个新来的老师正带这个孩子在散步。
　　其中一个男同学在看到沈辰越时，慌乱了一下，带着人跑了。
　　那人就是莱恩，昨天他真的过了三个小时才重新恢复正常的速度，那种感觉他真的不想再尝试了。
　　“叔叔，这里有个人哭了。”小可指着角落抱着自己膝盖的白玄说道。
　　白玄顿了顿，微微抬头透过刘海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小孩子，又看向走来的沈辰越。
　　随后又重新埋头，把一切都隔绝在外，不让任何人靠近他。
　　“大哥哥，大哥哥，别哭，给你棒棒糖。”小可从他的嫩黄色外套小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递过去。
　　“很甜。”小可蹲下眼巴巴看着白玄，小手坚持举着棒棒糖。
　　沈辰越双手插兜靠在一旁的墙壁，看着小可给白玄递棒棒糖。
　　“大哥哥，棒棒糖可甜了。”小可把奶乎乎的一张脸凑近白玄，说话时都带着一股奶香味。
　　白玄闻着味道，听着可爱的声音，透过刘海缝隙看着眼前小朋友奶乎乎的脸，原本硬着心肠不想跟任何人接触，此时却控制不住柔软下来。
　　“大哥哥，不要哭。”小可努力完成叔叔交给他的任务，尽自己最大努力把眼前这个陌生大哥哥哄好。
　　来之前，在宿舍里，沈辰越一边整理着小可的领子一边告诉他：“等会有个大哥哥会被人欺负，我们过去哄哄他，好不好？小可这么可爱，你来哄那个大哥哥，大哥哥肯定会高兴起来。”
　　小可记着叔叔的话，努力的去哄这个陌生大哥哥。
　　可是他都把最喜欢的棒棒糖给了大哥哥，大哥哥为什么还不理他？
　　“大哥哥。”小可又喊道，然后又靠近几分。
　　奶香味更清晰了，白玄抬起头头，却没敢把脸完全暴露在眼前的小可爱面前。
　　他怕把孩子吓哭。
　　“大哥哥，给。”小可把棒棒糖继续送过去。
　　白玄迟疑片刻，用手接下棒棒糖，依旧只是露一只眼睛看着小可，他的另一只眼睛是瞎的，灰色的，很吓人。
　　小孩看了会做恶梦。
　　“谢谢。”白玄闷闷的声音传来。
　　小可嘴角扬起露出小酒窝，天真烂漫。
　　白玄看着小可灿烂的笑容，浮在心头的乌云逐渐散去。
　　“大哥哥，那是我叔叔。”小可给白玄介绍沈辰越。
　　沈辰越看着小可和白玄的互动，风吹过把白玄的刘海吹开了些，那只正常的眼睛里多了些亮光，少了些死气沉沉。
　　白玄朝沈辰越看过来，又是昨天那个老师。
　　据说是新来的老师，第一天就用异能收服了学校的霸王莱恩。
　　他透过刘海看着这个新老师没说话。
　　沈辰越注意到对方投来的视线，看来小可的魅力还是很不错，至少这人不再像昨天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
　　“不要靠近我。”白玄开口，“靠近我的人都会很倒霉。”
　　说完，他看到眼前小不点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大哥哥，倒霉是什么啊？”
　　白玄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没办法对着天真的孩子说那些狠话，只能沉默。
　　“就是走路会摔倒，吃饭会噎住，喝水会呛到。”
　　耳边传来新老师不急不缓的声音，白玄看向对方，随后陷入沉思。
　　是的，倒霉还可以这么解释，而不是一定要说狠话。
　　只是，跟他靠近的倒霉，可比新老师说的要更可怕。
　　“那我慢慢走，慢慢吃，慢慢喝。”小可很认真地说道。
　　白玄灰暗的眼眸里闪过什么，他看着小不点说着天真的话，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再说那些冷冰冰的话。
　　他其实很渴望被温暖的太阳裹住，可一想到自己的过往，他又重新埋下头，不肯去碰那点透进来的奢侈阳光。
　　他不配。
　　“走吧，不要再管我了。”这话是对沈辰越说的。
　　沈辰越走过来，抱起小可离开了。
　　白玄听到慢慢走远的脚步，感觉那铺洒在他身上的暖意也渐渐地散去，他重新跌入冰冷的空间，再次孤身一人。
　　忽然，肩膀忽然重了些，他僵着身子慢慢抬头，发现新老师抱着那孩子去而复返。
　　小不点还拿着一件外套正努力地往他身上批，见状他下意识低下头捂着自己的脸，不让自己丑陋的脸把小不点吓到。
　　只是，听着小不点累呼呼的声音，费劲地往他身上披外套，才涌上来的寒意逐渐被驱散。
　　他又被暖暖的太阳包裹着。
　　“小可，大哥哥长得不好看，他怕吓着你。”
　　耳边传来新老师温和的声音，白玄藏在刘海下的眼睛猛地颤动着，他透过刘海看向新老师，昨天已经听过这个老师的声音，每一次都让他感觉到很熟悉。
　　不是声音熟悉，是这种语气，这种亲和的态度。
　　很像那个人。
　　忍不住想多听听，这是他被所有恶意包围这么久，第一次感受到的暖意。
　　“大哥哥没有眼睛吗？没有耳朵吗？缺下巴吗？”小可很困惑问。
　　沈辰越听了忍不住顿住，这大概是小可在贫民窟时见过的吧，也是小可认为的丑的定义。
　　一旁的白玄在听着小可这话时，也愣住，眼底满是不可思议。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说出这么可怕的事情？他见过那样的人吗？
　　耳边又响起新老师温和的询问声，问出他心里的疑惑：“小可见过？”
　　“见过啊，好多。”小可说得很平静，并没有害怕。
　　白玄诧异，小不点才多大，怎么会见过这种画面？
　　沈辰越看向明显情绪发生变化的白玄，说：“大哥哥没有那么可怕。”
　　白玄忍不住慢慢抬起头，目光落在沈辰越身上，贪恋地盯着对方看。
　　随后，他把另外一只瞎了的灰色眼睛也露出来，让眼前的小不点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