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真少爷修仙回来了(218)
门外,是时砚。
时砚也能无奈,他苦笑一声:“有些事,必须让你知道,我只能来找你了。”
事实上,无论是特殊部门,还是玄学协会,都支持来把事情告诉沈妄,但众人也了解了沈妄特立独行的性格,被他严厉警告闭关修炼不要打扰后,所有人都不愿意来得罪人。
最后,这项工作推啊推,推到了和沈妄有几分交情的时砚身上。
时砚的眼泪都要飙出来了。
身为偏安一隅的特殊部门分会的成员,这些留在帝都的大佬好事想不到他,坏事全都想到他了。
沈妄脸色一变,直接就要关门:“有事等我出关以后再说。”
时砚早就有吃闭门羹的准备,他开口:“顾师兄已经去处理这件事了,兹事体大,我也生出不得不来打扰你。”
听到顾东亭,沈妄关门的动作一顿,他嫌弃的扫视了时砚一眼,打开房门:“进来吧。”
就知道搬出顾师兄有用。时砚暗中松了口气,庆幸还好有顾师兄这个大杀器。
进入房间后,沈妄水都没有给时砚倒一杯,直接说道:“长话短说,赶紧说完赶紧走。”
时砚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莫生气。
深呼吸了三次以后,时砚正色,问沈妄:“你还记得陈阴阳吗。”
沈妄一听这个开场,就知道这话短不了了,他语气不善:“我又不是老年痴呆,记忆力没那么差。”
时砚没在意沈妄的语气,继续说道:“林阴阳本是御鬼道的人,但他不甘心掌门之位被传给了师兄,愤而离开御鬼道,想要人为制造一只驭使的鬼王。”
沈妄眼神不善:“你怎么不从盘古开天辟地说起。”
时砚看着沈妄,又说:“你还记得青城山吗。”
“青城山的掌门陈行之,不满师父更看好自己的师兄,想要把青城山交给师兄,所以他害死了师兄,夺取了青城山掌门之位……”
沈眼神一动。
“最近,国内灵异事件的数量也急剧上升……只是那些灵异事件太小了,大多也没有危机到普通人的生命,所以没有引起注意。”
沈妄回忆了一番,眼睛一眯:“比如那个让渣男怀鬼胎的女人?”
“还有你之前逮到的一个小蟊贼,莫名其妙捡到了一个御鬼的修行功法,就跑去给别人房子里丢小鬼,想要让房主人降价卖房子。”
在没有将这些事情联系起来之前,它们就好像是普普通通、平平无奇的灵异事件。
但拾起一颗珍珠,发现看似散乱的珍珠居然被一根看不见的线连接……沈妄眉头缓缓皱了起来。
他这么短的时间就遇到了两件类似的事情,全国上下,又发生了多少类似的灵异事件,又有多少是没被发现的。
时砚重重叹了口气,语气沉重:“我们顺着线索去查,可林阴阳和青城山的事情已经太过久远了,我们只隐隐约约的摸到,事情和国外有关。”
沈妄扫了时砚一眼,把他未尽的话说了出来:“灵异事件好查,但谁知道,如今现存的各个宗门里,没有青城山掌门那样的人?”
时砚苦笑一声:“强大修行者对普通人的伤害太大了……”
就像一个人在房子里发现了一只蟑螂,他不知道,房子里是不是密密麻麻布满了蟑螂。
充满想象力的未知,才最恐怖。
沈妄不客气的问:“这是你们需要操心的事情吧,是你们玄学界内部的问题,和我说有什么用。”
说难听一点,沈妄无门无派,来历神秘,就算他再如何强大,也不可能获得玄学界百分百的信任。
哪怕他强得能掀翻一个宗门,也绝不可能由他去做这件事,否则他要面对的,就是整个玄学界的翻脸追杀。
时砚尴尬的笑了笑,继续说道:“除了林阴阳和青城山的事情,还有……古战场的事情。”
这倒是不奇怪。
仔细想想,无论是林阴阳、青城山掌门,还是那个无意中捡到修炼功法的小瘪三,为闺蜜复仇的女人……都与阴魂有关。
而古战场,最多的,便是恶鬼。
沈妄这时候才后知后觉,这个末法世界,哪来那么多阴魂。
要知道,修真界的阴魂可是稀罕物,平时不可能走在路上突然遇到一个,除了古战场之类的极阴之地,也不可能大规模的出现阴魂。
那些需要阴魂修炼的邪修,还得找个阴气重的地方,天时地利人和,跟砍西瓜一样砍人,才能弄出些阴魂出来。
以前沈妄以为这是末法世界,灵气不足,所以阴气四溢,让那些阴魂有了存留的余地。
现在看,是他被自己的认知禁锢住了,太过想当然了。
就算阴气重,也不可能走哪都能撞到鬼啊,合着全是人为弄出来的。
沈妄想到了修真界的一些往事,心情很不愉快。
和这个世界的和平不同,修真界弱肉强食,没有修为的普通人,不过是蝼蚁罢了。
他以为,这个世界的修行者,虽然实力不强,各有各的凡尘杂念,各有各的算计,但他们总不会和修真界的疯子一样,用他人的生命去换取自己的实力。
现在看来……沈妄垂下眼睛,人都是一样的。
他高估了人性。
时砚还想说什么,注意到沈妄的表情,他突然失了声。
沈妄一向是以混不吝的态度示人,嬉笑怒骂,恩怨分明,从来只有他让别人难过的份,没有别人让他难过的份。
可现在,看着沈妄的表情,时砚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
他怎么觉得……此时的沈妄,好像,很难过?
就这么一愣神,再仔细去看时,沈妄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嫌弃脸:“又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你们玄学界这么不要脸的吗。”
时砚还在恍惚中,满脸疑惑:“什么?”
“你们想让我解决古战场,就得拿出足够让我心动的东西。”沈妄铁石心肠的说道,“我是不可能做白工的。”
时砚这次听清楚了,他表情复杂:他刚才怎么会以为这个人神情悲悯,是在同情那些普通人啊。
果然是眼花,看错了吧。
沈妄大大咧咧,理直气壮:“清除古战场很辛苦的,孔子都说过,受金则为不廉,何以相赎乎。”
“做了好事没有好结果,谁还做好事啊。”沈妄微微一笑,“你说对吧?”
时砚被堵得无话可说,只能拱拱手,以示受教了:“行了,我来就是为了和你说这件事。”
话说完了,他也要走了。
沈妄坐在原地,动也没动,只是在时砚就要走出房间的时候,突然问了一句:“顾东亭干嘛去了?”
昨天回来之后,顾东亭就完全消失了,连句告别的话都没来得及说。
时砚脚步一顿,迟疑了几秒:“他去云南了,那些邪修,似乎是从云南那边偷|渡入境的,那里应该是他们的大本营。”
说完后,时砚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沈妄坐在原地,略微有些发呆。
其实按理说,这件事是机密,不该告诉沈妄。但时砚说得毫无心理负担,毕竟,那可是沈妄。
不仅是因为他的强大,还因为他和顾东亭之间的关系……房门缓缓合上,时砚由衷的希望,顾师兄能早日回来。
沈妄现在也没了修行的心思,他四肢大敞的坐在藤椅上,白皙如玉的手指缓缓敲击着椅子把手,他看着房顶,像是在发呆,又像是看到了一些不堪回首的记忆。
在沈妄发呆的时候,在他楼下的某个房间里。
唐久也坐在屋子里,他浑身僵硬,咬牙切齿,像是看到了有着深仇大恨的仇人,恨不能生啖其肉。
在他的对面,坐着一个模样平平无奇,气质阴鸷的男人。
分开看不出来,但当他们坐在一起时,却能轻易让人发现,他们眉眼之间的相似,尤其是那双略微三白的单眼皮眼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