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前他已在大润发杀了十三年的鱼[快穿](16)
“所以,我把我这条命还你好了,花伏鸠,我累了。我把命还给你,从此,你我便两不相欠了。”
可江离这时候已经没有余力再等花伏鸠把话说完。
“只愿我与你从今以后,生生世世,再不相会。”
下一秒,江离张开了双臂,毫不犹豫地朝着身后深不见底的悬崖倒了下去。
“不——”
花伏鸠急掠向前,扑倒了悬崖边。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江离,想要跟以往无数次那样,将那个人死死地掌控在自己的手心里,不让他有丝毫逃出去的机会。
可这一次,他终究是晚了一步。
花伏鸠的指尖唯一能抓住的,只有江离一角破碎的袖口。
破损的布料上,依稀还有江离留下来的斑斑血迹。
而他的阿离就像是一只终于得到了自由的白鸟,一瞬间,便被圣山的狂风带走了。】
*
【唔,所以花伏鸠这贱人是看到了主角跳崖的场景,在那一刻心神大恸,原本修炼的魔功顿时反噬,导致他神魂受损,从此变得疯疯癫癫。】
圣坛中,已经变成了“花伏鸠”的江离摸了摸下巴,低声沉吟道。
【所以你看,其实这家伙疯掉不是问题,主要是疯的时间不对。】
江离继续冷静地给系统分析道。
【我原本是打算让他走完lj戏就把身份换过来,毕竟这段剧情重点,其实是在江离跳崖这段,花伏鸠留只要完成悲痛欲绝导致疯疯癫癫这个剧情点就可以了。】
……虽然现在LJ剧情还没到,重要角色之一就已经精神崩溃完全疯掉了。
“唉,哪怕只是单纯的疯都好啊。”江离揉着太阳穴,自言自语地说道,一边说,一边又看了一眼已经完全痴傻的花伏鸠,“大小便失禁的角色是不会被世界线承认的。”
他叹气。
脑海里,小二却比江离想得还要安静。
江离本来还以为,这个咋咋呼呼的系统还要继续尖叫呢。
搞得他都有点不习惯了。
【系统:……】
系统的心已经死了。
而就在江离开始抠头,系统已经打算摆烂等死的这个当头。
“花伏鸠”身后忽然传来了下属强压惊恐的通报。
“启禀教主。忽然得到山下暗坛探子紧急来报——昆仑剑派少主燕昱澜,此时正在闯山,直冲圣山而来。”
正在抠头的江离动作一顿。
江离:“……哈?”
作者有话说:
江离(一拍大腿):这不巧了吗?
第11章
若是严格按照原著剧情走的话,昆仑剑派的少庄主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出现在西域赤炎教残部所在的圣山之中。
更不应该靠着那么一把无名长剑,就摧枯拉朽连破十三关,险些就这么势如破竹,长驱直入赤炎教的圣坛——毕竟,燕昱澜在原定故事线里,武功可没有这般高强。
不过,在原著里,那人也从来没有为了江离硬怼过花伏鸠掌控下的魔教。
江离还记得在原著中,走花伏鸠与主角江离的剧情时,偶尔也会提上几笔燕昱澜那边的情况。
要说燕昱澜完全没有在意过江离自然是假的,毕竟在黄泉宫中,他可是怀抱着江衔玉,亲眼看着被自己抛下的江离坠入了蛇窟之中。
可逃离地宫时,不谙世事又不懂武功的江衔玉被落石砸到,原本就病弱的身体愈发雪上加霜。
这般情形之下,燕昱澜所有的心神,都难以避免地落在了江衔玉的身上。再加上花伏鸠很快就在江湖上放出了消息,告知众人江离如今早已被他重新掳回赤炎教,燕昱澜原本多少有些忐忑,这下瞬间就放下了心。
花伏鸠当初对江离的宠爱人尽皆知,虽说让人闯进南山禁地又一次把人给带走,多少有些下武林中正道人士的脸面,但真要说花伏鸠对江离不利,可没有人会相信。甚至有许多人还觉得,分明是那蓝颜祸水江离不安于室难舍旧情,这才又一次跟花伏鸠那魔头厮混在了一起。
一时之间各种流言蜚语四起,江离与花伏鸠之间的情事在诸多人的编排之下,倒成了许多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桃色八卦,要多难听便多难听。
于是乎,作为曾经与江离许下同心之盟的燕昱澜,便愈发不想去追究江离此时的下落与处境了……
唔,至少原文对燕昱澜不管不顾江离这件事情,还是给出了非常合理的解释的。
可惜的是,这时候的“燕昱澜”,却早已不是那个原装的,满心满眼都是柔弱无依江衔玉的燕昱澜。
靠着江离给的一张面具成功从暗卫跻身为昆仑剑派少主,陆九就算是心再大,也不可能不在意江离如今的情况。
虽然,就连他自己也知道,他对江离的牵挂与担忧着实多余……且奇怪。
他是见识过江离的武功以及诸多诡异手段的,心知以江离之能,压根就不需要他这等废物担心才对。
然而想是这么想,每夜梦回之时,陆九却总是一遍又一遍地梦到地宫中自己与江离分开的那一幕。
在梦里的江离还是那么单薄,又薄又轻,就像是一小片被风吹落的花瓣,落在泥泞之中很快就被蠕蠕而动的蛇群吞没了。
跟现实中不同的是,在梦里的每一次,陆九都会不由自主地直接甩开怀里的累赘,直扑过去。
在梦中江离的面容是那么清晰,那么的近,以至于陆九甚至都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个少年看似漆黑清冷的眼睛,还有淡色的仿佛在讥笑着什么似的薄唇。
江离的眼睛里没有陆九的影子。
在陆九的梦里,江离永远都是漠然而冰冷的,像是一尊用上等寒玉细致雕琢而成的玉观音。
看似慈悲,实际上却没有一丝温度。
【真乖。】
对视的瞬间,梦中的少年总是会薄唇轻启,像是训狗似的对他低语道。
每到这时,陆九便会倏然惊醒。
再想起梦中最后那句漫不经心的“夸赞”,陆九身体里便会模模糊糊地蔓开一阵怪异的躁动。
就……真的很奇怪。
他一个倒霉催的被人赶鸭子上架谋权篡位假冒主子的暗卫,怎么还对江离那样的魔头牵肠挂肚到口干舌燥的程度?
他坐在床上盯着自己的□□愣了半晌,总算是给出了答案。
可能他真的疯了吧。
*
好在这也不是陆九第一次怀疑自己发疯。
事实上,从小到大,陆九都对自己的精神状况有着严重的担忧。
在他的自我认知中,他这个人,不正常。据说陆九的父母原本都是世代侍奉昆仑剑派的杂役,夫妻两个生下他之后没多久就因为意外过世。按照惯例,陆九被分配给了昆仑剑派中无儿无女的剑奴养着。
陆九管那人叫“师父”。
在记忆里,师父对陆九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便是“你这性子……唉,以后可怎么伺候主子啊?”
没错,陆九从小就展现出了惊人的学武天赋,以及,与天赋同样出类拔萃的散漫懒惰。他不爱习武,也不怎么听话,训练营里几百个孩子日日勤学苦练,满心都是长大后能选进昆仑燕卫为剑主效忠。而陆九满脑子都是躲懒吃喝,找到机会便要偷跑到山下茶馆里偷听旁人说书。当然,他每次都听不到最精彩的那一部分,因为每次师父都能精准地找到他,然后给他一顿痛打。
“小九啊小九,你这是要气死我!明明根骨如此上佳,但凡你努力点,将来必然可入燕卫护卫剑主。可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燕卫怎么会选你这种好吃等死的家伙!”
每当这时,被打得满身是血倒挂在房梁上的陆九,看着气急败坏,痛心疾首的师父,都会觉得格外不解。
不当燕进燕卫就不进呗……
他既然能变成个武林高手,为什么不自己仗剑行走武林,除暴安良?再不济也可以负剑前往边疆,投奔镇北大将军,跟着镇北军扫平北寇,保家卫国。
何苦要像是狗一般,日日夜夜守着昆仑剑主内院的一亩二分地,被人呼来喝去,任其摆布?